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哥,看到这养老院了没?”
“看到了,怎么了?”
“你再不找个媳妇,这就是你老了以后的归宿。”我打趣了他一句。
“这里?”李剑不怀好意的瞥了我一眼,“我求之不得啊,这里距离苏老家不是太远,以后我就天天去找你和小沫蹭饭,这么方便都不用打电话。到时候不光能省下饭钱,就连电话费都……”
“剑哥,等一下。”李剑的话,让我忽然想起了件事情,所以赶忙问了一句,“孔荷的手机,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的?”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李剑稍作诧异,还是回答了我的话,“就在礼堂后面的化妆间抽屉里。”
“最初孔荷失踪的时候,我记得你们在礼堂的里里外外搜查过,并没有任何发现,当时你们没有查找化妆间吗?”
“当然找了。”李剑回忆着,“能找的地方的全都找过了,但当时主要找的是人,并没有具体到查找孔荷的私有物品。第二次搜查的时候更细致了一些,所以发现了处于静音状态的手机。”
“手机不随身携带着,为什么要放到抽屉里呢?”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因为实在是不合常理。
“疯子,其实我对此也是有着疑惑的,琢磨来琢磨去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走得急,落下了?”
“不是。”李剑摇头。
“那是什么?”
“孔荷故意留下的手机。”
“为什么?”我心里做过其他猜想,可都没有李剑所说的这么大胆,“你的意思是说,孔荷是在故意诱导我们?”
“那倒不是。”李剑又摇头,“我觉得应该是防范,是她不想被人发现所去之地。准确的说,是她不想被人找到。”
李剑这番分析是符合逻辑的,按照苏沫所说,孔荷无论跟谁恋爱,这段感情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她必须时时刻刻小心一些。
当然,如果仅凭此便将手机留在化妆间还是不够说服力,可若结合当时的活动就能够解释通了。首先,晚会彩排是一场具有组织性、纪律性的集体活动,孔荷作为活动组成的一份子,是不能随性而为的。在晚会彩排没有结束的时候离开礼堂,这本身就是在犯错误,既然是错误,自然不希望被别人知
晓。
如此,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孔荷的离开。
其次,如果孔荷将手机带在身上,同学的电话她可以不听,可老师的电话怎么办?难道也不管不顾?如果接听了电话,老师让她立刻返回学校,她要怎么推辞?
与其事后去找各种理由和借口做辩解,倒不如采取更为稳妥的办法,直接将手机藏在化妆间里。
这么一来,便可以彻底摆脱源自于老师方面的责难。毕竟谁都有疏忽的时候,遗落东西经常发生在我们的生活当中。
最后,孔荷不希望有人能够找到她,不希望被人看到她和谁在一起,更不希望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情。
上述所说,解开了我心中的困惑,可新的疑问又产生了:“剑哥,如果是这样的话,孔荷为什么要把手机调成静音呢?把铃声调到最大,让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手机,不是更能对她有利吗?”
“疯子,你忽略了一个现实情况。”
“什么?”
“她是孤儿,她的经济状况很不理想,一部手机对我们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于她却是轻易损失不起的。”“嗯,这样做的确可以顾全两头儿。”我承认,李剑说的在理。而且就算孔荷把手机调成静音,当返回学校老师问责的时候,她也完全可以向老师说手机遗落的事情。甚至在必要的情况下,她还会带着老师
一起去礼堂后面的化妆间证实自己没有撒谎。
“还有想不明白的吗?”李剑用余光瞟了我一眼。
“有。”
“什么?”
“剑哥,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孔荷之所以不带手机,并不是出于自身的顾虑,而是犯罪嫌疑人不让她带?”
“嘶……”
听完我的话之后,李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着眉头思索好半天,才以担忧的语气说道:“疯子,我不得不说你这个猜想十分的大胆和可怕,而偏偏搁置到这起连环案中还具备了极大的可能性。”
根据有三点:
第一,无论是齐亮案还是吕静案,案发之后无论我们做了多少工作,始终都没有找到关于犯罪嫌疑人的任何线索。这在说明凶手狡诈的同时,也证明了这起连环谋杀案是有着详细、周密计划的。第二,与前两起案件不同,孔荷案发生在晚会彩排的时候,这种集体性活动出现临时变故的概率会很大,从而会导致作案的难度也会增加。因此犯罪嫌疑人必须将一切可控因素做到极致,从而应对可能突
发的失控局面。
第三,彻底断绝孔荷的后路,因为人在绝境的时候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倘若带着手机,就有可能给她活命的机会。
“孔荷,为什么如此信任那个人?”
