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陈砥已经行了数百里路程,便准备在文安县歇脚,住上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陈砥来到一家客栈,刚一踏入店门,便看到店里坐着十几名白衣弟子。那些人衣服上绣着一个白泽,不正是青云宗内院护卫弟子的服饰么?/p
那些人齐刷刷的看向陈砥,突然听到一人高喊道:“陈砥,你竟然在这里?”/pxǐυmь.℃òm
陈砥顺着声音望去,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护法院聂云。只见聂云端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陈砥。陈砥对聂云并无好感,当日一战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陈砥握紧了手中的剑,面不改色的盯着聂云。/p
聂云一副很释然的样子笑道:“陈师弟,何必如此介怀?那日我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当日聂云看到陈砥哭的如此伤心欲绝,感觉陈砥应该并非为恶之人,将陈砥带回法司院审讯也是按章办事。说罢,示意陈砥来一旁坐下。陈砥握着剑柄径直走了过去,其他弟子都见识过陈砥的功夫,略有畏惧之色,纷纷让出道来。/p
陈砥毫不客气,正对聂云而坐。聂云斟了一杯茶,笑道:“你我同门,又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这杯茶,权当赔罪。”说着聂云站起身来,双手奉茶。/p
陈砥也只得站起身来,只用了一只手接过,依旧心怀戒备道:“孰是孰非,善恶难辨?”/p
聂云闻言,知道陈砥必是又想起了陈彩琪之死,宽慰道:“案子已经交给法司院齐浩师兄处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二人又陷入一阵沉寂之中。/p
正在这时,突然从店外赶来一个人,正是王诚。王诚背上背着一杆长枪,火急火燎的扑在桌子上,大口喝了一杯茶,说道:“查到了,就在城北二十里外,有一座天目山,山中有村民说曾目睹过那怪物出没。”/p
王诚一大早便去城北天目山附近查探,有村民向官府报告说,此处有一只大蜈蚣经常出没伤人,已经害了六七名过客的性命。青云宗作为北地最大的宗门,正如其他宗门一样,自然肩负着保护北地的职责。虽然这些宗门一般不能参与世俗的政治争斗,但是对于北地百姓的安危却不能熟视无睹。每年冀州、干州、并州数地州府都要向青云宗缴纳数十万两‘保护费’,而青云宗每年培养出来的大量杰出弟子,安排进了州府郡衙,承担各地的守备职责。/p
“虽说处理了这一单任务,会有一千两银子的奖励,但是奖赏越高危险就越大。”其中一名弟子似乎有些打退堂鼓。/p
“不过,这次任务有陈砥兄弟相助,必能事半功倍,手到擒来。”聂云笑着看着陈砥。/p
陈砥瞪了一眼聂云,此人自来熟的性格果然令人咂舌,拱手道:“我有要事要赶路回安阳县,就不能陪诸位师兄了。”/p
聂云道:“我们刚好顺路,明日一同出发,耽误不了陈师弟多少工夫。”聂云的话似乎不容拒绝,陈砥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莫非是受了谁的指使想要谋害自己?心中暗想,或许跟着他,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消息。/p
陈砥沉思片刻道:“那倒不是不可以,不知我们要去对付什么怪物?”/p
“有陈师弟帮忙此番必然能够手到擒来了。”王诚笑道:“消息上说,是一个大蜈蚣?”/p
“大蜈蚣太过笼统了,蜈蚣也分好多种,有千目蜈蚣,飞天蜈蚣,双头蜈蚣诸多种类,每一种习性都略有不同。”陈砥问道。/p
此番话一出,说的王诚哑口无言,低声喃喃道:“陈师弟思维缜密,真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p
“天目山?”陈砥细思片刻道:“天目山北有没有什么村落人家?”/p
“那倒是没有,倒是有一个废弃的道观,听人说以前倒也香火鼎盛。”王诚接道。/p
陈砥又追问道:“被害之人是不是多在山南官道上发现?”/p
“嗯嗯,被害之人都是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滩血迹,便不见踪影。”/p
陈砥若有所思道:“蜈蚣大都性喜阴湿之地,必然居住于山北,而山南有官道通过,客旅较多,故蜈蚣常在山南作案。想必天目山之中,必然有一条隧道能够直通南北。”/p
