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氏非逼着他休妻。
两个人为了这件事不知道闹了多久。
正闹得兴奋的时候,宋临春发现徐晚已经把箱笼都收拾好了,一幅万事俱备只等他点头说和离的样子,他怅然若失,碧桃和银翘听说了这件事情就开始明争暗斗的,明里暗里的劝他休妻,都希望自己能被扶正,成为正经的嫡妻。
尤其是碧桃,仗着肚子里怀着孩子,各种各样的闹腾。
银翘就去唐氏跟前说东道西的。
唐氏就各种刁难碧桃,然后碧桃就跑到自己跟前哭诉,哭哭啼啼的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
一开始,宋临春尚且能耐着性子劝劝她,可是时间一长,宋临春也不耐烦了,也有心让送碧桃消停一些,就让她安心待在屋里哪里也不准去,好好养胎。
县衙那里却上门了,说要把唐氏抓进去。
唐氏就说那铺子是徐晚的陪嫁铺子,要抓也该抓徐晚,不是抓她,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衙役盘问了铺子里的几个掌柜,掌柜都一口咬定是唐氏指使的自己,跟徐晚没关系,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把哭闹个不停的唐氏给抓进去了。宋临春慌的不行,就去了宋家求见太夫人,想拿个章程出来,可太夫人闭门不见。
他只有再厚着脸皮去求徐晚。
徐晚既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不肯想办法。
只是默默的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丫鬟们说着新绣的花样子,把宋临春晾在了一旁,宋临春的火气就上来了,刚想硬气的质问徐晚,就忽然间想起唐氏还受着牢狱之灾,就低声又絮叨了起来:“晴娘,俗话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求你什么,只求你救救娘,她再怎样也是我们的长辈,难道就看着她这样受苦吗?”
“她那样做不都还是为了我们?”宋临春说着,就理直气壮了起来:“你要是袖手旁观”
“姑爷这话说的好笑,太太那样做是为了太太自己,铺子里的现银和值钱的东西如今不是都在太太的屋里吗?怎么能说是为了我们家小姐?”绿衣一脸打量着自己手里的花样子,一面笑吟吟的说:“说话都要讲道理的。”
宋临春愕然的看着绿衣,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自从唐氏接管了晴娘的陪嫁之后,自己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唐氏过得又是什么样的日子,宋临春心里是有数的。
但唐氏说是为了这个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唐氏和自己过得好了,不就是整个家都好了吗?
“陪嫁铺子是晴娘亲口答应给娘的,娘怎么用,难道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吗?”宋临春反唇相讥。
绿衣就掩着嘴笑了起来:“您这话更好笑了。当初,太太可是亲口说,我们家小姐年纪小不懂事,她帮我们小姐照看着铺子,以后再把铺子还给我们家小姐。姑爷,您是不是忘记了,这陪嫁铺子是我们家小姐的,不是您的,也不是太太的。”
宋临春奇怪的看着绿衣:“可是晴娘嫁给了我,她的东西难道就不是我的吗?”
“放眼整个大宁,有哪一家人会侵占媳妇的陪嫁?”绿衣脸上的笑容终于没有了,她严肃的看着宋临春,发现跟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宋临春沉默着,没有再出声。
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绿衣却觉得有些话不说,宋临春就永远都想不明白。
“您口口声声说对我们家小姐有多好,可是您看看您都做了什么?刚成亲才几天,就抬了通房,这本也没什么,可是您却帮着太太和通房作践我们家小姐。”绿衣的声音听着愈发的冷:“我们家小姐晨昏定省,侍奉太太,可是太太总不满意,各种挑我们家小姐的理”
“可那是晴娘对娘不敬重!娘才会那样的!”宋临春抬起头,望着嘴角含笑、端庄而坐的徐晚:“难道就都是娘的错处?你一点错都没有吗?可是娘待银翘是什么样子?银翘待娘又是什么样子?”
“那太太是怎么待碧桃的,姑爷难道没有看在眼里?”绿衣嗤笑。
“绿衣。”徐晚出声制止了将要争辩的绿衣:“多说无益。”
徐晚就转向了宋临春:“妾身可以回家去求父亲,让他找人说项,放了娘出来。但是,你要答应妾身一个条件同意和离。”
宋临春面色一下子就蹿红了,他手指颤抖的指着徐晚:“你竟然在威胁我?你怎么敢?”
“妾身就是威胁你,又怎么样?”徐晚挑了挑眉头,一幅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宋临春,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妾身不去找父亲说项,谁知道娘会在牢里面受些什么苦,也不知道会不会动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碧桃的孩子生下来。”徐晚说的缓慢,轻飘飘的语气却把宋临春打的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你”宋临春被气得语无伦次:“你这个毒妇!”
“难怪娘不喜欢你!”宋临春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眼睛瞪得几乎要突出来掉在地上一样,望着徐晚,衣袖下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终于,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朝着徐晚一个箭步的冲了上去,啪的一巴掌清脆而响亮的落在了徐晚的脸颊上。
绿衣吓得大惊失色,忙站起来挡在徐晚的面前,几个注意着这边动向的妈妈已经把宋临春拉开了。
徐晚就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红肿起来的脸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她望着宋临春,巧笑倩兮:“真蠢!”
宋临春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咆哮着,挣扎着,可身后的两个妈妈到底是常年做粗活的,力气大的很,宋临春虽是个男子,但也算是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两个妈妈把他桎梏的死死的。琇書蛧
徐晚就微微笑着,吩咐绿衣:“去小厨房弄些辣椒水过来。”
顿了顿,她当着宋临春的面把自己好好的发髻弄得凌乱起来。
然后用了辣椒水。
双眼马上就通红通红的,肿的老高。
泪眼汪汪的要多孱弱有多孱弱。
宋临春好像明白了徐晚的打算一样,挣扎着跳了起来。
徐晚就走到他的身边,摁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从今天往后,你就会身败名裂,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不会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也不会有人愿意和你交好。”
“恨吗?”徐晚脸上带着雍容的微笑。
“恨不得杀了我是吗?”她望着宋临春愤怒到狰狞的面容,笑的更加的满意:“可惜了,你永远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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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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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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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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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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