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宪的军队有意投靠北军,但却因不知他们军队的实力而犹豫,此番张良领兵前来作战只是为了探测北军的实力。
想到此处,绯烟的眸子微眯,在众人的目光中,执起侍女端来的酒盏,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看见张良脸上谄媚的笑,她心中微沉,此人不能留!
见傅七如此给自己面子,张良又道,“没想到傅百夫长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勇猛的身手,真是后生可谓啊。”他丝毫不吝啬的对绯烟夸奖,但绯烟并未答话,而是向北冥非夜行了一礼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绯烟的沉默虽让张良的神情一哂,却并没有影响帐中的气氛,众将领你一杯我一杯,相互敬酒,气氛很快就又热络起来。
几个北国的将军见张良这么夸奖绯烟,都对这个新上任的百夫长感到好奇,想探她的底,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北国副将陈有成先是向绯烟举起酒杯,“傅百夫长如此有勇有谋,在下实在佩服,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把酒杯倒过来,示意已经喝完。
绯烟也没有客气,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几个本国的将军看绯烟饮酒如此豪爽,都挨个向绯烟敬酒,绯烟来者不拒,尽数喝完。
酒过三巡后,个个脸色微醺,说着话也大胆起来。副将陈有成微眯着眼问道:“傅七,你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才啊。之前对你没有过多的关注,也就是咱们的将军慧眼识人啊!”
“是啊,说来。傅七当百夫长也没有多少日子,现如今竟得到魏大将军的夸奖。”
营中几位副将借着酒劲明里暗里的打探绯烟的底,绯烟心中嗤笑一声,没有答话,只自顾自的喝酒。碰上北冥非夜晦暗的目光,绯烟的眉毛微抬随后不准痕迹地放下。
“几位将军谬赞了,我能有如此位置,还在此次会战中被张将军如此夸奖,也多亏了将军的提拔,傅某不敢自称千里马,但将军却是真正的伯乐,遇之我幸。”绯烟说着举起酒杯朝北冥非夜示意一下,一杯烈酒下肚,便见在座的每一位神色各异,她轻笑一声,不在意地坐下。
见席中气氛微僵,忽的一旁一位副将开口道,“在下听说,张将军在南军中也算是栋梁之才,白日里咱们百夫长算是取巧而胜,不知张将军可愿和咱们傅百夫长正式比试比试?”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有人回过神来,附和道,“是啊,我等也想见一见张将军的英姿啊!”
“就是就是!还请殿下准许!”
张良见状眉头紧皱,他白日里受了伤,这些人还让他和傅七比试,这显然是想要看他张良的笑话,虽然他领军投奔了北军,但也不至于被这些北人踩在脚下羞辱!
反观一旁的绯烟却是神情淡淡,像是与她无关一般,看得张良的眼皮跳了跳。
北冥非夜薄唇微掀露出一个玩味的神情,缓缓地道,“张将军身负箭伤……”
闻言张良一愣,刚想附和,却听之前的那个副将又兴致盎然地道,“咱们傅百夫长身手不凡,让他一只手又如何?百夫长,我说的可对?”
这话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带到了绯烟身上,她不置可否地朝众人举了举杯。
这样一来,张良便更加不好拒绝了,察觉到围观的几人眼中,跳动着的戏谑,他一把抽出佩剑,走到绯烟面前,抱拳以示,“傅七百夫长,请吧。”
绯烟微笑起身,接过从起哄的众人中扔出的一把佩剑,左手背后,右手持剑,淡淡地道,“点到为止,请。”
“好!”两人来到帐外,稍作准备后,张良轻喝一声,“看剑了!”说着剑蛇舞动直刺向绯烟。
虽使剑不是绯烟的强项,但她的剑法却也不是张良可以匹敌的。
她不紧不慢地耍出一个剑花,迎了上去,剑光闪动,“叮叮”的声音接连不断,顷刻间两人便过了十几招,围观的众人皆是哗然。
众人都以为让了张良一手的绯烟和他的实力不相上下,可是他们却不知,绯烟是让着张良的,力度都只使出了五成,速度也跟着张良节奏武动着,为着看上去更有观赏性,她手中的小动作不断,一个又一个剑花在半空绽放,赢得不少欢呼声。
张良自是知道绯烟让了他一手,心中不免有些憋屈,但为着自己的颜面,他只得选择隐忍不发。
察觉到张良剑中的力道越发削弱,绯烟嘴角微扬,长剑在半空划出一个惊心的弧度,向张良周身的命脉而去。
凌厉的剑光让张良一阵,心下骇然的同时,忙提气应对。可不过几秒他就发现,眼前的傅七在剑法上的造诣比自己高出的不止一星半点,即使他努力得去捕捉傅七的剑影,但仍看不真切,因而结结实实地吃了几计重击,只是傅七都是用剑背,虽受攻击但从表面丝毫看不出,这人是故意的!