聂云见陈砥分析的头头是道,点头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行事?”/p
“今日天晚,夜行不利。明日鸡鸣出发。”陈砥道:“我们现在兵分两路,第一路,聂兄带人赶往天目山北的道观,带人砍树伐木,那里恐是蜈蚣巢穴,当有一场大战,在空阔中,我们师兄弟之间容易配合;第二路,王诚和几位师兄弟,去集市上,把能买到的公鸡都买来,然后去聂兄师处汇合,准备开战。”/p
“如何判定那废弃的道观便是蜈蚣的巢穴?”王诚好奇道。/p
“蜈蚣这种爬兽亦喜欢阴气,废旧之地阴湿之气最重,倘若道观处不是其巢穴,也怕相距不远才是。”陈砥道。/p
“那准备公鸡又有什么用呢?”王诚笑道。“那只大蜈蚣连人都能吃,难道找几只公鸡便是蜈蚣的克星了?”/p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即使公鸡治不了那只大蜈蚣,也可以把它逼出来,即使对付不了大蜈蚣,对付一下它的徒子徒孙还是绰绰有余的。”陈砥说完,只见一众弟子神色之中尽是钦佩之色。/p
聂云点头道:“陈师弟虽然年轻,但是见识非凡,我等甚是佩服,”/p
“那你呢?”王诚问道。/p
“我?我要一人独闯虎穴。”陈砥笑道:“山南之地看似凶险,若白日间行走,绝无大碍,我要找到那只蜈蚣的巢穴,然后与众位师兄汇合。”一众人计划已定,便早早回房休息。/p
第二日,众人分头行动,陈砥手持无为剑,行在密林茂业之中,陈砥倒不是担心会突然遭遇到什么袭击。蜈蚣性喜潮湿,大多在傍晚到午夜时分活动,估计那只大蜈蚣此时正在休息。越往前走,树上的抓痕越是明显,看来这个怪物倒是不小。蜈蚣腿部有倒钩,内藏毒腺,看着两边的枯草发黑,陈砥已经大致推断出,这是个宽有三四丈、高两丈有余,长近三四十步的大家伙。/p
“看来这一千两奖金到手很容易。”陈砥有些沾沾自喜,“以前因为兴趣读了不少异志类古籍,想不到会在此处用上。”/p
陈砥沿着山麓寻觅良久,突然感到一丝冷风吹来,其中还夹杂着些朽木的气息,陈砥窃笑道:“这家伙倒是很会藏匿”。陈砥果然在山脚下找到一个石洞,石壁扁圆甚是光滑,这个怪物倒是挺爱干净的。/p
陈砥静悄悄的向深处走去,越往深处越发的潮湿温热,渐渐石洞两壁布满了发亮的球体,这些可能便是蜈蚣的卵,数以千计密密麻麻的排列过去,这些卵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蜈蚣蠕动的样子。陈砥也不怕恶心,拿起无为剑一剑斩下,切开一个虫卵,一个小蜈蚣挣扎着游了出来,不久便窒息死了。/p
“不好。”陈砥心底暗叫。从这只小蜈蚣的身形来看,应该是黑甲赤尾蚣,这类蜈蚣最是暴躁凶猛,浑身覆盖有坚甲,其百足更是犹如长剑般锋利。这时,陈砥突然听到前面传来的崩塌之声,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陈砥飞速赶去。这条山洞犹如一个隧道打通了山南山北,而山北一侧的入口正被道观掩藏。/p
话说聂云一众来到道观后,便将周围百步之内的杂草树木全部砍光,顺带把道观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连最深处的密道也被聂云等人挖掘开来,聂云安排了两名弟子守在通道口,不让人擅自闯入,只等众人汇合,商定计策。/p
待到王诚等人兴高采烈的带着五六十公鸡赶来,这些公鸡一撒开手便不受控制,叽叽喳喳的满山乱飞,一众师兄弟到处抓鸡忙得不亦乐乎。满山的公鸡此起彼伏的鸣叫起来,黑甲赤尾蚣如此凶暴残忍的本性,自是闻不得鸡鸣之声,更别说还有大公鸡飞入道观闯入密道去刨食吃。/p
黑甲赤尾蚣盛怒之下,突然破洞而出,直接顶塌了道观,现在真的是鸡飞狗跳了。太平之世,护卫队很多队员只是擒过贼,捕过盗,做过一些低档的任务,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不由的向后退去。/p
突然一道剑气从山洞内发出,瞬间击碎挡在洞口的大石,陈砥施展御风神行一纵而出。洞口刚好容下赤尾蚣的身子,陈砥紧贴着赤尾蚣的背部跑出洞穴,出去的一刹那还不忘用无为剑戳了几下赤尾蚣的甲壳,看看到底是不是坚硬如铁。无为剑本就是木剑,刺在赤尾蚣身上自然毫无反应。赤尾蚣的十几条肢节纷纷摆动起来,像十几支长剑向陈砥袭去,陈砥一个旋转,施展冲云剑迅速飞了出去,落到了聂云身边。/p
“大家缓缓后退,赤尾蚣白日里视力不好,我们今日先撤。”陈砥边退边说。“黑甲赤尾蚣全身硬如钢铁,普通武器根本伤不了他。现在先机已失,他日我们议定对策再来擒它。”陈砥原本想利用公鸡做诱饵,布置下一个陷阱,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擒拿,没想到出了这等差池,只得选择后退。/p
