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可以的话就好了。”
“我来试试。你也问问,如果你们队肯收我的话,我去你们那里也行啊。”
“我们队又没有铁匠铺。”
“小笨蛋,我又不是非要打铁不可的。我的理想是上一流的大学,将来当军官、律师、工程师。又不是打铁。现在看来,军官是当不成的了,其它,我想没问题。”
“咦?你怎么不想考美术学院?”
“那你怎么不学工科?再说,画画不是想学就能学好的,我知道自己连一个画画的细胞都没有,我妹妹倒是有一点画画的天份的,我家的墙上贴满了她从小到大画的画。”
白玫说:“这倒也是哦。我虽然长得象我爸爸,但我一点也没有想过要当工程师。看到我爸爸的那些图纸、技术书,我就脑袋发胀。”
两人尽情地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赵志说:“等将来上了大学,我们回忆起今天,感觉一定特别美好。我不会忘了这里,忘了今天。”
白玫说:“我也是,我会更加爱这里的,到那时,想起这几年当nong民的经历,也许会忘了苦,忘了累,光留下有意思的那些记忆。”
赵志说:“这叫时光的筛子,筛下不好的,留下美好的。”
白玫说:“呀,你说得真好!”
赵志说:“等你上了大学,你会比我说得更好。说好听的话,女同学有优势。”
白玫奇怪了,问:“有这说法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赵志坏坏地笑,说:“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因为,这是我说的,而且,还是第一次说。不过,不是瞎说的,你想,男的喜欢喝酒,所以说的话有辣味,而女的喜欢吃糖,吃蜜饯,当然说出来的话是甜的?。”
白玫说:“你真行,什么话都编得有鼻子有眼珠子的!”
赵志和白玫两人在那里讲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注意到对岸一棵大树后面有人已是听了多时了。只是那人不明白,赵志和这个姑娘是在搞对象吗?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可以听出来他们的声音又亮又脆,显然他们俩是非常开心的。但是有这样大声谈情说爱的吗?可是,一男一女不讲情啊爱的讲别的能讲得那么起劲吗?她想,或许这就是城里人跟乡下人的又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吧。
躲在树后的是个姑娘,名叫秋贞,是赵志生产队的队长家的小女儿。秋贞圆圆的脸盘,大大的眼睛,肉肉的嘴唇,皮肤白皙,头发黑亮,身材苗条,爱说爱笑,是个活泼漂亮的村姑。远近不少男青年相中她,曾经一度,做媒的几乎踏平了她家的门槛,可她一个也没看上。妈妈、姐姐说她心太高,让她小心不要挑花了眼,做老姑娘。她回答她们,如果一直没有她看得上的,她情愿做老姑娘。
那年,队里来了两个插队ZQ,秋贞发觉他们和她从小看惯了的nong村小伙子是那么的不一样,特别是那个名叫赵志的,英俊健壮,能说会道。她还尤其喜欢看他说话时的那双眼睛,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来形容那双眼睛。自从秋姑娘的眼睛注意到了赵志的眼睛以后,她的梦里就常常有他的那双眼睛出现,醒来心还??地跳。秋贞庆幸自己没有迫于压力轻易和人订了婚,她为自己的坚持而暗暗表扬自己。
现赵志一点也不喜欢干田里的活,秋贞很想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帮。有一次,赵志割破了手,她居然心疼得差点忍不住要掉下眼泪。所以,当赵志提出要跟老铁匠学打铁,队长不同意时,她就劝服他爸爸,让赵志随了愿。不过,这些事,赵志是不知道的。
每当赵志的笛声在村子里回荡,秋贞就感到自己的家乡竟是这么的优美,单调的nong家生活也美好起来,笛声里,秋姑娘的眼睛成了一汪秋水。这时,如果她在井台打水,井桶就得在井里左右扑腾,半天也打不上一桶水来。如果她在灶前烧火,那么,总得被她妈妈骂上几句,因为,火不是太旺,就是快熄了。
如果,她在织布,那么,手中的梭子就得戳断好几根经线,弄得老要站起来接纱头。凡此种种,都因为哥哥嫂子已经分家另过,姐姐们都已出嫁,而父母年纪大了糊涂而不被发觉,要在别家,早就被人看出来了。
一阵风,对岸的几句对话清晰地飘进了秋姑娘的耳朵。秋姑娘几乎肯定了对岸那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赵志说:“当然是我去你那里,晚上晚一点回来,我走夜路没问题,省得你来,我回头还要送你。”
那姑娘说:“你说的噢,别忘了,要来的哦。”
赵志说:“放心,不会忘的。”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秋贞听不清楚了,反正,他们讲得越是兴高采烈,秋贞听到一字半句就越是心里七上八下,后来就赶紧走了,她怕再听下去要受不了了。
