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经历的这场匈奴攻城,镇北军守城的大战,无疑不是说明,匈奴人等不了了。
决战将开,不能被匈奴人牵着鼻子走。
长达一夜的战斗刚刚结束,后事的善后工作兴阳交给了副手处理。
他则被洛颜拽进了临时的议事厅,镇北军的高级将领,梁监军,都汇集于此。
“各位,匈奴人的粮草坚持不了多久,该是我们反守为攻的时候了。”
天门关外的地形图就展开在桌面上,沙盘也被讨论的众人腾移挪去,洛颜看着这些将领,有四十余岁的精壮汉子,有年纪轻轻的小将,还有披甲挂帅的女将,这些人,才是镇北军自五年前大劫之后,能够再度重建的核心中坚力量。
众人各自抒发己见,最终的决定,还是要郡主亲自来做。
洛颜想着狸奴传来的消息,眼中含笑,将沙盘上的旗帜插向一处地点。
“这里,是最后的战场。”
平阳坡,到了匈奴人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
京城中,匈奴二十万大军压境,镇北军守城十余日的消息传来,议论纷纷。
这些日子,朝会之时,大魏帝周昱整个人都是低气压,喜怒不定。
朝臣们不敢触这个霉头,太子与二皇子也罕见的在朝堂之上和谐起来,兄友弟恭。
暗地里的争端,却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自京城刺客案不了了之,童家夫妇状告宁国公府一事也闹上了朝廷。
秦飞再度被派出前往永州调查此案。
袁媛坐镇镇北侯府,虽然每日都牵挂着边关的消息,心中担忧之心更甚,但她并没有如同景阳那般,直接去了镇北城。
一来,她身子不好,又受不得练武之苦,只是修习了粗浅的技巧,武艺一般,自己一人孤身上路,路途遥远,确实不便。
二来,洛颜叫她留在京中坐镇,也是别有深意,京中的诸多事宜,来不及传回镇北城的,需要她与老管家洛林共同协商处理。
袁媛待在书房中,奋笔疾书,这一战,镇北军的钱粮又要消耗不少,各项产业消耗巨大。
她这话本子,出的多些,勤一些,银子也多赚一些,洛颜的压力也会轻一些。
同是天下沦落人啊,呸,呸,同是天下穿越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不帮你,帮谁去?
乡试刚结束不久,凭借着五年科举三年模拟,乡试一本通,状元教你写策论等科举参考书籍,洛颜开设的书坊又大赚了一笔。
毕竟,古往今来,学生的钱财都好赚。
镇北侯府的小祠堂中。
老管家洛林燃起三炷香,香气袅袅。
把香插入香炉,他跪在地上,看着一尊又一尊牌位,默默祈祷。
“老爷,夫人,少爷,一定要保佑小姐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
北疆,
天门关,镇北城。
镇北军,永州,郴州的兵马集于洛颜麾下,一道道命令发出,镇北城人,镇北军人,倾巢出动。
安营扎寨,戒备守卫,擦拭兵器,静待对敌。
平阳坡,两军对垒,大战将发。
匈奴人最为强横的武装力量是什么?
是来去灵活自由的重甲骑兵。
匈奴铁骑,战斗力与机动性都极强,借着战马的灵活性,无论是骑射还是近身战都很是强横。
想要打败匈奴人,赢得此战,若是仅仅依靠步兵,才摆出阵势,便要被匈奴的铁骑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曾经镇北城为了对付匈奴人,也是特地训练了一支骑兵,只是五年前的那一战之后,人手损伤殆尽,便没了这份力量,镇北城的战马也比不得匈奴人的战马,重甲也是曾经的镇北侯砸锅卖铁凑出来的。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远处,匈奴人的驻地已经传来阵阵擂鼓声。
通体墨色的越影马上,洛颜一身重甲,位于阵前,腰间是两把双刀,她的身姿并不魁梧,反而很是纤瘦,但那一身气势,不容人小觑。
“洛家小女子,他大魏有什么好的,不如投了我,大魏能给你的,我们也会给你更多,你们中原人看不起女子,你若是投了我,做我这账下右贤王,如何?”
“洛家小女子,五年前我大父与你父亲那一战,连我们匈奴人都清楚,是你们那皇帝老儿想要你父亲的命,你还要为杀父仇人效力吗?”
