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口中发出舒适的叹息,悠悠转醒,随后睁开双眼。
被修女服包裹的山脉横亘在他的眼前。
其饱(喵)满圆(喵)挺的形状,像极了熟(喵)透的果(喵)实,正在等待某人的采撷。
他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是什么遮蔽了我的双眼?’
安乐的
独属于塞蕾的幽静体香,萦绕在安乐鼻尖,那和他所接触过任何女性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光是轻嗅,就能掀起他心中的涟漪。
“安神父,您醒了。”
修女如兰的吐息落在脸颊,似有人以细羽搔弄。
“嗯。”
安乐惬意的从鼻腔发出单个音节,身体中的疲惫消除了大半,但还是不太想动弹。
他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
塞蕾清冷的回答道。
安乐真心实意的说道:“多谢,辛苦你了。”
塞蕾所说的“使用”,自然不是那种事情,而只是让安乐靠在她的腿上休憩而已。
想来,她是故意用那种引人误会的说辞,在撩(喵)拨安乐罢了。
后脑勺紧贴的大腿纤长,且富有弹性,还散发着不低的热量。
安乐一向知道,修女的腿是极好看的,纤细修长却并不骨感,哪怕隔着修女服也能窥见其动人的线条。
“不辛苦,这是……我的荣幸。”
塞蕾嘴角翘起,用柔荑轻抚安乐的额头,像是在进行适度的按摩,缓解他的劳累。
先前,安乐也是在这种按摩下放松入睡。
只是她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安乐心头猛地一跳。
“安神父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气味呢……”
正在享受抚摸的安乐脸色一僵。
经塞蕾这么一提醒,他想起,自己的确是进过了娜娜的闺房,还……抱了她?
算是有了身体上的接触。
更别提,还有其他石族少女们明里暗里的揩油。
虽然,在安乐看来,那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他内心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是。
有所接触这一点,确实也无法否认。
‘塞蕾的鼻子原来这么灵吗?’
‘这都闻得出来?’
安乐莫名的有些心慌,视线在眼前的山脉上飘忽不定,想看向别的地方。
也多亏了有这宏伟山脉的阻隔。
安乐看不见塞蕾此时的表情。
同理,塞蕾也看不见安乐的神态。
以至于他的情绪没有被对方观察到。
可是安乐转念一想,在心里嘀咕道:‘不对啊,我慌什么啊?’
‘我是她老板来着,就算真和别的女性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也不用向她汇报啊?’
这样想来,安乐迅速冷静下来,很坦然的说道。
“那都是意外,并非出于我本人的意愿。”
“……哦?”
塞蕾发出若有所思的轻笑,抚摸着安乐额头的纤手却是停了下来,动作愈发轻柔的按压他的太阳穴。
只是那温柔得如同恋人般的触碰,这时给安乐的感觉,变得异常危险。
似乎下一秒刺入他的太阳穴、挖出其中的脑仁也不会让人意外。
安乐的脸僵得更加厉害。
“哼,安神父真是会说谎呢~”
塞蕾微微侧过头,像是有些不满的说道,安乐听不明白那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她接着认真说道:“得要惩罚您才是。”
‘惩罚?!’
还没等安乐冒出不详的预感,他头顶的那两座大山,便就这样落了下来,碾在他的脸上。
“唔!唔唔!”
口鼻都被闷住的安乐,只能发出这样的惊呼。
这回真成了“是什么遮蔽我的双眼?”的处境了。
那股塞蕾独有的气味,温暖柔软的将安乐的脸庞包裹,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甜美的……女乃香?
安乐好似行走在一片纯白的原野上,天空、地面,全都飘落着轻柔的纯白羽毛。
他置身于其中,感受着羽毛一片一片的堆积,把他埋进纯白之中,和原野融为一体。
这样的言语,无法形容安乐此时感受的千分之一。
那是只有亲身体验过才懂得的滋味。
不过。
这感觉,初时当然很享受,可没过多久,安乐就感受到些许的沉重与窒息。
所谓的“痛并快乐着”,大抵就是如此。
因为安乐的体质异于常人,他在难以呼吸的情况下能坚持更长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一直维持下去,好像也不错?
