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砥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紧紧捂着陈彩琪的手,他相信还有转机,一定有转机。/p
正在这时,从一侧飞速涌来十几名白衣弟子,手持长剑,将陈砥围了起来。/p
其中一名白衣男子上前查看,探查了陈彩琪的经脉,回禀道:“聂师兄,陈师妹脉象全无,已经死了。”/p
为首的一名执剑男子正是护法院聂云,只听他厉声道:“死了?我现在以青云宗护法院的名义,要求你随我回内院接受审讯。”聂云虽然并不能认定陈砥便是凶手,但是陈砥第一时间身处犯罪现场,嫌疑也是最大了,于情于理都要带他去审讯一番。/p
陈砥突然想到今晨那个喊他来此的弟子,应该是宗门之人,这可能是当前唯一的线索。陈砥没有言语,心中郁郁,眼神悲戚的长啸一声,响彻山谷。/p
“为什么?为什么?”/p
“无论如何,今天定要将你带回法司院,是非曲直,长老们自有分辨。”聂云喝到:“将其带走。”其余弟子闻声,便纷纷向陈砥而来。陈砥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哀痛,眼见他们近身,陈砥瞬间抽出无为剑,哭喊道:“你们那么厉害,去找真正的凶手啊!”/p
众弟子见他反抗,便纷纷持剑而来。陈砥见剑招刺来,纵身一跃,一飞而起,躲过剑招。众人便整齐的向空中此去,只见陈砥在空中一个旋转,使出御风神行,轻姚的躲过所有剑,又是一个翻转跳出剑阵之外。/p
执法剑士发现扑空,立刻调整身形再次向陈砥合围而去。陈砥的御风神行缥缈不定,又是一个回身,躲了过去。这些弟子自然不会罢休,转眼之间又缠了过来,陈砥手持木剑根本不能和他们进行拆招,只得躲躲闪闪,陈砥害怕长剑无情,会伤到彩琪身体,便一跃而退,与众人拉开距离。/p
众弟子又向陈砥扑来,一道道剑气斩向陈砥,陈砥全然不惧,一个翻身躲了过去。/p
“飞星逐月,破剑。”陈砥飞身空中,剑如雨下,全部击中那些剑士的手腕,长剑乒乒乓乓的纷纷坠地。那些剑士纷纷捂着手腕痛成一团,幸亏是木剑出招,不然他们的手腕必然全都废了。/p
只见聂云冷哼一声,突然一招飞云剑直射出去。飞云剑乃是青云剑法的招式,配合着独步青云的步法,剑势迅猛犀利。飞云剑向来以快著称,一切都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一股寒意扑身而来,陈砥根本来不及躲闪,倘若用无为剑去挡,必会使剑身断裂。/p
陈砥只得飞速向后退去,可是根本赶不上聂云的剑速,陈砥退了数十步,看到剑势稍有减缓,情急之下,立刻向前飞掷出无为剑,想要止住来者的身形,只见聂云身体一侧躲过无为剑,速度不改的继续乘势刺来,陈砥无奈腾出双手,忙用双掌夹住剑身,瞬间觉得双手冰冷无比,彻骨之寒由手掌席卷全身。可惜剑势太强,陈砥的掌力根本抵不住剑锋,剑身划过手掌,刺入陈砥胸口寸许,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幸得聂云没有下杀招,只刺入寸许便及时止住身形。/p
陈砥却不甘心,忍着剧痛向前半步,聂云的剑几乎要穿透他的身体。陈砥立刻一掌“月色绵延”正中聂云的腹部,柔中带刚,劲气十足。月色绵延乃是月照经中的一套掌法,今日陈砥情急之下,使了出来。只见聂云瞬间被击飞出去,还好及时以剑撑地,方才不至于倒地。聂云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冷笑道:“果然厉害,看来是我大意了。”/p
陈砥此时也不好受,胸口鲜血直流,剑寒已经侵入体内,浑身开始发抖。聂云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于是纵身一跃,激荡起浑身的金黄色的气息,剑身舞动,激发出无尽闪电映彻山涧,伴随着一阵轰鸣,带着闪电之势射向陈砥,剑势威猛。/p
陈砥封住穴道,止住了胸口不停涌出的鲜血,此时他自知无法躲过,即使躲了过去,只怕彩琪的身子也会被烧成齑粉,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命运的审判。陈砥一摆手,无为剑立刻回到手中,陈砥的无为剑在空中轮转一圈,形成一圈剑气,六御剑阵横在面前,陈砥只希望能挡住这一击。/p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飞扇从空中划过,剑锋携来的闪电之势被尽数抵挡开去,飞扇也被烧成灰烬,只剩下枯黑的扇骨跌落地上。可巨大的剑气还是将陈砥狠狠的掀飞出去。/p
