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白亭,道:“估计不是地震。你先不要动,等我将眼镜取来给你。”
“哦哦,好。”白亭闻言,便停下来手中摸索的动作,驻留在原地等苏景年给她取眼镜来。
苏景年嘴上的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白亭没了眼镜,便没有机会继续监督她吃药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了。仿佛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样,苏景年一面暗自窃喜,一面也加快速度行动起来。早前被她握在手里的药,正是她所需要的那瓶女子与女子所用的生子药。她将那药握在手中,本是伺机而动,打算偷药,可没成想,这机会来得实在是有些太快。苏景年不禁想,这可能真的是老天爷开了眼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飞快地学白亭从手中的药瓶取出两粒药,忙不迭地吞入腹中,再把白亭先前递给她的那两粒治疗男子不育的药藏在袖子中。
一切处理妥当后,她才去将白亭的眼镜寻来,递给白亭,再把白亭从地上捞起来。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阻滞。
白亭借着苏景年的搀扶,从地下起身。戴上眼镜,她仍心有余悸。抓着苏景年的胳膊,东瞧瞧,西看看,嘴上还不停问说:“酒鬼酒鬼,刚刚是怎么了啊?如果不是地震,怎么会从地下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啊?可吓死我了。而且怎么感觉,那声音,那声音就在我们脚下啊?你确定不是地震了吗?确定吗?诶,你手上的药呢?吃了?”
“吃了吃了。”
“吃了便好。”白亭未做多疑。
苏景年担心自己刚刚偷药的事被白亭撞破,要泄露了北域王的真实身份。一颗心狂跳不止,只紧张地观察着白亭的一举一动,生怕白亭从她身上瞧出什么异样。可听闻白亭说,刚刚的那声巨响就在她二人脚下,苏景年方回过神来。
诚然如白亭所言,方才的巨响确是从她二人脚下传来。
可细思之,这药炉之下,那不就是她的酒窖吗?!她的那些宝贝酿藏,可都存在那里面呢!
“坏了。。。”苏景年猛地一拍脑门,说:“准是酒窖又出事了!”
“啊?”白亭托了托眼镜,说:“酒窖能出什么事啊?”
“你是不知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有贼来偷我的酒!”苏景年义愤填膺道。
提起偷酒贼,直恨得她牙根儿痒。
原来她的那些宝贝酿藏统统收藏在药炉之下的酒窖之中,许多佳酿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喝上太多,只等存够了年份,才会拿出来享用。可也不知道是怎地了,偶然间她发现,酒窖隔开一段时间,便会莫名失窃,起先只是丢失了一些寻常的酒酿,这也倒并未引起苏景年的过多注意,只当是北域王王府除了她之外又生出了几条嗜酒如命的酒虫。只不过这几条酒虫却是胆子大的,连她北域王的酒窖都敢犯险来盗。苏景年念在虽未与那几只酒虫谋过面,但大家都是好酒之虫,有着相同的喜好,她的佳酿能得到同好之人的喜爱,她反倒是开心。如此思来,便也没有多加干预。
可到了后来,苏景年特酿的玫瑰酒竟也从酒窖中失窃了,这便让苏景年有些坐不住了。
那玫瑰酒酿造工艺十分的复杂,工序也是繁复,是她专门为了在大婚当夜博美人一笑,而费尽心思、穷尽心力酿造出的成果。事实证明,美人却也是独爱这酒,这让苏景年欣喜非常,所以自此玫瑰酒便被赋予了绝非寻常的意义,断不是那寻常酒虫能够染指的珍贵之酒了。
玫瑰酒的失窃,着实惹恼了苏景年。她专门派了一批高手守护酒窖。
可说来奇怪,高手派了一批又一批,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却没能阻止酒窖继续失窃。即便苏景年率领着黑甲大军远征到了苦寒的叶尼塞,她还是偶尔能从自北域传出的各类事务文牒之中,查阅到王府酒窖一而再,再而三失窃,却仍然丝毫查不到那偷酒贼蛛丝马迹的讯息,这简直是令苏景年大为光火。
她一面确实是心痛她的佳酿无故丢失,一面更是气愤这几只臭酒虫实在是太不将她这个北域王放在眼中。潜入王府重地盗取佳酿,于这几只酒虫而言,就像是入了菜地去摘菜一般简单轻松啊。好嘛,她千辛万苦酿制的宝贝们,合着成了帮助他人解馋虫之物了吗?一面更是羞恼,堂堂北域王王府的酒窖,这是何等私密之地?几次三番被贼人盗取不说,而她北域王竟毫无办法应对之,甚至连偷酒贼是谁,至今都无法查明。这若是传了出去,她北域王的脸面,又往哪里搁呢?以后,她在大齐与各国的王孙贵族面前怎么混呢?在泱泱九州的酒虫界,又怎么混呢?苏景年:???
故而自叶尼塞凯旋之后,借着白亭也寄住在药炉,而她负责火药的调配实属机密,需要信任之人护卫的时机,苏景年便将十七派遣来统管各路高手,拼死守护酒窖了。
此刻苏景年急得满地乱转。
她武功全无,自是不敢贸然进入酒窖。否则一旦与偷酒贼“不期而遇”,那怕是要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连各路高手都无法探查到蛛丝马迹,每次行盗都来无影去无踪的偷酒贼,想必定然是不好招惹的酒虫了。
“主人!”
