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拖着伤腿,扑了上去,没抓到什么黄鳝,却扑了一脸的凉水,她嘿嘿地笑了起来,这鱼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千万别回来了。
黄鳝一跑,平公公惊慌地站了起来,生怕这鳝鱼钻到丽嫔娘娘的脚下,惊了龙胎儿就麻烦了,于是大喝一声。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将它抓起来。”
这一声令下,十几个太监和宫女扑了上去,竟然将正在抓鳝鱼的悄悄按了个结实,悄悄连动都动不了,黄鳝扭得更远了
平公公的脸都绿了,大声地叫着。
“我叫你们抓鱼,你们抓她做什么?”
“对,对啊,你们抓我做什么,抓那条鱼啊,不对,好像是……蛇!”
悄悄就怕事情闹得不大,大喊了一声蛇,她这一喊,不知谁接了一句。
“啊,有蛇,有蛇啊!”
随着这一声喊,那些太监和宫女一起看向了地上滚动的东西,还真当成了蛇了,谁不怕这个啊,没见过黄鳝的宫女更是吓得叫成了一团。
陈公公,王公公,还有蓝公公,都站了起来,不明白怎么会有蛇的?
“真是大胆,宫里哪来的蛇?”蓝公公有些愤怒了。
“我也不知道啊。”王公公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顿时膳房里乱成了一团。
“不是,不是蛇,是黄鳝,黄鳝啊。”
主持太监急得满头大汗,伸出手解释,却没一个人听他的,他没办法,也冲上来帮忙抓黄鳝,许是人太多了,地上又滑,噗通,噗通,摔了好几个,旁边的几个参赛的案子被扑倒了,什么葱花儿,姜片,花椒,胡椒都高高地扬了起来。
“阿嚏!”
花椒粉飞落,悄悄用力地打了一个喷嚏,吃力地爬了起来,看着整个比赛的场地,现在现在彻底不用比了,根本就是面目全非啊。
平公公满头大汗,赶紧叫人护着丽嫔离开这里,这里已经好像一个战场了。
丽嫔喊着腰,在宫女们的遮挡下出了膳房,她实在想不通,这比赛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很快黄鳝被那个斯文英俊的御厨抓住了,他抓着那条黄鳝站在那里,黄鳝还在扭动着。
要命的菜
年轻的御厨拿着那条还在扭动的黄鳝,气不喘,面不改色,一定是这道菜营养丰富,娘娘们偏爱,他做得多了,也不以为然了。
宫女们看了那黄鳝一眼,还在纷纷抱头大叫着,一个个衣服都湿透了,滚了一身的花椒八角,一动,便掉了一地。
“这是黄鳝,是鱼,不是蛇。”
年轻御厨解释完了,然后将目光看向了悄悄。
悄悄立刻慌神地低下头,心中暗道,这家伙不会识破了什么吧?刚才乱糟糟的时候,他一直稳坐在那里,看着这黄鳝扭来扭去,关键的时刻,才走出来,这么一捉,就捉住了。
悄悄心虚胆寒,悄悄地后退了一步,站在了一群太监的身后,希望大家别注意到她的存在,这样也能避开那家伙的目光。
“谁喊的有蛇?”
平公公要气疯了,刚才只顾着保护丽嫔娘娘了,没听请是谁先喊的一声蛇,这蛇和黄鳝能一样吗?这不是捣乱吗?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很乱,只听见一个女子喊出来的,接着还有人喊,却不知道谁先喊的。xǐυmь.℃òm
悄悄也翻着眼睛,故作模糊,其实就是她喊的。
主持太监够狼狈的,爬起来时,头上还顶着一段香葱,他扭了扭脸,小心地凑到了平公公的身边,低声问着。
“还比吗?”
“还比什么,将火都熄灭了,明天再比!”
