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揉了揉温玘的头,道:“你也是,你爹说你不得了?他不讲道理你也不讲道理?义父跟你说过什么来着,还记得吗?”
温玘小声嘟囔道:“咱们是斯文人。”
“对。”江越又给温玘顺了顺毛。
温玄一脸不痛快,江越也转身数落到温玄道:“你也是,玘儿还是个孩子,你也别太死板教条了。”
温玄犯不着跟自己儿子过不去,瞥了一眼温玘,就不理会站着的两人,转过身子看着手中的书。
江越给温玘使了个眼色,温玘会意,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温玄跟前抱住温玄的胳膊,撒娇道:“爹爹,玘儿知道错了,你莫恼呢。”
温玄眉心跳了跳,揪着温玘的后脖领子:“下去,看看你像什么话!”
“不嘛不嘛。”温玘一屁股坐下,抱着温玄的大腿,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软软糯糯道:“我会好好念书,不贪玩了,爹爹,你不要气了。”
温玘一边说,还一边用脸蹭着温玄的衣服,乖乖道:“别气了嘛。”
温玄把温玘拎了起来,皱眉道:“你跟谁学的毛病?”
温玘没轻没重地抱住了温玄的胳膊,砸的温玄往后扬了下,温玘笑嘻嘻道:“玘儿疼爹爹,自然要哄着爹爹了。”
温玄把他拽了下来,无奈道:“行了,别闹了。”
温玘拍了拍衣服,乖乖地站着行了个礼,道:“那玘儿告辞。”
“滚吧。”温玄整理了下被温玘扑腾乱的衣服。
温玘头也没回地屁颠屁颠的跑了。
江越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温玄,想不到你竟然栽到自己儿子身上!”
温玄不满地瞪了江越一眼,凉凉道:“跟你学了一身毛病。”
“天地良心,我可是把他教的很好的。”江越忍笑,举手发誓道:“有些东西,的确是你儿子无师自通。”
温玄冷哼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江越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他身边,瞥了眼,悠悠道:“哎,温玄,你书拿反了。”
温玄“啪”地一声合上了书,不悦地瞪了眼江越,站了起来朝书架走去,把手中的书放了上去,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排书,最后抽出了自己想要的那本,随便翻了翻。
江越扭头,看见他在翻书,没话找话道:“你书还挺多的,借我几本呗!”
温玄抬眼看他,目光里满是质疑,就差说出来,你一胸无点墨的王爷,看什么书啊!
江越被他看的心虚,利索地站了起来,走了过来:“怎么样?借不借?”
“不借!”温玄口齿清晰道。
江越啧了声:“这么小气?”
温玄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道:“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到底想说什么?”
“赔礼啊。”江越指了指不远处的礼物,陪笑道:“你被人诟病,总道是有我的原因。”
“不赖你。”温玄合上书,放了回去,又拿出了一本。
江越打量着温玄的脸色,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忽然,江越瞥见了温玄被温玘扑腾乱的领口处,锁骨上似乎有些淡红的痕迹。
江越纯属是无意识地抬手就去翻温玄的领子,温玄不明所以,任他的手伸了过来。
江越轻轻扯了扯温玄的领口,果然,锁骨处有一些痕迹,江越促狭一笑,暧昧道:“听说你最近在相亲,如此看来,可是有着落了?”
温玄按住江越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目光沉炽:“没有。”
“那你这是…”江越理解地痞笑道:“哦,我懂,都是男人们,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
温玄的脸色更难看了,江越似乎找到了补偿温玄名誉的最佳方法,没有收回的手直接搂住了温玄的脖子,暧昧道:“我听说旖旎阁来了批新的美人,怎么样?来不来?我请客。”
“江越!”