白玫不知道,当她回到两家村,吃了一顿奶奶烧的咸肉菜饭,睡了一个比菜饭香上十倍的好觉的晚上,秋姑娘的两只大眼睛半宿都没有合拢。
据说一个人一辈子享多少福,受多少罪是有定数的。还说好事来了不要太高兴,兴许好事的后面跟着一件麻烦事呢。同理,碰到倒霉的事也不要投水、上吊、抹脖子,得撑着,活下去,也许不久,一件好事就找上你了。
这话别人也许不信,秋贞信。尤其是最近几天,连着几件事情着实说明了以上的道理。
秋贞虽说是nong家女孩,却也一向是个娇惯的姑娘,快活的姑娘。从小到大,秋贞还没有碰到过什么不称心的事。可是,这几天,她却遇到了让她非常堵心的事情。
回到那天中午讲起,秋贞匆匆吃过中饭,怀着甜蜜的心去找赵志。
秋贞前一天弄到一本好书,为什么说好书?其实,秋贞只上了三年小学,就那三年,还nong忙不去,家里有事缺课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学到的又忘记了一些,所以,如今她就是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多少认识的字。也就是说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样的书算是好书,不过,她认准一件事,那就是哥哥在看的,就是哥哥的好兄弟借给他的,而那好兄弟的书当然是好书。
因为,那好兄弟的叔叔是GS的一名GB,那人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GS大院一间堆满了东西的屋子,屋子里是全GS各个DD从五类分子家里抄出来的四旧,其中有一些没有来得及烧掉,其实是有人借口没来得及仔细检查而存心留下来的旧书。
秋贞想,如果不是好书,那GB就不会偷拿回家,那侄子也不会把凶巴巴的叔叔悄悄拿回家的书偷偷借给哥哥看,哥哥也不会为了看书而挨嫂嫂的骂。
虽说秋贞识不了几个字,可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不能说她的推理没有道理。
原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秋贞知道她悄悄爱着的赵志特爱看书,正为找不到可看的书发愁,于是,她就留心了。可是,几乎不识字的人上哪里去弄书呢?为此,她很是苦恼了一阵子。
无意中,秋贞听到她嫂嫂在阿娘面前抱怨哥哥不种自留地,不扫猪圈不喂猪,不烧饭不洗碗,每每拿本书看得象是被鬼迷住了一样。秋贞这才知道哥哥手里有书,也问出了哥哥的书是从哪里来的,经过一番推理,秋贞断定来自那里的书一定是好书。于是,找个机会,就把哥哥正在看的书偷偷拿到家藏了起来,然后给了赵志,告诉他看完扔了算。赵志奇怪,问:“为什么?”
秋贞说:“我偷偷拿过来,难道还要麻烦我再偷偷送过去?我才不想那么麻烦呢,反正这书也不是我哥哥用钞票买来的。”
秋贞哥哥不见了书,怀疑女人对他看书不满,把书扔到灶膛里烧了。女人越否认,他就越认定是女人烧了书。
后来,秋贞知道嫂嫂为此受了气,挨了骂,还差点挨打,但是,秋贞不说出来书是自己拿的,一来,她下次还准备悄悄拿书给赵志看,二来,她正对嫂嫂有意见,反倒觉得无意中解了气,很开心。
既让赵志有书看,又让嫂嫂吃点亏,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秋贞想想都开心。
还说前一天,秋贞去哥哥家,又发现一本书,他高兴极了。她为自己能为喜欢的人找到他喜欢的书本而高兴,更为又可以看到赵志,听到他用好听的嗓音说“谢谢你,秋贞。”而高兴。
秋贞喜滋滋地赶到铁匠铺去,不见人,又找到小河边,想不到在那里看到赵志正和一个姑娘谈得热闹。她难过死了,如果不是拿到一本书,送书给他却亲眼见到他正在和一个姑娘说笑,也不用把自己气得整夜睡不成,真是好事后面跟着一件坏事。
当秋贞听到赵志用她从没有听到过的开心的声音在和一个姑娘说话时,她的心就开始乱了。而当她清楚地看到白玫整个人时,她的心就“扑通、扑通”加快了跳动。白玫的样子让她觉得那是一个女ZQ,这让一向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秋姑娘有点挫败感。
秋贞听了一会,观察了一会,确不定对岸的两人是不是在搞对象,她真想走过小桥,站到他们跟前去,把书当着那姑娘的面递给赵志。对了,还得说上一些让那姑娘知难而退的话。
可是,说什么呢?平日里伶牙俐齿的秋姑娘犯了难。她想到,弄不好的话,这,反而会弄巧成拙。没有把握的事,秋姑娘不想干。因为,她是一个聪明人。
秋贞口袋里仍旧藏着书回家,她把书扔到了床肚底下,站在古老的梳妆台前,左照右照,前照后照,近照远照,微笑,斯文,撅嘴,欢笑,做出各种表情,边照边拿镜子里的自己和刚才看到后深深刻在脑子里的女ZQ的模样比较。
一会儿,她觉得那女ZQ美,一会儿又觉得还是自己好看。最后,她想到,那姑娘肯定也喜欢看书。两人高兴地说着的一定是书上的事情。第一次,秋贞为自己少读了书而难过、后悔。而且下定决心再也不给赵志弄书。她想,要是赵志把我弄来的书再给那女ZQ看,我不要气歪了鼻子吗。
一下午,秋贞都没说话,只管低头锄草,远远地锄到前头。快嘴婶婶追上她,轻声问:“秋姑娘你怎么了?”
