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二胖、三胖、阿大阿二及宋江等原文艺队的骨干,一拥而上,按住金手指一顿胖揍,瓶儿甚至抓起扫把敲了过去。
“妈拉个巴子,谁打小爷闷棍,谁?”金手指抱头哇哇乱叫,“谁抢我的生日礼物?”
当时酒店门口一片骚乱,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是抓住小偷了呢。
“混账,李瓶儿,潘金莲,春梅,你三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带一帮汉子打官人我,等下我叫武松来。”
“你叫呀,那不是武松吗,他还想扁你呢,老实交待,这半个多月死那去了?不交公粮,不给家用,你还有脸回来吗?”春梅叉腰叫道。
“肯定是去坑蒙拐骗了,你说他爸是赌棍,家教不好,中考落榜,一无所长,能干嘛,除了出去偷呀,骗呀,还能干嘛?”m.χIùmЬ.CǒM
“还可以搬砖?”
“做人贩子?”
“也可以拿只破碗,到处问人,大叔大妈行行好,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众人一阵哄笑,连小师妹眉宇间的那抹淡愁似乎都化去了:“手指哥,外面的世界不好混吧,浪子回头,回来读书也好。”
“小师妹,你还叫他手指哥,你看他给你写的是什么鬼东东:秋意重重,国庆轻松。公子缘深,小昭恩重。今夕何夕,我不缺席。今生何世,梦为你启。指尖轻点,我就在你心尖!有什么话可以滔滔告诉我哦,可以上锁!哟,还滔滔告诉我,还可以上锁哦。”瓶儿翻开金手指送的笔记本,把他写的这段话读了出来,一时大家更是笑声如雷。
“滔滔这二字用得妙。指尖轻点,我就在你心尖这句写得情深意切哦,看来这位仁兄对慕容师妹情深意重,”浩宇师兄也点评道,“这位仁兄莫非是大名鼎鼎的中考落榜生,数学才考一分的奇才金手指金师弟?”
“你谁呀?长得一表人材,嘴里倒是能吐象牙?”金手指挣扎着爬了起来,有点警惕地问道。
“他是一中的高材生,芳草地文学社的社长,宁都大才子许浩宇许师兄,”春梅满脸崇拜道,“不是你这种中考落榜的小菜籽可以比的哦。”
“呵呵,哈哈。”
大家一片哄笑。
金手指有点无语了,心想这段时间是不是得罪哪路大神了,怎么坐个车呀中途给赶下来了,回家给老爸打,来参加生日晚会又给打了一顿,出门没看黄历呀。
“浑小子,你给我滚过来。”慕容老师正陪着一帮学校的领导,一听跑得没踪没影的金手指回来了,也忍不住好奇。
“老师,老校长,老副校长,老教导主任,你们好。”金手指强忍满身酸痛,一拐一拐地来到老师那席,陪着笑脸问好。
“你小子,怎么把我们都叫老了,上次慕容老师吵着说要让你去高中先跟读,咱们校早就没有高中部了,校长也着实花了不少心思,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领情,还跳河跑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校把学生逼死了呢?”教导主任对金手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哪个,哪个,多谢校长及各位领导,还有慕容老师,多谢你们费心了。”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打算,你看一下宁师中学的彭校长也是我们长中的老师调去当校长的,要不要校长给你打个电话。”
“不用了,你看看这个。”金手指从包里掏出一个红本本,啪地一声丢在桌上。
“高中毕业证,这不可能!假的吧?”校长看了一下,有点吃惊,“你这小子,几天不见就学坏了,拿个假的来糊弄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吗,你才什么时候中考落榜的?”
教导主任看了一下,惊叫道,“看这钢印及落款,不太像假的呀,我打个电话证实一下。”
“额,梁导,打扰了,我向你证实一件事,就是你们最近有发个一个毕业证吗,叫金手指,什么?不要说出去,什么情况?哦好的好的,”教导主任挂了电话,用手按了按额头,“什么情况,金手指,你这浑小子老实给我交待,是怎么弄到这个毕业证的?”
大家一时都无语了,盯着金手指,如审问犯人一般。也不怪这些奋战在教育战线一辈子的老同志,他们也听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但这么个身家穷得叮当响,中考才落榜的学生,突然拿出一个县城重点中学的高中毕业证,不要说没听过,就是想像一下也觉得不可思议,在现在法治相当透明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当然想不通。
“这个,保密,保密,主任你刚才也听到了说不能说出去,”金手指支支吾吾道,“那个,小师妹在叫我了,我过去一下。”
金手指仿佛脚底抹油,飞也似地跑开了。
“老实交待,这几周去那去了?”
才离虎穴,又入狼窝。金手指跑到后面的席位,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默默的享受一下家乡的美食时,又被大胖小胖拉到小师妹那席,逼着他交待最近的踪迹与“作案”事迹。在他们看来,金手指明显少了点稚气,多了几份沉稳与干练,这明显犯过事。
“那个,各位同学,我跟你们说实话呀,我这段时间去广州了,一去就在一家公司被选举为公司总裁,然后就是上了二周班,国庆长假就回来探亲了。”
“总裁,你怎么不说做了总统呀,骗鬼。”
“这浑蛋不说实话,给他灌酒。”春梅大叫道。
“阿大,阿二,丢他到井里去清醒清醒。”小师妹吩咐道。
“是!”
