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背着他讲的,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当面说。
徐蛰倒是不在意手下怎么编排自己,只要他们愿意干活就行,其他的他懒得管。
但是萧剑很不平静。
“他们使用您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所有的一切都是您赋予的,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在背后说您的不是,实在是小人行径!属下还得知,燕南飞与傅红雪勾结,恐怕会对您不利。”
“孤、我记得你是燕南飞的手下。”当太子的时间不长,代入感倒是挺强,徐蛰赶紧改口,提醒自己谨慎一点,别再不小心给自己加了奇怪的人设,“他才是你的主子。”
明白了徐蛰的态度,就算萧剑心中不平,也只能收敛不甘,听从命令,“是。”
“这两个月你一直在这里?”
“属下回来之后,暗室已经重建。属下在此地等待良久,不见您归来,只见燕南飞与卓夫人在密室中来往,商议应对傅红雪之约。您不在的这段日子,他们已经为了寻找孔雀翎灭了孔雀山庄满门。”
傅红雪在凤凰集打败了燕南飞,公子羽想找傅红雪做替身,这么一来燕南飞就成了弃子,他当然不愿意。所以燕南飞想方设法地毁掉傅红雪,如果能直接杀死公子羽永绝后患那就更好了。
公子羽的武功太高,只有两种东西能杀死他,一个是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另一个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都在徐蛰自己的手里。就算他们想尽办法,找到的也不过是赝品,有个心理安慰罢了,威力还不足以把徐蛰杀死。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徐蛰并不意外,原本的剧情中,孔雀山庄就没有避开这些祸事,现在没有他的参与,按照剧情发展再正常不过。
“公子英明。”萧剑崇拜地看着他。
他早该知道公子不是一般人,这世间,还有谁是公子的对手?
地震时他本该被陷入裂缝被碎石困死,正是因为公子,二人才出现在了大漠。萧剑一开始以为他们命不该绝,受老天眷顾,可是分明就是公子将他从那边送回来的。
归来之后他没找到公子,之后总是会想起当时公子的表情。
他分明有话要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讲。
只有一点萧剑可以确定,公子他……有破碎虚空之能。
而且徐蛰对他很宽容,除了交代的事情,再没有别的要求,对得起他仁义无双的表面名声,哪里像燕南飞一样事逼,拿到公子羽的名号后就开始摆谱使唤人。
之前他还觉得没什么,在遇到徐蛰之后,萧剑才明白谁是最好的主子。
“不仅如此,燕南飞还找到了小李飞刀的传人叶开来对付您。”
听到这里,徐蛰倒是有些惊讶了。
叶开和傅红雪少年相交,追查“公子羽”一事时,傅红雪已人到中年,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只是言语中提到过叶开,哪怕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傅红雪也没想过向叶开求助。
因为公子羽设下的局,是对心的磨炼,要想通过考验,只能靠自己。
“叶开……”徐蛰笑了一声,“说起来,我倒是和他有些渊源,只是这么多年未曾见过面,真是可惜。若能因为燕南飞见上一见,也算是件好事。”
他的一身功夫是跟沈浪学的,义父就是昔日的“千面公子”王怜花。王怜花与李寻欢的父亲有些交情,将自己毕生所学写作《怜花宝鉴》后,本欲在出海前把怜花宝鉴交给李寻欢,没想到当时李寻欢没在家,他又急着走,就给了林诗音。后来又有了龙啸云的事情,《怜花宝鉴》一直没能到李寻欢手上。
叶开正是李寻欢的弟子,小李飞刀的传人,论起辈分,还比公子羽小一辈。
萧剑没有说话。
徐蛰回忆完以往的恩怨,提醒萧剑:“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死陆小凤。”
萧剑想到当时徐蛰给出的理由,觉得有些荒谬。
他们谋划的时间确实不长,还没来得及毁掉陆小凤的名声,杀他虽不足以服众,但是统一江湖不成问题,怎么能因为一句话,说放弃就放弃呢?
而且……如果公子真是这么想的,岂不是要任由燕南飞挑衅?
萧剑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此事你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是,公子。”
萧剑心里发愁,因为他已经和燕南飞闹得不太愉快,再次回到燕南飞身边,只是被冷落无视倒也还好,就怕被他折腾,再找名目惩罚。
这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局面,区区小事,怎敢向公子诉苦?
