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随着男人追逐的脚步声的渐远,藏匿在深巷里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狂奔后的余韵还未退去,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在巷子内响起。
大抵是因为在五星级酒店附近,四周不算昏暗到伸手不见五指,悬挂在石板墙上的简约的路灯摆设到这时也算派上了用场。
迷离的灯光,营造出诡异却又暧昧的氛围。
慕辞撇过头没有掩饰地细细打量着容斯,不知觉地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氤氲的薄雾。身旁人明明是个深夜买醉的醉鬼,可为什么此刻的他比平时还有吸引力。
因奔跑而凌乱且胡乱飞起的细软发丝,天生丽质而浓密卷翘的逆天睫毛,高挺却又精致的鼻梁,抿嘴不说话时自行上扬的猫咪嘴......
“真是哪里都好看,我家小孩真哪里都好看呢!”慕辞伸手胡乱抹了把脸,与其说是抹不如说是用力拍了两下,只是怕引起身旁人的注意才减小了力度。
他惊觉自己那变态想法险些说出了口,分明没有醉的自己却因这“漂亮的孩子”而微翘起了嘴角,笑出了声。
身旁人察觉到了异样,偏过头望向慕辞。一直没有收回视线的慕辞巧妙躲过了容斯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借着文弱的灯光继续着他内心狂热的想法。
目光衔接上刚才的画面,继续着刚才的几近变态的行进,白皙的脖颈被牵动着隐隐显露出道道青筋。望着望着,慕辞便凑了上去,直至额头都快要抵到容斯那引人犯罪的猫咪嘴的程度,他才察觉到异样。
等等!脖子上这红印子是什么鬼?女人的唇印?
自己整日都呆在容斯身边,他那里来的时间去找女人。望着那鲜亮的大红印,慕辞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背着他偷溜出来就算来,居然还是去见徐颖!不过算他心胸宽广没放心上,但这红印简直就是抹杀两人之间最后一丝信任的利器。Χiυmъ.cοΜ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嗯......有!”
容斯被头发扫在脸庞痒得很,他不明情况地笑出了声。言语间摘下鸭舌帽抖了两下,这才发觉额间的汗珠早已浸湿了帽子,愣了几秒才不好意思地开口:“啊!这个,我还你顶新的吧,你别生气了。”
“喂!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眼见着容斯眼尾下垂,正做出一副泫然欲泪的模样,慕辞已然沉不住气:“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灼热的指尖抵到了自己的侧颈,晕乎状态的容斯被颈间突然传来的温度吓得一抖,眨巴着因委屈而微微下垂的眼睛:“可能...是碰到了什么地方...然后...不小心粘上去的吧。”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脸都不带红一下。
现在的慕辞是气愤嘛?不,是焦虑。他开始患得患失,一直在身边围绕着自己的容斯开始不听自己的话,可能这时他才意识到容斯或许真的不是很需要他。
“臭小子,过分了,太过分了。”慕辞翕动着,却始终说不出一个音节。此时他焦虑的心正像沙漠一般发出皲裂的声音,而容斯的内心又在喊着什么呢?期待却又怕失望,慕辞踌躇着,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手间传来疼痛感让他克制。
“慕辞?”
没有回应,慕辞的双肩因压抑而颤动起来,身旁的容斯真切地感受到。想要安抚他,这个想法充斥在脑内,他伸出手,不管不顾地把脸埋进了用力抱到几近窒息的慕辞的肩膀。
即使将怀里的身躯紧拥到快要爆炸,慕辞也没说一句要喘不上气了。反倒是抬起手拍抚起了肯定在狼狈颤抖的背部。真丢人,分明是想要安慰他却反而让他来轻声安抚自己。
慕辞对突如其来的拥抱全然不知。堵在心口的我很担心啊,你去哪里了,找不到你怎么办。虽说想问的话一大堆,但是没有一句可以化成语言。
容斯自责着丝毫不见停止迹象的眼泪打湿了慕辞皱巴巴的衣服肩部。慕辞没有究其原因,只是有规律地认真地拍抚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呢喃。
手掌轻缓地拍打在单薄的身躯上,因一次又一次的起落的拍打,两具躯体寻找慰藉般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砰咚砰咚的心跳声犹如在耳边响起般强烈。
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往日俊俏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娇气。慕辞因虚脱感而茫然地望着身前人,那小子把嘴唇凑近了耳边,仿佛舔舐般呢喃。背上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哥,慕哥。”单薄的唇线,并没有叫他的名字,而是难以听见的称呼。
醉得不轻,这是慕辞一秒内得出的结论。本想狠下心不理这无理取闹的人,但在容斯主动抱他时他就快绷不住,听到这声呢喃似的呼喊无奈倒戈。
单薄的唇线,勾画着弧度向两侧翘起的唇角,在他抬眼捂着脸的手指间被慕辞撞见时,他凝结了泪珠的眼微妙地眯起,呈现出微笑的弧度时,已了然自己的心意。
“嗯?”
慕辞发出微弱的声音,他两只手由紧搂着背转而耷拉到身侧,只能尴尬地晃荡在空中,一时的不知所措。容斯不满意,往上一凑便含住了慕辞的唇瓣,没有动作静静停靠在上。
似乎不管是什么时候,面对容斯突如其来的吻,慕辞总是站不住脚根,到底还是米乱了心智。
“哥......”
“你要听话啊,容斯,别让我担心了。”
“好。”
微颤的尾音撩拨着心,夜晚总能体谅这种事的发生。深巷内,慕辞一点点撬开容斯的嘴,舌头钻入,挑逗着因酒精而黏腻的口腔。藏在浓浓酒精味道后面的,浓浓的容斯的味道。
清新的花香夹杂着淡淡的烟味,迷人又致命。
容斯眼睛眨得都比平时慢了半拍,皱着的眉头舒展开,脸上红彤彤地散着热气,铺在慕辞脸颊上,也晕染了一些。
齿间,舌尖,唇间,最简单的纠缠,但却总是让人们如此留恋。不仅留恋味道,也留恋鼻尖的摩擦,呼吸的碰撞,喘息的声音。
卸去一身戾气的慕辞,在容斯身前,意外的乖巧。背部因推搡的力量撞上了凹凸不平的石板墙,慕辞绷直了脊骨疼得闷哼出声。可容斯却不罢休,一把扳过他的脸继续深入。
原本干涩的嘴唇因不禁流出的津液而湿润,尖利的牙刺破了嫩肉,味道弥漫开血腥味交织在其中,像是慕辞恶意留下的印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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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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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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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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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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