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娇鸾令>第三百零一章:真假难辨
  第301章真假难辨

  “说起来真是怪草民没见识,本来那些个老主顾,该是有见识的人物,但现在看来,也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手上是有些钱,但没见过世面。”

  刘子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起这些事儿,仍然心有余悸,倘或这东西真的在他手上又脱手卖了出去,银子他是没少赚,可就怕他是有命赚钱没命花,真的叫官府查出来了,他百口莫辩,说什么也洗刷不干净自己身上的嫌疑。

  这会儿郭闵安站在他脸前,他始终不敢抬头正眼去看郭闵安,仿佛很怕与郭闵安四目相对一样。

  刘子旺深吸一口气,略顿了顿声儿,又叫大人,才继续往下说:“这东西在草民手上放了快两个月,草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两千两的银子花出去,难不成这东西就这样砸在草民手里头了吗?”

  他一面说,一面又摇头:“草民干这一行也有十几年了,从十几岁就跟着家父入了行,不说半辈子没走过眼,可能砸在手里的东西,草民真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东西质地极佳,不管怎么看,也不该是卖不出去的,可是偏偏就没人肯买了去,草民手上捏着的老主顾,都是些有钱的主儿,平日里一掷千金,那花起银子来就没数儿,但这个东西也真是邪了门儿,给七八个老主顾上过眼,但没有一个人肯买的,后来……”

  他乍然顿了声,郭闵安下意识眉心一挑:“后来怎么样?”

  刘子旺便又摇头:“那是小半个月之前了,城北有个主顾,看过这东西,跟草民说,只怕坏就坏在这刻字儿上,好好地一块儿玉,东西也是佳品,但偏就刻了字,且这个字儿又不好,同广阳王府那位郡主的号是冲撞了的。大人您大概其知道,玩儿玉的人,或是收藏玉的人,有这么个忌讳,但凡刻了字儿的,那都是人家的物件儿,哪怕是再转手,也是没人肯收的,毕竟大家都信个邪,说是玉主大贵,却也邪性的很,是认主的东西,一旦刻了字,再怎么转手,反倒对买主不好。如此一来二去的,草民也算是闹明白了,主要还是砸在这俩字儿上了。”

  他话至于此,才稍稍抬头,见郭闵安也没看他,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打量着手上的红绸,他略撇了撇嘴,这会儿早已不似刚进门那会儿的慌乱,倒能够缓下那口气,平心静气的同郭闵安说着这两个月来,这玉佩在他手上发生的故事。

  郭闵安听他又没了声儿,其实也有仔细想他说的话,只是心下嘲弄不已。

  刘子旺说的也不算错,那些个所谓的老主顾,有银子归有银子,但也真是没见识,就他最好找的这个,还算是有些见识,知道这刻字儿冲撞了元乐郡主,但却也没人敢想,这东西出自皇家,根本就是元乐郡主的那一块。

  说来刘子旺看了这么多年的好东西,到了了,差点儿没栽在这块玉佩上头。

  郭闵安眼皮突然跳了一回,把视线从包裹着玉佩的红绸上挪开,转而投向了刘子旺。xǐυmь.℃òm

  刘子旺一眼瞧见他横眼扫过来,还是下意识的紧张:“大人?”

  “你就没想过,这东西就是元乐郡主的东西吗?”

  刘子旺呼吸一滞,口中直念着大人明察,便又叩拜一回:“饶是草民好东西见的再多,那皇家的东西,宫里的东西,草民一辈子也没见过啊,谁敢想,这东西是郡主娘娘的,谁又敢想,有那么一天,它流落民间,又辗转到了草民手上来呢?”

