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种脏地方,你怎么可以来呢?”
锋利的菜刀收了,老御厨的脸露了出来,接着他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拎了一个水桶,水桶里哗啦哗啦的,好像装满了清水。
悄悄狼狈地缩着身体,满头满身都是冷汗,刚才若不是她躲避的及时,这一刀一定将她劈成了两半了。
这人确实疯了,菜刀在他手里很危险,必须加点小心了。
老御厨将水桶放了下来,手伸出抓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抓了一条黄鳝出来,想不到他拎出来的水桶里,竟然有鳝鱼?
皇上请用膳
黄鳝还在老御厨的手里扭动着,和在膳房里看到的鳝鱼一模一样,让看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过悄悄有些疑惑,他这鳝鱼哪里来的?
目光偷偷地瞥向了后面,悄悄正思虑着房子的后面可能有什么的时候,老御厨眯着眼睛,凑了上来,阴森地说了一句。
“皇上,奴才杀,杀……”他说了几句杀,吓得悄悄慌忙收了目光,瞪圆双眼,被疯老头儿的一双凶目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了。
“你敢,我。我是皇上。”
悄悄结巴地警告着老御厨,真怕他发疯扑上来,自己这会儿喊人也来不及了,他一刀砍来,就要了她的命了。
悄悄现在有些后悔了,她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老疯子的身上呢?
御锦麻香鳝?她看他做人肉包子还差不多。
老御厨嘿嘿一笑,突然举起了手里的黄鳝说“奴才杀黄鳝给您做御锦麻香鳝。”
说完,老御厨慢慢地转过身,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
“那就开,开始吧。”悄悄伸长了脖子,不敢靠近老疯子,却想知道他要怎么对付这跳活蹦乱跳的大黄鳝。
老御厨一手抓住鳝鱼的尾部迅速提起,将鳝鱼的头部狠狠甩向坚硬的案子上,只听啪的一声,黄鳝不动了。
就是这样一摔?悄悄比划了一下,好像没多少信心。
“一定要用力,摔出去,防止它脱手跑掉。”老御厨低声说。
接着他两只眼睛发直,叮叮当当地将鳝鱼头颈用钉子固定在案子上,左手拉直鳝鱼尾部,右手菜刀从鱼颈部戳入,紧贴鱼脊骨由上向下顺着鱼肚划至鱼尾,,然后取出内脏,再翻转鱼身后划割鱼骨两边,剔除鳝骨。
几乎转眼之间,只见他双手飞速动作,很快一条黄鳝就剩下一条完整的鳝鱼软肉了。
悄悄看得目瞪口呆,胆战心惊,这疯子杀鳝鱼的时候,有条不紊,一看就是个行家。
“真快啊……”
原来杀黄鳝可以这么杀的,简直就是一次见到,开了眼界了。
接着来,老御厨将鳝鱼的肉一点点地片成了肉片,然后转过身,将一堆破衣服拎了起来,衣服的下面竟然是一个灶台和一口黑锅。
“你,你这里还有锅?”悄悄小心地凑了上去,还真是祸。
老御厨回头看着悄悄嘿嘿一笑。
“皇上,奴才是厨子,没锅怎么给皇上炒菜啊?皇上,你离远点,奴才怕火烧了你。”
火?
悄悄差点笑出来,这哪里有火啊,他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你胡说什么,哪里来的火啊?”悄悄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这笑,很快凝结了,她要被老御厨吓到了。
“火在这里?”
老御厨疯癫地转过身,手上好像变戏法一样地出现了一支蜡烛,许是外面有点黑了,烛光在他的脸上微微地跳动着。
接下来,悄悄看得眼花缭乱,老御厨几次进入房子的后面,一会儿功夫,葱姜蒜,辣椒,油,还有各种小调料,都拿了出来,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有点凌乱。
“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悄悄有点傻眼了。
“奴才是御厨,没这个,奴才还是厨子吗?”
老御厨看了一眼外面,叹息了一声说“这个王公公,确实有点坏,偷了我的书不说,还不给我留个帮手,好好,奴才自己来吧。”
他拿起了黄鳝,比划了一下,竟然自言自语地解释了起来。
“,鳝鱼片,要一分为二,切成半个手指头的块儿,入水焯片刻,去浮沫,捞出来,才能用。”
他回头眯着一笑,虽然嘴里叫着皇上,可这会儿悄悄觉得老御厨一点都不疯了,他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鳝鱼过了热水,又用冷水冲过,肉也紧在了一起。
老御厨又笑了起来。
“少许的盐,少许胡椒,去去腥!”
