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费劲的挪向只离自己米把远的手机,那好像离了十万八千里,整个过程痛苦和缓慢。她额头上又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一点一点的渗透。终于,她的手够到了,但是旁边的酒杯也倒了。
“寒秋少。”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她一怔,那声音
冷漠,敌视,声音却很熟悉。
刑斯这边长久的不做声。
那头不温不火道,“十五分钟之后,我要在地下赌场见到你。过期,你的赌城将会成为海市蜃楼。”
十足霸道威胁十足的话,却是出自刑斯之口。
若然是平常,刑斯给人的印象,不过是一个商业人士而已,何以对待那个人可以如此狂傲口气。寒秋少应该是浴室里那个人,这个地下赌场的主人,一个很大很大的赌城,它的主人多金而富有,并且似乎有涉黑之嫌,杀人心狠手辣,光是所设的那几关,就可以看出来,他视别人生命于无物。wWW.ΧìǔΜЬ.CǒΜ
刑斯,一个稳重,从不做自负之事的商业人士,竟对财富不输他,背景更深的人,都能以毁灭对方的口气在说话,刑斯到底是什么人。
刘梦涵完全被这一通电话给愣在那里,心里一阵阵的猜测,可是她很快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电话,在那边迅速要挂的时候,赶在前头,“刑斯。”
她气息无力,两个字在嘴里,已经是很努力的费尽全身力气。
那边是长久的沉寂,沉寂得以为电话早已挂断,刘梦涵死死的握着手机,一点点的汗珠在手心里渗着。一点点失望也在瓦解着她。她要很费劲才能握住手机,不至于让它掉落。
“刘梦涵,是你吗”良久,在一阵绝望的等待中,在她以为再也没有回音的时候,那边终于溢出冷静得冷掉空气的声音。
然而此时,手机吧嗒的自手中掉落,再无声响,刘梦涵努力抓着桌面,才不至于让自己失去平衡。她不再理会那掉落的手机,心里却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一通电话似乎是给她注入了安定剂一样,像受伤的人得到了急救箱,突然让她出奇的安定,并且有了底。
虽然什么话也说不上,虽然她不指望刑斯能救她,可是听着他的声音,心中出奇的感到安定,也让她下定决心。
心中残存的意志,让她捡起桌上的刀叉,狠了狠心,往手臂上就是一刀,鲜红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出,她忍着痛将往下滴血的手,移到暗红色的红酒杯中,让鲜血往里面滴,不至洒到外面,然后迅速用餐布将受伤的地方包起。
鲜血疼痛的代价,让她换回一时的清醒,强迫自己对身体注入强大的力量,让她渐渐有了力气。她匆匆收拾了微乱的桌面。
电话嘟嘟的挂断,刘梦涵怎么会接寒秋少的电话。刑斯满是狐疑,一张脸阴晴不定。
刘梦涵电话里的声音几无力气,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寒秋少向来冷血,什么事干不出来。前天她说有事,难道是来见寒秋少。她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重新拨了电话,却无人接听。刚刚那通电话,刘梦涵应该对他产生猜疑了吧,猜测他的身份。此时已不容他多想,车子开足了油门,朝着地下赌场而去。
浴室外面,桌面震动声一直传到浴室内。隐约听到伴随着桌面杯碟乱撞发出的声音,跟随其后是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寒秋少关掉水源,随意的披上一条浴巾,拉开浴室的门。眼前的情景让他一惊,刘梦涵整个人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桌子上的餐点和酒杯,也零星掉落下来一些,有些甚至砸在刘梦涵的身上。
他快速走过去,将她扶起。看她眉心皱紧,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可言,闯关时的威风浑然不在,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
他并不必非要以这种目的,来得到一个女人。如果以这种方式,他只能得到她的身体,而不是她的心。寒秋少端详着她的脸,心里动容的一笑,其实那一笑,早就意示着要放过她。
“水。”刘梦涵含混不清的呢喃着,“好热,水。”
“好了,我去给你拿。”
寒秋少含笑转身,转身不备之际,后面冷不丁遭袭,头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中,然后双臂被人从后面迅速的控制,弯在一起,用布匹将他双手反绑起来。
