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地抓着木桶,悄悄当真一步也不敢走了,因为刘璋和徐晋不知何时已经从上面飞跃下来,站在她的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两个人目光阴冷,好像要将她一口吞下一样。

  悄悄的嘴巴抖了一下,用蚊子一样的声音怯怯地说“如,如果不是你昨……昨天救了我,我也不会帮你推测这个了……”

  说了这句话之后,竟然没人回应她,刘璋和徐晋还杵在那里,没让开的意思,悄悄不觉有些恼了,真是好人难当,早知道装哑巴了好了。

  “算了,好心没好报,就当我捣乱、不懂事好了,不该打扰你们办事,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让我下山吧,今天再不提水回去,就没饭吃了。”

  末了,悄悄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变成了哀求的强调说“求求你们,放,放过我吧……”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竟然问她的名字。

  “楚……初,初来御膳房的李春香,我叫李春香……”

  悄悄赶紧转过身,发现那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距离她不过半米的距离了,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险些踢在了自己的水桶上。

  “我是真的想帮你,陈,陈公公,你放了我吧,我一趟水都没提呢。”

  悄悄试结巴了一句,眼眸盯着男人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他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总得给她点暗示吧?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横眉冷对,相反这男人的神色似乎缓和许多,目光落在了她提水的木桶上,冷声地吩咐着。

  “刘璋,帮她提水到御膳房,徐晋,你和我一起回太医院。”

  男子说完,一撩锦袍的前摆,率先向山下走去。

  叫住了她,问了她的名字,就仅仅是这样?还叫人帮她提水?

  悄悄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直到刘璋不悦地将木桶提起来的时候,她才意识这男人说的不是假的。

  “还不走?”刘璋提起了木桶,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真好命,堂堂的侍卫副队长,竟然要给个御膳房女杂役提水了。

  悄悄忙尴尬地笑了一声。

  “还是我自己提吧。”她哪里敢用这个倔脾气的家伙提水,从上山到现在,他就没给她好脸色看过。

  “叫你走就走,别废话。”刘璋瞪圆了眼睛,提着水桶,就往山下走。

  悄悄见他这么凶,不敢再言语了,老实地跟在了刘璋的身后,一起下山去了。

  到了御膳房的门口,刘璋才将木桶放下了,临走的时候,还恐吓了悄悄一句。

  “你们这些宫女,不好好地做人,净想着钻了空子,花了心思找靠山,大人也是你这种女子能妄想的?死心了吧。”

  刘璋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开了。wWW.ΧìǔΜЬ.CǒΜ

  “你,你说什么?”

  悄悄气得嘴巴都要歪了,他搞没搞错啊,就算她想找个男人做靠山,也得找个真正的男人啊,陈公公可是个太监。

  摸出御膳房

  看着刘璋远去的背影,悄悄差点将一桶水都泼了出去,可想想一会儿木桶空空,小李公公的那张脸,还是忍住了。爱wM莼璩

  “狗眼看人低,我找不到好男人,也不会找个太监,哼!”

  虽然是一句气恼地咒骂,可悄悄的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在皇宫里,她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将她碾死,她得处处小心谨慎了。

  转身提起木桶,她快步地进了杂役间。

  硕大的水缸前,站着两个太监,每一桶水倒入水缸之前,都要用银针试过,确保倒进去的水是安全的。

  悄悄排在一个提水太监的后面,眼睛瞄着,心里想着,皇宫里的人,虽然活得精细,却也够累的,连喝个水,都要小心防着。

  小太监试过悄悄的水没问题后,才让她将水倒进了水缸里。

  “你们都听着,宫里面正查得紧呢,这水若是真查出有问题,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一个个的,都小心着点儿。”

  小太监说完了,目光轻蔑地看向了悄悄。

  “李春香,你还有三桶呢,提得是不是太慢了?”

  “还没天黑呢,急什么?”

