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那梁上的颜欢,再倒回去说一说那个和她略缺了点灵犀的“兄弟”析斯亦。
话说,虽说析二爷的外书房是新近才刚布置出来的,可其实外书房这一片,并不仅只有他一个主子。
二爷的外书房向左,离着不远,便是大爷林柏的外书房。
向右,隔着一条甬道,则是三爷林杭的外书房了。
至于四爷林松,则因年纪还小,老爷还没给他在外院另设书房。
而虽说外书房是少爷们读书的地方,一切该以清静为要,平常连外院的执事小厮们路过时,一个个都恨不能蹑手蹑足,生怕打扰了书房里读书的小爷们。
偏今儿这里却是不同,不说那些来往穿梭不停传递各色美食的丫鬟小厮们,只二爷外书房里时紧时慢的令鼓声,也足以敲碎这一方的宁静了。
当赖四媳妇跟着厨房里的小丫鬟们,将最后一批酒菜送到二爷外书房的门口处,金妈妈忙命人将酒菜接了下来。
那赖四媳妇虽在内厨房里当差,可她并不是厨房里最大的那一个。这一次二爷在外书房里招待朋友,原没她什么事的,是欢颜因跟她学做了一回长寿面,便在二爷面前替她说了几句好话,才叫二爷亲自点了她来负责这次的酒宴。
因此,赖四媳妇才会跟着那最后一道菜,过来向金妈妈打听一下,几位小爷们对今儿酒菜的意见。
直到听金妈妈处处说好,赖四媳妇这才放了心。
又听着屋里一阵鼓点乱响,她便对金妈妈笑道“屋里好热闹。几位爷在玩什么呢”
金妈妈知道她是欢颜的四婶婶,且这赖四家的为人也算老实,金妈妈也乐意跟她多说几句,便笑道
“是孙大爷带来的一个玩意儿。”又摇头笑道,“有这位小爷在,就没个不热闹的时候。”
却原来,因刘以宁比众人都略大了半岁,重阳节的时候,他的册封就已经下来了,只是皇帝事多,一时没顾得上安排他的前程。直到上月底,皇帝才想起他来,便命他于年后入西山大营去历练。
所以,今儿众人除了替析二爷暖寿外,也有替刘以宁庆贺前程之意。
那爱热闹的孙全指着这件事,只说他们几个都是将门里出来的,怕是将来也要跟刘以宁一样进军中去历练。他们不该学那些文人行什么文绉绉的酒令,为此,他还特意从他那也在禁军中历练的小叔那里淘弄来一套所谓“军中正流行的传鼓令”。
“这会儿几位爷正玩得高兴呢。”
金妈妈伸手掏了掏被那鼓声震得隐隐发痒的耳朵,不禁一脸的无奈状。
赖四媳妇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传鼓令”,忍不住一阵好奇打听。
偏金妈妈也是头一次见,一时也解释不清。想了想,她也乐于卖赖四家的这个脸面,便干脆让赖四媳妇也捧了一盏汤,亲自带着她送到厅上去。
赖四媳妇捧着汤,跟在金妈妈身后进到厅上。
只见那厅上一片灯火辉煌,屋里更是热气撩人。那大厅的正中,单设着一张超大号的圆桌。圆桌四周围坐着今儿来给二爷暖寿的几家小爷,以及受老爷之命作为陪客的大爷林柏、三爷林杭。上首正座的,则是此间的主人析二爷了。
因外书房里原就有地龙,那些小爷们又喝了酒,这会儿一个个早热得穿不住大衣裳了。
只见众人全都撸着胳膊卷着衣袖,人人手里执着一根小巧的鼓槌,竟是除了主人家析二爷和一向稳重的刘家大爷外,包括府里一向斯文的三爷林杭,竟全都或跪在椅子上、或踮着脚站着,一个个都伸长了手臂,以手里的鼓槌拼命敲击着桌子中央放置着的一面圆鼓。
赖四媳妇顺着金妈妈的指引,将汤盏放在一旁的条案上备用后,便扭头好奇地往那面圆鼓上看去。
却原来,那只圆鼓上还放置着一面小小的三角旗。这会儿,这些小爷们正人人拿着那鼓槌敲着鼓面,震得那面小旗跳舞般地在鼓面上一阵游走。最终也不知是谁的力道用得正好,恰将那面小旗给震倒了。众人顺着小旗倒的方向看去,便只见那小旗恰正指向大爷林柏。于是,众人顿时一阵起哄。
那孙全更是跳将起来,一把按住林柏,哈哈大笑道“又是你这一回可再不会让你逃了”又呼朋唤友道“来来来,他不肯认罚,咱们就灌他”说着,提着酒壶就硬要灌林柏的酒。
要说起来,二爷林析的这些朋友,其实没一个待见这位夺了林析排行的“假林家大爷”。偏国公爷不这么想。老爷认为,这正是体现林家兄弟们手足情深的好机会,便命“老大”林柏和“老三”林杭帮着那“老二”林析招待客人。所以,这二位小爷才会作为陪客出现在这里。
也亏得四爷林松如今年纪还小,老爷倒也知道这些小爷们不爱带小孩儿一起玩,不然只怕陪客的还得加上一个四爷
而虽说在场的诸人里,几乎没人愿意跟大爷林柏深交,可既然这是国公爷的安排,众人也只能这么认了。倒是最近忽然跟二爷亲近起来的三爷,叫孙全等人对他一阵刮目相看。
以往,二爷的这些朋友们都觉得,三爷林杭就是个书呆子。今儿这么一顿酒下来,众人才发现,三爷原来也是个活泼的。且,三爷喝起酒来,也远比那大爷林柏要爽快得多,不像大爷那里,总找着各种理由偷奸耍滑。
可虽说众人都瞧不上大爷林柏,世家子弟们自小接受的教育,却是再不会叫他们把一腔喜好全都放在脸上的。所以,这会儿在赖四媳妇看来,厅上是一阵其乐融融。
若是别人,或许还真信了这里打成一片的热闹,那赖四媳妇却是府里的老人儿,加上如今她“侄女”欢颜又在二爷身边当差,所以她自认为她比起旁人来,应该更知道一点二爷的禀性。