好在,在安乐觉醒某些奇怪癖好之前,塞蕾结束了惩罚,她抬起身子,就此放过双腿上的神父。
安乐得以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在喘上气后,他摸了摸脸颊,还有点意犹未尽,心想:
‘这算是哪门子的惩罚啊?’
接着,安乐站起身,他还没说什么,塞蕾就低着头道:“安神父,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也不等安乐的回答,她就逃似的跑向自己的房间。
塞蕾一把关上房门。
靠在门上,修女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身躯滚烫。
她的心跳得很快,身体也越来越燥热,连刚刚触碰安乐的指尖都跟着热了起来。
‘好险好险。”
“差点就要忍不住……把他吃掉了。’
塞蕾用手指摸了摸脸,发现无论是指尖还是脸颊,全都烫得惊人,以至于难以分辨哪边比哪边更烫。
‘还是要小心一点,得保持安全距离。’
事实上,塞蕾对安乐说出的那话,可不是单纯的撩拨而已。
她本来是打算付诸行动的,只是在最后关头刹住车,改变了主意。
“安神父……安神父……安神父……”
狭小的卧室里,修女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这个名字,眼眸半睁半阖,晕出水一样的光来。
塞蕾坐在床上,腰背笔挺,她咬住了自己的指尖,闭上眼,油灯晃动的微光打在她的侧颜上,映出细微变幻的神情。
不知不觉间。
似雪不堪重负滑下房屋的斜角。
那件和她形影不离的修女服滑落……
******
对修女卧室里的光景,安乐一无所知。
他知道,这起异石引发的事件可还没有结束。
现实世界里,还有一个烂摊子在等着自己。
而且在检查自身状态的时候,安乐还意外发现了——
他灵魂上附着的那层【伪信者之壳】上,出现了一些微不可查的裂痕。
要不是安乐感知得仔细,恐怕也发现不了这件事。
他想到关于【伪信者之壳】信息中的一句话。
【但请小心,再坚固的壳,也有破碎的一天。】
‘是因为和神祇有了直接的接触,导致的损耗?’
安乐在心中推断。
这项恩赐,估计不能无限制的使用。
伪装信徒的时候,最好别过了头。
安乐叹了口气:‘唉,好多烦心事。’
不过,靠在塞蕾腿上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也让他恢复了不少的精力。
短暂休整后,安乐的意识重新回到现实。
对他来说,过去了十分漫长的一段时间。
而在现实里,却是连一秒钟都没过去。
不远处的石族人根本想不到,安乐遭遇了怎样的经历和“惩罚”。
他们只是看见,在无尽的伟大光辉把那只庞大异石虫王融化后,突然像是燃尽的火把一样熄灭。
光线极其突兀的消失。
要说有多突兀,就和“啪嗒”一声按下电灯的开关、电灯熄灭的速度一样。
光芒褪去后,异石构成的巨人出现在人们眼中。
然而,连这巨人的身躯都在不断的崩溃。
那些异石失去银灰色的光泽,变得……不再像是异石,而只是普通的石块而已。
安乐的身形,就这样从异石巨人中摆脱。
‘果然……’
他对异石的变化并不意外。
如果安乐没猜错的话,恐怕,异石和伟大奇物出现的时间是反过来的。琇書蛧
也就是说,先有了伟大奇物,才有了这之后的所有异石。
——只是石族人先见到异石,后来再得到伟大奇物而已。
异石,正是伟大奇物的产物。
伟大奇物是所有异石的源头。
当然,它们都是那位亿万光辉之主的造物。
当伟大奇物被摧毁,所有的异石就此失去它们的神秘力量。
——苏黛或许是在和伟大奇物的接触中,察觉到了这一点,最后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而这延续上千年的石族文明、异石工艺,在安乐看来,就像是一场……实验?
似乎是为了验证某些事情所做的手笔?
