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他(她)为什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是我认识的人吗?
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疯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啊。”车上并没有携带电话监听、追踪设备,李剑唯恐就此错过。
“喂。”
我按下免提,手机中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听着就像是早些时候电视台没有节目之后的雪花声,单一而又嘈杂。
“剑哥,没人说话。”
“嘘!”李剑示意我稍安勿躁。
他的手指刚离开嘴唇,手机里面便有了回应,对方以极具金属感的机械声吐出了短短的五个字:“机械系,唐松。”
“你是谁?”
嘟嘟、嘟嘟……
我的话刚刚问出,对方便挂断了电话,若非刚才听的真切,若非通话记录中还有那个电话号码,我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剑哥,你怎么看这个电话?”
“显然是有人在提醒我们。”李剑一边儿换挡一边儿说道,“之前你推导出下一名受害人可能是机械系的,如今基本上可以坐实这点了。至于唐松这两个字,应该是就是凶手下一猎杀目标的名字。”“我这就通知校方,让他们尽快联系机械系辅导员找到唐松。”说完,我便拨通了楚致远的电话。”将情况作出紧急通报之后,楚致远也极为重视,说他马上就带人过去,尽全力找到唐松并保护起来,并随时Χiυmъ.cοΜ
与我们保持联系。
“疯子,师大那边儿,都有谁知道你的电话?”
“楚致远、曲冉还有杨光,你怀疑他们?”
“谈不上怀疑,但必须排查一下。”
“最初我也曾怀疑过曲冉和杨光,但通过调查他们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据,更不具备作案的时间。至于楚致远,他一直很积极的在配合我们的工作,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任何可疑迹象?”“疯子,之前的调查,所能佐证的也只是齐亮案和吕静案,并不代表曲冉和杨光与孔荷案无关。再说了,之前的两起案件中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与犯罪嫌疑人有关的线索,可孔荷案之中出现了,因此必须再
排查一番。”
“剑哥,这样吧,到了师大之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去查证有关杨光和曲冉的事情。你去了解唐松的情况同时,也跟楚致远深入的接触一下,排除一个人,我们的侦查范围也就会缩小一点。”
“就按照你说的办。”李剑点头,又将目光落在了我的手机上面,“疯子,你怎么看这个电话?”
“还能怎么看,跟你的看法一样,有人在为我们提供线索。”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这个电话号码本身。”
“跟之前一样,显然又是用软件做的伪装。”
“真的是吗?”
“剑哥,你什么意思?”李剑是这样说的,给我打电话的这个人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告诉我们下一名受害人的确切讯息,这显然是在为我们提供线索,协助我们查案。但可怕的是,这个电话号码还曾经跟孔荷有过密切联系,如此
一来,就有了矛盾点。如果给我和孔荷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那他(她)的前后所做为何在善恶方面呈现出如此大的差别?而如果使用这个电话的不是同一个人,那同样也表明了极为重要的情况,协助我们的人与犯罪嫌疑人是
认识的。
甚至,这个人知道凶手做下的一切罪恶之事。
否则,他(她)不会使用钢厂私有的IC卡电话。巧合这种事情,不会在一起案件中出现的这么“巧合”。
综上所述,疑问就是究竟几个人使用了这个电话号码?
“我倾向于两个人,根据有三点。”
第一,从齐亮案开始,凶手就一直在营造受害人自杀的假象,这说明他(她)不希望警方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第二,在一些高智商和畸形人格犯罪中,狡诈、狂妄的犯罪嫌疑人为了让自己变态的心理获得满足,往往会向警方进行挑衅。有的会故意留下线索、有的会公布作案手段、还有的会提前暴露下一步的犯罪
计划。
假如使用IC卡电话打给我和孔荷的是同一个人,那么他(她)的所作所为太过于矛盾,这不符合犯罪逻辑。
第三,倘若犯罪嫌疑人真的狂妄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想要从戏耍我们的过程中获取更大的满足感,那么他(她)一定不会使用变声器。
我的话说完之后,李剑点头表示了赞同,可在这同时也表提出了新的疑义,提供线索的人和犯罪嫌疑人究竟是不是认识的?
如果认识,暗中协助我们的人为什么不提供更为确切的凶手讯息?
