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文吞了一大口口水,情不自禁靠向谢思远,紧紧贴在他胳膊上。
“那个,远哥儿啊,我突然发现,你和顾明月吧,其实还挺配呵呵呵,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谢思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下飞扬的尘土,也想吞口水,但是又感觉未免太怂了。他惨白着脸,努力挺起胸膛。
“那自然了,像顾明月这样——这样凶猛的女子,只有我能配得上。”
场下传来阵阵惨叫,顾明月充当阵眼,二十人呈尖刀形,在数百人的包围圈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哀嚎一片,刀疤众人兴奋地嗷嗷直叫。
“顾老大!刺激!我觉得自己好像那个谁,那个吕布!”xiumb.com
“我瞅你像个抹布!散开——”
顾明月后背好像长了眼睛似的,一棍子横过来,挡在刀疤身前,正拦住了几条朝他劈头砸下来的木棍。
刀疤感激地热泪盈眶,抬起棍子把前头几人拍飞。
众人激战一阵,顾明月所过之处,倒下一大片,其余的人被她吓破了胆,纷纷瑟缩在外头不敢靠近。场面慢慢地安静下来,片刻后,所有人都丢下了棍子,累得坐在地上喘粗气。
顾明月冷哼一声。
“宋策!刀疤听令!带人列队!”
这下没有人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听吩咐,在混混们身后站成一排。
顾明月清点了一下人数,朝台子上挥手。
“谢思远,王博文,你两个下来,谢思远你去宋策那队,小王你去刀疤那里。”
谢思远愣了愣,诧异地伸手指着自己。
“叫我们下去?”
王博文扯扯他的衣袖。
“快下去!她正打在兴头上,你别害我。”
说完也顾不上他,自己一溜烟小跑冲到刀疤身后站好。谢思远看了眼顾明月,见她果真神采奕奕,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盯着他的样子好似草原上的饿狼,顿时打个哆嗦,也跟着加入队列。
顾明月重新跳上看台,像模像样地训了几句话,然后大手一挥,开始训练他们跑圈。
“这地方小,便先跑个二十圈。”
她示意刀疤众人一人拿一条棍子,吩咐道:
“不跑的只管打,有敢反抗的,我来打!”
她话音刚落,王博文已经咳嗽几声,扬声喊道:
“明月,那个什么,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我就先走了。”
顾明月等的就是这个,她朝王博文走过去,人还未到,棍子已经落在他背上了。王博文惨叫一声,向前扑到在地,眼泪汪汪地抬起头。
“呜呜,明月,你为什么打我——”
嚯,知府的独子也敢打!
家丁护卫们瞬间老老实实,顾明月嘿嘿一笑,走过去蹲下身,凑到他耳旁。
“我这使的巧劲,只响不疼,你再配合一下,叫惨一点。”
说完高高抡起棍子,又是狠狠一棍,棍子发出一阵破空声,呼啸一声砸在王博文背上,王博文顿时脸色惨白,眼睛瞪得要脱出眼眶。
“啊——啊啊——杀人啦!”
顾明月心下暗比一个大拇指,这演技,漂亮。
王博文眼中滚下泪珠来,这叫不疼,他妈的,顾明月是不是对疼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顾明月拎住他的衣领,把王博文提起来,黑着脸厉声道:
“老子叫你跑,你就跑!”
王博文呜咽着点头。
“我跑,我跑。”
太惨了,实在太惨了。
谢思远突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悲怆。
众人吓坏了,有两个家丁抢上去扶住自家少爷,老老实实的拖着他开始跑圈。众人一面跑,一面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姑娘到底是哪里来的,呜呜,太可怕啦。”
跑了几圈,渐渐没什么人说话了,再到后来,场子上都是破风箱似的喘气声。
谢思远跑得要翻白眼,玉冠松了,几缕黑发贴在鬓边,汗珠顺着睫毛钻进眼睛,全身没有一处舒坦的。
顾明月跑到他身边,两人并肩朝前,顾明月面不改色,一身轻松。
“谢思远,你身体还可以呀,比那些护卫都强一些。”
“呵呵——呵——呼——那——那当然——”
谢思远咽下口水,嗓子眼干得要冒烟,眼泪往肚子里流,恨得想打自己两巴掌。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来?
好不容易跑完,他恨不得眼睛一闭,直接摊在地上,可恨顾明月在一旁双目灼灼地盯着他。他只能淡淡一笑,抬手抹了把额头,踢踢腿,云淡风轻地说道:
“就——就这?”
场上大半人已经坐在地上喘气,仍旧站着的没有几个,谢思远,好样的,给顾明月看看什么是真男人。
果然,顾明月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她在谢思远肩头重重一拍,转头朝众人喊道:
“好了,热身结束,开始操练!”
“什么?”
谢思远被她一拍,顺着她的手劲跌坐在地,只感觉再也站不起来了。
“热身?”
王博文像张大饼似的瘫在地上,手脚张开,双眼无神。
“杀了我吧,我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我堂堂知府公子,为什么要来吃这种苦?”
“别逼逼了,都给我起来。”
顾明月轻踢了王博文一脚,王博文顺势抱住她的腿,开始耍无赖。
“我死了,我已经死了,明月姐姐,你放过我吧。”
谢思远坐在旁边瞪眼睛。
“王博文,你给我放开!”
王博文冷哼一声,把手抱的更紧。
“我就不放,你过来打我啊!”
谢思远咬牙切齿,身体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等着,我这就过来打死你。”
王博文:“你来啊——”
谢思远:“你给我等着——”
王博文:“你来啊——”
谢思远:“你有种再抱一个试试?”
顾明月翻个白眼,一脚把王博文踢飞。
“都他妈给老子起来!”
说完走过去拿了根长眉棍在手里,舞了个花枪,棍尖对着谢思远遥遥一指。
“你起不起来?”
谢思远知道,顾明月是要杀鸡儆猴,自己跟王博文就是那只鸡。
可是,我明明是她男人啊——
谢思远委屈地抿紧薄唇,伸手撑着膝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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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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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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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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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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