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金算盘>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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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娘看了看她大嫂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不踏实。也是,这事搁谁身上能踏实的了?自古都是夫荣妻贵,她大哥虽承继了爵位,但安平伯在这京中也只是属不入流的伯爵。家中男子以前在朝中也没有出头的机会,这三年孝一守,想要起复还真是要见些真本事。这京中的官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他们想要插进去,难啊!

  米氏沉思了一会,才开口:“家里公中的银钱还宽松吗?”

  婆母话虽只说了个头,但陈氏也能想到尾:“公中的银钱还是挺宽松的,您留的底子厚,这么多年,又手把手地教导媳妇,媳妇虽愚钝没学到您的真本事,但守成还是能的。您放心,媳妇虽眼界不宽,但眼皮子也不浅,爷们在外上下打点的银钱,媳妇是怎么都不会省的。”

  米氏点了点头,满意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好的,现在正是老大他们起复的关键时候。还是那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伯府根基浅,底蕴不厚,又没有几家得力的姻亲,老大他们想要起复只能是银钱打头阵。”

  这些道理,陈氏怎么会不知?没出孝,她就跟府里的账房招呼过,挪腾些银钱出来,暂时不要再买店铺、庄子什么的,就是为了这茬:“母亲说得极是。说到姻亲,今儿元娘送了帖子过来,说是明儿她要送节礼回来。”

  想到元娘,陈氏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要数伯府得力的姻亲,元娘的婆家是首当其冲,而且这位大姑姐也是个明事理拎得清的。

  元娘跟安平伯,还有府里的二老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都是前安平伯的原配所生。米氏嫁入伯府的时候,元娘已经十三岁了,刚好该是说亲的年岁。元娘的婆家也是米氏给定的,说到元娘的这门亲事,当年还闹出不少的龌龊来。不过好在米氏拿得住,硬是抢先下手给元娘定了亲,不然元娘也没有现在的好日子。

  元娘的夫婿严明时任大理寺少卿,年纪不大,就已经是正四品的官儿。严家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祖上还是商户出身,但严家这几代子弟却都不孬,好几个都是走的科举之路,在朝中也混得风生水起。元娘的夫婿严明更是景盛五年的二甲传胪,短短十三年,他就已经爬到了正四品的位置,就知道严明此人也是个有能力的。

  “我掰算着她也是时候回来了,”米氏对元娘还是很有好感的,那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这么多年来,人前人后,对她这位继母也是恭恭敬敬的,给足了她脸面。

  陈氏是从心底佩服她这位婆母:“元娘啊,她就是放不下您跟小妹。”

  米氏淡笑着:“她放得下府里的谁啊?哈哈……”

  五娘坐在一边陪着,偶尔插上一句话,其实她娘亲真的是随心意做事,最主要她娘也怕麻烦。她刚刚懂事那会,她就听她娘给她捋事情,讲道理。就拿她这些哥哥姐姐们的婚事来说,她娘当初是怎么说的?给他们找一门好的亲事,是从根本上杜绝日后的麻烦。

  这么多年的耳闻目染,五娘现在看事情,跟她娘亲是一个路数。

  这日她大嫂离开后,五娘就在常宁堂用了晚膳才离开,回去她的芷湫苑。

  晚上,五娘洗漱好之后,就坐到妆奁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像时下女子那般纤瘦。虽然守了三年孝,但她的脸颊还是有些肉的,巴掌大的鹅蛋脸,五官精致,眼神清亮,看着很是精神。

  她伸手拉开妆奁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小小的算盘。

  那算盘是黄金打框,鲜红的鸽子血玉石做成的珠子,上二下五十三档九十一珠。这把算盘是她抓周时抓到的,当时还闹出了几句传言。

  她的姓氏为金,周岁又抓了一把算盘,她娘又是商户出身,种种巧合连在一起,就被编成了一段害人不浅的闲言,她也从小就背上了金算盘的名头。其实个中缘由她懂得,那些人只是在拿她娘的出身说事。

  五娘拿出那把小算盘,放在掌心,细细地看着,面目沉静。这把算盘是她外祖母娘家的祖传之物,她外祖母在她娘幼时就已经过世,而外祖母娘家又没人了,这算盘就落到了她娘手里,现在是她的了。