秋贞看也没看她,说:“没怎么。”
“你一向开开心心的,今天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快嘴婶婶更加压低了声音追问。
窥探别人心里的秘密是好多人的嗜好。当然,也许是真的关心呐。这还真是不太好界定。
“哪有一生一世每时每刻都开心的人啊!”无意中,秋贞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快嘴婶婶不响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从小到大,阿爹阿娘宠着,哥哥姐姐让着,一队社员捧着,秋贞基本上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如意的事。没遇过,承受不起;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家公主吃过亏,有多少才女倒过霉,秋贞不识字,她无从知晓,不知道,无从排解。何况,这种不开心又没有办法说出口,包括对自己的父母,所以,秋贞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无奈这下,只得把怒气化作了力气,本就nong活娴熟的她,将一柄锄头使得上下翻飞,把一众社员远远地抛在后头。
晚饭桌上,秋贞还是一张受难公主的脸,老娘看了,以为小女儿嫌没有好菜。说:“秋贞啊,我们家不错了,还炒个菜,你去看看人家,有几家动油盐的?还不是萝卜干咸菜。”
秋贞认真吃饭,不理。
队长老爹一边用一块大女儿送来的月饼做下酒菜抿着小酒,一边笑咪咪地看他心爱的小女儿。秋贞正心烦,假装没看见。老爹忍不住了,说:“秋贞啊,不要板着脸了,多不好看。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是谁这么大胆子?”
秋贞翻了阿爹一个白眼,没说话。
老爹“?溜”一声后放下酒杯,说:“秋贞,只要我说一句话,保证你的脸想板也板不起来了,相信吗?”说完呵呵地笑。
“什么话?那么好笑吗?”见爹这样,秋贞不好意思不说话了。
“有一个GS机械厂的名额,秋贞,你去。”秋贞爹一张老脸每条皱纹里都藏着喜悦。她为了他心爱的小女儿将要当上人人羡慕的工人而开心,更为自己能给女儿带来好运而开心。
果然,秋贞的脸顿时小蔓开日出了。“阿爹,怎么有这种好事啊?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秋贞开心之下有点难以置信。
“嗨,你不谢谢阿爹,倒问怎么回事。厂里要人,我们队有名额,我就把名额给自己女儿了,就这么回事,知道了吧。”当队长的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阿爹,我猜,是ZQ的名额吧。”秋贞虽说识不了几个字,但是她一点也不呆。
“也可以这么说,可是,我们队两个ZQ,他们都不错,让谁去了好呀?这个去了那个恼啊。还是你去最好。”老爹理直气壮地说。
秋贞听说,停下筷子,大眼睛眨啊眨的想了一会儿说:“我想,阿爹,我们……还是把工人让给赵志吧。”秋贞有点难为情地说。
一个“让”字,听得出秋姑娘其实已经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GS机械厂的工人了。
“为什么?”听到女儿的话,老队长再看看女儿的神色,明白了,他说:“噢,小姑娘,你看上赵志了啊?没眼光,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傻呀,想嫁ZQ?ZQ有什么呀?要劳力没劳力,要房子没房子。现在是ZQ不错,生产队这项那项地照顾他们,不过,不可能一世算ZQ吧?难道一世照顾他们?赵志住的小屋还是队里的,你不会不晓得吧?我要让我最好看的小女儿嫁个有座高房子,有个大竹园的好人家。”
“阿爹,你说的什么呀?我又没说要嫁给他。我是看赵志人不错,还不知道他怎么看我呢。算起来,我和赵志一共也没有说上十句话,谁说要嫁他了。”
“你这个小姑娘,那就更是傻得一天世界找不着了。你喜欢人家,就把当工人的机会让给他,让给他了,他就能喜欢你了吗?”