耶律智亲自喊话,这内容,引起了军中不小的骚动。
洛颜面容冷冽,寒声喝道:“我只知道,我是中原人,五年前,是匈奴人想要践踏我的家园,是你们匈奴人杀了我父母,杀了我镇北军十万兵士,毋庸多言,我镇北城与你们匈奴人永远都是敌人,而敌人,需要血债血偿。”
见到洛颜如此作态,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匈奴单于耶律智一声令下,匈奴人开始进攻。
乌云蔽日,洛颜的墨发迎风而起,双刀出鞘,指向前方。
“镇北军将士听令,此战,必胜。”
“飞骑营,随我冲锋。”
一声令下,五千铁骑,战意滔滔,杀气冲天。
在洛颜的带领之下,飞骑营的重甲骑兵,勒起战马,向前冲锋。
“镇北军,必胜。”
“杀。”
墨色的铁骑与匈奴骑兵杀作一团,马蹄声如奔雷,如疾风。
兵刃相接,战马嘶啼,血光冲天。
景阳与四皇子站在远处的城头之上,用着望远镜看着两军对战。
景阳咬紧了牙关,紧盯着远处战场的一切,浑身战栗。
她看着颜姐姐带兵冲刺,眼睛忽然模糊。
四皇子看着镇北军的兵士被人夹击坠落马下,身中数刀,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座下战马,仍然向前冲去。
即使离得很远,那战场的肃杀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在洛颜的带领之下,镇北城的铁骑宛如一把锐利的尖刀,插入匈奴大军的腹地,直击中心。
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当匈奴人的骑兵被镇北军的飞骑营撕裂殆尽,己方的步兵也紧跟其后,冲杀而上。
一刀攻,一刀防,即使面对夹击,洛颜依旧游刃有余。
劈,砍,刺,没有花哨的武功招式,只有最为简单利落的技巧。
刀刀致命,她杀红了眼,数丈之内,面对她,匈奴的士兵有些退缩,不敢向前。
又是一刀将敌人斩落马背,洛颜看向不远处的前方。
那是,匈奴单于,此战的敌方主帅耶律智。
她重拍马身,加速向前,似要追击。
两把飞刀滑出,斩向耶律智座下的马蹄。
那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有些稳不住,耶律智强行驾驭住马儿。
洛颜一刀砍断了匈奴人的帅旗,浑身浴血。
匈奴的帅旗一倒,士气低落。
“撤退,撤。”
耶律智压下心中的不甘,只能就此撤退。
本以为又是己方的收割战,没能想到这镇北军的骑兵,何时训练的如此有素,所用的铠甲与兵器更是比自己手下的匈奴铁骑,高出一截的水平。
自己引以为傲战无不胜的重甲骑兵,被击溃的如此迅速。xǐυmь.℃òm
惨败,彻彻底底的惨败,核心的骑兵被镇北军杀得死伤大半,剩下的兵卒早已吓破了胆,队伍凌乱,有人仓皇而逃。
况且,这本就不全是耶律智自己账下的人马,他麾下哪里有二十万大军呢。
本就是依附他的各部,这下惨败,完了,全都完了。
耶律智驾着马,在士兵的掩护之下向回逃窜。
“嗖嗖嗖。”
箭羽营于侧方上场,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射向逃离战场的匈奴人。
洛颜带着人缓缓向前追,看到匈奴人跑到了某处预先设下陷阱的地点。
一,二,三,她在心中暗自数着。
轰隆,轰隆。
又是火雷的爆炸声,响声震天。
虽然威力不可跟现代的地雷媲美,但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也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
一连串的火雷之下,匈奴兵不死也伤,血肉模糊,哀鸿遍野,染就一片焦土。
耶律智也被这冲击力掀翻在地,身上的盔甲也摇摇欲坠。
洛颜骑着马一步步来到他的身前,耶律智起身欲做挣扎,但四周都已经镇北军的兵士被围住了。
就这么直接杀了他?洛颜心中摇头,那未免太过便宜他了。
作为匈奴现任的单于,耶律智活着远比一个死人更有用。
“带走。”
洛颜没有让兵士们一鼓作气继续追击,虽说是士气正盛,但继续深入追击,怕是要到匈奴人的地盘了。
再者说,匈奴单于耶律智被生擒,这些残兵败勇,游兵散将,还得回去报信呢。
没了这位才就任几年的匈奴单于,匈奴人的内部的斗争将直接落到台面上。
没有一个横空出世能够压服统率各个部族的人,匈奴人,不足为虑,斗个你死我活才好,镇北城正好能捡个便宜。
只怕是这几年,都没空来骚扰镇北城,打大魏国土的主意了。
就算有人打旗号还犯边,也不过是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鸣金收兵,众人没有急着回城。
这是一场大胜,大捷没有错。
但依旧有不少袍泽死去。
战争,就是如此。
受伤的兵士们先行回到营地,进行治疗,其余兵士们清理战场,收敛战死袍泽的遗体,沉默而肃然。
天色昏暗,灰扑扑,雾霭霭的。
墨色的战马倒于地上发出阵阵哀鸣,四处都是断臂残躯的尸体,堆叠在一起,战争的残酷,便是如此。
匈奴人的旗帜被折断成了半截,染成一片血色,插在这焦土之上。
滴答,滴答,居然下雨了。
大雨冲刷的掉这战争的残留的硝烟,却抹不掉人们心底的痕迹。
一场秋雨一场寒。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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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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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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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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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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