“因为爱情。”李剑感叹了一声,“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爱情让人在生理和精神上收获欢愉的同时,也会在某种程度上瘫痪人的大脑,让人不再去理性的思考,而是会成为被感性支配驱使的傀儡。”
“你谈过恋爱吗?”看着李剑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谈过。”
“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
“这里的猪,指的是谁?”
“你。”李剑指了指我,“你不觉得,自己受小沫的影响很大吗?”
“比如呢?”
“比如当年的那起车祸案?”
“剑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借调来之前,雷局曾经跟我说过,在师大案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在“火把”这个多起案件中存在的共同征象没有显露出来之前,你就陪同小沫去过她的老家。名义上是扫墓,实际上是去查阅当年的结案卷
宗,对吧?”
“是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这件事儿,我和师傅还闹得有点儿不愉快。可是这跟受小沫的影响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李剑掰着手指头罗列了起来。
第一,照片中的苏蝉衣和林清雨,面部表情的确引人深思,可若搁置在车祸发生之前,恐惧、无助、狰狞这种种负面情绪的表露也都是合理的反应,难不成要在那个结骨眼儿上保持微笑才算正常?第二,当年的车祸案勘查、侦办过程没有任何问题,这在卷宗中已经写得明明白白。反倒是苏沫,无凭无据非要说当年的案子充满了可疑与蹊跷,而我竟然无视调查结果选择相信,这难道不是私心作祟?
难道不是感情用事?
虽说后来的师大案证明当年车祸有极大可能存在不为人知的隐情,可这毕竟是发现了共同征象之后的结果。假如没有发生师大案,没有找到火把这个关键衔接点,难道要在证据链不存在的情况下翻案吗?
第三,作为部里的功勋法医,虽说师傅也对车祸案产生过疑义,但却从来没有妄下过结论,更没有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申请重启案件调查。
因为他心里清楚,轻易质疑侦办结果,否定的不仅仅是当年侦办车祸案的同僚们,还有我们视作信仰的法律。
“这些话,你早该跟我说的。”李剑将本职剖析的淋漓尽致,以至于当他说完的时候,我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我之前并不知情。”李剑苦笑一声,“如果不是雷局主动说起来,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剑哥,其实这就是雷局把你借调来的真正原因吧?”我读出了李剑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
“嗯。”李剑轻轻点了点头。
“雷局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我不由的感叹了一句,“他是怕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因为有些事情一旦错了,就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人生或许还有回头的机会,但如果当时苏老没有动用关系调走那份儿卷宗,你们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启动了案件的重新调查,那么你身上的警服怕是已经脱了。先不说违反纪律的事情,雷局以及省厅领导要怎么给当年侦办车祸案的那些前辈们交代?你要知道,因为苏老的原因,当时省厅极为重视那起车祸案,专案组可都是抽调的骨干力量。如今那些人有的退休了,没有退休的很多也都成为了市局、省厅
甚至部里的领导,你有没有想过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重启案件调查意味着什么?”
“……”
李剑的这番话让我陷入了沉默,这时候我才发现后背已经湿了。到了此时,我才真正明白了师傅的苦心,倘若不是他再三的阻止,我不仅会间接伤害很多人,甚至还会彻底毁掉自己的人生。
与此同时,我心里对雷大炮也充满了感激,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但为了顾及我的颜面,选择了最为劳心费神的一种引导方式。
“怎么,后怕了?”
“嗯。”我点点头,“如果你没有说透,我至今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曾一只脚踏进过鬼门关。”
“这事儿你不用谢我,你最该感谢的是苏老,被你和小沫那般误解,却始终没有倾诉过心中的苦,他老人家不容易。还有,你也欠雷局一份儿恩情,他是不忍眼睁睁看着你这棵好苗子夭折。”
“我捅出来的这个篓子,给雷局压力很大吧?”
“把我都弄过来了,你说呢?”李剑白了我一眼。“那压力一定是很大了。”我苦笑了一声,“当初雷局让刑侦一队接手师大案,又说没人可用把你借调过来协助查案,我居然幼稚的相信了。如果不是今天偶然说起这个,怕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他在护犊
子,是在给我台阶下,是在给予我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你明白就好。”李剑腾出一只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前,你和小沫想重启车祸案调查的事情虽说没有摆到明面上来,可私底下几乎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你或许不知道,哪怕是在“
火把”这个征象出现之后,很多人依旧对你负责这起案子表达了不满。”
“都被雷局给挡下了?”