黑甲赤尾蚣看到没有抓住陈砥,立刻俯冲下来向陈砥咬去。陈砥一连数道剑气斩了出去,全都击在赤尾蚣前鄂上。陈砥学会使用剑气不久,剑气的威力不足,故而对赤尾蚣未能造成一丁点伤害。/p
站在一旁的王诚,取下长枪,一勾手挑起一个大石头便向赤尾蚣砸去,石头正中其头部。赤尾蚣当下被砸的蒙了一下,于是便恼羞成怒的转而向王诚奔去,聂云此时抽出佩剑向其侧身劈去,只听见赤尾蚣肢节触碰剑身兵兵乓乓的声音此起披伏。/p
这时,赤尾蚣红色的尾巴突然横扫过来,聂云一跃躲了过去。聂云飞身到赤尾蚣身后,一招冲云剑直刺过去,剑气直向赤尾蚣的尾部冲去,聂云大喊道:“我就不信,你屁股也是铁做的。”/p
赤尾蚣尾部受到攻击,可能是感到疼痛,便放开王诚,转而对向聂云。聂云笑道:“果然是顾头不顾腚的家伙。”/p
绿色的蜈蚣头发出嘶鸣的声音,突然喷吐出绿色的毒雾。陈砥大叫:“不好,此雾有毒。”说着剑身翻转,使出一招云扬四海,刹那间,周遭气息滚动,风起不止,暂时抵住了毒雾的侵袭。/p
聂云落了下来,赞叹道:“陈师弟,这是什么招式?如此威力不凡。”陈砥博览了众多宗门剑术,方才一招正是星海宗的云扬四海,不过在陈砥手中威力不足,像是刮了一场风罢了。/p
“快走,我撑不了多久。”陈砥喊道。/p
众弟子纷纷撤退,只有聂云、王诚一左一右进行夹击。赤尾蚣一下冲了下来,向陈砥撞去,瞬间破了陈砥的风屏。陈砥下意识的用无为剑挡住,剑气四散,无为剑正好插进赤尾蚣的嘴中,戳进了它的毒腺,巨大的冲击力将陈砥逼得向后退去,无为剑原本发黄的剑身似乎被毒液侵染,已经变得青绿。赤尾蚣吃痛,仰天长啸,甩开陈砥将无为剑吞了进去。/p
陈砥见失了无为剑,心中焦急,虽然他对这柄犹如鸡肋的木剑并无多少好感,但毕竟是师父赐给自己的,怎么能就这样白白丢掉。陈砥狠狠的暗骂道:“活该今日你命丧于此。”/p
陈砥一跃而起,飞入空中,卖了一个破绽,眼看着赤尾蚣呼啸着冲向自己,陈砥一俯身主动冲进了赤尾蚣嘴里。将入赤尾蚣口中之时,陈砥喊道:“聂兄,蜈蚣最脆弱的部位在其二十一节之处。”/p
那边聂云闻言便施展起碧云天光剑,蓄势良久,集结了千钧雷电之势,一道巨大的电光激射出去,正中赤尾蚣第二十一节,但是丝毫没有反应,聂云不禁觉得诧异。/p
只听赤尾蚣腹部传来呜呜的声音“宛若流云”,陈砥旋转着发射处无尽剑气,赤尾蚣的甲壳被碧云天光剑击中已经受损,又在宛若流云由内而外的攻击之下,终于将其劈成两半。只剩下半截身子的赤尾蚣向前挣扎着,向前游走而去。/p
赤尾蚣前半身向前爬着,而这边陈砥一点点的从赤尾蚣尾部爬了出来,浑身都是粘稠的绿色液体,看着十分恶心。聂云、王诚也不嫌脏,慌忙将陈砥扶起,毕竟陈砥击杀赤尾蚣立了大功。陈砥晃了晃手上碧绿色的宝珠,道:“方才就看到蜈蚣含珠,应该会有大用。快,别让它跑了,不然怎么交差。”/p
失去了半截身体和内珠的赤尾蚣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爬没多久便被众弟子你一剑我一剑的砍得体无完肤,惨死在地。/p
满山的公鸡也早就消失不见,原来循着爬虫的气息纷纷走进来洞穴之中,山洞中的蜈蚣卵也被这些公鸡吃的精光。/p
“取一节长鄂拿去交差,其他人抱些干柴,把这座废弃的道观,一把火烧掉以绝后患。”聂云吩咐道。/p
“大家伙别忘了,把山上的鸡都捉回来。这些鸡吃了这么多珍贵的补品,我们拿回文安县定能买一个好价钱。”陈砥有气无力的道。陈砥手中握着无为剑,双腿一软,一下瘫倒在王诚身上。无为剑原本发黄的剑身,已经便的青绿,像是要生长发芽的新绿。/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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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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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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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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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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