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被安排得如此之满的训练和比赛计划中抽出时间实属不易,他们也懒得再纠结条件是否适宜。
早点结束不好吗,反正越智月光觉得挺好。
越智月光其实没怎么把观月放在眼里,只当是一个无知后辈想来直面一下远征组前十名的实力,于是准备给人一个下马威后再喂喂球,对待后辈而已,没必要过于苛刻,打个棒子喂个甜枣是基本操作。
所以他独自前来。
而观月提早就在约好的比赛场地等待前辈到达。
一个是他作为后辈,总不好意思让前辈先到,另一个就是,他也想尽早进行比赛,最好速战速决。
毕竟第二天的第一场就是越智前辈的比赛,最好还是留给前辈一些单人时间吧,虽然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好好利用就是了。
但这些事情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不是吗。
他考虑的已经够多了。
“晚上好,越智前辈。来一盘定胜负?”观月看着越智月光走向他:“你觉得怎么样?”
确实,在这种几乎晚饭后来消食的时间里,不适合做太长时间的剧烈运动,想要和白天一样打三局左右显然不太现实。还不如一局定胜负,两人都有余力进行后面的活动。
例如,吃饭什么的。
为了这场比赛,他们两个人现在都还是空腹状态,毕竟饭后再来比赛也太考验人的身体素质了,没有人想私下比个赛回去还腹痛,要是影响明天的比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观月明天并没有比赛,但他向来善解人意不是吗。
越前兄弟:?
圣鲁道夫众:??
“我都没关系,按你的想法来就可以。”越智月光对这种事情不太在意,事实上他也不觉得他们两个人能打多久,“你说一盘,那就一盘定胜负。”
观月初皱起眉,这种被小看的感觉是他的错觉吗?
——又或者说,只是一个前辈普通的对后辈的纵容和爱护?
真是让人不爽的推测啊——那就干脆一点怎么样?
比谁预想得都快的,赢下这一局。
是的,没错,观月初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会输掉这一局。
他为什么会输呢?
如果现在面对的是远征组前十名中任何一位单打选手,他都说不出这么笃定的话,只是因为比起对手对他的一无所知来说,他拿到的资料和数据,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比赛中,小看对手,是大忌。
无论前辈抱有的是什么心态,今天他只能说声抱歉了。
观月初愉悦起来。
他的剧本,大纲的部分已经准备完毕,而在最初的几局,剩下的部分也会逐渐丰满,等到剧本完成,就是属于他观月初的时间了。
而那个时候,不会离得太远的,越智前辈。
“正,还是反?”观月没准备和之前一样,被谦让出发球局,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因为随机才够有趣。
越智月光也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所谓:“正。”
观月的球拍顺着主人的力道旋转几圈后落地。
“是正,前辈请吧。”
将首发交给越智月光,正合他意。
毕竟这个男人不是号称首发成功率是百分百吗。
也让他亲眼看看吧,传说中的马赫发球。
越智月光也很满意现在的情况,一个马赫发球,刚好满足他想给后辈一个下马威的想法。
马赫发球,以速度之快闻名,据说可以和一些职业选手相比。
“15:0。”
在越智月光没准备收手的情况下,观月初顺理成章地亲眼见识了这球。
确实如资料中所写,是非常令人生畏的发球。
动态视力差一点的话,可能连球的的落点在哪都看不见吧,更别提看出球的运动轨迹然后回球了。
观月也没想过能在第一次就能回击这球。
说实话他也无法完全看清球的轨迹,这种事,大概只有龙马那种动态视力好到变态的人才可能做得到吧。
随着年纪增长和他对网球的态度,观月的某些能力其实是在不断退化的。很多年前,他只要待在二楼,就可以听到一层的大部分声音,哪怕闭上眼睛,也能很轻易察觉身边走过的是什么样的人,又飞过了些什么。
那是一段便利和苦恼并存的时光,他曾因此沾沾自喜过,也曾因此在夜间辗转反侧过,而恰好的是,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这样的困扰了。
不知是他的那段空窗期的问题,还是这种能力本来就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
总而言之,观月初现在只是一个五感比常人稍稍敏感一点点的普通人罢了。
不过、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的不同,只有这么一点的优越,对观月来说都已经够了。
毕竟他对球的来去轨迹的判断,本来就不是单纯通过视觉。
视觉是会骗人的,无论是南次郎叔叔,还是他之前看过比赛的立海大正副部长——带给他的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永远不要单纯相信你的五感,当你过度相信它们,就会有人利用这一点,打出你无法回击的球。
而这一球,观月已经“看见”了。
