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等待他分配任务,却见他拿起酒瓶斟了一杯酒问,“真的不喝点?”见我摇摇头后说了声,“不像个真的军人!”说罢一饮而尽,然后就闭眼养起神来。
老头很悠闲,外面的操控间却是很忙,但这些人交流都不用声音,车内弥漫着怪异的安静。我一时无所事事,想起赫斯曼答应帮我弄那些麦罗球,转身开门下车,也没人来阻拦我。
赫斯曼一直就在车外和两个同样的一身机械装甲的家伙比比划划着,看样子象是聊天。见我下来问是不是接到任务准备出发?我说不是,让他帮忙弄那些麦罗球。他叫我回到指挥卡车上待命不要乱跑,麦罗球这种小事不用我操心。转身回车队把那些麦罗球扛到另一辆覆着光息伪装的车上去了。
回到指挥卡车上,看见沙盘上那四条红线停在断面附近不动了,而那老头依然闭目靠在椅子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我取下手套看看可怜的手掌,稍一用力抓拳就疼,对着老头暗骂你奶奶的……老头突然睁开眼站了起来,吓得我连连退后两步。
“王,过来,我需要你的火元素架设到这个坐标点,其余三辆车在这个地方隐蔽待命。”他在沙盘的断面边缘分别标了一红一黄两个点。
“哦……是,我马上去!”
“你没有我们的联络代码,只要授权给赫斯曼去指挥就行了。”他语气威严,我不容他想的开启狼牙去执行。
“不能用普通信号,你亲自下去交接。”
“是……”
回来时觉得有些不妥,就凭他一句话我就把部队交出去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于是暗示他我那些兄弟是和我出生入死过来的,就那几个人别压太重的任务。
他自顾看着沙盘没理会我。沙盘上有两条红线已消失不见了,一条原地不动,另外一条往上走,仔细看发现还多了一条,正往他前面指示给我们车队的那个坐标点挪动,是我的车队。而屏幕里的那个机场已景象大变,一架极其庞大的飞船不知何时降落在了场内。许多小如绿豆的运输车在飞船边有序来回进出,空中盘旋着一架直升机,活像飞绕在打盹黄狗旁边的苍蝇。
老头又开始看着屏幕自斟自饮起来。直到一名操作员拿着张电子图进来,他才放下杯子把图投影到墙上。其中一幅地图是隆卡多尔,还有一幅不知是哪里。
他开始忙碌起来,似乎在给什么人下达命令,但看沙盘上的队伍都没有动作,我琢磨着他们可能同时在别的地方还有行动。想想也应该,他们一直被斯塔西纠察着,至少应该还分出一部分人去拖住对方,他们如此大的动作目的到底是什么?
原本峡谷边上的三条红线都消失了,可以肯定是下到峡谷里去了,因为屏幕里那个机场可以看见已有警报灯闪烁,四周本来一些不动的黑点开始往机场外的一个方向移动。一没注意看,原本那条往上移动的红线也不见了。
老头换了几组镜头,机场上的情况也越发看得清晰一些。此时机场混乱之极,很多卡车横在车道上,还有一些装甲车无措乱窜……这个机场正在遭受炮击,但这个机场太大了,火力覆盖面小的可怜,炮击的应该是我们的火元素。
炮击停止后一些速度极快的人冲进场内,有些人一纵之下既然跳上了卡车,他们专门寻找有反抗能力的装甲车与机炮手。
简单清场后第二批半机器人冲进场内直奔那艘巨大的飞船。那艘飞船本来在炮击之时就开始合舱闸,但其中一个货运仓上滞留着几辆卡车硬是关不下来,十多个半机器人钻了进去。
又有三辆车开进场内,是我们的指挥车和沙狐,A排的人下来后纷纷去爬那些堵路的卡车。看着一辆辆卡车在混乱中开走了,我实难掩饰兴奋之情。
“好!”看来是成功了,转身就想走。
“你要走了吗?怎么回去呢?”老头叫住我。
我是真想立即抽身走人,反正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了,再说等下这一地区肯定要被完全封锁,越早走越好。不过他一说,我才想起我自己应该怎么回去?肯定不能让车队停下等我,何况我还不知道怎么走出这里呢。
“系好安全扣带!”老头把酒杯、瓶子放回架子,沙盘桌什么的也都自动收拢起来靠到墙边去了。我刚把墙壁的椅子打开坐下,咯噔一震车子启动了。车内的大灯熄灭,只有墙上一圈淡淡的蓝色灯轨,老头靠在他的专用椅上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下车发现车子直接开进了那大飞船里,几十个半机器人有条不紊的把一辆辆卡车开进来卸货后从两侧门开离。这飞船也真他娘的大,里面既然有好几组桥架吊车,卸货区此刻停了十多辆车也觉得拥堵。
上到指挥层,从电梯门开启就可以感受到这里曾经的混乱,舱道灯光摇曳,四处都是弹孔与烧蚀的痕迹,几具尸体随意的被拖放在过道边上,血涂了一地。
被炸开的驾驶舱门乌黑扭曲的斜在旁边,一排八椅的操作台上坐着四名半机器人正在测试着什么,还有三名各自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模样的东西,连接在主控台下电路堆中忙碌操作着,金铁柱与一名联盟军少校站在旁边。这名联盟军少校没戴帽子,头发凌乱,比旁边菱角分明的金铁柱矮了一个头,显得弱不禁风。
老头直径往那少校面前一站,面罩也没打开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对方。他穿戴装甲比对方高了大半个头,就像狮子俯视一只羚羊。听他说,“詹姆斯少校,请把授权密码告诉我,我们时间不多。”
那名叫詹姆斯的少校此刻外形虽狼狈,却透着不为所动的镇定,眼神平望前方,似乎压根就没看见面前有人。
“嗖……”一把尖芒军刺冷冷的抵在少校眉心中间,不一会,一条细细的血带从他额头顺着鼻梁滑流而下。老头那抬起的手臂又缓缓伸出两支军刺正对着少校的两只眼睛。“你想和他们一样下场?你知道我们的一贯做法。”
听他一说我这才注意到沙盘桌上放着一只苍白的断手,看创口是被人一刀斩断的,似乎经过某种处理,血已经凝结发白。桌下堆着七八具尸体,一名中校军官尸体只剩下半只手臂。那少校干脆闭上眼,神色依然坚定,我不禁有些暗暗佩服,虽说是敌人,但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我自问做不到。ωωω.χΙυΜЬ.Cǒm
老头好像叹了声气后再次动手,却只是扯下少校胸兜前的勋略章看了起来,“史威廉.詹姆斯,团级少校副职、二十三年服役史,19岁获得飞行优质十字勋章、22岁获得月球参站表章、23岁获得飞行员奖章与远东服役奖章、25岁获得航空功勋奖章、28岁获得木星远征行动奖章、空军忠勇奖章……32岁获得国防服役奖章,差一点就可以获得共和勋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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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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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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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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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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