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怕日光?
秦在于熟练地打开通灵眼,悄悄向外看去。
……什么都没有。ωωω.χΙυΜЬ.Cǒm
连属于低级海兽的细微灵力波动也没有,这怎么可能!那这些是什么?
按理说,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的,要么是筋脉尽断的人或海兽,要么就是死物。当然,也有可能是能力强于她且刻意收敛了灵力不想给人发现的术师与灵物,但他们几乎不成群活动。
忽然,她面前的复道围栏几不可察地“吱呀”了一声,立刻唤起她全部警觉。定睛看去,一个模糊的黑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围栏上,黑影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像是没有实体,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所以直到这么接近才给她发觉。
说是“站”其实不太恰当,那黑影根本看不清轮廓,简直是飘在上面。它同时也发现了秦在于,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嚎叫。如同生锈金属相互刮擦的难听叫声回荡在楼宇上空,瞬间打破了寂静。
下一刻,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嚎叫声在外面响起,似乎在应答。
坏了,眼前这个黑影在呼唤同伴!
她猛地出手,一道风刃将黑影拍了下去。随即一块块灵力组成的壁障立起,堵住了敞开的房门窗口。
几乎就在壁障形成的一瞬间,一股大力撞了上来,成百上千的黑影大军到了。这些黑影的数量远比她预估的要多,源源不绝地围上来,从各个方位撞击着楼宇二层。此起彼伏的嚎叫震耳欲聋,叫得她直想抓狂,不光声音大,这种叫声本身就极为凄厉刺耳,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怨念与恶意。
她用尽全力才挡住了这一波攻击,她的灵力障还好,反倒是楼宇本身不堪重负,久不维护的墙壁一时被撞出好几个窟窿,需要她一个个补上,顺带把莽进来的黑影一起扔出去。
最糟糕的是,楼宇顶部的木结构已经被挤压得微微变形,作为主要承重部分的立柱房梁摇摇欲坠,这个暂时庇护着她的楼阁岌岌可危,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了。
外面的黑影也察觉到了,嚎叫声更为张狂刺耳。透过透明的灵力障可以看到它们狰狞的面孔和尖利的爪牙,要是真被这么一群东西围起来合攻,她怕是难有命回去。
她双手使劲一挥,设了一层加强的灵力障。趁黑影还未将其挠破,她一踹脚下木地板,踹开一个窟窿跳了下去,再把天花板严密封好,把一层墙壁也灌入灵力加固。
四处看了看一层的排布,她直奔大门,扶着双开的木门等了一刻,就听得上方一声巨响,连带着整栋楼都震了一下。
二层终于塌了。
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一把推开门冲了出去,雁过不留痕,一并敛去身上灵力,趁后面黑影还在与那楼死磕,成功地在不引起什么注意的情况下跑了出去。
一出门就是海边,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在海滩上逡巡移动,但好在比起之前已经少了许多,应该是如那男人所说进城里去了。她绕开开阔地,熟练地又找了一个房屋拐角处藏着。
关键处,这些黑影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在亲眼见到后,形式稍稍明朗了些许。这个关键处肯定跟铺天盖地的黑影有关,大概率是它们正在城中寻找的东西,或者它们所来自的地方。
正想着,身后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巨响,周围的黑影一阵骚动,汇成一股向着那个方向而去。一会儿功夫,沙滩上就只剩下了几个有个性不从众的黑影孤零零地待着。
这时,又有什么东西在半空中一闪,冲她飞来,被她下意识一伸手准准接住。
张开手,掌心躺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鹅卵石,形状扁平,不出意外就是在海里随手捡的。
什么情况,黑影里出了一个叛徒,在给她报信?
把石子翻过来,一个花朵图案赫然在目,刻痕清晰,看着分外眼熟。
伊泽尔!
她心里直涌上一阵难言的激动,嘴角忘乎所以不分场合地疯狂上挑。小鲛人还能以这种方式传递消息,就说明他目前还算安全。她一瞬就感到在这个见鬼的地方有了一个盟友。
但激动归激动,眼下他们也没办法进行进一步交流。附近大部分黑影虽然已被引走,剩下几个一但开口叫唤也足够致命了。
头痛地琢磨了一会儿,又一个影子一闪,被她一把抓在手里。摊开一看,上面挤挤挨埃歪歪扭扭刻了三个字“明早见”。磕绊圆弧的笔触展现出对面那人刻字时的急切,合起来却觉得这字歪得格外有趣,换成旁的人还歪不成这样。
她将两块石子一并装进衣带,坐靠着房屋立柱,抱臂安然睡了。
秦在于醒来的时候不早不晚,正值天将破晓。回头看去,东方海天相接处微微泛起鱼肚白,天际处海面粼粼闪着光。
昨晚的黑影已尽数消失不见,周围空空荡荡,又是昨日里那个空城。只有一旁不远处倒塌的房屋和满地狼藉证明着它们曾出现。
她起身往海边去。沙滩上海浪一起一伏,白浪卷着泡沫推上细沙,即使在海浪够不上的干燥沙面上,竟也见不着任何类似脚步的痕迹。
奇了,那些黑影莫非真是飘着走路的?