张良心中微沉,原以为傅七让他一手是为了保全南军的利益所实行的怀柔手段,可眼下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这么想着,手下的动作也越发得快了起来,可毕竟是身负箭伤之人,不一会他便有些气喘,但绯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周围人自是发现了张良不敌傅七的事实,眼中的兴奋和戏谑越发得浓,欢呼呐喊声也一阵高过一阵。
一旁的北冥非夜却是微微扬了眼角,从一开始他就看出张良不敌傅七,但却没想到傅七的实力比他所预料的还要强上些许,他的心中顿时有了些许计量。
终于,擂台上的张良抵不住绯烟凌厉的剑法,被逼的节节败退,就在张良一脚踏出所画的范围圈时,绯烟的剑也不经意间自张良的右臂划过,张良躲闪不及,被绯烟的剑伤了个正着。
绯烟扔下手中的剑,向张良微微扬首,淡淡地道,“对不住了,张副将。”
张良捂着右臂,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若之前他尚觉得自己和傅七能够一战,那这最后一剑却是他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此人竟如此之强吗?他真的是北国人吗?若是如此那之前为何没有听到过风声?
电光火石之间,张良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伤口泛着诡异的粉红色,只一刻又恢复了鲜红。
士兵们看到张良的右臂被绯烟划伤了,忍不住欢呼起来。“百夫长真厉害。”
陈有成拍着手,笑着走到绯烟身边,“傅百夫长果然不容小觑。有机会一定向傅百夫长请教几招。”说着,他伸手想拍一拍绯烟的肩,却是被她不准痕迹地让了过去,手掌尴尬地在空中停顿了半秒后,悻悻收回。
“陈副将军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绯烟瞥了那人一眼,随后摆了摆手不卑不亢地道。
北冥非夜拍掌几下走上前来,“既然如此,那各位就重新入座吧。”说着目光从绯烟的脸上一带而过,夹杂了些许欣赏和不可名状的其他情绪。
眉头微挑,绯烟无意去追究他目光的含义,随着众将士重新进入营中落座。
傅七赢了张良,一众人明显情绪高涨,一个劲地给绯烟和张良敬酒,绯烟佯装喝得爽快,却是将那酒水都洒进了土里,由于身旁没人,自是无人看见。
可后者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一杯杯烈酒下肚,张良很快就有些消受不住了,但碍于北人热情,又强行灌下几杯酒,终是举手投降。
好在那些人给了他喘息的时间,可不肖一刻,张良只觉浑身火辣辣的难受,站起身想出去洗把脸。刚起身,还没来得及禀告,却一头栽在桌子上,眼前血红一片,伸手一抹鼻下,濡湿一片,他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未说出什么,便失去了意识。琇書蛧
正在推杯问盏的几人,听到动响才看向张良。见张良眼中无光,口吐白沫地栽在桌上,众人皆是大惊。
离张良最近的那人,把手放到张良的鼻翼下探气,一探竟是没有了气息,颤着手惊骇地望向自家将军,“将军,张大人他……他死了!”
绯烟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听闻那人的话,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在座的所有人,怕是只有绯烟一人知道张良突然毒发的原因。
绯烟本就在找处理张良的时机,却不想有人助她一臂之力,她怎么能不接受那人的好意呢?
自是暗中在剑刃上抹了特制的毒,那毒毒性极强,但发作以后却叫人察觉不出是中了剧毒,又极易和别的症状混淆。任谁来看,都只能得出食物中毒的结果,也只能说他张良倒霉,怪不到任何人的头上。
这样一来,除去了张良,绯烟的心中顿时一片舒坦,瞥了一眼张良的尸体,她的眸光微暗,投敌卖国还如此心安理得,此人死不足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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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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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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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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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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