平公公真想揪住来几个太监和宫女狠狠地打一顿板子,可这些人,有外御膳房的,也有内御膳房的,蓝公公在一边站着没说话呢,他如何先发了威啊。
就这样五轮御膳大赛不了了之了,悄悄随着参赛的人流退出了膳房,不晓得明天的大赛,还会不会出现黄鳝了。
出了门之后,潋云从后面飞快地跑了上来。
“春香姐,你的题目是御锦麻香鳝吧?”虽然她只是这么随便地问了一句,却让悄悄皱起了眉头,目光警觉地看向了这个女人。
潋云问完了,眯着小眼睛,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等待着悄悄答复她。
悄悄觉得奇怪,每个人的题目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刚才黄鳝一跑,乱得人仰马翻,案子倒了一大排,御锦麻香鳝那张字条早就混了水,被人踩了不知多少脚,变了纸泥,潋云怎么知道她的题目的?
除非,她事先就知道那张字条上写了什么,知道了这其中的底细,可她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啊。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的是御锦麻香鳝?”悄悄冷问。
一句话,让潋云也尴尬了,她有点措不及防,良久才干笑了一下,解释着“我听见有人说,看见你的水盆里跑出来一条黄鳝啊,我猜的。”
“你可真会猜,黄鳝的做法可不少,为什么偏偏是御锦麻香鳝?”悄悄疑惑地哼了一声,她能这么说出来,一定有原因的。
潋云的脸红了,她抓了一下头发凑上来,小声地说。
“因为后宫很多娘娘都喜欢这道菜,我来之前,叫人打听过了,你若是做黄鳝,不就是这个?”
“哦,原来是这样,你可真够神通广大的。”
悄悄笑了一下,心里稍稍有些释怀,可潋云下来的一句话,让她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黄鳝是你故意放出来的。”潋云冷不丁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呢你?”
悄悄可没客气,用力地捂住她的嘴,瞪圆了眼睛,这个臭丫头,什么意思?是不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证据。
许是悄悄的力气太大了,潋云的脸憋得通红,双手挣扎着,一副要被人谋害垂死的样子。
悄悄这才发现竟然将她的鼻子也捂住了,再捂一会儿,就将她捂死了,心下一慌,赶紧松开了手,警告着她。
“你别胡说,黄鳝那么不好拿,跑出来也是正常的,谁叫他们笨手笨脚地抓不住呢,我也浑身湿透了,尽力了。”
“是,是啊……”
潋云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良久才缓和过来,看着悄悄一副怯怯的样子,都站不稳了。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力气大了点儿。”
悄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她那么一说,属实让自己紧张了,才会捂住她的嘴。
潋云缓了口气,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又嘿嘿地笑了出来,却不敢再胡乱说话了,渐渐拉开了和悄悄的距离。
悄悄晓得自己的动作太过生猛,将人家吓到了。
回了住处,她换了衣服,疲惫地坐在了床榻里,越想越觉得,明天不能有好日子过了,今儿她将这局给搅合了,别人不知道,主持太监的心里应该心知肚明。
若平公公仔细追问,主持太监就会趁机添油加醋,很可能对悄悄一通污蔑,说这个李春香根本不会做这道御锦麻香鳝,才会出此下策的。
御锦麻香鳝这道菜,已经不是一道菜那么简单了。
悄悄觉得自己很可能死在这道菜上,她若真的做不出来,不但平公公不会放过她,怕那个蓝公公也不会沉默了。
虽然悄悄从小就是个灾星,可她也是血肉之躯,鞭子板子什么的,绝对不能再挨了。
趁着潋云没跟着一起进来,悄悄匆匆地拿出了这本宫廷御膳,挨页翻找着,希望能找出“御锦麻香鳝”的做法说明,可从头翻到尾,也没见这道菜的名字。
不对啊,既然是宫廷里娘娘们都爱吃的,怎么会没有呢?又翻了一遍,她才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状况,这本书竟然不全,后面不知被什么人撕掉了好多页。
也许“御锦麻香鳝”这道菜,就在那几页里,悄悄急得满头大汗,觉得这样等下去不行,怎么都得去老御厨那里找一找,将丢失的几页菜谱找出来。
想到了这里,她将书收好,就要出门的时候,潋云提着裙子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子香梨。
“来啊,春香姐,吃点香梨吧?”
