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春脸上的表情就变成愤怒,他睁大了眼睛瞪着徐晚:“两件事情你一件都没有办成?”
唐氏也急急的喊道:“难道你父亲就没给个准话吗?”
徐晚脸上努力保持着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嘴角紧紧的绷在了一起,她望着唐氏,道:“妾身父亲只是个商人,不过捐的一个七品小官,如何能和那些正经科举升上去的官员们相提并论?大宁律法严明,父亲如何能因为一己私欲而枉顾律法?”xiumb.com
唐氏就嘟哝了起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父亲官太小压不住他们!要是让你伯父唐阁老出来说句话,我就不信那些人还敢嚷嚷!晴娘,你年纪小,不知道轻重缓急,我不怪你,可是你父亲难道还不知道吗?难道他就准备让临春从此以后抬不起头做人?”
徐晚冷笑,连样子也做不出来了,淡淡的往圈椅上一坐,眉目清冷的审视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真是难为您了,和我父亲这样没有能耐的人做亲家。”
话里面浓浓的讽刺味道让宋临春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徐晚呵斥道:“晴娘,你怎么能这么和娘说话!”
徐晚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的看着义愤填膺的唐氏和满面不悦的宋临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玩着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镯子,慢悠悠的笑了起来:“再说,您这话说的也真是好笑,少爷往后怎么样,和妾身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临春可是你的夫婿!”唐氏就怒不可遏的吼道。
徐晚挑眉,看着唐氏,悠悠道:“那又如何?”
“那样就值得妾身父亲知法犯法?那样就值得妾身父亲舔着脸去求别人?”徐晚冷笑:“现在是我的夫婿,可不代表永远都是。”
宋临春惊愕,诧异的看着徐晚,好像没有听清楚徐晚的话一样。
“你说什么?”宋临春的脸色有些惨白。
“宋临春,我们和离吧。”其实徐晚是打算再拖几天,然后提和离这件事情的,可是唐氏跟宋临春实在是太让人恼火了,那种行径简直是卑鄙小人,真令人作呕,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和离的事情说开了。
宋临春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徐晚说了什么:“晴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可置信,以及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颤音。
唐氏却嗤笑了一声:“和离?临春,你看,我早就和你说了吧,她压根就没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家里一出点事,她不是想着帮我们解决,而是想着和离!临春,你就和她和离,我倒要看看和离了,她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宋临春看着徐晚,目光呆呆的,嘴唇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徐晚望向唐氏,目光如刀,刀刀锋利。
刺的唐氏不自觉的垂下了目光,不敢和徐晚对视。
宋临春此时才觉得自己的嘴角苦涩的像是吃了黄连一样:“晴娘为什么?难道是我对你不好?我自问没有亏待你的地方,你却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和离”
“没有亏待妾身?”徐晚被气到笑出声来,她望着宋临春,有种对牛弹琴的错觉:“您是没有亏待妾身,可是妾身却觉得,在宋家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快乐,所以,我们和离吧。”
“当着娘的面,我们也把话说开了吧。”徐晚转头看着唐氏:“娘,您对妾身百般刁难,也不过是不喜欢妾身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何必相看两厌呢?妾身和少爷和离之后,您大可为妾身再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选个您十分喜欢的姑娘来做您的儿媳。”
“少爷,妾身自问无才无德,无法侍奉婆婆。”徐晚坚定的望着宋临春:“请您与妾身和离吧。”
宋临春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捏在一起,关节被掐到泛白,他也定定的望着徐晚:“晴娘,我是不可能跟你和离的!你想都不要想!”
徐晚闻言,就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少爷,您还有时间好好考虑,等您考虑好了就来告诉妾身一声,妾身等您的好消息。”说完这句话,徐晚就起身往外走了,既没有和唐氏行礼,也没有向宋临春告别。
可以说是十分无礼了。
气的唐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指着徐晚的背影骂道:“你瞧瞧,你瞧瞧,她平日里对我就是这么个态度,我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样的儿媳妇!临春,你可不能跟她和离!”
宋临春的脸色很是难看:“娘,我是不会和晴娘和离的。”
唐氏就哼了一声:“对,千万不能跟她和离!你现在就写休书,休了她!”
休妻都是媳妇德行有失、犯下大错的才可休妻。
而妻子无错,则是和离。
这两种情况,有本质上的差别。
“娘?!”宋临春没想到唐氏竟然会要他休了晴娘,瞪大了眼睛,像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一样:“娘,既不能和晴娘和离,也不能休了她!”
“为什么?”唐氏的脸色难看的不行:“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你看看她那张狂的样子,你不在的时候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吗?还有你这次没考上功名,不也都是她不尽心尽力的服侍你吗?你看看,我好心帮她管着陪嫁铺子,她不仅不感激,还吵着闹着要和离,可看是什么品行了!”
“休妻之后,娘再帮你相看一个品行良好、才德兼备的好姑娘做妻子!”唐氏就喋喋不休的说道:“起码要找一个对你仕途有助力、又肯听话的人才行!”
宋临春就无奈的说道:“娘,您有没有想过,我们如今吃的喝的用的全都靠着晴娘的陪嫁,若是和离了,您可想过我们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所以,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
“娘,您见谁家儿子年纪轻轻的,就续弦娶填房的?”宋临春好像找到一点可以安慰自己的念头了:“况且,休妻之后,晴娘又能怎么办?大归的女儿终究是不好听。”
唐氏就气急败坏的训斥气宋临春来,苦口婆心的劝宋临春休妻。
宋临春就坐在一旁,一语不发的听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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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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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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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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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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