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墨也不明白为什么阮夜笙现在好像有些不大高兴。
从逻辑上看,她刚才的回答应该是没有错误才对,这一点她很自信。毕竟如今很多这样的社会现象,也的确有一些真实且详尽的报道,数据来源十分可信。
既然她回答对了,但看阮夜笙的反应,自己怎么好似有种在原本拿手的科目试卷上,填了错误答案的忐忑感觉。
或许是阮夜笙一向对她言笑晏晏的,看到阮夜笙沉了脸,奚墨不大习惯,连忙站起来说:“你放心,不会找不到的。我以前收到过的信全都保存在这,我们一封一封慢慢找,多花些时间,迟早能看到。”
阮夜笙见奚墨突然起了身,抬头望去,立时看出了奚墨面上难以掩饰的那抹小紧张。
奚墨这一紧张,阮夜笙那股子闷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只觉得无比清甜。
但她表面上还是装了个十足十,微微皱了眉:“要是万一找不到呢?”
“那我……”奚墨接话时,心里其实没有半点犹豫,但话到唇边,却像是被什么绊住了,顿了片刻才继续说:“我会赔你。”
“你要怎么赔?”阮夜笙托着腮道。
“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也许是内心坚定了如果找不到,就一定要赔给阮夜笙的想法,奚墨这回并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地对上了阮夜笙的双眸。
阮夜笙将唇角的笑意藏在托腮的手掌底下:“我自己都没想好该怎么赔,你知道?”
奚墨说:“那等你想好以后,再告诉我。无论你过多久以后告诉我,我都会履行诺言,赔给你。”
阮夜笙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
有的时候,奚墨那股子一板一眼的认真让她既无奈,又想笑。
可她又偏偏喜欢她这样的认真。
“怎么?”奚墨有些不解,阮夜笙为什么要笑,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是阮夜笙已经想到主意要她怎么赔,但很难做到吗?
阮夜笙有时候憋着坏水,如果她让她去做什么难度很大的事情,作为补偿,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奚墨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反倒觉得无论多难,她都要做到。没有收到阮夜笙的那些礼物和信,让她陷入深深的后悔之中,无论做出多少努力,她都想弥补当初的遗憾。
“不怎么。”阮夜笙既然笑出声来,就毫不掩饰自己的笑了,换了一边手扶着下巴,坐姿看上去极惬意,软着腰身看着奚墨,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奚墨:“……”
她之前是被阮夜笙的沉脸慌了个猝不及防,这下又被阮夜笙的“可爱”说辞惹了个措手不及,僵着身子站在那。
目光更是局促地往桌上那堆积的信封上飘去。
阮夜笙逗完奚墨,心情大好,决定省着点逗,先找信最为要紧。她笑着瞥了奚墨一眼,没再说什么,低头找信。
奚墨也坐了回去。
两人在信封堆里仔细翻找,时间流逝,在这样琐碎且重复的寻找之中,奚墨却半点都不觉得累,找完一个收纳箱,又搬来下一个,浑身充满干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夜笙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她顺手将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是沈轻别给她发了语音消息过来。
依照往常经验,沈轻别说的多半都是嘚吧的废话。
现在阮夜笙在忙着找信,本是没有多少时间与沈轻别闲聊,但阮夜笙之前才看过了沈轻别写给奚墨的那厚至八页的信,心里有不少感触,而且她发现了沈轻别的秘密,但沈轻别自己却被自己蒙在鼓里,这实在有趣。
阮夜笙戴上蓝牙耳机,点开沈轻别的消息听起来。
沈轻别的声音听上去百无聊赖,又有一种百爪挠心的焦急,说:“阮阮,我好烦啊。”
阮夜笙打字回复:“怎么又烦了?”
沈轻别的消息总是秒回,堪称回消息界的楷模:“哪里又了,我也是最近才开始烦的好不好?”
阮夜笙:“对,我就是指最近。”
以前沈轻别和她抱怨说烦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但基本上说不了几句就会扯到郁安身上。那时候阮夜笙还没看出什么端倪,如今看完了沈轻别信里的那些倾诉,顿时豁然开朗。
沈轻别烦的根源,的确在郁安身上。
沈轻别叹口气:“我都不清楚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特上火,特烦躁,有时候都没心思工作了。要是阿郁知道我工作的时候还分心,肯定又要生气。”
果然,又说到郁安了。
阮夜笙故意回道:“是郁安让你上火了?”
