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腹诽着:什么时候了?官府都给翁氏欲杀她而定了罪,翁氏竟然还要演戏?
“舅舅,你看到了,舅母看我,一直是这样的眼神。”叶春花手捂着胸、口,悲痛欲绝:“我真的不相信,舅母会如娴姨所说,把帐本毁了,不让我们找官府帮助,更不相信她会把我的银子藏在她娘家,不让我们找到。舅舅,我把舅母当成了亲娘啊!”
叶树眼里有了几分狠意,他从怀里拿了张约出来,轻飘飘地道:“翁氏,莫要再装了。把背上的银子卸下来吧,其它的银子,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休书,我经了叶家族人,更经了你娘家族人。”
翁氏万没想到,她辛辛苦苦地挖出来的银子,会在这时候被叶树拿走。
她惊愕莫名,又仿佛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又累又饿,又伤心痛苦,加上不甘心,气不顺,直接就昏倒了下去。
叶树瞅了眼狂奔上前的叶春花:“春花,她……她心狠手辣又诡计多端的,莫要上她的当。”
一直善良老实的舅舅,是被翁氏伤出阴影来了。叶春花叹息了一声“舅舅,我知道你被翁氏把钱财都藏了,分文不留,伤透了心,可她真的晕了。我去看看。舅舅你也来。”
“我不去了。我既写了休书,便是决定与她再无牵连。”
叶树道:“我倒不是为财。我只是气她骗我这些年,把你的银子拢了去,害我不明不白地背上忘恩负义,不讲情义,害外甥女罪名。更恨她竟想杀你灭口。最恨的是,我为她所做恶事找的为家着想的借口,她竟早就防着我,连家也不顾,现在这借口都用不着了。”
这等自私自利,狠毒又心机深沉的女人,叶树是再不会要了。
叶树正暗自发狠,却见叶春花正蹲在翁氏面前,急急地叫了句:“不好!舅母猝死了!舅舅,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叶树迟疑着跑上前去。
叶春花跪在翁氏前方,双手向着翁氏的胸口按压。
“她怎么了?”叶树脸色发白,眼眶瞬间就红了。
叶春花微闭目,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舅舅果然还是担心着翁氏的!
“舅舅,把银子背上。”
叶树从翁氏身上把包袱取上:“二三十斤的样子,果然银子就在这里。我先背上,省得被翁家人惦记,等回去再拿给你。她,她没事吧?”
“迟疑了一分钟,舅母救回来的希望只有八成。舅舅,你骑着惊风,去找舅母的哥嫂。她身上的衣裳尽湿,我们必须把她搬到温暖的地方。还有,找到他们后,速速去镇上仁心堂取救心至宝丸。”
叶树是相信叶春花的。
前些天叶惊鹊啼哭不止,高烧惊厥,请了两个郎中也看不好。叶树两夜没睡,只以为孩儿要去了,愁得心肠寸断。
最后还是叶春花听闻消息后,赶去开了药方——没有感冒的症状,确实是小儿急疹,这种病会突发高烧三五天,之后便会全身出痘。前世这种小病,很少会有危险出现。
小儿身体差的,最多也就是打个三天吊针。
只是这时代没有抗生素,叶惊鹊体质又实在太弱。若不是遇到叶春花,没准叶惊鹊真要夭折。
叶树上了马,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你有把握吗?”
“舅舅,若是救不回,也是有可能的。”
叶树没再说话,奔着翁家村去了。
按压了几分钟,翁氏的心跳恢复,但却仍然没有醒过来,呼吸微弱。
此时,叶树几人来了。
翁氏的哥嫂黑着脸,略有几分嫌弃地与叶春花一同抬上翁氏。
其实也怨不着翁氏哥嫂的嫌弃,要不是为着剩下的那些银子,还有叶树的情感,叶春花也是不可能救翁氏的。
原主的悲剧,完全就是翁氏刻意捧杀造成的,何况翁氏还要杀她。
回到了翁氏房内,翁氏嫂子刘氏给翁氏换了衣裳。叶春花全程没有动手。
刘氏道:“真该让她过去的。她这样,害得我们抬不起头来了,更别说别枝和惊鹊。”
叶春花自然不会说翁氏还有银子不知道埋在哪里。叶树先前说的,能把银子找回来,只是吓唬翁氏。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们才不会傻到惊动翁家人去挖翁氏的钱。
翁家人的品行,可与翁氏是一模一样的。他们要是知道翁氏藏了千两银子,一定会阻止他们来找。
“舅母虽欲杀我,但我却惦记着她对我的养育之恩。再说医者父母心,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翁氏大嫂奇道:“春花竟也会医?”
叶春花站起身来,揖了个礼:“春花至宝救心丸头前的春花两字,就是取自我。”
看着翁氏大嫂惊愕的眼神,叶春花直觉扬眉吐气。
原主以前常跟着翁氏几人在翁家村。翁家大嫂也不知道给了原主多少白眼受。
翁氏大嫂倒吸一口凉气,讪讪地回了个礼,接着便愤愤地起身离开。
“有些人啊,坏心得很,就见不得人好,尤其是身边的人,认识的人。”叶春花不以为意:“我扬名立万了,你凭什么生气呢?人心这种东西,真是奇怪。”
不过翁氏大嫂离开得正是时候,叶春花在翁氏房里翻找。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箱子,里头有好些银子。ωωω.χΙυΜЬ.Cǒm
叶春花仔细掂量着,发现大约有二十两。
这应该就是舅舅这些年交给翁氏家用的全部家当了。
叶春花把银两都拿上了。
再翻找了一番,叶春花便放弃了。她没找到便宜父亲留下的无字牌玉石,更没找到翁氏吞下的剩下的几百两。
叶春花出了房门,在房子周围看了一圈。
她猜测翁氏是把银子窖藏了。可房子周围,并没有发现有新翻过泥土的迹象。
翁氏还真是能藏呢。幸好翁氏没死,否则要找这些银子,不惊动翁家人绝无可能。更有可能的是,剩下的银子会被翁家人挖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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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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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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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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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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