正是心焦之际,十七与几个黑衣人从窗外闪入屋内。
苏景年激动非常,说:“十七,你来的正好!部署得怎么样了?”
十七抱拳,道:“我等已将药炉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今日定叫这可恶的偷酒贼有去无回!”
“啊?偷酒贼?什么偷酒贼?”白亭不明究竟,只是本能地害怕起来,一味地往后退缩。
“走,跟着十七兄弟捉贼去!”苏景年坏笑连连,揪住了想要跑路的白亭。
十七话不多说,率领一众高手,奔着酒窖入口而去。
白亭挣脱不了苏景年的魔爪,只得被她拖着,紧随也去。苏景年:???
十七一众打开酒窖,抽刀提剑,闪身而入。大有和偷酒贼拼个你死我活的气势。
苏景年与白亭则留守在酒窖入口。
苏景年今日志在必得,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几个不长眼的酒虫,胆敢几次三番盗取她的宝贝酿藏。
只是待一众人入了酒窖之后,过了会,自酒窖之中却并未传出打斗的声音,这让留在酒窖外面的苏景年和白亭都感到非常的奇怪。
周围静肃下来,针落可闻。
白亭咽了咽,指着酒窖的入口,她小心翼翼道:“酒鬼,里面怎么这么安静啊。”
苏景年也纳闷,自顾自道:“这可真是邪了门了。按理说,十七兄弟不可能失手啊。”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十七自地窖之中走出。
来到苏白二人近前,十七抱拳道:“主人。”
苏景年见了十七,忙打量起他来,发现十七身上未有明显损伤,便暗自松下一口气。
忙问,说:“如何,可是有抓到那偷酒的贼?”
十七听闻苏景年的问话,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说:“回主人,偷酒贼确是在下面。”
苏景年对于十七有些答非所问的回答,略感吃惊。
“抓到了就好,抓到了就好。”白亭长长地出一口气,从紧张的情绪之中走了出来,整个人也松弛了许多。
苏景年点点头,说:“既然人在下面,我等便一同去看看吧。”
“是。”
“好呀好呀。”
十七在前面带路,苏景年与白亭紧随其后。几人这便又下了酒窖。
刚进酒窖,一股扑鼻而来的浓烈玫瑰香气混合着酒香,便袭向几人。
苏景年嗅了嗅酒香,先是定了定,转而鬼哭狼嚎道:“我的玫瑰酒!!!”苏景年:???
而这边,白亭闻了那酒香,差点直接醉了去。捂着鼻子叫道:“天了噜!!!臭酒鬼,你到底在酒窖里藏了多少酒啊?!!闻着都要醉人了!”
苏景年没有闲功夫理会白亭,她拨开带路的十七,不顾一切地往下层冲去。
“诶?你跑什么啊?”白亭见苏景年飞奔而去,很是纳闷。
十七捂着鼻子,道:“小白将军,我等也快行几步吧。”
“好好好。”
白亭也想着赶快擒了那偷酒的贼,快些返回地面。再待下去,她真的要被熏醉了。xǐυmь.℃òm
等她和十七到了珍藏玫瑰酒的最后一层酒窖,发现苏景年立在一口半人高的酒缸面前,正气得七窍生烟。苏景年:???
“酒鬼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站在楼梯上,白亭对于苏景年的气愤有些不解。
而苏景年正在气头上,一口气憋在她胸口,闷得她说不出话来,也不回话。
十七偷偷笑了笑,说:“小白将军,你走过去看看便知王爷为何会如此生气了。”
白亭闻言,便下了楼梯,来到了地面上。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这最后一层酒窖的地面上,简直是惨不忍睹。破碎的酒具散落一地,原本珍藏的佳酿也撒了一地。白亭一落脚,鞋面便被酒侵透了。如此看来,流失的佳酿竟足足有半个脚面深。
“我的天???这是怎么了这是???水漫金山啊?!!!”
白亭边说着,边来到了那口酒缸旁。
一探头,发现半人高的酒缸里,哪里还有什么酒的痕迹,早已是滴酒未剩。而空荡荡的酒缸之中,竟还躺着一个大活人。
那人瞧着年事已高,却满面红彤,瞧着醉意十足。此刻正躺在酒缸里,睡得不亦乐乎,全然忘形。仔细瞧瞧,会发现那人怀里还搂着好几个酒壶。
“这人,这人是谁啊?”指着那醉得不成人形的老头,白亭问道。
“还能是谁?”苏景年愤然道:“来人!将这可恨的偷酒贼绑了,打入天牢!!!”
酒缸里的华山一剑翻了个身,嘟囔道:“别吵,老朽还能喝呢。”
全然不觉,此时身边发生之事。更是不知,苏景年的一张脸已是铁青。
作者:酒虫苏景年,魔抓苏景年,鬼哭狼嚎苏景年,七窍生烟苏景年,面色铁青苏景年。
墨羽:狗剩苏景年,二愣子苏景年,臭不要脸苏景年。
墨殇:自作孽不可活苏景年。
苏景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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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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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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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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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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