“哎,别别别,怕了你们了,现在又不是学校文艺排练了,你们要回复正常,不要听小师妹的,入戏太深,分不清现实,”金手指制止道,“说了你们也不信,给你们看下我的工作证。”
金手指又显摆般丢出一个小小的工作证来,但大家瞧了一眼之后,又哪里肯信:“假的,又骗人。”
“就知道你们不信,看看我拍的相片及视频,这个是我在办公室照的,这个是我们办公的中信大厦,这个是我回来时一路拍的。”金手指把手指拿出来,调了一大堆相片及视频出来。
“这,好象是在广州?”大家看了后有点半信半疑。
“就算是在广州,但做总裁,难道总裁满大街都是。我看这小子就是不说实话,给他灌几瓶白酒,让他吐点人话出来。”
“对,酒后吐真言。”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形成了统一战线。
“开,开什么玩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喝酒的,我告诉你们呀,不要搞出人命来,”金手指急了,“要不,老规矩,李白斗酒诗百篇,正好这么多文学社的大才子在,我们斗诗,斗不出来的就喝一杯。谁赢了可以提一个问题,输了的就得说实话。”
“哈哈,好,君子坦荡荡,我等没有什么可藏私的,就怕有的人输了赖账。”
几位师兄师姐纷纷入席,阿大阿二等自感文采一般,连忙让出位置。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斗游!为乐当斗诗,何能待老时?瓶儿愿做裁判,以顺时针为序,从大胖处开始,本次斗诗须应景,即一是小师妹的生日,二是小乌龟的回归,第一回合,限唐诗三百首的归字诗,”李小瓶站起来道“大胖,你先来,不改字的。罚三杯的算输。”
“北场芸藿罢,东皋刈黍归。相逢秋月满,更值夜萤飞。”
“好,这是唐诗三百首的第一首,东皋刈黍归,应景。”瓶儿赞道。
“不行,不应景,今天是农历二十一,那有秋月满,罚酒一杯。”金手指反对。
“好,大胖罚钱一杯,二胖,该你了。”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
“不应景,牧人驱犊返勉强说得过去,但猎马带禽归就不行了,现在国家禁猎,那能猎马带禽归了,罚酒一杯。”金手指又下杀手。
“小胖,该你了。”
“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我这说的是某人从外地想念我们,然后屁颠屁颠地回来了。”小胖面有得色。
“对,这个应景。”大家一片哄笑。
“不行,我是从珠江回来的,不是从长江。不应景。罚一杯。”
“我靠!你们杀千刀的。”小胖哀嚎。
“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小师妹的是一句孟浩然的《留别王维》,博得大家一片叫好声,这次金手指也闭口不语,脸上有点不自在。
此时,宋江起来朗声道:“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
“好!”
大家都鼓掌,宋江这首孟浩然的风景诗,用平易自然的语言描绘了一幅清幽的暮色山景,同时也渗透了诗人苦苦等待朋友的孤单心情,但没有一丝对朋友的抱怨,连金手指也挑不出一点毛病出来。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春梅亦引用了王维的一首风景诗。
“最近没下雨,不应景。”金手指质疑。
“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心柔师姐起身道,声音甜美,极其好听。
“不应景,我们这里养牛,但不养羊的。”金手指又质疑。
“你是属狗的呀,连师姐都咬。”王大胖狠狠地朝金手指挥了挥拳头。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春梅起身道,“我这说的是某个人想念某个跳河轻生之人,不知应不应景?”
“哈哈!”大家哄笑起来。
“你作死呀,谁想他了?”小昭起来拧春梅,春梅笑着跑开了。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梦琪师姐朗声道,“虽然我不知某人想某人是谁跟谁,但我跟春梅师妹的可是一样的主题哦。”说完一双妙目还瞪了一下金手指,警告意味甚浓。
“谁你了,金手指。”大家等的就是这刻,好不容易轮到他,目光都凶狠起来。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金手指套用了李白南陵别儿童入京的一句。
“不应景,我们喝的是啤酒,那有白酒。”大胖先质疑。
“这不是白酒吗?”金手指从桌子抽出一瓶二锅头,“质疑有误,大胖再罚一杯。二杯了。”
“山中归不应景,你是从广州归来的。”二胖抗声道。
“哈哈,你个小胖子,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从广州回来后,昨天回老家一趟,我这不就从山中归来的吗?罚一杯,你也二杯了。”金手指得意道。
“靠,这都行。”
大家有点无语了。
“黄鸡啄黍这个应该不太应景,我们南方没种黍,黍是中国小杂粮的一种,一年生粮食作物,成熟以后是金黄色,在中国的北方是重要的粮食作物。黍去皮以后,叫黄米,此种米有黏性,是五月初五端午节做粽子的原料之一,此外黍磨成面粉以后还是做油糕的原料。”
“哇,泽秋师兄好厉害,好有学问哦。”瓶儿眼冒小星星。
“好,受教了,我罚一杯。”金手指无话可说,只得仰着脖子喝了一杯啤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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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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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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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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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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