“我不吃,出去一下。”
这个时候,悄悄哪里有心情吃什么香梨?这件事儿搞不定,万一明天当真还让她做这道菜,她会死得很难看的。
怜香惜玉
可潋云的一盘子香梨送到悄悄的面前,就是不肯移开了,悄悄向左,她向左,悄悄向右,她向右。
“怎么能不吃呢?我可是专门给你要来的。”潋云嘿嘿地笑着,满脸都是真诚和憨厚。
这乡下的丫头,对她这么好干嘛,害得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无奈只好点点头,拿了一个香梨放在了床边。
“行,就放这儿,我回来吃,现在有事儿要出去。”悄悄抬脚就走。
“春香姐,平公公说,不能到处乱走的,你这是去哪里啊?”潋云急切地问着。
“茅房,总让去吧?”
悄悄回头嘿嘿笑了一声,潋云的脸一下子红了,茅房两个字和她香梨好像有点不搭调了,她看了看香梨,又看了看悄悄,说不出话来了。
“我去去就回来。”
悄悄提起裙子迈开步子走了出去,才进入院子,就看见大块头拎着两木桶的水进门了,悄悄几步走了上去,还不等开口,大块头的眼睛就立刻睁大了。
“春香姐,听说你进膳房了?”
“嗯,是进了,不过明天要死了。”悄悄心里这个烦心,都说站得高,摔得狠,她这还没站得太高呢,就要摔死了。
“要死了?”
大块头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忙放下木桶,问悄悄怎么回事儿。
悄悄可没告诉他自己为什么要死,大块头的嘴巴不把风,万一说出去,悄悄死得更快,她只是让大块头赶紧送水,然后带她去找他的叔叔,帮着她在门外把风儿。
大块头对悄悄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他痛快地应了,然后跑去送了水之后,带着悄悄,偷偷地出了外御膳房。
原本这一路已经轻车熟路了,可这次走得有点不踏实,悄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脊背一阵阵地冒着凉风。
为了让心里踏实,悄悄走在了前面,让大块头走在她后面,这样,她的心里安适了许多,可没走出多远,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有贼!”
皇宫里竟然还敢有贼,就算飞来一只苍蝇,都得绕路,防止乱箭穿心啊,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偷皇宫里的东西。
就在悄悄愣神想看看这贼在哪里的时候,只听见身后“噗通”一声,什么东西倒下了。
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地转过身,发现大块头不知被谁打晕了,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而大块头的身边站着一个蒙面男人,不用问了,人家这一身打扮,就是告诉悄悄,他就是那个贼。
尴尬地后退了一步,悄悄硬挤了一个笑出来,接着便张开了嘴巴大喊了起来。
“救……”
命字还不等出口,那个蒙面人飞扑上来,一把将她的嘴捂住了。
可是,他没像对付大块头那样打晕了她?
就在悄悄百思不解蒙面人为何只是按住她,不打她的时候,一队手持兵器的护卫士兵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锦装男子,他身材伟岸,浓眉微扬,冷峻的眸光阴郁着幽暗的光芒,牢牢地锁住了那个黑衣男子,而他的两边站着两个男子,一个是刘璋,一个是徐晋。
这个为首的男人不就是……
悄悄瞪圆了眼睛,到处找他,寻他,他不出现,现在她的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此人正是玉泉山上出现的,被悄悄误会为陈公公的大人物。
想必此时他也认出了悄悄,因为他的眉宇微颤,稍稍有些吃惊,手掌慢慢地握成了一个结实的拳头。
“谁过来,我就杀了她!”
黑衣男子的面罩后面,发出了粗重嘶哑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悄悄愣了一下,却实在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不过他说出的话,还真好笑啊,悄悄是谁?一个被昭仪娘娘抛弃的小宫女,外御膳房扫地的杂役,虽然马上要进膳房了,可还要面临着不会做“御锦麻香鳝”掉脑袋的危险。
他竟然用她做人质,要挟这么一些手持刀剑的皇城护卫?这不是自找倒霉,往人家刀下送吗?
“大,大哥……我只,只是个宫女,小,小的宫女,不是,不是娘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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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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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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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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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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