“我上火是自己上的,跟阿郁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阿郁都不在我边上,怎么让我上火?”沈轻别委屈地说:“也是,阿郁现在看不到我工作的状态,怎么知道我在分心,我根本就气不到她。”
最近她都很少能让阿郁生气了。
人都看不到,怎么气。
阮夜笙在心底轻啧了一下。
看来沈轻别这是盼着郁安让她上火了,也盼着她让郁安上火,不愧是话痨界的一股清流,对于上火都别有一番期盼。
眼见阮夜笙没有回复过来,沈轻别又酸不溜秋地抱怨说:“阿郁前两天来看我,却没待多久,很快就走了,又去忙着跟那个林瞬风。那小白脸现在还挺受公司重视的,都让阿郁去带他,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沈轻别这次没有再用“气死我那个朋友了”的借口,她浑然不觉,直接哼唧唧地表达自己对那个小白脸的气愤。
但气又有什么用,阿郁还是不会陪她。
沈轻别的这些生气都像是被闷在一个罐子里,郁安是看不到了,只能自己躲在里面,憋成一只气圆了身子的河豚。
“林瞬风看上去挺有前途的,你们公司高层没看走眼,如果林瞬风之后爆红,郁安身为经纪人,当然是有不得了的好处,分红也更多。这对郁安来说是好事,你为什么生气?”阮夜笙心里当然知道沈轻别生气的原因,笑着打字试探。
沈轻别只知道自己被气死了,哪里又能体会里面的深意,说:“我也很红啊,阿郁带着我,分红也多,我还能把我在公司的股份分给她,那小白脸有吗。别的不说,要等小白脸爆红,总还需要时间吧,但我现在已经很红了,我现在是所见即所得,那小白脸还得画饼,她为什么要那个小白脸,不要我。”
沈轻别一向对自己的认知有一种纯粹的坦荡。
这个圈子里充斥着圆滑,像是这种话,别人都是藏着掖着的,哪敢说自己红,但沈轻别不一样。
沈轻别觉得自己脸长得好看。
同样,她也觉得自己很红。
这是事实,她为什么要藏。
“我又不是她,你在这跟我说,她为什么不要你,有什么用?”阮夜笙看了下时间,憋笑打字:“你得自己直接问她。我现在在忙,不能和你聊太久,得空的时候我再回你。”
“你不是在上海家里休养身体吗,怎么还忙?”
“我忙着找东西。”
沈轻别好奇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着急的样子。”
“很重要的东西。”阮夜笙回复:“我得继续找了。”
沈轻别虽然废话多,却知道什么时候不便打扰,连忙说声好,没再发消息过来。
奚墨在找信封的时候,瞥见阮夜笙在那笑着发消息,似乎和什么人聊得很投缘,她下意识以为是“上海的相亲相爱姐妹们”里面聊得热闹,悄悄点开一看,却并没有多少新内容。
“找这么久了,你要休息下吗?”阮夜笙搁下手机,见奚墨停了手,问道。
“我不用。”奚墨说:“你休息下吧。”
“我刚算是休息过了,和朋友聊了一会天。”阮夜笙一边翻着信封,一边说。
奚墨发现阮夜笙刚才与人聊天时,脸上带着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应该是很开心的,但阮夜笙却只聊了片刻,有种匆忙感,就道:“如果你觉得和朋友聊天很放松,可以多聊一会,这边不用太挂心。”
阮夜笙眨了眨眼:“我觉得和你这样一起找信更放松。”
奚墨:“……”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表态,只好含糊唔了一声,垂下眸子看着信封。
阮夜笙轻轻一笑。
两人一直找到傍晚五点半,放信的收纳箱换了一个又一个,却一封阮夜笙的信封都没找到。
奚墨有些失望,走到隔壁放礼物的房间,以为周文许会给她带来好消息,谁知道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文许惭愧道:“奚墨,对不起,我们找了一下午,暂时还没发现阮小姐的礼物。”
他们好几个人一起翻找,效率其实算很高了,礼物也被翻找了一大半,但是却始终不见阮夜笙礼物盒的踪影。
奚墨蹙眉,琢磨起来。
她觉得有些奇怪。
阮夜笙送的礼物有好几个,而周文许他们已经翻了个七七八八了,从概率上来看,都不至于会这样,总能找出一个来才是,为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周文许说:“现在到饭点了,你和阮小姐去吃晚饭吧。等晚饭过后,我们再过来把剩下的翻一遍,应该都在剩下的里面,反正礼物也没剩多少了。你和阮小姐晚上就好好休息,不用过来了。”
周文许等人都没有午休,连轴转地忙活了一下午,虽然周文许没有表露什么,心甘情愿帮奚墨找礼物,但奚墨还是能从他们几个人身上看出劳累许久的疲惫,就说:“你们也不用来,明天再找吧。”
“你不是着急找到吗?”周文许疑惑。
奚墨:“……”
“谁告诉你我着急的?”奚墨斜他一眼:“我不急。你们明天过来找。”
“你真的不急吗?”周文许再度确认。
奚墨冷道:“信不信我炒你鱿鱼?”