  悄悄瞪了那小太监一眼,心下却犯了嘀咕,看来那三人上山,是调查这水源去了,若祸事的因由是那颗松树引起的,很快会息事宁人,若不是,这些提水的太监,可都要跟着倒霉了。

  当悄悄又返回玉泉山的时候,泉水口除了几个提水的太监,再没有其他人了,太监们一边提水,一边抱怨着。

  “从洗菜,做饭,到端上桌子,环节那么多,怎么就怀疑我们这些提水的?”

  “御膳房这边,被逼得紧了,还不得找个倒霉的出来结了这件事。”

  “但愿别落在我的头上。”

  大家说话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一路提着水下山去了。

  悄悄提完剩下的三桶水之后,累得腰酸背痛,走路双腿打晃,双手又红又肿的,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她回到了大开间,直接趴在了大炕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悄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旧伤还没好,就添了新伤,脚也扭了,手臂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半个肩膀都是青肿的。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叶云芳是不是将她忘记了,这都来了御膳房当杂役好几天了,也不来看看她的状况?

  “再这样下去,我不死在这里,也得残了。”

  悄悄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支撑着下了大炕,穿好了外衣,她小心地摸出了御膳房,她打算去景仁宫找明珠打听一下,叶云芳是不是真的将她这个恩人忘记了?

  尾随着几个素衣宫女,悄悄垂头走着,顺利向皇宫北而去,凭借着记忆,很容易找到了去景仁宫的路,可前面的几个宫女在路口向右一拐,将要向左的悄悄暴露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

  此时,两个提着灯笼的太监朝着这边走来。

  悄悄吓得冷汗直流,她只是御膳房的一个小小杂役,这样偷偷跑出来,就是犯了规矩,若是被抓住了,不吃板子,也得狠狠一顿责骂。

  僻静私语

  眼看几个太监近了,悄悄连连后退,退至一个僻静的角落,贴着一个墙根躲避起来。爱wM莼璩

  “翠薇阁的丽嫔娘娘今天不知是怎么的了,一直嚷着身子不舒服,害得我这跑了好几趟太医院了。”

  “娘娘们的身子本就娇贵,这怀上的,就更是不得了啊。”

  “哎,若是生了皇子还许能出了景阳宫,生了公主,就算娇贵,又谁来娇啊。”

  两个太监一边说话,一边摇头走过去了。

  许是这条道僻静,少有人走动,又是皇宫里的死角,他们才敢那么大声地说话,不怕被人听了去。

  悄悄见他们身影远了,才松口气站了起来,心里寻思着,这两个太监议论的丽嫔娘娘,会不会就是昭仪娘娘送让叶云芳送去香薰油精的那位?

  想到这里,悄悄心头一震,叶云芳后来又提过一嘴,不是这位娘娘还能是谁?

  丽嫔娘娘身子不舒服?不会是那香薰油精起了作用吧,算算时间,快有一周了,若那女人日日擦拭油精,距离倒霉的一刻也不远了。

  想到丽嫔娘娘没了孩子的凄惨摸样,悄悄顿觉冷汗淋漓,好像是她硬生生将丽嫔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剥离了一样,她有心去景阳宫偷偷提醒那女人,可想想叶云芳的话,心头一阵阵抽冷。

  “丽嫔那边没有祸事发生,你就倒霉了,记住,这里是皇宫。”

  悄悄打了个寒战,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

  翠薇阁那边不停地找御医,想必是要出大事了,叶云芳这样息事宁人,也是想置身事外,同时也在保护悄悄,昭仪娘娘正火烧火燎地隔岸观火,看丽嫔的热闹,只有那孩子掉了,叶云芳才敢向娘娘进言,保她回来。

  所以就算悄悄现在去了,也只会给叶云芳添了麻烦,让昭仪娘娘生厌。

  悄悄擦拭了一下汗水,放弃了去景仁宫谨兰苑的打算,转过身向回走去,可才走出了没几步,不远处一个女官拉着一个白衣的女子,鬼鬼祟祟地向这边的墙角靠了过来。

  糟糕,好像她们也看中了这僻静之处,悄悄一时没地方可躲,只能在黑暗贴着墙角一趴,好在杂役的衣服灰不溜秋的,混着夜色,还有角落的阴暗,分不清是杂草一堆,还是乱石一处了。

