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看着颜墨月道:“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彩玉一扬眉:“好啊,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当初在宴会上如此羞辱我家小姐的时候怎的没有不好意思。”
赵阳一愣,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挠了挠头:“我……”
“你什么你,如今何时我家小姐看在赵竹小姐的面子上才帮忙的,”彩玉看赵阳怎么也不顺眼,“你可别想多了。”
“这……”赵阳没料到这么久不见这小丫头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还是堵得他说不出话,只是现在他怎么也没有再生气的理由,只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赵竹不禁“噗嗤”一笑。
颜墨月无奈地看了一眼彩玉:“好了,回马车上去。”
彩玉吐了吐舌头,扭头就走。
这丫头也没见在别人面前如此失态过,这赵阳……曾经招惹过她?
颜墨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赵阳,淡淡一笑:“曾经的事我早已忘记,赵公子也不必放在心里。”
赵阳点头,两人也算是将以前的误会解除,此刻天已经濒临半黑,颜墨月也不欲多言,转身上了马车。
兜兜转转到了将军府门口,一主一仆下了马车,径直进了府。
彩玉注意到今日府里的下人似乎较之以往少了大半,便问道:“小姐,您有没有觉得府里的气氛有些……有些不对啊?”wWW.ΧìǔΜЬ.CǒΜ
“是啊,下人们行色匆匆,一声不吭,只怕是有人发难了。”颜墨月唇角微勾,眼底波光诡谲,刚拐了个弯,就见到眼前的齐嬷嬷。
齐嬷嬷见着颜墨月,似乎是早有准备,恭敬地一行礼,才低声道:“老奴拜见大小姐,老夫人说了,若是大小姐回府,请大小姐立刻去斋佛堂。”
颜墨月点了点头,对着齐嬷嬷微微一笑:“有劳嬷嬷了。”
齐嬷嬷与颜墨月早有矛盾,现在的脸色却缓和了不少,一边跟着颜墨月往前走,一边乐呵呵地开了口:“大小姐有所不知,今儿老夫人的远方表妹家的嫡女要成亲了,老夫人亲自开了库房,想将先前那套南海珊瑚头面做个添礼,结果您猜怎么着?”
颜墨月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不解:“难不成……东西不见了?”
齐嬷嬷点头:“大小姐果真聪慧过人,岂止那头面,连着不少值钱的宝贝都没了踪影,老夫人很是生气呢。”
颜墨月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了彩玉一眼,彩玉便乖巧地凑上前去,将一个小荷包塞到齐嬷嬷手里,一边说着些感激的话。
齐嬷嬷开始自是不要的,禁不住彩玉的三寸之舌,到最后将齐嬷嬷哄得乐呵呵的,这才半推半就地收下了东西。
颜墨月的步子不急不缓,一边走着,心里一边思量。
想必是今儿颜墨月姐妹的事被捅到老夫人那里去了,至于这东西丢失……库房的钥匙一直在安寒梅那里,直到自己接了手,而现在竟是出现东西丢失的事情……颜墨月冷冷一笑。
看来,有人要坐不住了。
进了斋佛堂,颜墨月扫了一圈,略微有一些意外。
余氏喜清净,屋子里的人从来不超过四人,而此刻……颜墨月看着几个面生的脸孔。
俨然将军府所有的主子此刻都在。
颜墨月面上并没有过多表情波动,恭敬地行了个礼,低着头道:“老夫人,父亲,母亲。”
“来了……”余氏的脸色虽然不好,见着颜墨月,周身的寒气却也收敛了不少,对着颜墨月摆了摆手,“过来吧。”
颜墨月恭敬地应着,就要往老夫人身边走。
这时,一道女子尖锐的声音徒然响起:“老夫人,您可不能因着大小姐孝顺,便徇私舞弊啊。”
这声音颜墨月并不陌生,她缓缓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出声的女人:“老夫人治家最是公正无私,便是二妹三妹犯了错也一样罚,三姨娘此言,是在质疑老夫人?”