温玄把江越一下子按到了书架上,书架抖动了下,几本书掉落在地,温玄刚刚手里的书也掉落在两人脚边。
温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意,江越茫然了一瞬,又说错什么了。
“不去算了,发那么大火干什么?”江越不解道,他有些害怕温玄揍他。
温玄沉默不语,眉头一直皱着,他看不清江越的心思。
江越还不知死活地又把温玄的领口扯开了些,嘴贱道:“可你这也不像蚊子叮的啊?这天气哪里来的蚊子,还是说…”江越顿了下,朝屋里看了看,笑着打趣:“你在金屋藏娇?”
“这么想知道?”温玄眸光流转,不明所以地轻笑了声。
江越愣了下,后背有些发凉:“也…也不想得很。”
“晚了!”
温玄目光如炬,腾出按着江越的右手,扯开江越的领口,朝着白皙的脖颈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江越:“!!!!”脑子里仿佛五雷轰顶。
轰隆隆——
江越激动地推开温玄,往后退了退,语无伦次道:“你、你什么毛病!”
温玄欺身,凑近江越,质问道:“你当真不记得你喝醉的事?”
“我…我喝醉?噢,你说那晚啊,我、我做什么了?”江越手足无措道。
温玄一字一句道:“你轻薄我!”
“我…”江越大惊失色,随及一想,自己酒品那么差,喝醉了看见一天仙儿似的人离自己那么近,不轻薄就不是他了!
所以说,温玄脖子上的痕迹真的是自己留下的?这么一说,自己好像还真有点印象了,的确是…轻薄了温玄,按照温玄的性格,当时没有杀了自己,可真是得感激老天爷。
江越讪笑道:“我那个,酒品差,你别往心里去。”
“几次了?”温玄不冷不热地问道。www.xiumb.com
江越愈发窘迫,试探性地开口:“三次…”
温玄脸色不见好转,江越立马又道:“我都可以解释的!”
“哦?你如何解释?”温玄来了些兴致,挑眉问道。
江越理直气壮道:“那次在御花园,为了摆脱那小宫女,我不得不亲你,是无可奈何,呃…在珍味楼,是为了救你,算是情非得已,前天晚上…我喝醉了,把你当成了美人,算情不自禁,都是…都是意外!”
温玄神色不自觉地轻松了下来,悦耳的声音道:
“第一次是无可奈何。”
“第二次是情非得已。”
“第三次是情不自禁。”
“那第四次呢?”
“胡说!”江越较真地辩解道:“我何时轻薄过你第四次?”
“第四次,是你情我愿。”
温玄在江越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江越瞳孔骤然放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温玄捏住了下巴,堵住了双唇。
江越满眼不可思议,望着温玄近在咫尺的脸,顿时心跳如鼓,一时竟然忘了呼吸。
温玄双唇柔软炙热,和之前三次很不一样,江越如是想着,蓦地,江越反应过来了,双颊烧了起来,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片。
天呐!
天呐!!
天呐!!!
江越抗拒地后退,又撞上了书架,几本书又是簌簌落地,温玄不肯罢休,步步紧逼,连吻都带了些攻击性,感觉到江越的抗拒后,轻哼一声,报复似的咬了江越一下。
江越:“……”感觉唇角被咬破了,亲就亲,干吗还咬人来着?
江越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温玄,温玄被推开了几步,温玄微微皱了皱眉头,唇角还沾了些江越的血,温玄从容不迫地抬手拭去了。
江越狼狈地靠着书架,意外地觉得温玄擦拭嘴角的动作有些性感,神色又恍惚了一下,果然,美人做什么都好看。
温玄不满地看他:“你干吗?”
我去!江越吞了吞口水,这么理直气壮的吗?江越推开温玄,逃也似的夺门而出了。
江越心里一团乱麻,下台阶时还差点扑倒,幸亏旁边有人扶住了他,温白笑嘻嘻道:“王爷,好巧啊!”
江越松了口气,抬头道谢:“多…多谢…”
“王爷啊。”温白奇怪地凑前,指了指江越的唇角:“你嘴角怎么破了?”