徐蛰还不知道看起来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的萧剑已经成了他的忠实迷弟,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跟燕南飞起过冲突。
哄走了萧剑,徐蛰松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萧剑时他压力有点大,这种感觉就好像在面对李元吉,一会儿没看住就会搞出大动静。
萧剑走后,徐蛰觉得轻松很多,又回到房间里吃吃睡睡,如此过了三天才离开密室。
这一块都是公子羽的地盘,平时燕南飞也会在这边活动,但是最近他忙着设计傅红雪,不常回来,所有除了徐蛰之外,只有几百守卫在。
他轻巧地翻墙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实际上原本的公子羽就像地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哪怕在这里住了有几年,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就算有钱有权又怎么样?日子过得还不如霍休。不怪傅红雪说了几句,原主就幡然醒悟,带着明月心隐居了。
这简直是主动社会性死亡。
徐蛰这次出来没带面具。
公子羽戴面具是为了遮掩自己苍老才面容,徐蛰带面具一是为了方便,二是为了装逼。现在是他自由活动的时间,戴不戴面具都无所谓。
徐蛰在这个世界的亲朋好友不多,大都在海外隐居,其余与他来往的就是江湖中各个势力。在设置替身之前,徐蛰带着面具出现在他们面前,没人知道面具下面是何模样。
他模样年轻俊美,偏生有一头白发,又带着一只狸花猫和两只松鼠,奇怪的组合引得众人侧目。
徐蛰坦然迎接目光洗礼,到城中有名的万寿楼里要了一壶酒、一份烧鹅、一盘青菜,一碗八宝饭。还有一碗不加油盐的蒸鸡鱼肉泥,两碟干炒的花生。
这家酒楼的饭菜未必是味道最好的,但绝对是最贵的。寻常酒楼的价格翻十倍,就是这边的售价。
前来吃饭的人非富即贵,也有一部分人单纯是为了追求这种优越感。可是在他们看到徐蛰把肉泥喂猫,花生也分给了松鼠之后都震惊了。
有好事者过来搭讪:“公子一人用餐?”
徐蛰淡淡道:“嗯。”
“在下上官满,乃是星宿海中人,多情子是我师叔。”
哦……一个炮灰。
西方星宿海还挺有名气的,早就被徐蛰接手了。这个门派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有两个,一是多情子,一是无情子。
多情子受燕南飞威胁,不得不加入迫害傅红雪的队伍,但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就因为在酒店喝醉酒,被傅红雪切菜似的杀死了。
上官满笑着问:“兄台气度非凡,不知如何称呼?可否交个朋友?”
“我姓沈。”
上官满等着他的下文,然而说完这三个字,徐蛰便不再讲话,专心吃起了饭。
烧鹅片地很薄,蜜色的表皮微微焦酥,皮下油脂融化,里面的肉晶莹剔透,即便没有入口,单是闻上一闻,馋虫就被勾了起来。
小狸花猫放弃碗里的肉泥,朝他喵喵叫了两声,养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吃。见徐蛰没有要喂自己的意思,狸花猫后腿用力,跳到了徐蛰身上,掐着嗓子娇滴滴地开口:“喵~”
徐蛰无情地提起它,把它丢到了饭碗旁边,“吃你的。”
上官满被这么无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你这是看不起我?”
“你想与我交友?”
“不错。”
“我不想。”
上官满被他拂了面子,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里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想直接把对方的桌子掀了,抽出剑杀死这个不识抬举的小白脸。
徐蛰看上去不懂武功,只是有几个破钱而已,哪怕身份贵重,杀他也简单极了,只要无人看到,谁能查到他头上?
就在他憋着坏心眼时,旁边过来了一个乞讨的婆婆,她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后面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拘谨又渴望地看着桌上的食物。
婆婆手上拿着一只破旧的碗,碗的边缘有不平整的豁口,还有修补的痕迹,她挨个桌子走过去,“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的小孙孙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后面的小孩肚子叫了一声,可怜巴巴地望着桌上的菜,他牵着旁边女孩的手,小声道,“姐姐。”
女孩很懂事地哄弟弟,“弟弟乖,听外婆的话,不要说话,也不要乱走动。”
贵人看不上讨饭的叫花子,太闹腾会被丢出去的。
“滚,一边去,少往爷身边凑。”有人道。
老婆婆眼神失落,赔笑道,“是是。”
接着她去了另一桌,接着又被赶走了。
她或许不清楚这个酒楼的价钱,才来这里乞讨。没人愿意将昂贵的食物施舍给她,她只能一次次失望,但是为了让孙子孙女填饱肚子,只能厚着脸皮往前走,最后来到了上官满这边。
“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上官满正在气头上,正是最不理智的时候,看到老婆婆之后,他笑了起来,“好,我请你们吃饭。”
他扶着乞丐婆婆坐下,就坐在了徐蛰对面,又喊两个小孩子过来,“小二!点菜!”
