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婳想到了,拓跋樾却还没想到。
或者说,他其实已经想到了,但他不在乎,他就想看看她和杜惠兰会不会打起来。
可能吗?
一个两个想得都太美。
见拓跋樾果然朝她走了过来,苏婳唇角轻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想看好戏?
做梦去吧!
见苏婳肌肤胜雪,晶莹剔透,吹弹即破,脸上没有半点瑕疵,如婴儿一般娇嫩,她嫉妒得忍不住握紧拳头。
一个寡妇,怎么可以美成这样?
没了男人可以依靠,寡妇应该面黄肌瘦,终日里以泪洗面,愁眉苦脸,眉头紧锁才是。
而不是像苏婳这般,艳若桃李,自信张扬。
听说已经二十岁了,可看上去,却仿佛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只是那身段,实在是太过婀娜,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能够拥有的。
还有她的目光,清澈澄净,清纯得要死,却又说不出的勾人。
难怪连一向禁欲的萧珩都被她迷得死死的。
这个面具男,多半也是被她的外表所蛊惑了,才会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一个寡妇,就该自卑胆怯,凭什么这般自信张扬?
杜惠兰觉得,一定要从灵魂深处打压苏婳。
让她自卑,那样她身上的光华也就散去了,也就无法再吸引男人的目光了。
怕被拓跋樾听到,杜惠兰压低声音道:
“苏姐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很辛苦吧?也没个男人帮衬,怪不容易的,给孩子们找个继父是应该的,只是......”
说到这,杜惠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拓跋樾,然后收回目光,继续道:
“只是,人贵有自知之明,那位公子,一看就气度不凡,只怕身份不同凡响,苏姐姐再美,毕竟是个寡妇,就算男人喜欢,男人的长辈们可不喜欢,真要嫁过去,吃苦的还不是自己吗?苏姐姐千万要三思。”
原来是过来警告打压她的。
想压得她毫无自信,最好眼中黯淡无光,任人搓扁揉圆。
苏婳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道:
“我今年二十,听说你也二十,谁大谁小还不好说呢,我可不敢托大,你叫我苏姑娘就行,只是......”
苏婳学杜惠兰的口气,话锋一转,接着道:
“只是我好歹已经儿女成双了,而你却还没嫁人,你这个岁数,同龄人都娶妻纳妾了吧?再拖下去,不知道还能嫁给什么人?这女人啊,有没有男人其实不重要,横竖都会老,最后男人都是找年轻小妾的,没自己什么份儿,要我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可你这个岁数了,却连孩子都没一个,我真是替你着急,不知道杜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好一张利嘴!
杜惠兰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一个寡妇,竟敢嘲笑她!
不等杜惠兰开口,苏婳话锋又是一转,接着道:
“不瞒杜姑娘,你刚刚提到的那位公子,我是认识的。”
杜惠兰:“!!!”
莫非他们是青梅竹马?
因为某个原因错过了?
女的成了亲有了孩子,男的一直在苦苦等待?
恰巧女的丈夫死了,成了寡妇,男的想要破镜重圆?
杜惠兰自动脑补出一场世纪大戏。
不,不能这样!
如果这样,那好处岂不是全让苏婳给占了?
杜惠兰急忙道:
“苏姑娘,你都已经嫁过人了,清白已失,而且还带着两个孩子,你配不上他!”
“你错了。”
苏婳淡淡一笑,不急不慢地道:ωωω.χΙυΜЬ.Cǒm
“不是我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我。”
杜惠兰惊得目瞪口呆。
见过狂的,就没见过狂成这样的!
不过,这样也好。
只要苏婳不动那个心思,那她就有机会勾搭成功。
她轻哼一声,问:
“苏姑娘,你这么说未免也太狂了点,他哪点配不上你?”
苏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在杜惠兰耳畔轻声说道:
“我是寡妇,身子只给过先夫一人,可他就不同了。”
杜惠兰一愣,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她低声追问:“怎么个不同法?”
苏婳同情地看了杜惠兰一眼,不答反问:
“你看上他了是不是?”
杜惠兰没有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苏婳轻叹一声,道:
“你喜欢他也行,只是,他家中早有正妻,而且侍妾无数,你真要跟了他,只怕一年能不能轮到一次都成问题。”
杜惠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急忙稳住身子,咬着后槽牙道:
“我不信,你骗我的!”
苏婳与她讲道理:
“你看,你才见了他一面,甚至都没看到他的脸,你就这么喜欢他了,别人又不是傻子,肯定也很喜欢他啊,你再看他,又不是什么柳下惠,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事实上,在你之前,他已经有一大群女人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你但凡有点脑子,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杜惠兰沉默了,将信将疑地看着苏婳。
一直没有说话的百里漠突然开口:
“姐,她好像不信,要不,我们把那个戴面具的叫过来,当面对质怎么样?”
他最喜欢看拓跋樾吃瘪了。
不等苏婳开口,百里漠便朝拓跋樾招了招手。
拓跋樾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接近苏婳的好机会。
他二话不说迈动大长腿,顷刻间便来到了苏婳身侧。
苏婳还没来得及反对,拓跋樾人就站她身边了。
她忍不住瞪了百里漠一眼,然后又瞪了拓跋樾一眼。
这两个男人自作主张,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开开心心摘葡萄不行吗?为什么要对质?
拓跋樾眼巴巴地望着苏婳,等她开口。
事已至此,总不能僵持着。
苏婳轻咳一声,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娶妻纳妾了?”
婳儿为什么要问这个?
难道是看见有人追着他跑,她吃醋了?
他直了直腰,急忙回答:
“娶妻了,但没纳妾。”
苏婳脸色变了变。
果然,她一走,纳妾就变成了娶妻,妾室就上位成了正房,真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她原本还想不通拓跋樾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如今看来,他是来找她炫耀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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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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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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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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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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