接触到女子宛若深潭一般的眸子,三姨娘心里一惊,心里浮现出一丝恐慌,很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三姨娘脸上的慌乱渐渐散去,勉强地笑了笑:“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你闭上嘴。”颜心元心情似乎极为不好,冷冷地打断了三姨娘。
三姨娘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颜墨月这才走到余氏身边,低声问道:“不知墨月犯了什么错,三姨娘要如此说话。”
余氏拍了拍颜墨月的手腕,并没有叫她坐下,紧紧地看着颜墨月,神情严肃:“我且问你,掌家这些时日,库房的东西,你动是没动过?”
颜墨月有些惊讶,立刻后退一步,跪在地上:“祖母,墨月好不容易得到父亲的信任,能为父亲和祖母分忧,又怎么会做出这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事来。”
余氏定定地看着颜墨月,良久,才一挥手,让她起来。
说了这么几句话,余氏便觉得口干舌燥,颜墨月见她脸色不好,连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递到余氏手边,担忧地道:“祖母,您先喝点水,别气坏了身子。”
看着面前孝顺的孙女儿,余氏的脸色彻底缓和了下来,她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用眼神示意颜墨月坐下。
颜墨月微微一笑,乖乖地坐在了余氏身边。
安寒梅见状,不由得满心的恼恨:“娘,您……”
回答她的是余氏冰冷的眼神。
颜卿卿见此,不禁嘟起了嘴,走到余氏身边想要撒娇,然而余氏从头到尾都冷冰冰地,颜卿卿自讨了个没趣儿,只得又坐回了原地。
颜墨月并没有说话,直到余氏深沉而不悦的声音慢慢响起,将齐嬷嬷与自己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才问道:“大姐儿,此事……你怎么看?”
颜墨月知道余氏心里对自己还是有着怀疑的,她的视线隐隐落在三姨娘脸上,并没有错过三姨娘脸上一闪而过的阴冷笑容。
想必这些物什都是在安寒梅掌家之时拿去变了,而三姨娘与安寒梅斗了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会不知晓,她之所以没有尽数告知,不过是为了留一个把柄在手里罢了。
果然……还是不老实啊。
颜墨月陷入了沉默,三姨娘就更加认为颜墨月是心里没底,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她刚要开口,白姨娘突然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老夫人,妾身与大小姐一同管家,此时出了事,妾身愿意与大小姐一同承担。”
余氏看了一眼白姨娘,并没有说话,眉头仍旧紧锁着。
颜墨月有些意外,她与白姨娘不过合作关系,这库房钥匙一直在白姨娘手里,真要追究起来,白姨娘是不会受到太多连累的,而此刻她自己站出来,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安寒梅满脸不屑地看着白姨娘,心里暗啐一声贱妾如此,视线重新投向颜墨月,笑意森冷:“这库房里的东西丢了,也不知大姐儿怎么交代,要知道,里面不少都是老夫人的嫁妆,大姐儿,好大的胆子。”
最后一句话,安寒梅徒然拔高了声音,一股子当家主母的威严尽数散出,惹得不少下人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颜墨月心里不禁赞叹安寒梅脸皮之厚,东西分明就是安寒梅动的,此刻转眼就赖到自己身上,竟面不改色。
高,实在是高。
“母亲,您这是何意……”颜墨月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有些委屈,身子瑟缩了一下,怯怯道,“墨月自从掌家就没有动过库房里的东西,这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墨月接手后丢的……”
安寒梅心里一抖,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夫人出身丞相安家,掌家多年,怎么也不可能做那些腌臜之事,没来的失了脸面。”
说到最后,安寒梅俨然十分委屈,转头看向颜心元:“老爷……”
颜心元看也没看安寒梅一眼,也不知怎的,若是换了以前,他定是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的妻子,可此刻,他下意识地就站在了颜墨月一边。
颜心元看向颜墨月,略有深意:“你管着家,下人自是唯你是从,若不是你之所为,空口可是无凭的。”
经过颜心元这么一提醒,颜墨月双眼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道:“女儿刚接手库房之时,曾经与李管家并着许些管事的婆子们一同立了字据,将库房里现存的东西系数记载,又对了好多遍,才保存在了女儿床头的盒子里。”
闻言,安寒梅顿时脸上闪过一道惊慌,而一旁的三姨娘脸上则是浮现出一丝冷笑。
那单子她是知道的,早就买通了颜墨月身边的丫鬟将东西送到了自己手上。
这大小姐管家时间也够久了,她一天也等不及,今日她就要颜墨月就两这管家之权拱手让给自己。
彩玉没有错过三姨娘得意的神情,心里将三姨娘骂了个底朝天,伏了伏身子,道:“奴婢这就去将东西取过来。”
颜墨月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将当初见证的下人也一并唤来。”
彩玉立刻转身出去了。
众人就在屋内默默等着。
余氏不时喝着桌子上的茶水,有些不耐烦,而安寒梅脸上失了血色,怎么看都有些坐立不安。
