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突然就不是皇子,怎么会?!
他崩溃大哭。
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无法接受,他不是皇子,反而是安鹿鸣那个野种才是皇子。
他猩红的小眼眶,狠狠的看着安鹿鸣。
安鹿鸣注意到萧延琪的视线,也转眸看了过去。
对于萧延琪的愤怒,安鹿鸣并没有任何畏惧。
就是这么直直的回视着他。
虽然没有想过萧延琪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但也不会去同情了萧延琪。
像萧延琪这种小坏人,就应该得到教训。
娘亲曾经就说过,善恶有报。
恶人所有的结果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一定不能对恶人,心慈手软!
“啊!!”萧延琪突然尖叫,全身都在发抖。
分明就是被逼到了极致。
分明就是完全忍受不了,现在自己遭遇到的一切。
白墨婉看着萧延琪,越发的嫌弃。
哪怕到这个地步,萧延琪也不应该变成这个模样,简直是让她在萧谨行在安泞面前丢尽颜面。
反而是安鹿鸣,小小年龄,刚刚哪怕是被萧延琪冤枉到那个地步,也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当众撒野,仅仅只是隐忍着委屈,不会这般失了分寸,而且此刻,也是不亢不卑,没有丝毫对萧延琪的嘲笑,就才四岁,也仿若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大气和格局。
萧延琪和安鹿鸣根本没半点可比性。
白墨婉也不想再让萧延琪一直让她这么丢人下去,她再次对着萧谨行说道,“还请皇上成全臣妾,废除萧延琪的皇子身份,将他赶出皇宫,永世不得踏入皇宫一步!”
“皇贵妃不用着急,一切还没完!”萧谨行突然冷声。
白墨婉心口一惊。
这些年,她最是揣测不透萧谨行的心思。
他此刻这么说……他又要做什么?!
萧延琪毕竟才四岁,哪怕做了多大的错事儿,萧谨行也会适当宽容,从轻处罚,而她都已经把萧延琪撵出皇宫了,表明了她所有的诚意,萧谨行却还觉得不够吗?!
白墨婉不敢出声,只得忐忑的等待。
萧谨行直言道,“刚刚萧延琪说,张汶河和安鹿鸣一起打了他!”
白墨婉听着萧谨行的话,迅速在脑里揣测萧谨行的意思。
如此这般开口,看似好像在帮着萧延琪,但现在的状况,萧谨行不可能还会站在她这边也不可能还会站在萧延琪这边,哪怕他会有些忌惮白家掌控着军权,但此刻是她主动请求处罚,白家也不可能对他有任何不敬,都只能认了这次的错。
而现在萧谨行突然说起,定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白墨婉当机立断,她直言道,“皇上,张汶河护主心切,他保护鹿鸣理所应当,哪怕他以下犯上打伤了萧延琪也没有任何过程,臣妾希望皇上不要惩罚了张汶河。”
主动示好,承认错误。
白墨婉很清楚,此刻绝对不能和萧谨行对着干。
萧谨行看了一眼白墨婉。
也知白墨婉是聪明的。
曾经不过是因为觉得他对她的感情,有些恃宠而骄,所以才会做了些失了分寸的事情,但一旦认清了现实,定然知道如何保全自己,更懂能屈能伸的道理!
“朕要确定,张汶河是否真的打了萧延琪!既然今日都要有一个公平,朕自然会给所有人一个公道!如若他确实以下犯上,朕绝不姑息!”萧谨行义正言辞。琇書蛧
白墨婉有些诧异。
萧谨行今日定然是要处置了萧延琪。
而萧谨行真的是因为畏忌白家军,想要给白家多点颜面,所以也要适当处罚一下安泞这边的人,让他们平衡吗?!
白墨婉带着一些期许,也不敢想得太多。
现在的萧谨行,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萧谨行这么一番话。
也自然是传入了安泞的耳里。
安泞抬眸看着萧谨行。
果然。
不管白墨婉做到什么地步,都会对她心慈手软是吗?!
就跟五年前一样,不管怎么样,一旦有危险,他能救的人,只会是白墨婉。
此刻所有真相大白,萧谨行俨然是必须处置了萧延琪,而他在处置之前,还是要给白墨婉一些安慰,还是要去在意白墨婉的心情,所以就拿她的人来牺牲。
安泞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今日萧谨行如若真的要动张汶河,她一定会让萧谨行加倍奉还!
安泞的愤怒,萧谨行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他转身,没有回视安泞的视线。
他走到萧延琪面前。
萧延琪此刻稍微安静了一些。
毕竟他不管怎么大吵大闹,都没有人再来关心他一句,他发泄过了就不发泄了。
此刻看到父皇靠近,脸上又有了些惊恐。
他不知道父皇要对他做什么。
他就这么紧张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问,“你刚刚说,是因为张汶河和安鹿鸣一起打你,你才受伤这么严重是吗?”
萧延琪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诚实回答,就代表他刚刚又撒谎了。
要是不诚实回答,他又担心,被拆穿了谎言。
“说话!”萧谨行脸色一沉。
声音的冷漠,吓得萧延琪又要哭了。
他紧张地说道,“是是他们一起打我的……”
就是被父皇的模样吓得,根本不敢去承认自己又撒了谎。
只能一直撒谎。
“意思是,张汶河确实以下犯上了?”萧谨行下结论。
安泞的拳头,越来越紧。
她此刻倒是真的没有怀疑张叔会这么做。
毕竟从小到大,张叔就一直照顾着鹿鸣和呦呦,为他们出头理所应当。
而且张叔也是才进宫,宫中很多规矩并不太懂。
也不会知道,不管谁对谁错,绝不能以下犯上!
“张叔没有!”安鹿鸣上前,大声对萧谨行说道,“是儿臣一个人打的萧延琪,没有张叔!萧延琪又撒谎了!”
安泞看向安鹿鸣。
鹿鸣不会撒谎……
哪怕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也不会。
所以。
安泞爆发的情绪,在控制。
白墨婉开了口,推波助澜道,“臣妾不愿处罚了张汶河,因为理解他的心情,但萧延琪从小便也有习武,如若不是有人帮忙,应该不会伤成这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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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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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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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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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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