到底是打发乞丐,上官满没舍得要太贵的饭,只点了三碗米饭和一碟黄瓜凉菜。
饭菜被端到徐蛰的桌上,摆在三个乞丐面前,徐蛰连看都没看一眼,专心吃着自己的。
乞丐婆连连道谢,“多谢善人,多谢善人。您一定好人有好报。”
上官满冷哼了一声。
祖孙三人吃完后才离开,依然战战兢兢,卑微得与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上官满忽然感觉到一阵阵头晕,他几乎站立不稳,晃了两下,扶着桌子瘫坐在乞丐婆坐过的椅子上。
徐蛰也吃够了,他拿出帕子擦擦嘴巴,慢条斯理道:“小二结账。”
“来了。”店小二过来,算好价格,徐蛰付了银子,好心提醒道:“你们最好还是把他丢出去。”
“客官,您这是什么意思?”店小二一懵,他看一眼上官满,“就算这位客人喝醉了,咱们店里也没有赶人的规矩。”
徐蛰温声道:“他没有喝醉,只是快死了。”
“什、什么?人命关天,这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店内其余人也都看了过来。
头脑灵活的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样一家店,怎么会随意让讨饭的进来?
孤苦可怜的老婆婆,不准她的孙子吵闹走动,态度卑微,会心安理得地上桌吃饭?
也就上官满在气头上,一心想恶心徐蛰没有发觉异常。
上官满比店小二还要震惊,“你说什么?”
徐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方才那位婆婆,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她带着两个孩子乞讨,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外婆了。”
刚才小女孩确实称呼婆婆为“外婆”,当时没有人在意,只以为真的是她的外婆,没想到别有深意。
上官满也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乞丐婆的违和之处,他怒目而视,“你既然猜到了,为何不提醒我?”
“我只是个不通武功的普通人,如何能打得过鬼外婆和那两个孩子?”徐蛰叹完气,忽然对上官满讥讽一笑,“你对我动了杀意,我不亲自动手已经十分任慈,难道还要救下你,再等你来杀我?”
上官满这才明白自己看走了眼。
本来想找个冤大头骗点钱,没想到这人不是涉世未深的公子哥,竟敏锐到这种地步!
他一发怒,毒素发作更快,吐出一口黑血。
两只松鼠惊吓地乱跳,蹿到了徐蛰后面。那只狸花猫则警惕了一下,试探地上前闻了闻血渍,下一刻竟然干呕起来,它赶紧跑远了才没把刚才的饭吐出来。
徐蛰道:“你这人果真污浊又黑心,连畜生都嫌弃。”
上官满脸色更难看了,他踉跄跑了出去,店小二望着他离去,半晌一拍脑袋:“这位壮士还不曾结账!完了,又要扣我月钱。”
徐蛰道:“算在我账上吧。”
毕竟鬼外婆是他的人,虽然鬼外婆并不认得摘了面具的他。
刚遇到公孙兰的时候,他就觉得公孙兰和鬼外婆很像。
两个人都是扮作孱弱老人,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杀人。不同的是,公孙兰杀人只凭心情,被她杀死的都是无辜人。而鬼外婆则听从调遣,她会按照燕南飞的命令来,也会听从琴棋书画剑五侍的话,甚至连最近兴起的组织“黑手”,都可以与鬼外婆达成合作,一起杀人。
她杀人是为了利益。
徐蛰不清楚鬼外婆为什么要杀上官满,也不感兴趣。他只想找个有人气的地方,暂且放下任务度个假,缓一缓上个世界的作业荼毒。
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勤勉过了,连续工作了二十几天,一定得补回来才行。
他决定去紫阳观借宿。
紫阳观的位置并不十分偏僻,平时会有路人经过,也有香客过去上香,不算热闹,也不清冷,很适合徐蛰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紫阳观观主杨无忌是他的人,傅红雪已经查过紫阳观,并且在这里见到了杨无忌、萧四无、公孙屠和顾棋,并被这几个人追杀。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不会回来了。
于是徐蛰带着猫和松鼠去了紫阳观,迎面对上了一个光头和尚。
他后退出去看清牌匾,确实是紫阳观无误,沉默了一下,“杨观主把道观卖了?”