周文许摇头:“我不信。”
奚墨:“……”
真的服了周文许。
“晚上不加班,散了吧。”奚墨最后说。
既然奚墨这样明确交待,周文许不好再坚持,与另外几个保安还有帮佣收拾了下,离开了。
奚墨也与阮夜笙从楼里出来,前往奚墨的主楼。冬天黑得早,外面天幕昏沉,冷雨一直都没有停,两人打着伞,在晕了庭院灯光光晕的雨雾中走着。
“晚上不找了。”奚墨边走边说:“我累了,明早继续。”
其实她半点都不觉得累,只是怕阮夜笙辛苦。
如果她要继续找,阮夜笙肯定也会与她一起,而她让周文许晚上别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阮夜笙,如果周文许晚上还带着人翻找,阮夜笙当然不会闲着,只好都停工。
奚墨说累了,阮夜笙连忙挨她近了些,两人的伞沿几乎挨着,阮夜笙说:“要我晚上给你捏一捏吗?”
“捏一捏……捏什么?”奚墨脚下一顿。
阮夜笙笑道:“当然是捏肩膀,还能捏什么?”
奚墨:“……”
阮夜笙说:“你不是说累吗,捏一捏肩,可以帮你放松肩颈肌肉。”
“……好。”奚墨低着头,看着湿漉漉的地面。
阮夜笙没再说话,只是望着奚墨在雨雾朦胧中的侧脸,庭院里的灯为两人的轮廓染了一层柔和的光。
回去以后,阮夜笙做好晚饭,两人吃过以后,收拾完毕,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休息。电视开着,阮夜笙坐在奚墨边上,帮奚墨揉捏肩膀。
阮夜笙手劲灵巧,揉捏之时,几乎是酥麻入骨。
奚墨端着面色,盯着电视屏幕,心绪却始终无法从肩上那股子热意上挪开。
揉着揉着,阮夜笙在奚墨肩上笑着轻拍了一下:“怎么越揉,你肌肉越僵呢?放松一点,你这样我会揉得很累的,都揉不动。”
奚墨一听阮夜笙说累,正襟危坐道:“……不用揉了。”
“都没揉多久,就不用了?”阮夜笙说。
“……唔。”奚墨调整了下坐姿:“换我给你揉吧。”
“你还会揉肩膀的?”阮夜笙讶异。
“很奇怪吗?”奚墨说:“以前坐着弹钢琴久了,肩颈也会累,我都是自己揉的。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碰我的肩,很别扭。”
阮夜笙一愣。
下一瞬她觉出了甜头,眼底都是惊喜:“那你刚才让我给你揉?”
奚墨:“……”
“……我之前累了,再自己揉会更累,刚好你在边上,就让你揉了。”她绷着神色说:“凡事没有绝对,有时候情况特殊,可以特殊对待。”
阮夜笙弯着眼睛笑:“那我还挺走运的,撞上一回特殊对待。”
奚墨反问她:“是你帮我揉肩膀,这是力气活,累的是你,有什么走运的?”
阮夜笙身子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说:“我就爱帮人揉肩膀。做.爱做的事,当然走运。”
“你爱帮人揉肩膀?”奚墨蹙眉:“那你以前经常给别人揉过肩膀吗?”
“是啊。”阮夜笙将抱枕揉了又揉:“经常的,对方特别喜欢。”
奚墨:“……”
……对方特别喜欢。
她却觉得特别不高兴,但她又不能阻止阮夜笙帮别人揉肩,毕竟阮夜笙愿意给对方揉肩,说明关系亲密,她没有什么资格去横加干涉。
但这并不妨碍奚墨想了解更多,她问道:“……那个对方,是谁?”
阮夜笙不吭声。
“我见过吗?”奚墨再问。
“见过。”m.χIùmЬ.CǒM
“谁?”奚墨这回追问得有几分焦急。
“我妈。”阮夜笙笑道。
奚墨:“……”
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
“我就只给我爸妈捏过肩膀的。”阮夜笙目光微有些黯然,稍纵即逝,眼底再度被温柔充盈了,她说:“你不是要帮我揉肩膀吗,还不过来?”
奚墨的身子越发坐直了,靠阮夜笙近了些,说:“你将身体侧过去一点。”
阮夜笙抱着抱枕,依言照办。
奚墨将双手搭在阮夜笙的双肩上。
客厅里很暖和,阮夜笙外面只套了一件宽肩的毛衣,如果要按摩肩部,奚墨的手就得伸进去。
奚墨犹豫片刻,手缓缓伸进阮夜笙的毛衣里,手指与里面软薄的衣料接触了,能清晰地感觉到阮夜笙肌肤温度隔着那层衣料,递了过来。
“你搓药油这么厉害。”阮夜笙满怀期待,笑道:“揉我肯定也厉害吧?”
奚墨:“……”
阮夜笙改口:“我的意思是,揉我的肩。”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揉你厉害,吃你也厉害,是不是好期待。
大家多多打分留言嗷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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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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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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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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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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