  她很喜欢这把算盘,在她父亲离世之前,她都是随身带着,为这事她父亲不知道吼了她多少次。后来她父亲离世,她要守孝,也就把它归置起来了。现在她脱孝了,她想它是应该继续陪着她了:“兮香,去拿些红色彩线过来。”

  守在一边的兮香,有些迟疑:“姑娘是要编络子?”她家姑娘不会是还要像以前那样把这金算盘编进络子里,挂在腰间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以前因为金算盘的名头,她家姑娘不知道吃了多少亏。现在好不容易,大家都不怎么提那名头了,怎么她家姑娘又想起这把算盘了?

  五娘淡而一笑,她知道兮香的想法,不过就算她不挂这把算盘,那些人就不会想起她那个名头了?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些人该记得还是会记得的。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避讳:“他们是不会忘了金算盘的,毕竟有些人总是会见不得别人好。不然为什么其他姑娘抓了算盘是寓意会持家,而我抓了算盘就成了满身铜臭,一股子商户味呢?”

  兮香叹了一口气:“奴婢这就去给您拿。”

  “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就改变自己,那我活着还有意义吗?”五娘轻轻抚摸着手中那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算盘自言自语道。

  次日一早,米氏坐在榻上,喝着温水,刚放下杯子,屋外就传来了“叮叮铃铃”玉石相撞的声音。听到声音之后,她面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双目看向门口,见女儿进来之后,她的目光又投向女儿的腰间,开口问到:“你还是把它挂上了?”

  五娘给她娘福了一礼,后来到她娘身边坐下:“娘亲喜欢吗?”

  米氏垂首看向那把金算盘:“喜欢。”

  五娘伸手抓住那把算盘,用手指轻轻地捻着它的珠子:“女儿也喜欢。”

  “那就挂着吧,”米氏淡笑着说,心里想着要真是因为一把算盘误了她的亲事,那也只能说那亲事本就不是好的。心有盘算过日子,在有些人眼里就变成了商户的铜臭味,真真是无稽之谈。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伯府的三房女眷跟子女就都陆陆续续地过来常宁堂了。

  五娘腰间挂着的金算盘,他们也都看见了,但都没有说什么,毕竟那算盘五娘已经挂了十三年了,他们早已经见惯不怪了。

  “小妹昨儿回来,媳妇到晚上才知道,看了时辰就没过来打扰母亲,”三房媳妇罗氏瞥了一眼她对面的五娘,后笑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婆母:“原想着今儿要早早的过来跟母亲嘀咕两句小妹的不是,没想到我竟晚了小妹一步,现在是没机会了。”

  米氏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次是她做得不对,昨儿我跟你大嫂已经说过她了。”

  五娘也是个会来事的,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她几个嫂嫂跟前福礼:“是妹妹的不是,让几位嫂嫂担心了,日后妹妹会谨慎行事的。”

  二房的媳妇吴氏瞪了五娘一眼:“昨儿你二哥知道你私自回来,还念叨了一晚上,这次我是一句好话都没给你说。”

  五娘想到她三个哥哥,心头也是暖融融的,他们对她都很好。她父亲没给到她的关爱,他们都给到了。说实话,她跟她父亲没什么感情,但跟她三个哥哥都好得很:“那就请二嫂给二哥带句话,就说妹妹知道错了,日后再也不敢了。”

  “好了好了,”陈氏开始打圆场了:“这次就算了,你大哥说了再有下次,他就抽涛哥儿一顿。”

  五娘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涛哥儿皮粗肉燥,打了不疼。”涛哥儿是她大哥的嫡长子,今年也十八了,都是要说亲的人。www.xiumb.com

  哈哈……,屋里的人都笑了。

  刚到巳时,大姑奶奶元娘就回来了,她到了安平伯府,就直奔常宁堂。常宁堂里,米氏坐在榻上也正等着她。

  “母亲,”元娘还没进门,就唤了一声。

  米氏抬首,笑着说到:“荀嬷嬷快去给你们大姑奶奶打下帘子,史嬷嬷去把我藏着的雨前龙井拿出来,她好这口。”

  “嗳”

  元娘进入屋内,给米氏请了安之后,就坐到了米氏身边,攀着米氏的胳膊:“母亲,快把您这的好茶拿出来,女儿馋得很。”