江越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语无伦次道:“对、对啊,怎么破了…”
温白往屋里瞄了一眼,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道:“该不会我哥揍你了吧?”
江越反应激烈道:“没有!我和他没什么!”
“你们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温白同情道:“不过,我哥再怎么着也不能揍你啊,揍你又没成就感。”
江越:“……”跌跌撞撞地又跑了,跑到门口时,又被绊了一跤。
温白都跟着吓了一跳,喊着嘱咐道:“王爷当心!”
看江越逃命似的离开了,温白更纳闷儿了,这得是被打的多惨啊。
温白挠了挠头,进屋了:“大哥,你们…”
看清书架旁一片狼藉,温玄负手而立,唇角似乎也沾了些血,温白神情变化多端,这得打的有多激烈啊。
温白不忍道:“哥,王爷也不是有意的,昨天那事儿还是得怪罗佩,你有气也不能对王爷发啊,你看你把他揍得神志不清的,一会儿江季白又该来找我讨说法了。”
温玄心情不好地走了过来:“闭嘴!”
温白撇了撇嘴:“就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哪个姑娘受得了你。”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温玄丝毫不放在心上道。
“嘻嘻嘻…”
温白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心情愉悦道:“我才不用姑娘受得了呢,反正江季白受得了。”
温玄端水的手抖了下,嫌弃道:“你来干什么?”
“哦。”温白想起正事,立刻站了起来,往书架那里走去,道:“我来拿大雁关的地形图。”
温白在书架上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就往地上散落的书里找了找,还是没有,温白低着头继续找着:“哎,你瞧见没有?我记得我放在这里了。”
温玄好整以暇地看他忙活了一会儿,微微侧脸慢悠悠道:“瞧见了。”
温白抬头:“哪里?”
“被修儒拿走了看了。”温玄道。
温白:“……”那你不早说!
温白一脸无语,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刚想抱怨几句,就被温玄打断了:“对了,你一会儿不是要扎针吗?我跟你一起去,顺便问问你的情况。”
温白点点头:“我扎针很慢的,你要是不嫌无聊的话。”
“我问完就走,不等你。”
“……”
江越慌慌张张地跑着,还心有余悸地往身后瞄着,一进大堂就看见了几个将领从里面出来,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扇子,想用扇子挡住嘴角,却什么也没有摸着,只好装作摸鼻子的样子。
几个将领看见了江越,纷纷给江越打招呼:“王爷好啊。”
“你们好你们好!”江越干笑了几声,边说边往屋里走。
赶巧江季白从屋里出来送人,江越没看路,差点就撞了上去,江季白后退了一步,提醒道:“小皇叔,看路。”
江越往后瞄了几眼,几个将领都走远了,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把手放下了,有气无力道:“抱歉啊。”
江家人脸都白净,受个伤什么的很清楚就看出来了,江季白疑惑道:“你怎么嘴角青了?还流血了?”
江越拍开江季白伸过来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敷衍道:“没事没事。”
江季白这才想起来,刚刚江越不是去给温玄赔礼道歉了,江季白看江越衣裳也有些凌乱,就明白了,江季白问道:“他打你了对吧?”
江越含糊不清道:“没有…”
“什么没有!”江季白不悦道:“嘴角都成那样了,难不成是你自己磕的?你这么本事恰巧磕到嘴角?可不就是他打的吗!欺人太甚!我非得去找他!”
江越苦口婆心地劝道:“真的没事,你可别去找他。”
“小皇叔,你不必怕他,这人就是给温家那群老头子惯的,你千里迢迢来投奔我,我断不能让你受委屈。”江季白义愤填膺道。
江越有苦说不出:“我没怕他,真的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磕到床角了…”江越还没说完,就看见江季白眼神狐疑地将手伸向自己的领口,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江越白皙的脖颈上有一点暧昧的粉红色,江季白一脸难以言喻地给江越扯了扯衣领:“小皇叔,你好歹注意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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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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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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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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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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