秋贞妈说:“秋贞,你阿爹说得对,你不要犯傻劲。人说嫁女高三分。第一次投胎不好拣,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有得好拣拣,再说了,姐妹淘里你长得最好看,不能嫁得最差吧?你想米箩跳到糠箩里?你没有发寒热吧!”
听老娘子插嘴,老头子马上说:“老太婆,都是你!”
“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
“都是你太宝贝她,宝贝得她都人事不懂了。”
“怪我?不知道是谁太宝贝她。”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去。”
“这才对了。你就等着当工人好了。开心吧?秋贞。”老爹又是“?溜”一声,酒杯见了底。
“开心。”秋贞有气无力地说。
“等你拿到了工资,要记着给阿爹买老酒哦。”
“噢。”
赵志知道秋贞进GS机械厂的事是师傅告诉他的,听完了,他说:“哦,好事。”
赵志的心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GS机械厂,比GS机械厂好上十倍二十倍的县属工厂,甚至比GS好上百倍的市属工厂对他来说也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了。白玫的一个“大学将要招生”的喜讯已经让赵志满心喜悦,而且,他也已经在默默地努力了。
“赵志啊,要是你去就好了。”师傅自说自话地为赵志惋惜。
赵志知道师傅一心想着自己,两年多的师徒,他们已产生了很深的感情。他多想把那个好消息讲给师傅听,但他忍住了。虽然,白玫讲的象真的一样,但是在确切的消息出来之前,他不想喇叭。其实,这也是现在就在对面的铁匠师傅教给他的,师傅讲过,“快活早了没晚饭。”m.xiumb.com
“师傅,其实我跟你打铁也不错,秋贞进的不过是一个社办工厂而已。”赵志为了安慰师傅,特意这样说。
“机械厂一个月二十八元工资,比跟我打铁好多了,打铁一天十个半工分,能值几只老洋钿?”
“我看相差不大。”
“相差大了,当工人旱涝保收,用不着担心年底分红一个工分合几分钞票。还有啦,你平时来铺里打铁,nong忙时节还得下田抢收抢种,其实,比谁都云苦。不过,说这些也没有用,GS机械厂是个好差事,不是哪个人想去就能去的。”
“那当然。”
“所以啊,师傅教你,多朝队长家跑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下次厂里要人,说不定就让你去了。”
赵志说:“去队长家?拍马屁,我不会。”
“你去帮忙浇浇水,堆堆柴,反正勤力一点,眼睛里要有活儿。相信我,人心总是肉长的,你对人家好一点,不会有亏吃的。”
赵志笑说:“我不去,弄不好人家还以为我追求秋贞呢,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你不讲我倒没想起来,其实,秋贞真是一个好姑娘,配你也差不了。”
“师傅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从没想过结婚这种事。”
“你不小了,应该想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任何朝代,都是这样的。”师傅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捧起水烟筒,用纸媒点着了。
“师傅,秋贞是不错,可是我现在根本不想这种事。我,还是不想去队长家里,尴尴尬尬的。”
“有什么尴尬的,你随便一点,放松一点。乡下人对上门来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所谓千错万错,来人不错,他们不会给你看冷面孔的。”
“那我就试试吧。”
“这就对了。赵志啊,师傅不会让你上当的,你多去去队长家里,就算没有好事,也不会坏事。”
赵志不是点不透的牛皮灯笼,师傅的一席话,使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要和队长搞好关系。不为进机械厂,也得为了考大学作准备,到时候,档案上评语也会写得好看一点。县官不如现管,现如今管着赵志的不就是队长吗。至于会不会造成误会,赵志认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怕。
赵志虽然很怕上队长家的门,但他是铁匠,最明白乘热打铁这四个字的道理,乘着师傅的教诲还音犹在耳,当天晚饭后,他就上了队长家的门。
从北面望去,一片翠竹,密不透风,完完全全地遮住了秋贞家的房子。绕到南面,秋贞家的宽宽大大的场地,平整光洁,一棵高大的香樟树威武地站在场上的水井旁,水井还有着别人家没有的漂亮的井栏。场角的菜园里,各式菜蔬长得油绿,欢势。一看就是日子过得挺滋润的nong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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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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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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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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