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也没想到,嘴里说出花儿来,才把她骗到手的许家印,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薄情郎!”翁氏红唇翕动,恨恨地盯着许家印,清泪两行挂在脸上。
准备打翁氏的汉子看得呆了:这恶妇,虽衣裳不整,头发凌乱,但更显楚楚可怜,白皙皙的,真真好看!
于是,那带着风声的一棍,后继无力,终是在翁氏的身前半寸停了下来。
此时,许长河也赶到了。须发皆白的许长河,看了眼狼狈不堪的两人,急急地骂了声:“孽子!你竟如此作恶!”
骂完,两眼一翻,许长河就昏了过去。
叶春花眼疾手快地把许长河接住,她查看了许长河的脸色,舌苔,叫道:“来个人搭把手,许爷爷要不行了!”
于此,这番捉、奸、在、床的闹剧,才得以结束。
翁氏被叶娴扭着,反绑了双手,与许家印一行人同回了许长河的家中。
救治许长河,颇费了番心思,但好歹还是救了过来。只不过许长河要将养数日,才能下床。
叶春花和叶娴相视无言,气劲儿一上来,叶娴又打了翁氏一顿:“要不是你闹了这出,许叔能病过去?许叔病了,酒肆真要撑不下去了!”
许长河躺在床上,有气无力:“怎么一回事?树哥儿手艺实属一流,为何酒肆撑不下去?”琇書蛧
“新开了家坤泰酒家,酿酒工艺不比树哥差,最要紧的是,他们每日免费百人,且每斤酒要比我们的少两个子。”叶娴眉头蹙着:“有两家酒肆都关门了,我们酒肆也有半月没开张。”
“这病我养不起,这便跟你们回去。好歹还有好些个老人,只认我做的酒。”许长河勉强坐起:“只我那逆子……”
叶春花冷声道:“好说,一齐浸了猪笼就是。”
一直默默低着头不言语的许家印和翁氏吓得打了个激灵。
许长河自是知道叶春花手段的,眼一闭:“听从主人家的便是。只当我从来没养过他。”
许家印号啕起来:“爹!你不能不管我!我娘临死前,你是如何答应的?”
“家丑不可外扬。你累了我一世声名,更以死要挟我听翁氏的差遣,差点害得主人家无辜死去!”许长河猛烈地咳嗽起来:“逆子!你如何知道翁氏的歹毒?我差点被魏二掐死,你可知道!”
许家印怔愣了半晌,突然暴起,一把掐住翁氏的喉咙:“你这个毒妇!我爹替你做了那许多事,你竟要害死他!你究竟是不是人?”
翁氏手被反绑着,完全没办法挣扎,口里断续着喝道:“许家印,你又是人了?是你许诺帮我,我才与你混在一起。这时候装什么孝子,左不过是惦记着你爹的银子罢了!”
“我掐死你!”许家印被翁氏道破往事,恼羞成怒之下,越发激得红了眼。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叶春花叹口气:翁氏配这许家印倒是合适,祸害一对,可惜了,偏被舅舅娶了,还生了两个孩子。
“行了。许家印,你要真杀了翁氏,这辈子也就只能在大牢过了。”叶春花看翁氏被掐得两眼翻白,冷声喝止:“对翁氏的审判,还轮不到你。”
许家印悻悻住了手,翁氏的身子软绵绵地从凳子上滑下来。
“不会真死了吧?”许家印这一刻倒是吓着了,忙不迭地去探翁氏的鼻息。
许长河气得脸色发青:“逆子,逆子!你给我滚出家门!叶娴,你去隔壁邻舍,请我族人出来。我这便与他断了父子情分!树哥儿要杀要剐,我再不会开一句腔!”
许家印啪一下跪在许长河面前:“爹!我错了!”
许长河转过脸去:“是为着银子求我吧。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许氏一族人来屋后,为许长河作证,将许家印逐出了族谱。
许家印三十岁的大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他身无所长,又手无缚鸡之力,做什么都不成。如今的私塾先生,更要德行出众的……
“我被你毁了。翁氏,你这个恶妇!从此后,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个落脚之地都没了。”
翁氏绝望地笑:“是我被你毁了。要不是你一直怂恿,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子和能力去侵吞来泰的进帐……如今更是身败名裂,女儿都不会认我了。”
这话倒说得没错,也算翁氏有自知之明。当两人被叶春花和叶娴,以及许氏族人押到叶家村时,叶别枝果然尖叫一声,哭得梨花带雨的,任翁氏怎么喊,她都没有再露面……
叶氏一族的人,对翁氏和许家印态度强硬,在祠堂就狠打了他们俩一顿。
直到两人奄奄一息,再发不出声响来。
许家印被许氏族人丢在许家村路口,翁氏却被叶树抱了回去。
叶别枝瑟缩着,虽是心疼,却不敢看昏迷在血泊中的翁氏。
“不请大夫郎中,她的伤就由着她,你每日给她清洗,给她喂些饭菜。她若不死,就算她命大,她若死去,就扔去乱葬岗子上。”叶树沉着脸,一手拉着叶别枝,一手抱着叶惊鹊,脸上无悲无喜。
“爹,我只负责她的饭食。她本就是个该死的人,我不想沾了太多污秽。”叶别枝神色冷峻,连声娘都不想再喊了。
叶春花带着叶娴告了声辞,就又奔回许长河家了。
“我舅舅,对翁氏还是情深义重。翁氏这样,他都不舍得眼睁睁看她死去。”叶春花颇多唏嘘。
叶娴叹了声:“你才知道你舅舅的品行吗?树哥他向来心软……”
“无事。反正翁氏得不到药,几天就会死了。”
“别枝会给她找郎中的吧。”
叶春花笑道:“娴姨你太小看我表妹了。她的性子,十足十地像翁氏。她眼下可巴不得翁氏死掉。只有翁氏死了,她才有可能获得一些在她心里稍次等的提亲。”
叶娴惊疑不已:“她竟如此恨翁氏?”
“翁氏从小教导我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也算自食其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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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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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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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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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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