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文才兄,别这样>第 208 章 酒香
  “你就这么放了他吗?”

  说话的男人一脸络腮胡,声音粗里粗气,不错,这人正是刚刚闯入欢喜阁中的男子。

  眼下时间地点未变,他大喇喇坐在卧室内的主位上,一应茶水未动,倒像荒野间种地的粗人,与这里或是清丽或是脂粉的感觉违和极了。琇書蛧

  被问到的女子眼睛轻轻眨了下,好似在回忆什么,睫毛扑翩的那刻仿若山间蝶灵,将她从现在拽到过去,不变的只有她曾使用过的名字——桓娥。

  曾经她也是大家闺秀,被保护在笼子一般的庭院中,那里用绒毛,丝绸,毛絮装满,永远体会不到坠到最低处的痛苦——那种血肉分崩离析,骨节错位的痛苦。

  如今按管事的话来说,她算是熬过来了。

  成了这欢喜阁的头牌。

  她机械性地重复着,

  “现在我是欢喜阁的头牌,说来可能没人信,我的眼泪是假的,想害他是真的,想放过他也是真的。”

  她抬起头,今晚的月亮好圆,和儿时一样圆。

  *

  梁山伯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张邀请函,他垂下头,将请帖展开,就在此时有人唤他。

  他听不太清,室内燃着火,夏日的余温仍旧炙烤着大地,还未入秋,暑气已蒸腾到最高处。

  他感觉到有人在撑着他的肩,避免了他栽倒的丑态,当淡淡的桂花香充斥到他鼻尖时,他还在恍惚,为什么这时有人在看他。

  他太累了,他这时是没有价值的,他不值得。

  “山伯?”

  “文才?”

  他一皱眉,

  “我帮不了你,他要出来了。”

  我抵住他的肩,指尖按在他唇上,靠在他耳边,

  “说我……”

  梁山伯长发坠地,衣裳落拓,他的发尾像蜿蜒出去,摊在地上,全无平日的风华,像一只逼到绝境的孔雀,不惜撕碎漂亮的领翎,求得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他的寝衣被汗水浸室,屋内的温度出奇的高,他薄薄的胸膛忽隐忽现,心脏的位置突突地起伏着,看起来难以承受。

  “可是……”

  “你们是同一个人。”

  我靠在他胸膛上,长发和他的一同交织着,像分不开的梦。

  “我告诉你,你们是同一人。”

  盯着那朱砂般被咬出血丝的唇,我义无反顾地吻上去。

  片刻后,我退了出去,睁着一双清明的眼问他,

  “什么感觉,告诉我什么感觉?”

  他没回答我,与我同样义无反顾地吻下去。

  灯火摇晃,我仿佛透过屋顶看到天上的星星,满天星河都在涌动,我仿佛醉了,醉在一场随时可以被戳破的梦中。

  他是谁,我又是谁。

  我记起了,我爱过他,我也记起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就像这场吻一样荒唐。

  他没有停的意思,我知道了,他要拉我一同置于这场业火中。

  “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

  我瞬间清醒,他醒了,只是他是另一个梁山伯,我几乎是无法言语的震惊。

  “爱是占有,他连吻你都不敢,有时候我甚至诧异,他是不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该把你抢回来,囚禁也好,下药也罢,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光看着,老实说,我——”

  看不起他

  他笑了起来,接着他拽开衣领,咬着我耳尖,吻到脖颈,我刹时推开他,颤着腿想要逃跑。

  他一眼看出我的企图,揪住我的后脖颈,将我按在床上吻了下来,他再不满足于唇舌的纠缠,手掌顺着我的背脊抚了下来,安抚喘到失控的我。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掺着恐惧,失控,应激,像过了期的蜜甜,轻尝一口时,带着腐朽的甜腻。

  我害怕极了,失措极了。

  他贴在我背后,脸颊枕着我的长发,发疯似地说着一些情话。

  他要拉着我一起沉沦吗?

  我害怕极了。

  “不必害怕,靠在我身边就好,妨碍我们的,我都会一一解决,难怕是成为别人的爪牙,天下人的话柄。”

  他睁开眼,嘲讽一笑,

  “这是他让我转达的。”

  我推开他,跑下床,

  “才不是,梁山伯才不会。”

  他起身,坐在床上,将长发从寝衣中揪去,披散在身后,合上里衣,外衣散落,活像个风流浪荡的公子。

  “不然你以为他爬这么高做什么,摔下去的感觉可不好受,毕竟年少求而不得之物总是会带着遗憾记挂一辈子,更可笑的是,你还忘了他。”

  “我们打个赌如何?”

  *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我拽着车帘上的流苏有一瞬失神,回来的路上,路过一间酒肆,我让马夫停下,自己走了过去。

  付过了钱,我便一遍一遍地灌着酒,不一会少言过来,二话不说按住我的手,阻止我的豪饮。

  “公子,我来带你回家。”

  我推开他,明明他看起来那么结实,却被我一推就挪了两步。

  我撒着酒疯,脑子都快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怎么你还记得我是你公子啊?”

  他沉默着望着我,这一刻目光突然阴暗下来,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公子,若不是,那公子合该也为我解一下近渴。”

  他突然按住我的肩,将我抱起来,抵到桌上,我一栽头,彻底清醒过来。

  我揉了揉宿醉的头,低头看见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少言,他被我灌了不少酒,可借他是一杯倒的体质,没一会就醉了,靠在桌上睡得很沉。

  我叹口气,梦中他的模样与梁山伯重合,还好少言是最好的少言,从不会对我这样。

  将少言安置在车上,马夫一扬鞭,我们就打道回府了,考虑到我俩喝了不少酒,一路马车上行走都不快。

  回到屋里,我做贼似得往床上走,还未进窝,偏厅便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

  “回来了?”

  我赶紧站直,手足并起站在床头,他垂头望了我一眼,从我袖中扯出一缕长发,

  “女子的?”

  他问。

  我摇摇头,又点头。

  一夜旖旎后,我在床上喘着轻气,祝英台似是梦语,

  “酒香是掩盖不掉其他气味的,再有下次,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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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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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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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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