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与子成说时>第 65 章 身心俱疲情低迷
  闻言,温白立马坐了起来,紧张道:“刚刚修儒表兄说你去看江季白了,他怎么样?”

  “半身不遂。”温玄轻飘飘道。

  温白慌了:“残、残了?”

  温玄又不紧不慢道:“暂时的。”

  “那你咒他干吗?”温白埋怨了一句。

  温玄严肃地看着温白:“你喜欢他?”

  温白迟疑了一下,答非所问道:“我如今这样子,怕是会耽误他。”

  都为江季白考虑到如此地步了,看来还真是放到了心上,温玄心道着男大不中留。

  “鹊老正在找最后一味药,你还能死了不成?”温玄不以为意道。

  温白钻牛角尖儿道:“那要找不到呢?”

  “那你就去死呗。”温玄淡淡道:“怎么?怕江衍守寡?”

  温白捂脸无奈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温玄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他?”

  温白不大好意思在温玄面前说这些,吞吞吐吐地不作答。

  温玄看他犹豫的样子,以为他也搞不清自己的感情,提醒温白道:“你对江季白是迁就还是真的喜欢,你自己拎清。”

  温白脱口而出:“不喜欢为什么要迁就?”

  温玄哑口无言,震撼道:“那你从小到大那么迁就他…敢情是早就…”看上人家了?

  温白:“……”是吗?

  回忆如潮水涌向脑海,似乎从小自己就格外粘着江季白,不要脸地粘着人家混吃混住,江季白小时候对自己也很粘,不过后来估计是长大了,江季白就不太粘着自己了,不过对于自己总是主动靠近,江季白并不反感,虽然总是一脸嫌弃,但每次还是任由温白靠在身上,偶尔,温白把江季白惹毛了,江季白也会不顾仪态地把温白揍一顿。

  江季白年少成名,不少人眼红,暗地里给江季白造一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温白若是听见了,定会暗戳戳地把那人整一顿,似乎——维护江季白成了一种习惯,江季白不好只有自己可以说,别人不行!

  是自己忽视了某种感情吗?

  几年前知道御贤王府和广成伯府欲结亲时,自己为何要在江季白跟前频频提起罗玉芙?是在无意识地试探江季白的心意吗?还有,御贤王府家破人亡后,罗玉绯对江季白不怀好意,自己当时反应是过于激烈了。

  在韶关时,江季白主动亲了自己,温白也没有抵触,只是慌乱,慌乱…这份慌乱,也是自己对江季白有了某种感情而不自知的疑惑吧。

  若是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他的确喜欢江季白。

  “傻了!”温玄猛地开口,打断了温白的遐思。

  温白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温玄,坦然道:“我们是互相迁就的。”

  话里的意思是,我们是互相喜欢的。

  温玄:“……”

  温白一掀被子,开始找衣服,道:“我要去找江季白。”

  温玄默默道:“你不怕耽误他了?”

  温白正在拿衣服的手一顿,想了下,又轻车熟路地拿出了一套衣服,道:“怕。”

  温玄忽然就捉摸不透温白的心思了,只听温白道:“所以我得珍惜这让我担惊受怕的人。”

  温玄的话萦绕在江季白心头,江季白愈发闹心,身体还不能乱动,真是身心俱疲。

  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江季白以为是温玄还没有离开,语气不善道:“温大人还不走吗?”

  “温大人?这称呼不错。”

  江季白听到这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瞥见了床头的温白,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温白打量着江季白的伤势,皱眉道:“这么严重。”

  江季白又闭上了眼睛:“不用你瞎操心!”

  “……”温白心想,肯定是自己之前对江季白态度太差,江季白还在生气。

  温白讨好道:“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朝你大吼大叫,但是,那种情况,我那副样子,就是不想给你看…”

  江季白原本没想起之前的事,被温白一提,顿时心里多少又有些委屈了,用灵活的右手拽过一旁的被子,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看温白。

  温白:“……”清了清嗓子,温白悻悻然道:“你看你,你也不想你受伤的样子给我看见不是?你多少体谅一下嘛。”

  话音刚落,江季白猛地把被子掀开,直勾勾地看着温白。

  温白不明所以:“干吗?”