“是的。”李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否则,雷局不会说出有关案情的一切情况只向他一人汇报的话来。”
“剑哥,我现在给雷局打个电话吧?”此时,我心中满是愧疚。“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李剑说完,猛地踩了一脚油门,“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堵住别人嘴巴的最好方式不是争辩,而是用事实还击,当这起连环案的真凶落网的那天,对你的一切非议都会烟消云散。
”
“我明白。”李剑说的对,辩解无法扭转别人对我的看法,但事实可以。
暂时摆脱了思想包袱,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案子上面,便将刚才没有说完的疑点抛了出来。
孔荷案,不合理!
这种不合理体现在与前两起案件的不同上面,确切的说,在这起案件当中,我们获取到了线索。大多数连环案,都有着相似或者相同的征象,这是因为犯罪嫌疑人炮制犯罪过程和手段导致的。基于这一点,就很容易分析出孔荷案中的不合理,凶手为什么会在第三起案件中留下能够确定侦查方向的线
索?
偶然?
巧合?
破绽?
我觉得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犯罪嫌疑人没有准备充分。“他(她)为什么没有准备充分?”李剑赞同了我上述所说,同时也提出了疑问,“前两起案件当中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犯罪嫌疑人的痕迹或者线索,可以说他(她)是非常“安全”的,这也就意味着他(她
)有着足够的时间去谋划下一起犯罪。既然如此,为什么会露出破绽呢?”琇書網
见我沉默不语,李剑的手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两下,嘀咕了一句:“难道,是因为梧桐林那里外部环境太复杂的原因?”
“我觉得不是。”
“说说你的看法。”
“我认为是着急。”
“着急?”李剑皱了皱眉,“疯子,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某些原因,犯罪嫌疑人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没错。”我点点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她)留下的线索,即便暂时无法让案情做出实质性的推进,可至少让我们确定了一点,犯罪嫌疑人跟孔荷极为熟悉。这些遗留的线索对于我们来说或许算不
上多么重大,可之于犯罪嫌疑人,却是足以懊恼到捶胸顿足的严重失误。”
“你说的有道理。”李剑点点头,闹市区路灯映射下的目光有了些深邃,“究竟是什么让凶手变得这么急不可耐了?”
“我也不知道。”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根本做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推导和猜测。
“越是这样,越要尽快弄清楚。”李剑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盘。
“剑哥,我觉得凶手就快要浮出水面了。”
“怎么讲?”
“因为,我觉得这起连环案并没有结束。”这是我心里始终无法淡去的不安,是时候跟李剑说说了。
“没有结束?”李剑一脚下去,直接把车刹在了路边儿,“疯子,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小沫的父母、齐亮、吕静以及孔荷已经应全了金木水火土,你为什么说这起案子还没有结束呢?”
“你只考虑了五行,却忽略了损伤的脏器。”我郑重提醒着李剑,“你仔细想想,肺脏损伤出现了吗?”“小沫的父母是脾脏、齐亮是心脏、吕静是肾脏、孔荷是肝脏……肺脏,肺脏的确是没有出现。”这个时候,李剑的脸色已经有了些苍白,跟我对视一眼之后,他挂挡的手都有了一些颤抖,“现在,我们现在
就去师大。”
“在去师大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可能的推导出下一名受害人?”我知道李剑担心有人会遇害,可干着急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在此时保持冷静,尽快从孔荷案中找出来对下一起案件的“提示。”
“当初五行之说就是你推导出来的,这次你觉得是哪个系的学生……或者老师?”
“在这一起连环案中,已发案对于即发案的提示都是显性的,所以我们可以从孔荷案的显性征象中寻找。”
首先,内衣中的分泌物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并非凶手所能左右的,或者说是充满了不确定性的。
其次,大出血也不可能,这是肝脏破裂的正常现象,且血液是具有流动、凝固性的,变数太大。
再者,孔荷死亡后保持的姿势也不能成为“提示”,因为吕静死亡的时候也有白绫、也仰着头、也是跪在地上的。
最后,孔荷的尸体跪在树洞里面,乍然看去像是埋葬在木制棺椁当中的木乃伊,可事实这只是个人对场景的不同联想,同样是不能作为根据的。
排除掉上述之后,那就剩下了一种可能,纹身!
纹身是火把的形状,而这起连环案的共同征象就是火把,所以这也不对。如此一来就剩下了最后一个显性征象,纹身时使用的刀片儿和针。
五行之中,肺脏属金,这也恰好契合了刀片儿和针。据此,再结合师大的学科类别,那就能得出结论了。
“机械系?”
“没错,就是机械系。”点头之后,我刚想做进一步的补充说明,兜儿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猜测电话可能是苏沫打来的,然而当我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不安从心里涌现了出来。因为这个电话号码我见过,是钢厂私有的IC卡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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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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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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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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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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