该死,这时候寒秋少才发觉自己上当,为时已晚。他果然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顽强抵抗。
“怎么样,舒服吧”
寒秋少整个人面朝地趴在地上被擒,双手被反绑在后背,刘梦涵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俨然一个胜利者的姿势。
“你真可爱。”他笑,被擒了还是那么酷,也不怒。
如此他还能笑得出来,刘梦涵倒是佩服。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嗯他哼了哼声。
“我要你身边的一个人,那个人叫李树。”
“李树你就为了他,冒着生命危险闯关”寒秋少很是不解。
李树在这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顶级马仔,根本毫无起眼之处,这个女人为了他大费周章,值得吗在他眼里,李树毫无价值。
最近一段时间,李树好像因为一些琐碎,不小心得罪了他上头的某个老大,听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不知道人现在还在不在。
这事只是他的下属们之间的事,他不想管。
“少说废话,不想被炸死,就乖乖听我的话。”刘梦涵在他身上装上了小型炸弹装置。
环视了四周,她突然决定换个房间,因为这个指纹识别房间对她很不利。她先吩咐寒秋少将房间外面的人打发走,然后拿了件外套盖在炸弹装置上,两人相挽而出。一路上很轻松便骗过了别人。
只是在进到另一间房间之前遇到了麻烦,几个寒秋少的手下,一见到寒秋少便一直跟在后面,平常应该是跟在寒秋少身后伺候惯了。
刘梦涵无奈只好停下脚步,“寒少,我不喜欢这么多人跟着。”她状似亲昵的说着。
寒秋少面上不怒,保持如常,配合她,“好。”不好能怎样
一记眼神扫视过去给那些人,“都给我滚,别破坏老子好事,待会出来我还见着哪个在这里,老子废了他。”
一干人等虽有疑虑,却是被他的话震开老远。
谁见着老大披着仅有的浴巾,要干正事了,当然是有更重要的正事要干。所以他们连滚带爬,一溜烟全不见了。
“喂,我是不会屈服的。”进了里面,寒秋少一点不像被挟持的人,对刘梦涵一点都不畏惧。
刘梦涵意味深长的笑着看了他一眼,“很快你就会投降了。”
她开始将他整个人四脚八仰的倒在床内,把他的手脚分别绑在床的四个角上。
寒秋少着身子,下面只是裹了一条浴巾,这个样子很是。
她居然这么大胆,敢这么对他。寒秋少体会到了人生的第一大耻辱,后悔刚刚不该对她有心软,想要放过她。
“你说,要是我把你现在这个样子拍下来,传到网络上,会不会很,很什么呢。”
刘梦涵开始好脾气的逗他。
寒秋少原本还很淡定的脸,绿蛤蟆一样都变了颜色。
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她。
别看她好是冷淡,一脸温和无害,打趣起人来,够味,够狠,够要命
她是说到他点子上了,寒秋少什么都可以不屈服,这等奇耻大辱,恐怕他是不愿以这种方式上各种头条的。
“你想好了”端详着他的脸,此时的刘梦涵才堪称是魔鬼。
她的样子可不是威胁而已,她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
“看来你还是喜欢拍照。”刘梦涵见他不言,往手臂上戴着的类似手表,却有拍照功能的东西摸了摸。
“别。”寒秋少终于动容的动了动嘴,她可真是有备而来。
“那么叫你的人带我要的人到指定的地点。”
刘梦涵重新在他身边放置了炸弹,引爆器在手。
通过仪器对讲,对方很快听从吩咐,将她要的人带往她指定的地点。在这期间,刘梦涵封住寒秋少的嘴,然后溜出房间,在大楼里溜达了一圈才回来。这栋大楼不止五层,而是高高的摩天大厦,那五层只不过是其中的五层罢了。
这是一座地理位置极佳的大厦,也是赌城最出名最豪华的一个赌场。
由于随身带有优良的设备,有非常精良的远程仪器,刘梦涵可以时刻观察寒秋少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并能跟他对话,她不用担心寒秋少在期间逃跑。
况且她手里有引爆器,只要他不乖,就会出事,他不会轻举妄动。
再次回来,拿开他嘴里塞的东西,“寒少,再见了。”
男人一张脸抽搐无比,四脚却无法动弹,刑斯进入赌场看到的就是这震撼的画面。难道是为了迎接他,寒秋少给他来了如此惊喜的表演刑斯嘴角弯起弧度,慢慢欣赏着画面中人。
那些赌客随着画面的出现,现场哇一声惊叹,直勾勾的盯着屏幕。素质好的也不错过机会,拿出手机相机纷纷优雅的拍起照来。赌场人员震惊之余,已经出动许多人,纷纷制止场内人员拍照的行为。