一顿搅拌,鳝鱼段完毕了,准备就绪之后,案子竟然一点杂物不留,他的双手干净麻利,一点看不出拖泥带水的样子。m.χIùmЬ.CǒM
悄悄这会儿胆子也大了,走得也近了,瞪着眼睛看着老御厨的手,他灶台下烧得很旺,火苗飞窜,仔细一看,并不是木材,而是刚才拎起来的那些衣服。
他连自己的衣服都烧了?悄悄觉得这老御厨还是疯的,等想穿衣服的时候,就抓瞎了。
老御厨将油烧到六七分熟,扔下鱼段,少顷,又捞了出来,下干辣椒、花椒、葱花、姜片、蒜片小火煸香,下鳝段、香葱段、盐、胡椒粉、白糖小火翻匀,撒熟芝麻翻匀。
果然神奇,悄悄终于看到了这道御锦麻香鳝。
闻着香气四溢,辣中有麻。
看着颜色鲜明,颇有食欲,只是不知道品尝一下是什么味道,就在悄悄垂涎欲滴的时候,老御厨竟然做了一个让她汗颜的动作。
炒勺戳菜,将看来色香味俱全的御锦麻香鳝一股脑儿倒在了一只鞋子里。
无疑,老疯子这次没当鞋子是菜刀,却当成了盘子,悄悄刚刚升起了食欲,一下子都没了,忍不住一阵阵想吐。
老御厨将御锦麻香鳝倒在鞋子里不说,竟然在鞋子周围抹了一层油,直接点燃了,带着火苗子,他转过身,将鞋子递给了悄悄。
“皇上,请用膳。”
悄悄看着送到眼前还冒着火苗的鞋子,还有里面的御锦麻香鳝,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转身就跑,这真的能吃吗?
“皇上,请用膳。”老御厨又说了一句,盯着悄悄等着她吃。
“这,这……朕现在不饿。”悄悄看着那只鞋子,不知道老御厨平时洗不洗脚?
“皇上!”
老御厨突然将菜刀拎了起来,悄悄吓得浑身发抖,那刀上还有黄鳝的血,看着触目惊心。
“朕,朕吃……”
现在不吃也得吃了。
悄悄哭丧着脸,拿起了筷子,深入了火苗之中,夹起了一块黄鳝肉,慢慢地放在了嘴里,别说,这味道……
麻辣脆嫩,咸鲜微辣,浓郁的味道直接充盈了口腔,果然是美味啊。
豁出去了
御锦麻香鳝没有因为装在一只臭鞋子里减少一分美味,色泽也是上乘。
实在难以想象,这道菜出自于一个疯癫老头儿的手中,手艺精湛,毫不逊色于那些高级御厨,绝对是悄悄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似乎这鞋子已经不是鞋子了,而是一个精致的盘子。
悄悄抿了一下嘴巴,还有一阵阵地余香,这疯御厨是怎么做到的?刚才她看得仔细,好像最后一个工序,他加了一点点豆蔻和香叶,莫非就是这两种香料的残留?
绝啊,悄悄竟然没有想到,现在品品,其实味在其中,让人回味无穷。
抬起眼眸,悄悄再次看向了这个老御厨,老御厨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皇上,奴才是不是做得不好吃啊?”
“好吃,好吃,朕很喜欢。”悄悄满意地点点头,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做足了皇上的范儿。
老御厨见悄悄满意了,得意地笑了起来,接着打了一个哈欠,转过身向破床走去,然后一个轱辘躺下睡了。
就这么睡了?
悄悄抹了一下嘴巴,悄悄地走上去,俯身看了一眼,老御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又好像刚才进门一样,死了一般,大块头不是说他叔叔很少睡觉的吗?好像这会儿贪睡,懒惰了。
“喂,朕还在这里,你就睡了?”悄悄提醒了老御厨一句。
可老御厨仍旧没有动,看来他确实累了,就算真的皇上来了,怕也爬不起来了。
“才做一道菜,就把你累成这个样子,看来你是真老了。”
悄悄的话一落,老御厨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喊了一句。
“奴才没老,奴才还可以侍候皇上……”只嚷嚷了这么一句,他又翻过身,面朝里睡了。
他这么一惊一乍地,吓得悄悄不敢乱说话了,本要转身走开的,可看看他,一个人躺在那里,形单影只的,实在可怜。
悄悄随手拿起了一边的破被子,刚要给老御厨盖上,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脊背上,灰色的衣衫竟然是湿的,那好像不是汗水,而是渗出的血。
他怎么受伤了?
