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年想了想,仍是不放心,继续问说:“不过算起来,小白将军穿越来到大齐这个时空,也是有了几年时间了。这药,可不会过期了吧?”
“不会不会。”白亭摆手,信誓旦旦道:“我要送给酒鬼你的药,怎么会是过期的药啊。瞧见这金属的药瓶了吗?这是为保存这三组药特殊定制的,采用的工艺是航天工业级别的,抗挤压、抗震能力极强。另外瓶子里面是超真空的,温度永远保持在特定设置的温度。药放在这瓶子里,别说是几年了,放个几十年都不会过期的。而且实际上这个药的药片是非常小的,只是比米粒大那么一点点而已。每一颗外面都包裹着抗氧化的胶囊,即便不小心见了空气,只要没有拆开胶囊,仍然可以保证胶囊里面的药片几年之内不会出现变质失效的问题呢。”
“哦哦,那真是太棒了!”苏景年打心眼里高兴。如果真如白亭所讲这药的药效尚在,那么生子之事可成也!情不自禁,她又向白亭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嘿,那你看看。小白将军出品,那就是品质保证,那就是必属精品啊。”又得了苏景年的夸赞,白亭得意非常。
苏景年看似无意地从桌上的三瓶药之中,拾起一瓶药,在手中摇了摇。并无什么声响,自其中传出。心道看来白亭说瓶子里面是超真空的,确是如此了。
她又问说:“那这一瓶里,放了多少粒药,你可有数?若是丢失了,你该不会被追究责任吧?”
“还追究责任呢,天了个噜的,谁来追究哦?如果有人来追究责任的话,尽管让他来便是啊。谁怕谁啊?再说,要是有人来追究责任,酒鬼你到时候能不能帮我和他说说情,让他别光想着追究责任,干脆啊连带着,把我也给带回去好不好?等回去了,别说是追究个丢失药品的责任,就算是让我管他叫爸爸,劳资都没得二话!”白亭掐着腰,开起玩笑来。
她听明白了苏景年言下之意,是担心如果吃了她的药,药的数量减少了,等她哪天穿越回去,是要被实验室追究丢失药品的责任的。
又瞪了苏景年一眼,说:“酒鬼,你可真是的,那么婆婆妈妈的。你说你,想那么多干嘛呢。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比起担心我指不定哪天穿越回去要被追究丢药的责任来,你还是担心担心你传宗接代的事吧你!至于穿越这种极端奇葩的事情,我可不敢奢望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两次。再者退一万万步讲,这药能有什么数,估计一瓶里面差不多八十粒左右吧。当时只是准备拿到展览会上,去当一天的展示样品,所以也没有计得那么清楚。说来也是悲剧,我那天本来是带着这三组药去机场,打算坐飞机去日本参加那个什么狗屁亚洲医疗大会。谁能想到出租车在半路上出了车祸,撞上了一台渣土车。我也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时空。也不知道实验室的同事们,知道我出了车祸,又下落不明,会怎么办?会不会去报警,会不会继续派别人去参加那狗屁的亚洲医疗大会了?”
谈及往事,白亭的情绪从兴奋稍稍回落下来。
苏景年听闻她之所言,于生子药之事,终是放下心来。
不过听闻白亭提起往事,她的思绪也一下子被牵回到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时空。那里曾经也有着只属于她的不舍和留恋。
随着时光的流转,那些或明亮,或灰暗的记忆,在苏景年的脑海中由刻骨铭心逐渐变得日渐稀薄。就像泛黄的记事本上的字迹一样,慢慢模糊消逝,直至彻底消失。
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苏景年渐渐意识到,属于原来时空的那个她与发生在那个时空的那些往事,都在伴随着北域王苏景年的新生,而逐渐走向“死亡”。
面对这种悄无声息却逐渐将整个命运都侵染改变的“死亡”,苏景年的心底隐隐不安,而无可奈何。时光的洪流在任何时空之中,都是任谁人都无法阻挡的绝对力量,她自然也不出例外。除去张开双臂,主动地去迎接这种与新生相伴的“死亡”,再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苏景年的印象之中,在原本的时空里,从不曾在史书之中知晓过大齐这个朝代。原来啊,在这个时空之中,历史从三国时期开始,就已经与原来的时空发生了微妙偏差。最后统一魏蜀吴三国的霸主并不是曹魏,而是蜀汉之帝刘禅,史称蜀汗大统。自此,历史的长河如同在两个时空之中分出两条支流,各自延展,再无交集。
原本的时空里自然是不曾记载过关于大齐和北域王的片语只言,因为当下发生的一切,从未存在。只如黄粱一梦,桃源惊鸿。
既然只是大梦一场,既然是惊鸿一瞥,那么已经获得“新生”的北域王苏景年,她的命运又将会是何去何从呢?喜也好,悲也罢,只无据可查,无踪可觅,无人可知尔。xǐυmь.℃òm
“既来之,则安之吧。”苏景年以这短短六个字宽慰起白亭来,她自己也落得坦然。
这句“既来之,则安之。”即是对白亭所言,亦是对苏景年自己而言。北域王苏景年的命运,绝不假手他人。
“是啊。既来之,则安之。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不是吗?所以啊,你就快些把那治疗男子不育的药吃了,安安心心地找你的美王妃,多生几个胖娃娃好了嘛!”