而二爷那人,要说起来,其实可以算作是个天生冷淡之人。老太太那么宠着他,二爷待老太太,竟也不比待老爷太太亲热多少。
所以,赖四媳妇几乎不能想像,二爷居然肯容忍孙大爷等人在他的外书房里这么敲锣打鼓地闹腾。更别说是,一向不待见家里几位爷的二爷,竟还如此心平气和地跟大爷三爷一桌子喝着酒
若不是即便二爷喝了酒,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着依旧还是那么面无表情,赖四家的差点就要怀疑,不是她认错了人,就该是这二爷换了个魂儿了
许是因为她总往析斯亦那里瞅,直瞅得那五感一向敏锐的析斯亦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扭头也向她看了过来。
“析二爷”自然是不认识赖四媳妇的。金妈妈见状,便忙领着赖四家的过去,凑到他身旁小声笑道“这是厨房里当差的赖四媳妇,来问问二爷,可还要再添些什么酒菜”
一听这姓氏,析斯亦便知道,这应该就是颜欢的“四婶娘”了。
他看看赖四家的,扭头问着金妈妈“什么时辰了”
金妈妈笑道“快亥正了。”
那析斯亦虽然也喝了不少酒,却还远没到醉的程度。因此,他倒也能够算得清,此时差不多该是晚上十点左右。
虽说这个钟点于他原来的世界里来说还早着,于这里,则已经很晚了。
于是他对着金妈妈和赖四家的摇了摇头。
他正问着金妈妈,留客的客院那边准备得如何了,一旁灌着柏大爷酒的孙全从眼尾处看到他跟金妈妈说话,便住了手,回头笑问道“可是我的蛐蛐罐儿到了”
金妈妈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忙抬头陪笑道“我叫个人去催催。”
再回过头来,她叫过一旁侍立着的红豆,低声吩咐道“你去看看,板栗在磨蹭什么,怎么都这会儿了还不见人来。”
红豆答应着退了出去。
那赖四媳妇则悄悄往周围看了一圈,因没见着“欢颜”,便悄声问着金妈妈道“怎么今儿一天都没看到欢颜”
金妈妈笑道“我原留她在家看院子呢”说到这里,她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如今这院里能得用的,就她一个了。”
赖四媳妇奇道“如意呢”
金妈妈心里一阵叹气。
往常若有欢颜不在的时候,如意总要抢着在二爷面前表现的。可今儿却是不知怎么回事,那丫头的魂儿竟像不在此处一般,接二连三地出错不说,都引得二爷连看了她好几眼,她竟还不自知。
且,这会儿正是用人的时候,她倒跟那些小丫鬟们抢差事,巴巴地接了去给老太太送甜汤的活儿,竟就这么一去不回来了
金妈妈虽然一肚子的怨言,可也不好说给外人听,因对赖四媳妇笑道“李三爷那里带来一道他们府里独有的甜汤,二爷吃着好,就差她给老太太送了一份过去。”
因这会儿厅上热闹着,金妈妈和赖四媳妇说闲话时,也就没有刻意避着主子们。
金妈妈以为,这么闹腾的场合下,“二爷”该是听不到她和赖四媳妇的话的,却不想,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析斯亦的耳力。
那析斯亦虽含笑看着孙全等人向林柏闹酒,心里却因着金妈妈的话而皱了眉。
今儿一早,当金妈妈只领着如意等人随他去外书房待客时,他见颜欢没来,只当她是挑着轻省的活计,想要躲懒来着他并不知道颜欢怀疑如意要算计她的事,加上孙全那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总有意无意地拿她取笑,析斯亦觉得,叫她躲开这些人也好。Χiυmъ.cοΜ
这原也没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地方。
叫他在意的,倒是今儿如意那奇怪的状态。
就如金妈妈所说的那样,往常只要颜欢不在,如意总会在他面前蹦?得特别欢实。可今儿如意却不知怎么了,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且,他还注意到,她似乎一寻着机会就往老太太那里跑
他正想着如意的反常表现,厅门上挂着的锦帘一动,却是有个丫鬟鬼鬼祟祟地探进一个脑袋来。
因这厅上总时不时有丫鬟婆子进出,析斯亦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丫鬟。倒是那小丫鬟,仿佛要刻意寻他一般,竟特特看了他一眼以析斯亦的五感,立时就感觉到了这小丫鬟的视线。
可当他也抬眼看向那个小丫鬟时,小丫鬟却似乎被他看过来的眼给吓了一跳,竟忙不迭地丢下帘子把头缩了出去。
析斯亦见状,不由微微动了疑心。
他记人的本事比起颜欢来还要强上三分,所以,便是他不常在内宅里行走,这会儿也认了出来这小丫鬟,该是三爷林杭身边的丫鬟。他记得他跟颜欢吵架的那天,正是这小丫鬟来替林杭送的口信。
而若说这小丫鬟是有事情要来找三爷林杭的,偏她探头进来时,却不是先拿眼找她们三爷,倒先刻意看向他