“可惜了,我的柳叶飞云扇。”欧阳宗突然飞了出来,看着口吐鲜血的陈砥,不住的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聂云,这碧云青光剑威力如此之猛,怎能随意对同门使用。”/p
聂云向欧阳宗行礼回道:“欧阳长老,此子有杀害同门之嫌,我只是依律带他回法司院审讯。他不仅不从,还打伤数名弟子”山神庙本来是个安静的地方,刚才的打斗引来不少的人,看来事情已经闹大了。/p
欧阳宗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转头对陈砥正色道:“陈砥,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你跟他们走吧。”/p
陈砥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如果就这样跟他们走,那他就不是陈砥了。只见陈砥挣扎着站起身来,浑身白衣已被鲜血染透,冷冷一笑,道:“我不服。”/p
陈砥身上冒出金黄色的气焰,猛地冲向前去,施展出御风神行,只在地面留下几道残影,转身飞到空中,右手一挥瞬间抓住无为剑,一招荡月式,数道剑气势如波涛向聂云扑面而去。陈砥旋即又使出一招撩月问天,剑气飞速奔向聂云,并没有磅礴的气势,只是融汇于一点之间,而一点恰若剑尖大小,便足可杀人。陈砥整个身体都融入剑招之中,向聂云直冲而去。/p
聂云不敢大意立刻祭起六御剑阵,化为剑盾。欧阳宗紧皱眉头,感受到陈砥这一剑威力之强,绝非六御剑阵所能抵挡,猛地一掌拍地激荡起一道气波挡在聂云之前,以免伤了聂云。/p
此时的陈砥融于剑身之中,犹如一束光,瞬间横穿欧阳宗所化的气波,虽然气势稍减,依旧直奔聂云而去。就当陈砥的无为剑即将接触六御剑阵之时,陈砥突然身形一止,剑招已老,静止于空中,然后向地面坠去,最后缓缓落地。/p
法司院与护法院都坐落在青云峰的东侧,白墙黑瓦,青石威严高耸,护法院不过只在法司院占有一个院子,作为办公之地,实则充当着法司院的下属执法角色。聂云将陈砥押回护法院后,便立即被法司院的人接管过去,毕竟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整个宗门。/p
被害的不止陈彩琪一人,还有护法院弟子胡烈。陈彩琪的尸体在山神庙前被发现,胡烈的身体在青云峰山脚的落水河中被发现,二人都是宗门里的青年俊杰,可偏偏二人又都和陈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今突然被害,宗门都为之震惊起来。/pxiumb.com
长老院大殿之中,各院长老汇聚一堂,多少年来,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兴师动众了。掌教眯着眼睛,看到人差不多齐了,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师弟,师妹,下面我们开始吧。”/p
静淑院徐长老向来对性格柔弱的掌教师兄不信服,忿忿道:“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还开始什么,直接将那孽徒绑在诛仙台上,受五雷轰顶之罚。”/p
掌教咽了咽口水,也不答话,他知道徐长老向来性格泼辣,直来直去,于是望向法司院的齐长老,询问道:“齐长老,你怎么看?”/p
齐长老默然不语,闭目养神而坐,并不搭理掌教大人。这是清心院程长老坐不住了,胡烈正是他门下弟子,他虽然对弟子要求颇为严格,动辄打骂,却是出了名的护短。程长老大怒道:“据我所知,会心院陈砥这小子和静淑院的陈彩琪,在安阳县时就关系非常,对陈彩琪心怀暗恋,我弟子胡烈曾在藏经阁外与其有过争执,侥幸被那孽徒赢了半招。陈砥绝对有动机残害二人。”/p
欧阳宗坐在一旁角落之中,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显要给陈砥定罪,于是反问道:“程师兄,即使有过争执或暗恋,也不一定会杀害二人吧。我怎么了解到,陈砥与陈彩琪关系友善,情同兄妹,而且陈砥与胡烈早就化干戈为玉帛。”/p
程长老冷哼一声,道:“陈砥是你教出来的,你不要自以为师父护着你,就不分是非曲直。”/p
“是非曲直,也是讲究事实的。”欧阳宗轻声笑道。/p