不过,这只是安乐的猜测而已,是对是错,犹未可知。
安乐原本还担心附近的异石虫潮会对石族人们造成伤害,他扫视一圈,便只看见了一堆被光线溶解的残骸,像是草木燃烧后留下的灰尘。
他这才放下心来。
众多的石族人们向这边聚拢,用看英雄一般的眼神盯着安乐。
热切、感激、崇拜的情绪,持续不断的传递而来。
但面对他们的目光,安乐的心情则是十分复杂。
他的确是拯救了这些人的生命,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但另一方面,他也彻底摧毁了“异石”这一事物。
而依赖异石生存的石族人,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命运,安乐着实有些不忍心去想。
环顾四周。
经历了虫潮、火焰,异石虫王和巨人的战斗后,原本由数辆战车构成的平台已经彻底不见踪影。
连带着数座高耸的堡垒,也都被夷为平地。
它们作为异石融入巨人的一部分,也随着巨人的崩解,异石的失效,变成一摊无用的岩石。
现场看上去,像是在八级地震后,又被十二级的台风袭击了一样。
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尽是废墟。
很难想象,就在不久之前,石族人们还在这里举行宴会,沉浸在男女欢(喵)爱之中。
在短暂的喜悦后。
石族人们开始收拢起死者的尸骸,面带悲痛、或眼含热泪。
死去的,是他们的族人,或许是母亲、姐妹、女儿,又或许是父亲、兄弟、儿子。
即便大部分的尸体,都难以拼凑,但他们仍是努力的寻找那些被压在碎石下的骨块、肢体,像是某种肃穆古老的仪式。
哪怕最后安乐的出手,消灭了众多异石虫,但仍是有大量的石族人死于它们的口器、触足下。
不少不幸的石族人,则是在目睹了最大的异石虫王后,精神受到污染,落入畸变的境地。
现在还没有统计出来具体的数量。
但大致推断一下,伤亡者恐怕不会少于四百人——接近石族总人口的一半!
但除去悲痛之外,安乐没有从石族人们的身上看到绝望。
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异石的失效,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安——起码明面上没有。
从人们眼中,有着顽强、野蛮却蓬勃的生机。
像是在荒原上生长的杂草。
哪怕孱弱且卑微,却仍然挣扎着想要生存下去。
安乐忽而有些感触。
石族人能在荒原上延续至今天,或许依靠的不只是异石,更是这份野性、这份对生存的渴望。
他不再那么担忧了,很快来到先前伟大奇物所在的地洞旁。
这里原先有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不知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
但在方才惊天动地的战斗中,这条通道被岩层挤压变形,难以进出。
这对掌握阴影的安乐来说,不算什么难题。
只是一个念头,他的身躯便融入阴影,潜入地表之下。
一眨眼的工夫,安乐就根据血液的感知,来到了地下空洞里。
在这里躺着的是……
白杰。
少年闭着双眼,气息微弱,但却没有死去,只是昏迷了过去。
这让安乐冒出了不少疑问。
根据石伊的说法,盗取伟大奇物的人分明是约瑟夫。
那为何是白杰身处此地?
他是约瑟夫推出来的替罪羊?
还是同伙?
更关键的问题是,他们盗取伟大奇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诸多疑云,笼罩在安乐的心头。
******
在石族废墟两三百米外的一座小山上。
约瑟夫摘下了她的金丝眼镜。
她的相貌立即发生了众多微弱的调整,每一项微弱的调整汇集在一起,便构成了巨大的变化,使其变得柔和、女性化。
片刻后,一个黑发的知性女人将原本的男性取代。
那才是她,武田薰,原本的模样。
在她身边,摆着数台精密的仪器,似乎是用于观测、记录使用。
武田薰口中喃喃道:“数据收集完毕,是时候回研究院里了。”
她嫌弃的看向周围的荒原。
“我早就受够了这鬼地方!”
武田薰再次看向安乐所在的方向。
“医生?呵……”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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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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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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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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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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