看到后辈在第一球面前呆住,毫无还手之力,越智月光早有此预感。
反正任何准备在他的马赫发球之前,都是徒劳无功的。
越智月光的自信来源于过去的功绩,他的首发率又不是自己吹嘘出来的,事实就是如此。
“那我继续了。”看到观月点头示意后越智月光发了第二个球、第三个球、第四个球。
比分也从15:0,转为1:0,越智领先。正式结束了以ACE发球为唯一球型的一局。
越智月光发球越集中、间隔越短,观月能从中看出得越多。
而现在,也到了他的发球局。
要说发球,那作为越前家学生的观月自然也会用外旋发球作为开头。
让出第一局的好处有很多,其中就包括了这个。
不过仅仅是外旋发球是否不足?那不如让他来学以致用吧?
外旋、马赫发球。
!
越智月光见过许多复制型选手,但是第一次面对马赫发球。
学习一个人的成名绝技并非口头说说这么简单,在千锤百炼中成型的绝技被别人学去的感觉是如此的——
兴奋且不爽。
此时此刻,他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对手。
观月站在球网的另一侧,甩甩自己刚才学走前辈绝技的右臂:“还是有点勉强吗?”
15:0,观月领先。
越智月光严阵以待,如果想接到马赫发球,他不可能保持刚才的态度。
“前辈总算有点认真了吗?刚好——”观月将球抛至上空,击出,“我也有想让前辈看看的球呢。”
又一个马赫发球。
这回观月没有在上面夹带私货,这是一个原原本本的马赫发球,越智月光的崽儿。
“这样如何?”
这一球越智月光也没有接到。
他很了解马赫发球,但他不了解观月初,比起他的偏好,观月似乎更随心所欲一点。
然后是第三球、第四球。
就和他刚才做的一样,观月也用马赫发球剃了他的光头。
1:1,平。
不妙啊。越智月光想到。
他突然想到,这不就是他平时会给对手带来的感受吗,步步紧逼,从精神层面下手,达成目的。
唯一有差别的,可能就是观月初看起来比他游刃有余多了。
基地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怪物?
之前看他和入江的比赛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感觉来着……?
观月初无暇顾及越智月光的感受,事实上,他并非看上去那样轻松。
他和越智月光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一种球手,但差距体现在很多方面,例如年龄带来的天然体力劣势,和他对精神压制的生疏——总之,刚才那一局,他有好好努力的。
对入江前辈没办法打出的球,对越智前辈刚刚好,就是这样。
入江前辈可要比越智前辈不好糊弄多了。
不过接下来,才是正题。
又是越智月光的发球局。
又又是马赫发球。
又又又、不对,这一次,马赫发球被拦截了。
观月初看到了,学会了,那自然能够接下这一球。xǐυmь.℃òm
因为他并没有,马赫发球很可怕、接不到这种想法。
哪怕是“君见”,他曾经认为无解的神之技,观月也不认为是无法回击的,只不过是还没有找到回击的方法罢了。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过于理智了?没办法嘛,人总是在成长的。
越智前辈如果认真起来的话,刚才的发球也不是不能接到——一点小小的思维定式而已,打破就没有问题了。
回击。
“啊,出界了。”观月看着球落在越智月光的身后,离底线二三十公分的位置:“真遗憾。”
越智月光没有说“遗憾”的余裕。
他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就那样死死盯着观月初。
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那是个出界球,他的马赫发球还是完美的。
它、就、是、被、打、回、来、了。
这一次是出界,下一次还可能是出界,那下下一次呢?
总有一次,观月初的回球会落在界内。
马赫发球的终结。
被誉为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越智月光,开始动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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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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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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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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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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