颜月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颜墨月的脸上,恨不得将上面烧出个窟窿,在颜月身旁,一个与其年龄相仿,身子孱弱的女子默默地注视着仍旧在地上跪着的白姨娘,看样子有些焦急,正是白姨娘所出,府里的六小姐颜雨铃。
屋内之人神态各异,唯独颜墨月从始至终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时给余氏添着茶,仿若今日之事与自己无关一般。
事实上,颜墨月的心思已经飞到了这件事情以外。
余氏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还是早点将之解决,也好给祖母腾个时间来解决其真正想要处理的事情才是。
余氏虽然慈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一个给自己下毒妄的蛇蝎心肠的女子。
不过半刻钟,彩玉就带着几个管事的进了屋子。
几人进屋,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才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
三姨娘见状,眼底笑意更浓,等下她倒要看看颜墨月怎么收场。
然,下一秒,彩玉就从容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余氏。
三姨娘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颜墨月一扭头,略微有些不解:“三姨娘这是怎么了?”
三姨娘的手紧紧地掐着衣袖,笑了笑:“没、没什么……”
“那就好,”颜墨月点点头,“否则墨月还以为三姨娘这是心虚了呢。”
女子脸上是带笑的,偏偏眼底冰冷的好似雪山之上的寒冰,没来的让人浑身发冷,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活生生地冻住。
三姨娘的脸色更加苍白,闪躲着视线,不敢与颜墨月对视。
也在此时,余氏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怒气:“好啊,安氏,你管的好家。”
安寒梅本就心里有鬼,此刻见余氏的脸色,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她恨恨地咬了咬牙,没想到颜墨月竟然还留着这么一手,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青白交加,十分精彩:“娘,儿媳……”
“你还知道自己是儿媳?”余氏气急了,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茶杯摔在安寒梅胸前,滚烫的茶水就渗进了安寒梅的衣物,余氏冷冷道,“若不是大姐儿留了这么个字据来,可还真让你逃过一劫。”
安寒梅强忍着剧痛,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娘,您听儿媳解释。”
“解释你怎么私自挪用公物,怎么把我的嫁妆卖出去换银子?”余氏气的手抖开始哆嗦,她知道安寒梅胆子大,却没曾想大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时日不多了,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我看你心里就盼着我早点死呢,是也不是!”
安寒梅彻底失了血色,她连连摇头,知道余氏今儿是动了真火,她连忙开口:“娘,您消消气儿。”
颜墨月也两步走到余氏身边,一边拍着余氏的背,一边安慰着:“祖母,身体重要。”
余氏咳嗽了两声,再也不给安寒梅一丝说话的机会,声音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日之内,丢失的东西,你全数补回来,否则……你就直接去大明寺吧。”
安寒梅心里一惊,去大明寺,不就是要逼自己出家么。
她的心里又怕又恨,连忙磕头,声音颤抖着道:“儿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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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题目,就知道我要搞事情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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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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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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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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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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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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