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闭上眼睛装死。
“什么时候跟人学习的坏毛病,喜欢当别人爸爸?”陆执记得,她之前也叫人,喊她爸爸了。
“……”
江以宁不吭声。
陆执把她抱到沙发跟前,淡淡的说:“看来真的晕过去了,需要做全套人工呼吸。不如,把昨天的事,重演一遍吧,就从回到家开始。”
说着话,他俯首下来。
江以宁赶忙睁开眼睛,伸手挡在了他胸膛口。
“我没晕!”
“哦,那刚才你叫我喊你什么?”陆执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虽然他面上没露出任何生气的情绪,但江以宁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气。
默了片刻——
江以宁声音低弱的跟蚊鸣似的说了一句话。
“我没让你喊我,是我想喊你爸爸。”
陆执扬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江以宁咬着牙根,说:“我想喊你爸爸!爸爸!爸爸!爸爸!这样总可以了吧?”
陆执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女儿。”
江以宁:“……”
要不是打不过他,她保准跟他同归于尽!
……
在两人和谐相处时,贺家老宅这边却不得安生。贺苍霖一夜没回家,而是住在了公司附近的别墅里。
早晨——
他简单洗漱了下,回到家里。
发现母亲把公司的几个高层,都叫到了跟前。
似乎正在开会。
贺苍霖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沉声问:“妈,这么早,你把他们都叫来家里干嘛?”
“公司是我的,也是我给这些员工发薪水。我想叫他们过来,需要经过你同意吗?”贺夫人坐在轮椅上,压根不正眼看自己的儿子,“你们继续汇报工作,不用理会他。”
几位公司高层面面相觑,一直以来都是贺夫人和贺苍霖共同掌管公司的,尤其是这两年,贺夫人头痛的病愈发严重,有心隐退,所以想把公司交给贺苍霖。
大大小小事务,他们也都习惯了,优先跟贺苍霖汇报。
现在……
贺夫人突然搞这么一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难道夫人改变主意,想把公司留给其他人吗?
正在众人满腹疑问时,贺苍霖冷声说:“你们都先出去,我单独跟我母亲谈一谈。”
几位公司高层马上站起来,想要离开。
贺夫人拍了下桌子,“我允许你们走了吗?都给我坐下!”
“……”
众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偷偷地看贺苍霖的脸色。
贺苍霖不想为难这些人,绷着脸,一言不发的上前,推着母亲往后宅走。
“你放开我!”
贺夫人气急败坏。
贺苍霖置若罔闻。
等两人走到院子里,贺苍霖停下脚步,道:“妈,你到底怎么了?最近……你变得越来越不像你了,是不是应容颜威胁了你?”
“没有,应医生对我很好,倒是你,处处跟我作对。我让你去教训江以宁和陆执,你都做了什么?”贺夫人语气咄咄,“贺苍霖,我生你、养你那么辛苦,只是吩咐你做一件小事,你都不放在心上,怎么好意思怪我?”
“我不跟你理论。”贺苍霖道,“我现在就让人,赶应容颜走。永远不许她踏进贺家一步!”m.χIùmЬ.CǒM
“你敢动应小姐一根汗毛,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贺夫人激动地说。
“好啊,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的亲生儿子断绝关系……可真是好!”贺苍霖怒极反笑,“今天,别说跟我断绝关系了,哪怕把我杀了,我也要轰应容颜走!”
话音落,贺苍霖大步往前走。
贺夫人急火攻心,只觉得一股腥甜顺着嗓子眼,不停地往外冲。
“贺苍霖!你个混账!畜生!”
她边骂,边往推着轮椅往前走。
……
贺苍霖找到应容颜住的房间,毫不犹豫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应容颜正在研磨干蜈蚣,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被吓了一大跳,慌张的把药杵放下,问:“贺先生,你怎么突然来找我?是夫人出了什么问题,要我给她看吗?”
“你不是说,给我母亲做好手术了,不会再出任何意外吗?为什么我来找你,你第一反应是她出事了?应容颜,你在心虚对不对?”贺苍霖接连发问。
应容颜被搞得有些懵,“我看你脸色不对,肯定猜想是有事发生……而我只负责贺夫人的病,自然会往她身上猜。”
“你可真是会辩解。”
贺苍霖神情凝重道。
“都是我的职责,我没为自己开脱……”应容颜讪讪的回答。
“现在,我母亲的手术已经完全结束了。不需要应小姐,再留在我家,所以我给你结清账单,麻烦你走。”贺苍霖毫不客气的说。
“可是,贺夫人没让我走,我不好意思离开。”应容颜拿贺夫人做挡箭牌。
但她不知道的是,贺苍霖现在最厌恶的就是,她跟自己的母亲有牵连!
“我叫你滚,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贺苍霖动了怒,一字一句充满了冷意。
应容颜偷偷地往外看,希望贺夫人赶紧来找自己,否则,真的被贺苍霖赶出了贺家,想再回来可就难了。
贺苍霖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瞳孔微微一缩,大掌跟鹰爪似的,擒住应容颜的肩膀,拖拽着她向外走。
应容颜被抓的生痛。
“贺先生,你弄疼我了!”
贺苍霖不管不顾,继续往前走。
……
两人拉扯之间,来到了走廊。
佣人推着贺夫人,匆匆的赶到了这儿。
见贺苍霖对应容颜不恭敬,贺夫人顿时一阵气血翻涌,“混账!你放开应小姐!”
“我偏不放,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就像昨天一样打我呀。”贺苍霖迎上母亲的目光,争锋相对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
“您当然敢。你是我亲妈,你想惩罚我,我不能违抗。但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我会上百倍、上千倍的还给应容颜。”贺苍霖最后一句话,摆明了是威胁。
贺夫人脸色耷拉下来。
应容颜不想吃苦头,开口道:“贺夫人,你们俩是母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闹的不可开交?”
方才还很硬气的贺夫人,马上附和道:“好,苍霖,我们好好谈谈,你先放开应小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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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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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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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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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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