如果不认识,他(她)又是怎么知道下一名受害人是机械系的唐松?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为我们提供线索的人认识犯罪嫌疑人,但同时又因为某种原因较为忌惮,不敢将所知的和盘托出,更不敢向我们点明有关凶手的一切;要么他(她)与凶手完全不认识
,甚至跟这起案子也没有任何关联,只是在暗中观察案情走向做着分析和研究。细致分析、推导之后,我和李剑一致认定前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最有力的根据就是钢厂私有的IC卡电话,如果不是对案情有着很深的了解,如果不是与犯罪嫌疑人以及孔荷关系匪浅,是无法获取到准确号
码的,更别说把电话打给我了。
将这些情况作出梳理、整合之后,满足全部条件的就剩下了一个人——曲冉。
首先,曲冉是齐亮案的第一报案人,同时知道我的电话。当初我去复核现场的时候,正是她说舍友小雨在某个晚归的夜里看到了齐亮,随后我们那些梧桐树上面看到了刻字,为我们提供了第一条线索。
其次,吕静案中的歌声,也是她主动告诉我的。
再者,桑雪和孔荷的情况我也是通过她所了解到的。
最后,为了获取信任,为了避免吕静身死之后继续有人遇害,我曾或多或少的向曲冉透露过有关案子的情况。
“真的会是她吗?”我虽然觉得惋惜,却也不得不承认在这起连环案中,曲冉嫌疑是最大的。
心中泛着这样的疑惑,车子也驶入了师大的校园,我让李剑将我放在女生寝室楼旁边,便拨通了曲冉的电话。
“许法医,怎么是你?”
曲冉的声音多少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被我吵醒的:“不好意思曲冉,这么晚了,没有打扰你吧?”
“已经打扰了。”
“哦,那我向你道歉。”
“好了许法医,咱们也算熟人了,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有急事儿吧?”
“有,你现在能下趟楼吗?”
“现在?”
“嗯。”
“你在哪儿?宿舍楼下吗?”
“是的。对了,你室友在吗?”
“一个室友请假回家了,小雨还是有另外两个室友都在。”
“能不能让她们一起下来?”
“……”短暂沉默,曲冉回应了我,“你稍等片刻,我把她们叫醒,把你确切的位置说一下。”
“你到楼梯口就能看见我。”挂断电话,我叹了口气,随后轻轻敲开宿管的房门出示了一下证件,并且叮嘱她不要把事情传出去。
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白天的时候雷局刚刚说过要采取低调的办案手段和方式,我可不想再给他惹麻烦。
十分钟之后,曲冉以及她的三名室友下了楼,简单的介绍之后,我便将来此的目的做了阐述。
“许法医,你是在怀疑我吗?”曲冉听完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曲冉,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请你认真回答我的话,从晚上八点开始到现在,你都去过什么地方,又做过什么事情?”
“许法医,你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那你问她们吧?”曲冉指了指她的三名室友。
“曲冉,你要明白一点,法律……”
我还没说完,话就被曲冉打断了:“法律赋予警察执行公务权利,公民就有义务履行配合调查的义务,对吗?”
“既然你知道,那就请你配合,何况现在你已经具备了嫌疑。”斗嘴,我从来就没在曲冉这里占过便宜。
“许法医,既然你们认为我有嫌疑,那总要跟我一个洗脱嫌疑的机会吧?”
“我这不是正在给你吗?”
“我的话,能当做洗脱自身嫌疑的证据吗?”
“光说自然不行,还需要进行核实。”
“用你的话说,我正在给你核实的机会。”曲冉笑容消失的刹那,将手指向了三名室友,“站在司法的角度,她们的话显然更有说服力。”
“好吧,那就最后再问你。”我知道曲冉在胡搅蛮缠,可偏偏这种“撒泼”一样的方式还偏偏无从反驳。
当然,如果我非要较真儿的话另算,可问题是真要对峙起来,这件事情八成也就闹大了,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通过了解,我得知今天是小雨的生日,说是为了增进姐妹感情也好,说是借此改善伙食也罢,总之她们决定聚个餐,地点就在张嫂火锅店。
她们三人过去的时候,曲冉已经在火锅店内帮忙了,可能是卖室友们个面子,也可能是因为店里不太忙,总之自打曲冉进入聚餐的包间之后,张初云就再也没有喊她出去过,一直到结束。最近正值师大校庆的临近,加上双管齐下的考试和校纪整顿,所以聚餐之后曲冉便随同小雨他们一起返回了学校。回到宿舍之后,她们例行开了八卦氛围浓厚的卧谈会,随着困意来袭便一个个沉睡了过去
。
除了一个人,小雨。
以前曲冉就跟我说过,小雨跟男友是异地恋,上次我想找她核实那晚看到齐亮刻字的事情时,她就去了外地,最终还是靠电话了解的情况。
小雨生日,男朋友没办法过来庆祝,自然是免不了要煲电话粥的,于是小雨成了最晚入睡的那个。
据小雨说,我喊曲冉下楼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着,所以她能很负责任的说,曲冉从回到宿舍之后没有出去过,电话同样没有打过。
反复做出核实之后,我没有从三人的口中听出任何漏洞,这也就意味着曲冉没有任何的作案时间。
“看来,真的是我搞错了。”心中这样嘀咕着,我也向她道了声歉,“不好意思曲冉,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理解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审你?”曲冉显然还在生气,说话时带出了浓郁的讽刺。
“许警官,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雨搓搓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外面实在太冷了,如果您还有问题,咱们去宿舍说吧?”