  江季白淡漠道:“看够了吧?”

  “嗯?”

  江季白又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温白哭笑不得,这是把受伤的样子给自己看了。

  江季白在被子里闷闷道:“看完了就出去。”

  “我不出去。”温白道。

  江季白蒙着被子,一句话也不回答。

  温白扯了扯被子,江季白拽紧了被子,奈何一只胳膊拉不过温白两只胳膊,最终被子被温白抢走。

  江季白刚要发火,温白就先开口了:“那不然你说怎么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季白静静地看了温白一眼,道:“我不用你做什么,你也用不着报答我。”

  温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都出动送上门了,江季白说不要就不要,莫非在战场上把脑子打坏了?

  温白疑惑地拉开江季白脑袋上的被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脑子坏了?”

  江季白伸出右手,迅速把温白的手给拍开了,警惕地看着他。

  温白莫名其妙地揉了揉右手,道:“干吗?”

  江季白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不自在地抿了抿嘴,突然道:“你记不记得你十五岁生辰那天带我去春江花月夜?”

  温白想了下,点头道:“记得,怎么了?”

  “当时花月夜的花魁你可还记得?”江季白继续问。

  那个花魁啊,温白自然记得,道:“哦,是那个后来被广成伯纳了小妾的那个,是不是?”

  “对!”江季白阴阳怪气道:“就是你说娶妻当如此的那个,听说她被广成伯娶走后,你还骂了广成伯一个时辰的那个。”

  温白尴了个尬,摸了摸鼻子道:“你不也说人家长得好看吗?”

  江季白一想也是,那个花魁确实漂亮,年少一见,确实惊为天人,令人心驰神往,所以,这就可以理解为这是温白第一个动心的人了。

  江季白问道:“你对她和对我的感觉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温白迅速道:“她是女人,你是男人,怎么能比啊?”

  果然,就知道,温白对自己没有动心,江季白心里一沉,继续问道:“对于别人的救命之恩,你如何报答?”

  温白一头雾水,江季白的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但也不能不回答,可江季白脸色并不是很好,难道是自己刚刚的回答他不满意?温白试探性地回答:“以…以命还命?”

  江季白一听,没好气道:“那他救你干吗?”

  温白灵光一闪,自信满满道:“以身相许!”

  江季白幽幽问道:“那你要是不喜欢他呢?”

  “那也以身相许。”温白玩笑道:“话本子里不都写了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什么的。”

  江季白翻了个身,背对着温白,果然,温白对自己果然只是迁就,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心悦一个人。

  温白看江季白的反应,又疑惑了,又不高兴了?温白不敢乱碰他,扯了扯他的衣服:“江季白,你这都什么问题啊,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困了。”江季白淡淡道。

  “屁嘞,你都睡了几天了。”温白反驳道。

  江季白还是不理人,温白坐在他床头叽叽喳喳了半天,江季白偶尔回他一两句,温白蹬鼻子上脸也要躺床上,江季白高贵冷艳地给了一个字:“滚!”

  “滚床上?”温白耍赖笑问。

  江季白冷静了下,对温白语重心长道:“你不用这样的。”

  温白又莫名其妙了:“……”哪…哪样?