  米氏掩嘴笑道:“你不用急,我已经吩咐你史嬷嬷去给你泡了,剩下的那点这次也给你带回去。”

  “那可不行,”元娘调笑道:“还是放在母亲这里,在母亲这里喝着茶,叙叙话,是我最享受的一件事儿。”

  “你呀,总是这个样子,”米氏点了下她的额头:“浩哥儿都十四了,瞧瞧你,还是一副小女儿姿态,也不怕被人瞧了笑话。”

  元娘也不再调笑了,坐直了身子:“笑话什么?我能有这副样子是因为我过得顺心,咱们女人这辈子求的不就是这份安心吗?母亲,您就没有……”

  元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米氏打断了:“没有,我现在过得很舒心,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元娘舒了口气:“说句私心的话,女儿也不想您再……,”她避过了底面的话,接着说:“您是咱们家的主心骨,我那些兄弟都是好的,他们会孝敬您的。”

  米氏看向元娘很认真地说:“这一点,我很明白。”

  有人说那画是送给太后的,傻了吧唧的,昭亲王是太后的幼子,太后又素来疼爱幼子,你说那画会落谁手里?

  这会韩国公的脸跟被泼了墨似的乌漆嘛黑,气都有些不顺了。他想拿眼去瞪安平伯府的那个黄毛丫头,但想到那丫头的身份,转头看看坐在太后身边的昭亲王,也就只能歇了心思。不过他不能瞪安平伯府那丫头,不代表他不能瞪坐在他对面的镇国侯。

  镇国侯皮粗肉燥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笑嘻嘻地喝着酒,吃着面前的美味佳肴,一点都没分神,也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的?反正韩国公瞪了他好一会,他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韩国公。

  太后耳边听着她那冤家小声嘀咕的事儿,面上的笑是止都止不住,她是越看五娘越满意:“你能来,就是送哀家一张纸哀家也高兴,快坐下。”

  “多谢太后娘娘,”五娘又朝太后福了一礼,就落座了。其实她们今天进宫,是准备了两份寿礼,不过都是苏岩的画作。

  太后见五娘坐下了,才对她说:“不过苏岩的画作的确稀罕,尤其是这《春水图》更是珍品中的珍品,你的这份寿礼哀家很喜欢,让你费心了。”

  “太后娘娘喜欢就好,”五娘也不在意四周向她扫来的目光,她知道太后娘娘在给她做脸面,这份好意她欣然接受。

  大长公主现在也彻底沉默了,今儿太后跟她那九弟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娘俩很满意这个安平伯府的五姑娘。既然如此,她也就不作那死了,毕竟她这嫁了人的公主可比不上一个亲王妃得脸。

  过了快一个时辰,寿宴也就到了尾声,太后娘娘早离席回慈宁宫了,在座的不知道吃没吃饱,但酒基本都喝了不少。五娘还是很克制的,虽然女眷喝的都是果酒,但那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倒是她大嫂喝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就这么一会接二连三的有人敬酒?

  “大嫂你还好吗?”五娘低声问到。

  陈氏朝她点了点头:“没事儿,这点酒我还能应付,你可不能喝。”

  “那就好,”五娘伸手握住陈氏的手:“估计这寿宴也快结束了。”

  “应该快了,”陈氏真的是有些累了,不过她也知道越到这最后,人心反而往往是越浮动的,而且今日在座的都喝了酒。

  五娘在确认她大嫂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有心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寿宴上少了几个人,就连皇帝跟昭亲王也离席了。

  这碧霄宫就在御花园的边上,踏出碧霄宫的宫门,走上几步就能到御花园,五娘想着今儿这御花园可能会很热闹。

  而正像五娘猜测的那样,此时的御花园的确很热闹。昭亲王这会正坐在御花园东边的观景台上,透过窗子看着离观景台不远处的角楼里,韩冰卿跟皇后所出的逸王拉拉扯扯的竟抱到了一块。

  “王爷,”小应子觉得他家王爷此时不应该还坐在这里干看着,应该飞快地过去捉奸,把那对奸夫淫/妇沉塘浸猪笼。

  昭亲王一脸惋惜的样子:“可惜。”

  “可惜啥?”小应子有些不忿的说:“王爷您不会是看上那淫/妇了吧?咱们王妃多好,甩那不守妇道的韩氏女十八条街……”

  昭亲王瞥了小应子一眼,小应子才将将闭上嘴:“本王可惜的是小媳妇不在,这样好看的戏,本王一个人独赏未免太可惜了?”他原本还想要把这韩氏送上龙床,现在好了省的他动手了。

  “王爷,奴才也在,不是,”小应子觉得有些偏离重点了:“不是,王爷您不生气?”

