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个名头没能保持太久,人就突然死了,资产也在投资失败中破产。
保镖公司的服务对象,便是张人杰这样的阶层,这些富贵老板们遇到的意外,公司里都会搜集好资料,进行总结分析,为保镖们提高业务能力,在工作中能够更好的为老板避免危机,这种专业性,也是公司能够长期和富人们合作的根本。
张人杰在上周的车祸资料,公司也很快搜集好了,资料室的人把文件送到了林舒手里。
“舒哥,这事公司早就总结了,是一次交通意外,车速较快,车胎突然爆了,导致三辆车前后相撞,张先生的车方向失衡了,被夹在中间,最后还翻车了。”
“那车胎为什么会爆呢,张总的车可不是普通的民用款,司机也会定期去保养,如果之前车胎就有隐患,会查不出来吗。”
“这就不清楚了,轮胎爆胎的原因是之前有损伤,司机没有去定期保养,属于他个人的疏忽,而且那个司机也在车祸里死了,不可能是他做手脚啊。”
做手脚的人,不会把自己的命搭上。
总结起来,是司机疏忽保养,碰巧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意外。
林舒摆摆手,示意资料员出去吧,他自己详细看着报告内容,这时候经纪人老吴进来了,和张人杰那种刻意伪装的斯文不同,老吴才是真正气质儒雅的中年人。
他手上戴了一枚碧玉的戒指,身材也保持了一定体魄,并没有发福臃肿,年轻时候,他也是保镖出身,后来受了伤,回公司进入了管理层。
“你怎么对张人杰的死有兴趣。”
“夹在白宋两家左右横跳,他的死难道没疑点吗。”
“那也不是我们该注意的事情,你呀,是不是想的太多了。”老吴笑得很深邃,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他。
林舒感觉不自在,“你看我干嘛。”
“有女人了?”
林舒一愣,下意识的闻了一下自己衣服,全是祝晚秋残留的女人香,昨晚过于忘我,尴尬的解释一句:“我不能有点私生活?”
老吴调侃道:“你一向很谨慎的,气味留的这么浓,你是忘了掩饰,说明……这个女人让你放下了戒心。”
“你少说两句吧。”
“我又不是批评你,这三年你几乎不近女色,现在终于铁树开花了,我替你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
老吴一脸认真道:“如果觉得合适,就和那女人结婚吧,成家之后,你也算稳定下来,更有利于你进入公司的管理层,我在替你的将来考虑。”
结婚俩字,把林舒吓的一个激灵,“你怎么总对我不怀好意呢。”
“我劝你结婚也算不怀好意?你小子怎么总和我唱反调,我是为你好,保镖不能干一辈子,你看看我,留下个腰伤,阴天下雨就要疼,你也想过这种日子?”
老吴是林舒的伯乐,早早看好了他,他救姐姐的执念,有了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这些年看着他一路成长,变得成熟理智,有心栽培林舒。
但林舒就是不领情,“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第一条要求,我就没法满足你。”
“什么第一条。”
“结婚成家啊,我根本不想结婚,我不婚主义。”
“嗯?”老吴懵了,“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好端端的干嘛不结婚。”
“我恐婚啊。”
“你这是病!得看心理医生!我马上给你安排!”
“打扰了,我先走了。”
“你小子给我回来!”
林舒脚底抹油,老吴气的在办公室里大骂。
其他人早就习惯了,全公司也只有林舒敢和老吴没大没小,女秘书笑着调侃道:“经理,舒哥又惹你生气了?”
“那小子脑子犯病了,说什么不婚主义。”
“现在年轻人里不想结婚的人很多啊,我也没想法。”
老吴愣了,“这病还能传染?你们都得治!”
“也许,是这个社会病了。”
……
另一边,张家豪宅里,气氛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一大帮人围住祝晚秋,她一看那气势,就知道来者不善,她认出了这些人,都是张人杰的亲戚,关系有近有远。
终究是户口本上写下的夫妻关系,她尽量稳住情绪,客气道:“你们来有事吗……进屋坐吧。”
“不用了,我们已经在屋里坐了一个小时了,都在等你回来。”
“等我?”
领头的人,是张人杰的堂弟,他开门见山道:“我们知道遗嘱里小沉还不够岁数,财产归你管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希望你主动放弃。”
“可我是小沉唯一的亲人了,我不管,谁来管?”祝晚秋还有些怯弱,担心别人说她贪图遗产。
“谁说只有你了,我们都姓张,我们和小沉才是一家人,你保管不合适,我希望你交出来,由我们代管。”
“为什么?”
“你又不姓张,外姓人我们不放心,大家都是为了孩子考虑。”
“可我是……小沉的妈妈啊,难道不比你们更亲近吗。”她被这些人无礼的要求惊到了。
结果这些人就等着她摆出生母的身份,立刻不客气的反击了。
“你当妈妈的昨晚一夜不归?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家里?这家才刚刚办完了丧事,你心里有家吗?你怎么当妈妈的!”
“你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还用问吗,人杰死之前,她就已经出轨了,这事我们都听说了。”
“外面都说你害死了人杰,现在别怪大家怀疑你,你和外面的相好,是不是串通好了,想趁机转移家产,这事我们不允许,属于张家的东西,你一分都不能动。”
“别跟一个出轨的荡妇讲道理,让她交遗产,赶她出门。”
七嘴八舌的指责,一句比一句难听,几乎就是撕破脸的在骂祝晚秋。
她本就性格软弱,被指责的脸色惨白,无助的后退着,眼看着她软弱无力的样子,这帮亲戚更得寸进尺了,其中一个女人推了她一把,骂道:“贱人。”
祝晚秋直接被推倒在地,环视着所有人,他们嘴里义正言辞,脸上却个个写着贪嗔痴,眼前顿时变成了一副小鬼吃人图。
而软弱无助的她,就是被吃的人。
又欺负我……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最大的心魔已经死了,我才不怕你们!琇書網
心中的恐慌,化作巨大的悲愤,她突然捡起地上的酒瓶,呯的一声,砸在了张人杰堂弟的头上,玻璃顿时碎了满地。
所有人瞬间惊呆了,看到祝晚秋柔软的身躯,却瞪着一双愤怒的双眼。
“我是荡妇?张人杰那畜生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敢说不清楚吗!我是怎么怀上张沉,为什么结婚生下她,你敢说不知道?”
祝晚秋手握着酒瓶,再也不愿意软弱,她指着众人大吼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想抢走遗产?我告诉你们,今天谁敢过来,我就捅了谁!反正我的一辈子已经被张人杰毁了,我不在乎了。”
说着,她立刻捡起另一个空酒瓶,“我不稀罕张人杰那畜生的钱,可你们比他还畜生,连小沉的钱也想要,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走……快走。”
一众亲戚一哄而散的吓跑了。
歇斯底里的大吼之后,祝晚秋狼狈的坐在地上,十几年的软弱,今天终于一口气宣泄出去,她的灵魂站起来了……再也不会任人摆布了。
莫名的激动,让她呜呜的哭了出来。
而楼顶天台上,张沉目睹了院子里的全过程,母亲一个人被欺负,又一个人打跑了图谋不轨的亲戚们,又一个人委屈的哭了……
他愣了许久,转身跑下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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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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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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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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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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