  可偏偏那么不巧,白衣女子走来的一脚,一脚踩在悄悄的手指上停住了,瞬间的,痛楚传来,悄悄疼得差点喊了出来,这手指头险些被踩断了。

  悄悄咬住牙关,强忍手指钻心的痛,希望他们早点说完,早点离开。

  白衣女子好像很是胆怯,小腿在不断地发抖。

  “初夏只是太医院的一个新进女医官,什么都不懂,真的帮不了娘娘。”

  “七皇子允戴生病,主治的御医是冷大人,而你是冷大人的助手,这件事,你帮不了,还谁能帮?就算你可以置若罔闻,避着不管,你认为惠妃娘娘会放过你吗?”

  “啊?”

  叫初夏的白衣女子僵持住了身子,呆住了。

  一阵窃笑声

  那女官压低了声音。爱wM莼璩

  “你只是个小小的女医,娘娘想让你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如果你帮了娘娘,就是娘娘的人,娘娘怎么会亏待了你?”

  “可害小皇子的命,是要诛杀九族的,华妃娘娘一直小心谨慎着,恐怕这事儿难成啊……”初夏沮丧得要哭出来了,怎么祸事偏偏找上了她,她要怎么办啊?

  “谁说让你害小皇子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娘娘只是让你在药材里放些毛姜就成……”

  “只是放些毛姜?”

  初夏似乎松了口气,却不明白为何要放些毛姜到小皇子允戴的汤药里,可想想毛姜不是毒药,她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若是办不好,娘娘会让你好看。”那女官说完了,退后了一步,先行离开了。

  初夏还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悄悄感觉自己的手指要被踩断了,那女官都走了,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终于初夏移动了一下脚步,胆怯地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四下瞧瞧,小跑着离开了。

  “疼死了……”

  悄悄不敢大声说话,却直接跳了起来,手指已经不能动了,怕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好起来,明天提水可怎么办啊?

  站起来后,悄悄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思虑刚才的对话,那个女官提及了惠妃娘娘,莫非就是那个锦惠妃?她给昭仪娘娘送了香薰油精,害了昭仪娘娘肚子里的胎儿,现在又想害七皇子了?

  听刚才初夏的话,这位七皇子好像是昭华妃的儿子……

  在药材里放毛姜做什么?

  毛姜有补肾强骨,续伤止痛的功效,放在汤药水里会有什么大碍呢?

  看看天色不早了,悄悄不敢耽搁,匆匆地向回走去,待她回到御膳房的大开间时,已经半夜了。

  她躺了下来,满脑子都是毛姜,汤药,还有宫女奇怪的话,可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来。

  算了,那个昭华妃和瑾惠妃之间的争斗,关她什么事儿,毛姜吃了又不会死人,多半就是虚弱几天罢了。

  忍着手痛,悄悄睡了过去,一睁开眼睛,发现天竟然大亮了,原本还拥挤的大炕上,竟然一个宫女都不见了。

  “糟了!”

  悄悄慌忙起身,穿衣服的时候,才发觉手指已经肿得有两个手指头那么粗了,看来今天四桶水是如何也提不完了。

  当悄悄懊恼地走进杂役间时,已经有提水太监提水回来了,她整整慢了一个回合,忍着手疼,悄悄急三火四地向御膳房外跑去,希望能赶得及多提一趟,就在她的脚迈出御膳房的门槛时,隐隐地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窃笑声。

  “看李春香,傻乎乎的。”

  真过分啊,明知道她提水吃力,还这样笑话她?

  悄悄一个转身,发现几个提水太监正在窃笑,见她怒视过来,都纷纷跑开了,好像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她知道一样。

  “你们才傻呢,不傻来皇宫当太监,哼!”

  悄悄哼了一声,提着木桶向外跑去,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一路上,也没见一个提水的太监,这天还早,他们不会这么快提完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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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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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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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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