  这话也不算假,他日日待在这齐州城,大半辈子也没走出去看看,家里的生意也顾了十几年了,要说见识不能算没有,但顶天了,眼界儿也高不出这齐州城,现在突然给了他一块儿玉佩,说是元乐郡主的东西,打死他他也想不到。

  郭闵安勉强算是接受了他这说辞,也想过,如果刘子旺一早知道这是元乐郡主的东西,而在两个月后又选择带着这玉佩到大堂上来坦白一切,那还不如从一开始,他就老老实实的这玉佩交到衙门里来,是什么人找到三十里当当掉的,只要他说清楚了,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他花出去的两千两银子,知府衙门十有八九也会找补回来,补偿给他,不管怎么说都是稳赚不赔,还能在衙门里博个好名儿,委实没必要藏着掖着两个月,到如今东西没法子转手了,才选择到衙门来报案,反倒把自己纠缠进去,掰扯不清。

  “你继续说吧。”郭闵安反手摸了摸鼻尖儿,也没了刚见着这玉佩时的激动和震惊,这会子转了身,倒没上高台,只是往左手边儿的官帽椅上坐了过去,仍旧冷眼盯着刘子旺瞧。

  刘子旺欸了一声应了个是:“后来草民就在想,要实在不成,找个人,把这刻字儿给打磨掉,只是心里又纠结。买玉的主顾大多懂玉,人家总说,玉器行水深,那些主儿有银子却也不肯当傻子,叫人给糊弄了,所以不懂的,大多是不会轻易下手的。这玉要是过了一道手,再去动工打磨,那一定是看得出来的,而且这块玉佩的雕工,的确是少见的上品,真要是打磨坏了,草民也心疼死,反正是再过一道,两千两银子,就甭想找补回来了,所以这东西就在草民手上又放了小半个月,一直没狠下心拿去找师傅打磨。”

  他说着低头掰着指头算了算什么东西,等到算清楚了,才又抬眼望过去:“约莫是六天前,城北的那个主顾找上草民,说他从外阜来了个朋友,是个爱玉的人,他之前跟那位老爷提起过草民手上的这块玉,那位老爷好似不大介意这上头的刻字儿,说是想瞧瞧,要是东西的确不错,他愿意买了去。”

  郭闵安嗤笑一声:“你就带着东西去见人家了?”

  刘子旺吞了口口水:“好不容易遇上个不介意玉佩上头有刻字儿的主儿,草民也寻思着,这生意保不齐能做成,这糟心东西也好脱了手不是……”

  他说来仿佛心虚,声儿渐次弱下去,等到话音落下,见郭闵安不再问话,偷偷的看了一眼,察觉到郭闵安是在等他的后话,这才定了定心神又回道:“要不是见了那位老爷,草民现如今还蒙在鼓里,说不准真的拿了玉佩去找师傅,把这刻字儿给打磨掉,要真这么着,草民就是万死,也难恕其罪了!”

  郭闵安便立时听明白了。

  红绸被他一紧,连带着他的眉心也蹙拢到了一处去:“是他告诉你,这是元乐郡主之物,出自皇家,乃是当年陛下高恩赏赐给广阳王府的?”

  刘子旺忙不迭的点头,可是又飞快的摇头:“这里头还有内情的,并不是草民得知真相后又迁延了几日,才到衙门来报案,大人您容草民详禀。”

  郭闵安都没想这么多,果然是东西在他手上经了一道,他心里怕极了,这会子回个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沾上了洗不清的罪名,回头再连带着他一同问了罪。

  于是郭闵安哦了一嗓子:“你只管说,也不必急着把自己摘出去,你到底是不是清白的,本官自有定夺。”

  刘子旺讪讪的点头说是,眼底又闪过痛苦,生怕把自己给搭进去一样:“那位老爷大概真是富贵人,这事儿之后草民也笃定了,不然他也不能认出来,这是郡主娘娘的东西。六天前草民的主顾来说的时候,就说要把东西拿走,那位老爷脾气古怪,不轻易见生人,多少年了在外头收好物件儿,都是托了朋友做个中间人,除非是真的要谈成了,不然是不肯见生人的。”

  “你就把东西给出去了?”郭闵安反倒来了兴致,高高的挑眉望过去,“这可是两千两银子换来的,你就不怕给人掉了包?”