她面前的海面突然炸开一朵浪花,白浪飞溅中小鲛人顺长的金发出现在眼前。
秦在于大喜,“伊泽尔!你怎么会在这里?昨晚你也待在海里?那些黑影有没有攻击你?”
伊泽尔:“没有,我潜在水下,隐蔽了灵力,它们没有发现我。”
但他看起来可不太好,本来白皙的面庞现下惨白如纸,衬得双唇越发血红,仿佛整张脸的血色都集中在那里了。他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勉强勾起的唇角掩饰不住不适之色,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疼痛。
秦在于看着他面上神色,担忧道:“真的?那我们是如何进来这个阵的?你就是在那时有哪里受伤了吗?”
伊泽尔道:“也没有。海里人太多了,你又突然晕过去吓了我一跳。我本想将他们都震开带你出包围圈,但没有料到海底还有中洲陆遗留的阵法,被我一起触发了,所有人连着我们都被卷了进来。我一进阵就发现你不见了,破开第一层阵法进到这里才又遇到你。”
秦在于:“看来这个阵还真有分叉分流的灵流,第一层我们没有进到同一个困阵里。”
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身上的伤是你治好的吗?”
伊泽尔不知为何神色突然有些许古怪,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嘴里只含糊应了一声:“唔。”
秦在于:“太可靠了伊泽尔!那……你现在是灵力耗竭了吗?”
“……可能有一点,”他马上又道,“不用担心我,我还好。”
秦在于仍满脸狐疑,总觉得他言语间像是在逞强,蹲下来伸手去探他脖颈处脉搏。
伊泽尔却反常地一躲,猛一偏头避开了她的手。
躲完,他似乎觉得有些后悔,回过头来看着秦在于,眼里带着点慌乱道:“真没事,只是体力耗费有些多,需要恢复一阵。”
秦在于点点头,也不再勉强他,把身子蹲得更低了些,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给他输送灵力。她保持着这个姿势问道:“你到这城里有多久了?”
伊泽尔:“约莫有一天。”
“我是昨天下午才进来。”她道,“这海边是一座空城。城里建筑宏伟,应该是以前中洲陆的城池。”
伊泽尔:“这海下有一个乱葬岗,里面有很多尸骨。晚上的黑影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乱葬岗?”秦在于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能是中洲陆围战时战死的人。这个幻阵复刻的就是两域混战时期的中洲陆城池。”
所以,那些黑影竟然是亡人的鬼魂吗?这个困阵是用来困住他们的?为什么?
的确,这个阵法不一定就是人类设下的,海族也可以。但战场上困住敌人的亡魂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极少数至阴至邪的阵法会这么做。
说到“中洲陆围战”时,她突然反应过来,对于她来说这些人可以算是沙场阵亡的前辈们;而对于伊泽尔来说,他们就是与他的先人们对战的敌人,是能牵出些世仇的。
但见他却并未做出任何表示,听到时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也对,其实海族好像不太在意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打就打了,你杀我我杀你打完就算完,剩下的族群该怎样活还怎样活,不会分出太多精力关注这些。
秦在于也将这些想法暂且按下,又问:“看那些黑影铺天盖地,乱葬岗里究竟有多少尸骨?”
伊泽尔:“很多。层层叠叠都是白骨,覆盖范围很大,粗略估计有上万人。”
上万人?!
他又从水下拿出一物,道:“我还拿来了这个。”
他手里的是一个锦囊,长时间浸泡海水后料子已变成了纤维状,褪色发黑,难以看出原貌。在战场上带锦囊的大概率是术师,用其来装灵骨,这应该是他从底下哪个术师的尸体上扯下来的。
秦在于看向他示意的地方,只见在锦囊一角用丝线绣着两行字,都已经被冲刷得褪色破损。她联想起不久前那邋遢男人的话,果然分辨出第一行两个字隐隐像是“云楼”,标记这人是云楼城术师。至于后一行应该就是这术师的姓名。
她把自己的发现和之前男人的话都告诉了伊泽尔,道:“这些人都是云楼人,也都为护城战死。既然城里什么也没有,解阵的关键应该就是海里那些尸骨了。”
伊泽尔点点头。
秦在于:“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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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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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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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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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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