“那孽徒被众人发现在陈彩琪尸身之旁,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徐长老怒道,“今日我必要他死无葬身之地。”/p
“我看谁敢。”邓无悔突然从殿外进来,他才是陈砥的师父,他不发话,没有人有权利惩罚陈砥。/p
欧阳宗看到邓师兄前来,便知道事情定有转机,忙起身迎道:“邓师兄,你来了。”又用极低的声音恳请道:“陈砥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尤其是剑术天份极高,日后定会问鼎巅峰,振兴宗门,决计不能蒙受此不白之冤啊。况且他的心性,我是了解的,绝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p
邓无悔走到殿中,傲然而立,这么多年他一心修为,武功境界早已深不可测。邓无悔一身冰冷的气焰,瞬间压制了场中的气氛。邓无悔缓缓道:“徐师姐和程师兄的心情,我能理解,陈砥是我的徒弟,虽然平日里疏于管教,也不至于作出此等歹毒之事。”/p
徐长老心中忿忿,狠狠道:“你平日专心修炼,怎知道你徒儿的性情优劣,就算你修为再高,也不能违逆公理。”徐长老转而望向法司院齐长老,哭诉道:“齐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呀,我那可怜的徒儿难道就枉死了么?”/p
齐师兄依旧不言语,他身为法司院长老,自然不能随意定下结论。正在这时,齐云从殿外匆匆走来,呈上一份文案,急切的道:“陈砥招供了。”/p
整整七天,陈砥在法司院被连续审问了七天,身上的伤口只是草草处理了一番,以苟全性命。陈砥一直陷于一种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之中,接受着询问和严刑逼供。在严刑拷打方面,这正道和魔道又有什么区别。/p
齐长老拿着文案,仔细的阅读起来,随机传给了掌教师兄,掌教师兄刚一看完,便被徐长老给抢了过去。/p
“九月初二晚,私邀陈彩琪会于山脚山神庙,欲与其皆为道侣,彩琪不从,淫侵不成,失手杀之,恰被巡夜弟子胡烈发现,随与之决战,杀之沉尸河中。返回处理彩琪尸身,为聂云撞见,便佯装痛哭,以脱其责。陈砥。”陈砥的字迹模糊不堪,一看就是被人强行写上去了。但是几位长老熟视无睹,他们急切为陈彩琪、胡烈报仇。/p
齐长老望向掌教师兄,轻轻道:“师兄,你怎么看?”/p
掌教师兄看了看齐长老,又看了看邓师弟,苦笑道:“这事由法司院定吧。”/p
齐长老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自然不能轻易绕过,先行将陈砥扣押起来,带我禀告教尊大人,再做定夺。”/p
徐长老立刻不悦起来,质疑道:“齐师兄,如今铁证如山,为何还要禀告师父?师父一直偏爱欧阳宗,谁又会为我可怜的徒儿报仇雪恨?她可是采薇之后,我最看重的弟子啊。”/p
欧阳宗听言,看到其他人都在望着自己,不觉有些尴尬。欧阳宗的确深的师尊喜爱,徐长老知道若是等欧阳宗找到了师尊求情,只怕有天大的罪责,也会不了了之。/p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不愿作恶人,那便我来做。我要将这孽子挫骨扬灰。”/p
/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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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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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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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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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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