  “谁说不怕呢!”刘子旺一咬牙,“虽说是老主顾,这么些年来,也没少从我们三十里当买东西回去,但毕竟是人心隔肚皮,草民开门做生意的,害人之心从不曾有,可是这放人之心,一日也不敢放下,尤其这典当行里,但凡懈怠一丁点儿,看走了眼,那大把的银子,可就打了水漂。所以那会儿草民也不情愿,这东西又给他看过,好与不好,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要从草民手上拿走呢?草民真是不愿意这东西离开跟前儿,生怕给他掉了包。”

  大概这便是所谓的商人心性了。

  郭闵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他能够肯定的是,之后刘子旺因为某种原因,还是放开了手,把这玉佩拿给那个男人看了。

  他无意再去追问,说穿了,也不过是刘子旺想尽快把银子找补回来,不愿意东西砸在手上,两千两银子毕竟不是个小数目,亏这一笔,这一年的生意说不准都白做了。

  “是那个男人告诉你,这是宫中的东西,可是你怎么就信了?”

  刘子旺似乎感到意外,怔怔的望过去:“草民为什么不信呢?大人,人家拿这个来骗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要说他是借此想骗草民尽早脱手,为了压低价格,把玉佩买走,那草民说不准还会犹豫一下,怀疑他们串通好了来骗人的。可是人家把东西还回来的时候,亮亮堂堂的说了,最好快点带着这玉佩到府衙来报案,才能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这东西在草民手上,想转手出去是很难了,一旦惊动了官府,草民就是死罪!大人,草民为什么不信啊?”

  是啊,为什么不信呢?那男人吃饱了撑的,才会拿这种话来骗人,且又言辞早早,规劝刘子旺尽早到衙门报案,要是东西是假的,不是元乐郡主之物,闹到了衙门里,至多也不过一场闹剧,对刘子旺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反倒是他,多少年的朋友恐怕也要为这个闹翻脸。

  话说到这份儿上,这东西是真是假,郭闵安拿不准,只能拿到齐王府,请了齐王殿下过目,才能定夺,不过刘子旺说的有鼻子有眼,眼下郭闵安也不可能直接就放他回家去。

  郭闵安再三思量,约莫有半盏茶的工夫,他在刘子旺疑惑的目光中站起了身来,等走过刘子旺身旁时,又收住脚步:“恐怕要委屈你,在这大堂之上等一等本官,你拿来的东西,本官也无缘得见,故而是真是假,本官得带着这东西走一趟齐王府,倘或东西是假的,你自拿回去,照旧做你的生意,本官只要你那位主顾的姓名,查查清楚,他那个朋友是存了什么心,撺掇着你来公堂上搞出这样一场闹剧,可要是真的”

  他收住了声儿,刘子旺没由来便又紧张起来。

  郭闵安看在眼里,左手一抬,在刘子旺的肩膀上拍了一回:“你用不着紧张,是黑的是白的,早晚有分辨。但东西要是真的,少不得你要配合官府,这东西打哪儿来,又叫多少人过过眼,你得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知道吗?”

  刘子旺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只要不拿这东西来治他的罪,那就一切都好说,于是他忙不迭的应声说知道,倒也慢吞吞的站起了身,又目送着郭闵安出了大堂去不提。

  郭闵安出了门自然是交代了底下的衙役,尤其是叫人去知会了郑泽。

  追查了两个月的东西,毫无线索,毫无头绪,现在突然跳出来个刘子旺,带着这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一番说辞滴水不漏,几乎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可越是这样,郭闵安才越是难以安心,叫人告诉了郑泽,令郑泽交代下去,将齐州城四门严密把守,往来行人都要仔细检查,有任何可疑之人便立时拿下,他就不信了,突然冒出来提点了刘子旺的那个人,真的就只是巧合吗?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齐州城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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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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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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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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