控制台的人员以外自己看花了,整个监控画面全是老板那什么画像。待到明白过来是什么回事,赶紧想切断切换画面,可是什么都无法切换到其他,控制台像是被他人控制了一样。
“混蛋,切掉电源。”寒秋少咆哮的声音,几乎能吞掉所有人。
保持赌场灯火不灭的大厦,瞬间全部黑漆漆,宛如一座死楼,在灯火辉煌的其他大厦间暗淡无光。
有趣。
“寒秋少,你也有今天。”一进房间,刑斯便戏谑。
身为拥有金砖四企其中一企的人物寒秋少,集财势、人气、势力于一体,无处不是风光体面,却没有像他现在这样,简直就再也丢不起人了。
“刑斯,你他妈的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连招呼都不打。”
寒秋少已经到了抓狂的地步,命令所有的人全城搜罗那个女人。
抓到她,他一定会卑鄙再卑鄙,叫她没有力气再对付他。可惜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才是他最郁闷的。
刑斯扬起眉头,“怎么,她没告诉你我要来”
哪个她,寒秋少露出不解。
该死,是那个女人接了电话他一定要抓到她,拔了她的皮。寒秋少紧攒着拳头,咬牙切齿,竭斯底里的嚷。
看他激愤的样子,好像几辈子的仇人,刑斯突然意识到什么,莫非那个对寒秋少下狠手的女人是刘梦涵
寒秋少并不算重女色,怎就惹上刘梦涵了。看寒秋少身上依然只披着一条浴巾,看样子刚才,如果不是这样,刘梦涵怎么可能这么狠,对寒秋少如此重手惩罚,让他丢尽脸面。
“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刑斯突然一反常态狠厉起来,单手卡着寒秋少的脖子。寒秋少呼吸困难,忙推开他。
“瑞,你疯了”寒秋少从来没有看到刑斯失去理智的样子,此时的他特别吓人。
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何以
“瑞,你要把我弄死了,你要面对的是整个欧迪。”
“她在哪”刑斯无视他,话语依然梗硬。
“跑了。瑞,我没有碰她。”想了想,不对劲,“你认识她”
寒秋少睁着幽黑的双眸,望着刑斯。从他的眼神中,寒秋少慢慢解读。
“靠,原来是你派她来的。”
一整晚,他已经再无优雅淡定可言,一双眸发出怒火,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这不像刑斯的处事作风,可是他宁愿相信是,因为没有人有刑斯大胆以及能力,能让他布控那么久,人还未找到。整个赌城可都是他的地盘,人没找到是不可能的,她能逃到哪去。
也只有刑斯有通天的本事,能老是在他眼皮底下来去自如。
“我没叫她来,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听口气,寒秋少并不认识刘梦涵,并且未对她怎样,刑斯不再咄咄逼人,在沙发上坐下。
“李树。”
“李树”刑斯很意外,与他这次来的目的不谋而合。
“,别问我,我不知道她要那人干嘛。”
鬼才知道今天走了什么霉运,让他如此丢人。还好他的人控制了现场,将他的那些画面强制从照相者那里删除,避免流出,不然他丢的人还更大。
光是想想整栋大厦,以及赌场里那么多人看过他的身体,还是在那种状况下,他死的心都有了。那女人太狠了。
优雅冷寒的寒少也有抓狂的一面,确实少见,刑斯为刘梦涵的未来担忧。她怎么可以不顾一切后果的来惹怒一个危险的男人,她是否过于大胆了。她的背后究竟是有怎样的力量,能支撑她不顾后果挑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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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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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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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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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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