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摇摇头:“一言难尽。但是我敢保证往事她不愿再提一个字。”
“那她知道你将要做的事吗?”
“我说了,我们要做的事,除了我俩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啪”冷雨突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尖叫:“我真特么的该死,我怎么能离开她这么久呢,我答应我养母要寸步不离的待在她身边的,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她拉开车门就飞跑,三妹慌慌的下车锁上门也跟着她跑。
她居然又醒了,但是没问女儿去哪了。她看着三妹慈爱的说:“闺女,别嫌脏,你就住西屋里吧。”
三妹和冷雨并排站在她跟前一齐点头。冷雨弯腰摸摸她散在床单上的白发,温柔的说:“妈,我带我朋友去那屋。”
这个院子里屋子有好几间,崔兰英住在堂屋,她说是她爹娘住的。三妹被安排住在一间西屋里,她说是她和妹妹当年住过的。
屋子虽低矮,但是竟然收拾的很整洁,床虽然是老式的木床,但是三妹看出那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是名牌,这当然是冷雨准备好的。
“我们就从杏花姨的爹娘下手,我们要先找到杏花姨的爹娘和她的妹妹。”冷雨关上屋门和三妹悄悄说。
三妹问:“那你知道当年低洼村的人迁到哪去了吗?”
冷雨摇摇头,说:“当年杏枝妈妈跟她一家断绝关系的时候他们还住在这里,这些年她对低洼村未打探过丝毫,断就一刀两断。这是她一贯的风格。”
三妹轻松的说:“嗯,其实这个好打听,我们去镇上找个年纪大的一问不就得了。”
冷雨点点头说:“对,你记住,杏花姨的爹叫根子,娘叫刘氏,如今都六十多岁快七十了。”
三妹点头说:“放心,只要他们还健在,准找出来。”
她忽然看着冷雨小声问:“你那个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冷雨像吐出一口痰般厌恶的说:“他叫王胜利。“
三妹点头记下。
冷雨抱歉的说:“三妹,我要寸步不离我的妈妈,这事就交给你了,要干的漂亮就全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但是你要小心,这里对于我们来说是陌生的荒蛮之地,看形势,该花钱解决的花钱,我们不缺钱。“
三妹看着窗外说:“放心吧,我魏三妹这点事都办不好你也不会请我来了。”
冷雨伸出手,俩人笑着击掌。
冷雨柔声说:“三妹,你睡吧,我得去陪我妈睡。”
三妹忽然面露感伤,低低的说:“你比我幸福,你妈还在身边……“
冷雨拍拍她的肩,轻声说:“谢谢,我会珍惜的。“
第二天,三妹就换上牛仔裤,体恤衫,旅游鞋,开着冷雨的跑车穿出低洼村,顺着一条宽阔的泊油路朝镇里驶去。
她得先踩点。
没错,这就是庄子镇。但是令三妹吃惊的是这里岂是一个山村小镇,简直是一座小城啊——高楼大厦林立,街道两边连锁酒店,美容院,饭店,品牌服饰店,还有各种咖啡厅,ktv,装修豪华,街道宽阔,且大街上走的姑娘小伙都穿的时髦花哨,头发奇形怪状五颜六色。
三妹把车停住刚下车就听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她吃惊这大白天哪放鞭炮啊,就顺着鞭炮声走去,我没走几步就被远处的一片白吓住了——一个由一个孩子领头的长长的身穿孝服的队伍缓缓的在大街上行进,两侧是一辆辆黑色的轿车护送,一辆面包车走在队伍前面,那鞭炮挂在一辆面包车上,车开得缓缓的领着队伍噼噼啪啪的响着,一挂完了另一挂又续上。
三妹疑惑的问路边卖水果的老大爷这是在干吗。老大爷呵呵笑着说:“呀,姑娘你是外地人吧,不然会不知道这是王胜利给他媳妇出殡啊?”
王胜利!冷雨的父亲!三妹一惊。
但她失声叫:“可他媳妇没死呀!”
“你说啥?”那老头被震了一下。
三妹马上回过神来打哈哈:“不是,我是说他媳妇是谁呀?”
“他媳妇就是他媳妇啊,刚刚死了,唉,真是没福啊,这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好日子不过撒手就走了。不过也是个有福的,看王老板把他的葬礼办排场啊,俺活这七十多了都没见过这么排场的葬礼呀。啊呀,不光扎的那啥都有,还把全镇的有头有脸的人都请了,中午包了好几家大饭店,晚上还有灯会,演出,演出要好几天哩。”老太对着三妹这个外人津津有味的炫耀着。
三妹哭笑不得的附和:“土豪啊,土豪啊。”
她撇下这个老头,就往前走几步,挤进一堆看出殡的队伍,队伍里的男女都在啧啧称羡这豪华的出殡仪式。三妹装着跟他们一样被这场面震撼了的口气感叹:“真排场的葬礼呀!这是谁家办的呀?”wWW.ΧìǔΜЬ.CǒΜ
一个抱着孩子的胖胖妇女看着我温厚的笑笑问:“你是来俺镇打工的外地姑娘吧?”
三妹马上点头称是。
她就奇怪的问:“那你不认识俺镇的名人王胜利老板?他的大名可是全县都知晓啊!”
三妹忙说:“哦,大姐,我刚来到这里,还没上班呢。”
她心里暗暗唏嘘:他如此风光,他的发妻却像野兽一样独自在山洞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正病入膏肓。
三妹突然对这个王胜利很好奇。
这个胖胖的妇女把怀里的孩子往上耸了一耸说:“怪不得呢你是新来的,我们的王老板给他老婆出殡,听说要花二十来万哩。”
三妹真惊奇了。实在是大手笔呀。
她看这个大姐面善,就得寸进尺的说:“大姐,王胜利老板是做什么的呀,这么有钱?”
那大姐与有荣焉的说:“哎呀,他可是大老板呢,他开着好几家工艺品厂子,他做的工艺品都出口了,俺庄子镇如今发展这么好,都是王胜利带头干出来的,这么多外来打工的大都是给他干,现在他的分厂在镇里镇外都十几家了。南厂最大,好几百工人呢,他在外镇外县也都开始扩建了……听说他又开始往别的产业投资了。”她得意的如数家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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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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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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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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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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