和尚:“……这倒没有。”
就有点尴尬。
徐蛰眼神锐利:“你一个和尚,来道观做什么?”
和尚穿着白色僧袍,年轻俊美,气质温润,当真是个得道高僧。他微微一笑,法相庄严,充满禅意,“佛曰众生平等,施主既然能入道观,贫僧为何不能入呢?”
因为你该在寺庙走剧情啊!
徐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个和尚就是吴画,琴棋书画剑中的“画”。别看他现在文质彬彬人模狗样,人设却是个疯和尚,十里八村都很有名的疯和尚。
他的修行之处是一座华丽广阔的寺院,寺院中只有这一个和尚。
燕南飞“死后”,尸体就放在他的寺院中,傅红雪找过去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和尚,开始他是很尊重的,但是不一会儿和尚就吃棋子、喝墨水、跳脱衣舞,并且癫狂地说世界要毁灭了,然后寺院就塌了。
傅红雪当时以为他就是公子羽,实际上燕南飞才是公子羽,和尚是吴画。
徐蛰有点担心他突然跳舞。
吴画侧了侧身,“施主请进。”
徐蛰带着猫和松鼠踏入道观。
吴画为他引路,“施主可是要借宿?请随贫僧来。”
徐蛰忍不住吐槽,“杨无忌真的没把道观卖给你?这里其实已经是个佛寺了吧?”
吴画微微一笑,悲天悯人,包容慈爱。
徐蛰不敢再问了。
猫到了新环境,迅速躲了起来,两只肥胖的松鼠傻不拉几地向徐蛰要吃的。
徐蛰拿出松子喂他们,并对和尚说:“劳烦大师准备些肉食给梨花食用。”
吴画笑:“阿弥陀佛,素斋可以么?”
“不可以,它不吃素。你若准备素斋,岂不是要将这个可爱的小生灵饿死?你这是谋杀。”
吴画依然笑:“阿弥陀佛,贫僧知晓了。”
说完他就走了,离开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徐蛰在道观了转了一圈,和尚走了之后,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可能是杨无忌也怕得罪了傅红雪,道童们受到牵连。
傅红雪的刀很快,人也无情,这是江湖人都知道的事情。xiumb.com
徐蛰自己提了一桶井水上来烧茶饮用。
他并不十分喜欢喝茶,只是做太子时连碗正常的茶都喝不到,心里多少有些执念。如今甘茶入口,浑身舒爽。
喝完茶后,徐蛰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在柜子后面的缝隙里找到狸花猫,喊了半天都没能把它弄出来,只好放弃。
这时道观里又来了人,来的依然不是道士,而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
他明明模样非常不错,眉眼含笑开朗乐观,身上的衣服却脏兮兮,甚至有些邋遢,可见他不常打理自己,并不在意外表,也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徐蛰支起窗子,正对上男人的视线。
男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快步走过来,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小道长,请问观主在何处?”
走近后,他看清了徐蛰的白发,只是稍微惊讶了一瞬间,没有对他异于常人的发色太多关注。
他笑嘻嘻道:“在下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因为一些事情,特来此地找杨观主解答。其实不久之前我来过这里,那时道观里分明还有不少人,怎么今日却只有你一个人了?”
徐蛰没有澄清自己不是道士,他语气平静,“他们被观主接走了。”
“是吗?”叶开问,“那杨无忌呢?他去了哪里?”
“不知。”
叶开思忖片刻,又打量四周,然后对徐蛰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在观里等一等,小道长不会介意吧?”
徐蛰摇了摇头,“你随意。”
叶开去了他旁边的屋子,不一会儿传来了鼾声。
徐蛰大概能猜到叶开在想什么。
最近死的人有点多,与燕南飞和公子羽相关的人,几乎都死了,包括无辜的下人。
徐蛰容貌精致俊美,气质也不像普通人,这个时候出现,可能与杀手有关。但是正因为他样子好看,一头白发又引人注目,是凶手的可能性反而降低,更有可能是在道观中潜修的低调小道士。
如果是前者,叶开必定不能放过。后者的话,叶开愿意救他一条命,顺便打探一下杨无忌的消息。
杨无忌虽然是个道士,却不会真的慈悲为怀。
徐蛰翻了翻柜子,找出一件深色道袍,换下自己被猫抓出丝的华贵的衣服,决定继续误导叶开。
正好他也无事可做。
作为叶开的叔叔,徐蛰觉得他不会在意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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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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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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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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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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