  “生气什么?”昭亲王看了看那角楼,嘴角一勾:“只要不赖着本王,本王都愿意好人做到底,成全那些有情人,当然他们得真的有情才行。”

  “可是……,”小应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想想也对,反正他们王府跟韩国公府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那王爷您是不是再叫些人过来看?”这戏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他们是不是也要依葫芦画瓢?

  “不用了,”昭亲王下巴点了点外面:“已经有人来了。”

  小应子扒在边角偷偷看了看,见着了来人,心头一喜:“吆,是镇国侯夫人。”他们王爷不会吃亏了,镇国侯夫人可是他们王爷的舅母。

  角楼里,韩冰卿被逸王紧紧地抱在怀里,她脸上还有一滴泪珠:“逸哥哥,卿儿不想来见你的,可是卿儿控制不住自己,卿儿……,”她忍不住抽噎了一声:“让卿儿最后再抱一次逸哥哥,日后卿儿就死心了,踏踏实实的跟着昭亲王过日子。”

  就在这时,莫氏一点都不懂情调的冷哼了一声,立时立刻就打破了这浓情蜜意的气氛。

  “啊,”韩冰卿跳出了逸王的怀抱,双手拿着帕子捂在脸上。

  莫氏冷笑着说:“用帕子捂着脸,不错,还知道要脸,”说完韩冰卿,她就转脸面向有些不知所措的逸王:“逸王你呢,你还要脸吗?”

  “镇国侯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逸王缓了缓,才开口道:“表妹她……”

  “你住嘴吧,”莫氏看到瑟瑟发抖的韩冰卿,她就好似见到了那个不要脸的贱货,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哼,这事我会如实禀明太后,你们好自为之。”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人,就甩袖想要离开了。

  “镇国侯夫人,”逸王在莫氏说话的时候,已经察觉到她身边除了两个宫女,就没有其他人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莫氏也不傻,她为什么不跟逸王废话,就是想着趁他还没回神赶快离开这里。她刚刚是气极了才会那么毫无顾忌的贸然出声,现在清醒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莫氏刚转身就听逸王那般叫她,心里一颤,难道今儿她的老命就要搭在这了,那她老头子怎么办,谁照顾?

  “啊……,”逸王伸出的右手在刚触碰到莫氏的衣裳时,被一块尖锐的石头给打折了。他抱着已经流血的右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氏逃离了角楼,之后他眼神开始扫向四周,在经过观景台的时候顿住了,嘴唇抖动了一下,颤着音低语道:“九王叔。”

  昭亲王双手背在身后,就那样站在观景台的窗边看着角楼里的景况,逸王双腿一软就瘫坐到地上了。

  “逸哥哥,”站在角落里的韩冰卿快步上去,抱着他。

  逸王看着韩冰卿哭得梨花带雨,眼神一冷,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韩冰卿此时心里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不过她还是乖顺地依在逸王的怀里。

  没一会,在这寂静的角楼里,就响起了“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在逸王怀里的韩冰卿就这样没了声息,逸王双目有些发红:“卿儿,对不起,可是逸哥哥不得不这样做。”

  观景台上的昭亲王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呵……,无毒不丈夫。”

  莫氏离开了角楼,就直奔慈宁宫。一路走,她一路想,想着是谁要引她去角楼的?想着想着,她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就想按原路跑回去,可是她右脚刚刚伸出去,就又收了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莫氏叹了一口气,想想那韩冰卿才十五岁,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小小年纪自作聪明,终是要把命搭进去了。那逸王虽不是皇帝的长子,但却是皇后所出的嫡子,看着也不是个安分的,是绝对不会因为韩冰卿坏了自己的名声的,韩冰卿是凶多吉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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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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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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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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