苏景年又笑。心说,小白将军倒是看得开呢。
初识白亭这人,苏景年只觉得她风风火火,粗枝大叶。相处久了才知道,她实际上是个宽厚待人,豁达爽朗之人了,这倒是正正好好合了苏景年处朋友的胃口。
“那本王便谢谢白将军了。”
“瞧你那客气样儿。”
见苏景年终于松了口,答应吃药治病,白亭也是高兴。她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治疗男子不育的那瓶药,按了下瓶身的开关,一粒药从瓶口弹了出来,落在她的手心里。
苏景年细细地看着,将打开药瓶的方法偷偷记在心里。
白亭停下动作,想了想,又拿出一粒药。将两粒药一并递给苏景年,说:“一粒怕是不够。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吃两粒!有备无患!”
“。。。那可。。。真是破费了呢。。。”苏景年看着那两粒治疗男子不育的药,心中万马奔腾。
本来一粒她都嫌弃多余,这下倒是好了,一下要吃两粒。
在白亭殷切的注视下,苏景年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将药接了过去。
将药拿在手里,心中是说不出的别扭。
白亭见苏景年没有后续的动作,只盯着手心里的药看。
说:“诶,你眼巴巴的,看什么呐?吃呀!直接吞了就行了,这胶囊是食用级的,能吃。快吃呀。”
“。。。”苏景年咽了咽,又砸吧砸吧嘴。一副苦大仇深模样。
她是从心底里不愿意吃这治疗男子不育的药。
“吃啊!不苦的!”
“。。。我。。。打算拿回去吃的。”
白亭不同意,说:“不行!你赶紧把药吃了!就现在,rightnow!必须当着我的面吃!你要是不吃,就是你生理构造不完全!那小白将军可要帮你看看了!”
白亭言罢,又开始挽袖子。
“别别别!我吃,我吃!”
面对白亭的“霸蛮道横而热无情礼”规劝,苏景年只觉得欲哭无泪。事到如今,做戏得做全套,否则以白亭的性子,那是绝不会放过她的。弄不好,又要闹到美人那里去了。
“这就对了嘛!快吃!”白亭有些不耐烦,她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继续监督苏景年吃药。
“吃就吃。。。”苏景年狠下心来,心想不就是两粒药吗?!无法生育这口黑锅我都背了,还怕这两粒药不成?
一咬牙,一闭眼。她做势就要把药吃了。
正在二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吃不育药这事的时候,突然之间,“哐嚓”,一声清脆的巨响自二人脚下传来。
“我的妈呀!!!”白亭被这声巨响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翻了下来,跌在地上,连脸上的眼镜都飞了出去。
她本就是个胆小的,又正聚精会神地监督苏景年吃药。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动,可是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巨响之下,苏景年心中也是一个起伏,只不过她的定力足以让她在这种情况之下,依旧保持着冷静。
趴在地上,白亭没了眼镜,眼前一片模糊。她一边摸索着寻找着眼镜,一边呼喊到:“怎么了怎么了?酒鬼这是怎么了?刚刚是地震了吗?我的眼镜呢?我的眼镜呢?”
苏景年见白亭没了眼镜,整个人懵懵懂懂,似乎连近在眼前的事物都看不清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会放过呢。
国庆快。。。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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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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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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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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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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