“不了。”我做了回绝,“我过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如今事情都查明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许法医,您就这么走了?”曲冉,大有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你想说什么?”
“这个冤枉气我受了也就受了,可是小雨她们,您不得补偿一下吗?”
曲冉这个时候又笑了,只不过这笑容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于是赶紧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发方便了给我打电话,我请你们吃饭。今天实在是太晚了,而且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告辞了。”
“说话算数?”小雨,这个时候似乎又不冷了。
“算数。”点点头,我结束了这次问话,“生日快乐。”
“谢谢。”
……
离开寝室楼之后,我急匆匆的去找了李剑,汇合之后得知机械系的确有一名叫唐松的学生。而且这名学生的情况与孔荷等三名受害者都是相差无几的,同样是孤儿、同样是师大生源选拔项目的受益人。
与前三起受害人的相同,唐松的学习成绩十分优秀。不同的是他在社交方面更为成功,为人重情重义。
义者刚,属金。
又应验了!
“找到他了吗?”“没有。”楚致远有些沮丧,“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闫副校长的办公室汇报即将临近的校庆的安保预案,随后第一时间带人找到了机械系的辅导员。他带着我们来到了这幢寝室楼并直接前往了唐松的
宿舍,但并没有找到人。”
“他的室友怎么说?”我开始着急了。
“晚饭过后,唐松抱着篮球出了门,随后就再也没回到宿舍。”楚致远说着,朝身边儿指了指,“这是机械系的王辅导员,他说唐松也没有请过假。”
“王老师,根据您的了解,唐松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没请过假,也没在宿舍,就只能尽可能挖掘可疑线索了。
“没有。”王老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唐松这名学生十分优秀,而且性格也很好,今天下午他还跟我讨论过机械系同学校庆参演服装的问题,当时他没有任何异常,跟往常一样积极、热情。”
楚致远以及这位辅导员的话,让我愈发的不安了,所以只能问问李剑,但愿他分派下去的人能够有所收获。
可事实,是让人失望的!
李剑说,在见到辅导员的第一时间,他便要了唐松的电话,随后发给了正在移动运营商那里调查的同事,让他们尽快查一下通话记录。经过详实的查证,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通话记录。
也就是说,不存在有人打电话将唐松约出去的可能。
“唐松,究竟去了哪里呢?”我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思索着,良久之后,混沌的思维终于清晰了一些。
“剑哥,我们派去电信局查证那几部IC卡电话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有,怎么了?”
“你赶紧打电话,让他们查一下从咱们离开钢厂之后那几部IC卡电话有没有被人使用过?”
“我这就打。”李剑顿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十几分钟的等待,在此时感觉比半个月还要漫长,当李剑的电话铃声响起时,我感觉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疯子,我们上当了。”李剑的脸,显得狰狞了些。
“之前打给我的那个IC卡电话,并非使用了伪装变更软件,而确实是从那部电话中打出来的?”
“没错。”李剑点头,“那几部电话钢厂始终都在缴着费,之所以拨不通只是因为电话线断了,可只要将电话线接起来,随时都是能够使用的。”
“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为什么要使用钢厂附近的IC卡电话,莫非是有着其他的提示寓意吗?”我一遍遍的嘀咕着。
在这个时候,李剑又接听了电话,当我隐约感觉触摸到了什么的时候,他直接把手机塞给了我。
“是峰哥吗?”
“我是,你是谁?”这声音我听着有些耳熟。
“我是电话值班的小苗。”
“小苗,有什么事情吗?”“是这样的峰哥,一个多小时之前,有个小女孩儿把电话打到了市局值班室,她说是你的远房外甥女,所以我就给了告诉了她。那会儿本想告诉你的,但一忙就给忘了,刚才想到你小外甥女打电话时挺着急
的,我就想问问她联系上你了吗?”“小苗,你说有个小女孩儿自称我外甥女,还把电话打到了值班室?”此时,我的心已经快蹦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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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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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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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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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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