  温白跟江季白相处了几天,觉得江季白愈发不对劲了,以往江季白生气,怎么让温白不爽怎么怼温白,可这次,江季白没有刻意疏远他,但也没有主动亲近。

  温白心里慌了下,自己那天对江季白发火,肯定伤着江季白的心了,自己伤的人,怎么着也得哄好不是?温白不顾江允善的白眼和温玄的嫌弃,见天待在江季白身边,每次两人谈话结束,江季白总会说一句:“你不用这样。”ωωω.χΙυΜЬ.Cǒm

  等温白追问,江季白就又一句话不说了,这样过去了一个月,江季白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绷带都去了,也能自由活动了,只是双腿长时间没有走动,有些乏。

  温白的洛逖也没有再发作,一切都在渐渐好起来,除了江季白对温白的态度。

  江允善看着心里愈发高兴,阿衍终于清醒了,不再围着那温家小子转了。

  温玄心里纳闷儿,之前江衍不是说了喜欢温白吗?怎么温白主动贴上去了,江季白理都不想理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番话让人家江世子耿耿于怀。

  常修儒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人家自己的事情让人家自己解决。

  霆灵城一战,并没有伤及百姓,所以尽管这霆灵城换了主人,但百姓还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顾延岳是太尉陈邦的得意门生,年龄三十,性情阴郁,让人难以捉摸,原本在朝中做官做的风生水起的,可不知犯了什么罪,就被贬到了霆灵城当守军,好在也是个一心为了百姓的,后来郢国越来越不作为,顾延岳心生不满,温玄看准了顾延岳的心思主动拉拢。

  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交谈以后一拍即合,顾延岳找地方给温玄暗地里培养观影军,温玄帮顾延岳在驻军之中迅速崛起,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才得以最后拿下霆灵城。

  顾延岳知道最近各路军队都忙完了,也就举办了一个宴会,宴会气氛轻松,温白始终盯着不远处的江季白,一旁的温玄纳闷儿道:“你不去找他?”

  温白闹心道:“我都怀疑江季白打仗把脑子打傻了,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了。”

  温玄奇怪:“哦?是吗?那天我跟他交谈,觉得他对你挺上心的。”

  “我醒的那天吗?”温白问。

  温玄抿了一口酒,点头:“对啊。”

  “你跟他说什么了?”温白紧张地问,肯定是温玄说什么了,不然就算江季白生自己的气,也早就该被哄好了,何至于现在江季白连打自自己都懒得打了。

  温玄不以为意:“没说什么,就跟你说的差不多。”温玄就把自己那天给江季白说的话跟他简单复述了一遍。

  温白气急败坏:“他肯定以为我对他好是因为愧疚了。”

  温玄云淡风轻道:“你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你说的轻松。”温白嘟囔道。

  然后,温白郁闷地站了起来,准备去找江季白解释,就被温玄拉住了:“你现在去?”

  “不然呢?”温白莫名其妙道。

  温玄朝江季白那里扬了扬下巴,温白看过去,刚好看见顾延岳正在跟江季白攀谈,顾延岳让的酒江季白也都喝了,温玄觉得匪夷所思,江季白从来不会喝不相熟的人让的酒,为何就偏偏喝了顾延岳的酒?

  温白仔细打量顾延岳,五官深邃,面容坚毅,谈吐之中自然有一股浩然之气,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江季白不会变心吧?

  温白眉头皱了皱,对温玄不满道:“你找人撬我的墙角?”

  温玄一愣,看了看顾延岳和江季白交谈甚欢,顿时了然,怼道:“想什么呢!人家顾将军有相好的。”

  温白不明所以,温玄解释道:“江允善今晚出城了。”

  温白还是一脸懵:“啊?”

  温玄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巴掌:“把江衍灌醉,你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温白突然语塞,为所欲为?温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什么、什么意思?”

  温玄嫌弃地看着温白:“你不会真的打算让江衍把你吃抹干净吧?”

  !!!温白吃惊地张大了嘴,他哥在跟他说什么啊?

  温白对于这种事一直没有涉及,虽然春宫画本他都看过不少,但是男人和男人…他还真不怎么知道,就算看过温玄和江越的话本子,那也是怀着奚落的心思看的,草草瞄了几眼,这种事他之前想都没想过,让温玄这么一提醒,他多少有些尴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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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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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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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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