悄悄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就要触碰老御厨的脊背,他突然又翻身回来,仰面躺了下来,低声说了一句。
“皇上,奴才困了,让奴才休息吧。”
“哦,朕,准了。”
悄悄说了一句,忙将手缩了回来,把被子扔在了老御厨的身上,心却七上八下了起来,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刚才老御厨杀鳝鱼,切菜,炒菜,动作灵敏,游刃有余,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莫不是炒菜太热了,他出了汗?
再次抬眸看去,老御厨的鼻尖儿,额头上都是汗水,无疑他刚才烧菜热到了,毕竟年岁大了,好久不炒勺,冷不丁的,有点吃不消。
悄悄摇了一下头,转身看了鞋里的菜,火苗已经熄灭了,剩下的菜也渐渐冷了,可仍旧余香未断。
看着老御厨将整个过程都演示完了,悄悄虽然记忆犹新,却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不知道轮到自己操作的时候,是不是能像老御厨那么轻松,若是能亲手尝试一下就好了。
就在悄悄打算收拾一下,然后离开的时候,突然水桶里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奇怪,黄鳝不是已经被老御厨杀了吗?怎么还有响声。
悄悄慢慢地走到了水桶前,朝里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水桶里竟然还有一条黄鳝,在里面游得正欢呢。
真是天助她也,怎么会有二条黄鳝呢?
“谢天谢地。”
悄悄高兴地说了一句,根本无暇细想为什么老御厨会拿两条黄鳝出来,却只做了一条?她只想着自己明天的比赛,怎么做才能不逃过一劫,主持太监那双阴险的目光似乎还在盯着他,发出一阵阵的狞笑。
“豁出去了。”
悄悄绝对不会再挨板子了,她将手伸进了木桶,一把抓住了那条黄鳝,手掌捏住了鱼的尾巴。
“你老实点儿,再扭,再扭,我就知道用刀剁了你!”
许是她太紧张了,这黄鳝一窜,直奔她的脸冲来,那好像蛇一样的头当真吓坏了悄悄,她刚要松手扔掉黄鳝,主持太监的脸又浮现了出来,那厮似乎在说,李春香,看你怎么过了这一关,就算不用死,也得被打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罢罢罢,今天不是黄鳝死,明天就是悄悄死,她心一横,眼一闭,狠命抓住黄鳝的尾巴一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黄鳝已经不动了,软软地耷拉在了她的手上。
一条活蹦乱跳的黄鳝,就这么被她摔晕了?
悄悄看了看手上的黄鳝,好像一步已经完成了,感觉似乎也没那么可怕,接着她学老御厨的操作,将黄鳝的头钉住,抛开肚子取出了内脏。
接下来就是切了,悄悄从小就善于观察,善于模仿,老御厨的切鱼动作,她学得实在到位,切出来的鳝鱼几乎和老御厨的二般不差。
就在悄悄忙活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床榻上,老御厨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看着悄悄,已经一点疯癫的神情都没有了,可什么让他并不舒服,稍稍皱了一下眉头,移动了一下身体,露出的褥子上已经多了一抹血色。
看着悄悄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欣慰了,真是一个聪明机灵的女孩子。
案子边,悄悄找不到可以烧的木材,干脆将老御厨的有些破鞋子摘了下来,索性这样的鞋子有很多,不差没了一两双,点燃后扔进了灶口里。
火苗旺旺地烧起来之后,她开始凭借记忆,准备材料的用量,一个步骤一个步骤,一点都不敢怠慢,然后甩开手臂炒了起来。
待她做好了这道菜,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浑身上下都是喷溅的油汁,这些她都顾不得了,匆忙地夹住一条鳝鱼肉尝了一口。
“太好了!”
她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品味着,竟然和老御厨做得味道差不多。
“我做到了,我成功了!”
悄悄激动地跳了起来,她是不是个天才厨子啊,竟然能这样依葫芦画瓢做成了这道御锦麻香鳝。
他到底是谁
既然是玉泉山遇到的陈公公,悄悄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何况现在是三回了。爱?莼璩
松了口气,悄悄举步走了进去,这脚才迈进去,一双猥琐的目光直射了过来,让原本放松的心再次紧绷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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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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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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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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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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