析斯亦正想着,这小丫鬟是故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还是害怕他会注意到她,那坐在他身旁的刘以宁正好侧过身来要和他碰杯。析斯亦便先丢开那些猜测,也拿起酒杯和刘以宁轻碰了一下。
要说起来,析斯亦和之前的析二爷,其实于交友一事上有着很大的不同。
析二爷似乎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析斯亦骨子里却是很愿意跟人交朋友的。只是因为他幼年时的那段遭遇,叫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跟人有交际上的障碍,所以才导致了他直到如今都不怎么擅长跟不太熟悉的人交流。
加上随着年纪渐长,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再没有了少年时期的那种单纯,总不免带有一些目的性和功利性。这便使得那有轻微洁癖且又防备心甚重的析斯亦,更难跟人发展出什么真正的友情了。
偏换了个时空,面对刘以宁和孙全这些依旧还单纯热情着的少年们,他竟十分轻易地就能接受了他们。
比起跳脱的孙全,一向沉稳周全的刘以宁跟析斯亦更投缘些。因此,二人只是默默碰着杯,倒不用刻意说些什么。
他们这么互碰着杯时,析斯亦从眼角处看到,那刚缩出去的小丫鬟,竟又一次探头进来了。
见他正跟人喝着酒,似没有注意到她的模样,小丫鬟看着明显松了口气,却依旧还是那么鬼鬼祟祟地避着人,沿着墙根溜到坐在析斯亦斜对角处的三爷林杭身边。
析斯亦借着给刘以宁斟酒,只拿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那个举止奇怪的小丫鬟。
便只见那小丫鬟走到三爷林杭身旁,先是悄悄拉了拉三爷的衣袖,直到三爷向她侧过身子,她这才凑到三爷耳旁对着三爷小声说了些什么。
三爷听了,似吃了一惊,且竟和那小丫鬟一样,也抬头看向析斯亦。只是,那小丫鬟一见他看向析斯亦,便忙不迭地拉住他的衣袖,又急急对着林杭说了句什么,似乎是怕他会惊动了析斯亦一般。
林杭皱了皱眉,到底还是依着小丫鬟的话,从析斯亦身上收回了视线。
析斯亦则假装他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对主仆的可疑模样,只低头又替自己斟满了酒。
小丫鬟见状,这才放了心,对着三爷又是一阵嘀咕。
默默以酒杯遮住脸的析斯亦,则看着那对主仆忍不住又眯了眯眼。他总觉得那小丫鬟的唇形在比着一个人名欢颜。
三爷林杭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伸手制止了小丫鬟的汇报。他回头看了看析斯亦,见“二爷”正在那里自斟自饮,似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模样,三爷便站起身来,带着那小丫鬟出厅去了。
析斯亦一见,忙也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孙全那里正张罗着新一轮游戏的开始。见先是三爷林杭被一个小丫鬟叫走了,后这析二竟也站了起来。他忙阻止着析斯亦道“二哥要逃席”
析斯亦笑道“我出去散散酒气就回。”
孙全听了,倒也没阻拦他,只笑道“我们只等你一盏茶的时间,若晚了,我们可是要去抓人的”
偏大爷林柏见析斯亦站起身来,他也忙不迭地要站起来,一边笑道“我和二弟一起去。”
孙全一听,立时伸手抓住他,笑道“你们兄弟几个这是故意的吧不管除非二哥回来你才许去。不然,有尿你也给我憋着”竟硬生生地按住了林柏,不许他离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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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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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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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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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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