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开始还以为是明天晚上,居然是明天凌晨!那个地方离我们有直线八百公里,就算走公路赶到那里至少也要六、七个小时,而现在都快中午一点了。我急忙让奥哈姆去集合A排,临走前让利姆扩展一下各处洞点,别像上次那样东西弄回来了却没地方放。
中途经过长春东南百多公里的路段时走得心虚,前段时间这段路是联盟军北上的主路段,他们往上,我们往下,万一碰上军纠察肯定要被拦查。
四个多小时后进入隆卡多尔境内,天上的飞机渐渐增多,我还头一次在地表上看见了火车。更远的地方可以看见很多巨塔吊车的塔顶,多得就像傍晚走在湖边看对岸的芦苇一样。我想起俘虏的那个嘴巴很厉害的女人就是隆卡多尔工会的,如果不是经过这里,也许我再也不会想起这个人来,虽然她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而死得很难看。
天黑星朗时赫斯曼指引我们脱离公路,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来到一处平缓的丘岗上,让我们就地休息等待指示。
没多久东北五十米外的哨岗就报告说发现麦罗球。赫斯曼让交给它来处理,他跑往出事地点等那麦罗球叽叽过来后伸出手臂射出一张网将其网住,然后蹲下不知干了什么麦罗球就没了声音。在此后半个多小时里他就用这办法捕获了六七个麦罗球
“赫斯曼,把这些麦罗球送给我吧。”
“可以,不过我只是暂时干扰了它们的晶振时钟,大概八小时后它们会恢复。”
“能不能在延长些,我回到长春起码要明天。”
“等下我叫人帮你弄弄,我没这个本事。”
此后他又带着我们到了去了几个地方,三个小时里抓获了差不多三十多个麦罗球。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了要这样做了,故意搅动这一地区的监视网运转不正常,这里的安保部门就会调集别个地区的麦罗球填充过来,这样我们真正集合的地点就不会有那么多麦罗球干扰。
进入野外宵禁时间后我们基本是在茫茫丘陵里熄灯行进。丘陵里无路,赫斯曼又不让开灯,虽有星光,但基本也被前后山阴遮挡,车航雷达里显示的全是障碍曲线。然而赫斯曼似乎有通天眼一样,靠着他不断的指示方位,一路磕磕碰碰的走着,至少没有摔死。就这样走了一个小时他忽然让停下,说前面两公里有虚拟墙。等了十分钟左右,车队转向30度颠簸翻过一处半岭,一个大洞忽现眼前。
这个洞应该是新开的,弄不好就是今天,从车轮的碾动感可以感觉路面很柔软,碎泥土都没有清理。雷达显示前面是一圈圈的地道没有任何突然转角,从挖掘风格来看应当是赤沙蝎钻探装甲车一类的机器,这种钻探车开道转向角不能小于180度,转个弯要绕一大圈。所以也使得在开道的选择上要做到事先计算非常精确,有点类似榴弹炮击前要计算弹道抛物线和着弹点。显然他们都做足了功夫,从刚刚在车顶上路过四条管道就可以看得出来。这让我想起刚到长春地区挖过公路关卡地道那次,就因事先没计算好,结果碰上地下管道后不得不重挖,短短几百米一直到没挖通。
并不是赫斯曼真有什么通天眼,他不过只是个信号接收器,接到命令后领着我们怎么走。从之前捕捉麦罗球到丘陵地带摸黑前进,都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的指挥着。我们就像棋盘上的小棋卒,被头上那人一步步的推着往前。
雷达显示前面一道道的圈圈马上要终结了,在驶出地道的那一刻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我们似乎开进了一个很大的帐篷里,有点像小时候第一次进马戏团帐篷的感觉,很大很宽。我们都被这个巨大的光息伪装网震撼了,平日璀璨的星辰此刻望去尽是黯淡无光,然而又确确实实看见星光照射在前面已集结列队好的队伍身上。
这些队伍都是与赫斯曼一样的半人半机器士兵,估不下百人。所穿的装甲极不一致,可以分出至少七八种款形出来,故看着虽齐却不整。他们此刻极其安静,好像在对着我们哀悼似的。
队伍旁的一块大石开了个门?我疑惑眨眨眼睛,没错啊,确实是从一块巨大的石头中里钻下来三人,其中一个见过,长得巨丑的丽塔中尉。
石头出来的那三人带着三支队伍从不同方向离开了,不过片刻功夫之前那百余人的队伍便走得没了影子。这时赫斯曼让我下车领着往那石头走去,近了才看清其实是辆挂着屏蔽网的大型指挥车,旁边地上插着七八根手杖大小启辉杆,五六米外还有两辆车也是如此。
车前厢是个数据操作间,三个改制人坐在四面光息屏幕前忙碌操作着。后厢看起来是个作战室,有四人在比对虚拟沙盘,其中一个是金铁柱,他们之间的交流过程没有任何话声,就像是在演一场严肃的哑剧。
等了一会后出去了两人,只剩下金铁柱与一蓝色装甲的老头。那老头皱纹如刻,脸色苍白,两边眉骨往上部分是灰色有机物,一道伤疤从里面斜杀出来一直延伸到右边脸颊,眼睛却是完好的肉眼,感觉很酷。他盯着我看了一会伸出手来说,“年轻人,可否近一点让我看看你。”
我过去伸手与他一握,像被铁钳钳住一样。他还在不断加力,我疼得脸上发冷,牙根咬得咯咯响的死撑着,如果不是穿着装甲手套估计手掌要被他捏溶出水来。m.χIùmЬ.CǒM
“有意思……”他笑着放开了手。我忍住巨痛说了声谢谢,心下大骂你奶的,塔西娅不在的时候我就习惯用这只手。
他似乎心情不错,有几次意犹未尽的对我说了一个“你……”之后却又没有下文,结果是去打开酒柜拿了瓶酒出来说先庆祝一下。
金铁柱的半边脸抽动了好几下,不知算不算笑。递了一杯给我后他二人碰杯而饮,半天没说行动的事。如果我晚点进来看见这一幕,肯定以为这次行动已经大功告成准备喝好回家了。
“金铁柱,还有这位大叔,行动还没开始,现在庆祝是不是早了点?”
“行动半年前就开始了,今天不过是收获而已,你怎么不喝?”老头兴致很高。
“我不喜欢喝酒,来这里也不是喝酒的……”
“呵呵,王,如果你和我们一样就会知道了,只有酒和美食才能让我们找回做人的感觉,我们很羡慕你……”金铁柱说完一饮而尽,对那老头点头后转身出去了。
台面上的虚拟沙盘很有意思,一片崇山峻岭的大地被人在中间切了一段走现出两个断面,是模拟七公里外的斑粉蝶谷上段。四条由像素点串成的小黄线正按照标示好的虚线前进,象四条毛虫在芭蕉叶上爬往断面。
这真让我对他们刮目相看,这个即时地图如果没有高空侦察辅助是不可能做到的,这里可是联盟军控制区啊。想起之前赫斯曼给我的那份隆卡多尔地区也是鸟瞰图,不科学啊,军事空域怎么能在空中随便摄像?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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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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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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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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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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