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看看表,然后闭上眼深呼吸一口之后,说:“我真的要走了。”
我说:“走吧。”
她这时候却上来抱住了我,然后紧紧地贴在我的怀里,似乎是想融入我一样的紧密,似乎是想融化在我的怀里一般。
但理智告诉我,我们不能继续下去了。我们之间的情感已经走到头,我和她是有着完全不同的价值取向。我们必须结束,但我是真的心有不甘!
我不是个很容易就会喜欢上谁的人,我能喜欢一个姑娘实属不易。这就代表我放弃她也会承受煎熬,但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说:“真正的第五君和胡娴呢?”
“我不知道。”她趴在我的怀里对着我的胸膛说,“陈原,你不要放弃我,好吗?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来找你的,你等我。”
我说:“你这是情感绑架。”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这辈子你等我,下辈子我等你。”
她的话很感性,这不该是一个特务能说出来的话。这到底是她真心倾诉还是有意为之我无法考量,但是我明白,她叫虞卿,她不是个单纯的姑娘,这样的话不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她很可能是想让我感动,以便让我把龙种的位子说出来。我知道自己不该把她想的这么坏,但是我又不得不想。
我说:“让武定国找我。”
她在我怀里把头抬起来,再次看看表之后说:“我必须走了。”
说着,竟然踮起脚尖来,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匆匆离去。
我用手摸摸我的脸,她的嘴唇竟然那么的柔软。亲这一下的威力竟然这么大,令我满脸通红,令我心跳加速,令我无法自拔。
我知道必须冷静下来才行,我深呼吸几口,然后用手心用力搓了几下被她亲过的地方,似乎是在用这种办法抹去她亲过我的事实。
我喃喃道:“虞卿,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这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我闭上眼小声吟诵: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
这件事我没有对虎子说,也没有对林素素和第五琴说,我不想让他们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
虎子问我的时候,我只是说:“你别问了,知道不如不知道。”
林素素坐在炕上,拿着一本书靠着墙说:“陈原,我怎么觉得自己长个儿了呢。你看我这袖子,好像短了一些。”
虎子这时候也站了起来,说:“老陈,你看我这裤子是不是也短了?以前可是到脚面的,现在到脚脖子了。我们该不会变异了吧!”
我看着第五琴说:“你呢?”
第五琴伸出来胳膊,衣袖明显有些短了。
我这些天倒是没怎么注意,我这时候也拽了拽我的衣袖,是啊,电子表都盖不上了。看来是真的长高了一些。
我说:“应该是被辐射了,不过长个子没啥用啊,又没变得多强壮!我没觉得自己耐力,智力和反应能力提升,爆发力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单纯的长个子,没意义。做衣服浪费布料。”
虎子说:“布料才多少钱一尺呀!高个子显得人都精神不少,你看胡俊杰,是不是比我们要帅气很多?”
我说:“帅气有用吗?当不了饭吃。”
虎子说:“个子大绝对就比个子小的有力气,猴子和狐狸就是例子啊!老陈,你觉得呢?”
我说:“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只不过我可不想长两米高,我就想做个普通人。”
林素素说:“应该不会吧,我们接触这东西时间段,猴子和狐狸长时间接触才会长那么高的。猴子和狐狸都是哺乳动物,对龙种的敏感度和我们应该是一样的。蚂蚁的敏感度更高,但好像也有个极限,蚂蚁,猴子和狐狸其实个头都和我们人类差不多,你们没发现吗?”
虎子说:“猴子和我们一样高,狐狸也差不多,这蚂蚁也就两米长,还真的差不多。确实都有个极限。”
第五琴说:“我还是不希望继续长高了,这要是长两米,难看死了。”
虎子笑着说:“我觉得也行啊,你去和郎平一起打排球为国争光不好吗!”
第五琴说:“我才不打排球呢,我喜欢安静。”
我这时候倒在了炕上,盯着吊在屋顶的灯泡发呆。
虎子拿出扑克牌来,叫我起来玩宣战,说四个人刚好。我不爱玩“宣战”这种游戏,尤其是四个人的宣战游戏,很不公平。两个黑A最大,抓到黑A的两个人一伙,要是自己抓到两个黑A就自己一伙。看到牌好就可以宣战,宣战的意思就是明确敌我,输赢加倍。牌面不好就偷摸着打,输赢就不加倍。
这游戏没有一点公平性,分明就是谁手里有黑A谁就会赢嘛!如果是六个人玩的话,还算是相对公平一些。那就是四个没有黑A的打两个有黑A的人。
不过六个人玩也有弊端,最关键的是,只要抓到一个人就算平局,这算什么玩法?先走的叫皇上,当了皇上还不一定能赢,有一个拖后腿的娘娘同伙你就不算赢(被抓到的人叫娘娘)。这就太有失公允了。
纸牌游戏里很难有公平可言,棋类才是最公平的对决。所以,牌和棋是没办法比的,打牌的输赢有很大运气的成分,只要拿到一手好牌,就大概率能赢。下棋不会,靠的是实力。
先走的有先手优势,但是后手也能见招拆招,寻找破绽。
我说:“还是下棋吧。”
第五琴顿时去拿棋了,说:“下棋下棋,陈原,我和你下。”xǐυmь.℃òm
……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楚湘琳带出了院子,她说:“我们去镇上!”
我说:“去镇上有事?”
“有人找你。”
我第一感觉就是武定国,但是细想又不可能,武定国怎么敢来这凤凰镇呢?我说:“人在凤凰镇吗?”
“不是凤凰镇,是十里铺。”
“人在镇上吗?”
“跟我走就是了。”楚湘琳说,“陈原,我是不会害你的。”
我说:“龙种还没找到,你确实不会害我。”
“龙种找到我也不会害你。”她说,“走吧。”
十里铺在黑树林以南三十里,山里的羊肠小路就有二十三里,剩下的可以坐车。
这些天没下雨,路上干燥,一边走身上就都是黄土面。
楚湘琳倒是能吃苦,她一路上没说一句热,也没说一句累,就这么和我一起走了二十三里,到了路边之后,我俩坐上了一辆收废品的驴车。
到了镇上的时候刚好是中午,我们先吃了一碗面之后,楚湘琳带着我进了一个钟表店,里面卖各种石英钟和电子表。还有一个中年人坐在这里修表。
到了这里之后,楚湘琳说:“来过电话吗?”
修表的中年人点点头说:“十点钟的时候来了一次电话,说下午一点半再打。”
我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一点二十了。我说:“谁的电话?”
楚湘琳说:“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这电话必须你来接。”
我看着楚湘琳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陈原,你什么都别问我,好吗?”楚湘琳呼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说,“我嫁给第五龙腾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是个麻烦不断的家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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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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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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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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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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