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这一路上,坐着马车前往皇宫的方向,两旁有护卫开道,可是中途还是一不小心在前方被人给堵住了。
顾沫沫撩开了帘子,看到了前方好多个少女,少妇都簇拥着一个人影。
嘴里头也是大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因为喊声不是很整齐,她也没听出来,而身边的护卫却开始驱逐:“都走走走,太子经过,尔等还不快避让开来!”
魏晋时期,这男女大防还没有到后来七岁不同席这般严苛的地步。大部分的女子走在外头也是可以的,再加上过去战争连年,导致人口稀少,为了鼓励生育,女子的地位也就高了一些。
那些寡妇再嫁的事儿也是十分寻常的,而时人没有崇高的理想跟信仰,只追求与空谈玄学之道。
对于美这方面的追求却到了一定极致的地步。
传闻之中,掷果盈车便是始于潘安,顾沫沫第一次看到了一个立于人群之中的身影,一身宽袖长衫,却说不出的俊逸儒雅,飘逸如仙。
而站在他旁边的那一个人长身如玉,风姿绝尘,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眸似星蕴,一圈圈的星云装点其中,愈发让人看不清楚,却又不由自主的沦陷其中。忧郁却并不颓废,内敛却又并不低调……
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是万众瞩目的人,哪怕他刻意低到了尘埃里,人群之中一眼也能够望得到。
能够如此卓越出尘的人,顾沫沫已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就连她身边的侍女也忍不住的欢呼:“竟然能见到连壁,真的好幸运啊!”
这个丫头说完之后,被旁边的另一个丫头给拉了一把,这才想起来,她们身边还坐着太子妃。
许是因为这些日子,顾沫沫再不苛责,所以这些丫鬟胆子都大了不少。
顾沫沫便有些好奇的问道:“何为连壁?”
“太子妃没有看出来吗?潘岳和夏侯湛站在一块儿的时候,时人轰动所谓称他们二人为连壁!”
夏侯湛也是极为貌美的胆子,而魏晋时期对于美男的追求又到了一定的地步。后世,又有卫阶被人看杀,独孤信换个帽子都要被人跟风模仿。
这会儿两大美男站到了一块儿,引发了众人围观,不时地有人讲身上的瓜果之类的丢了过去。
索性这些女子都很有分寸,不然的话,逛一趟街回来,估计脑袋上都要长苞了。
“那位便是潘岳吧!”姿容最为出众,而神情却难掩忧郁。
重生归来晚了,妻子没能够救活,仕途也没有任何的起色,干脆将自己那些末等的官位辞了,重新回了洛阳来。
他听到了众人议论纷纷太子的坐骑,便抬头观看,一时间正和顾沫沫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顾沫沫是有些好奇的,毕竟自古第一美男都为潘安。
多看两眼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触及到了她的目光之后,许是想到了前世一些恶心的过往,他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收了回来。
转身就走的行色匆匆,前世他没有这么快遇到贾南风,贾南风喜欢的小鲜肉,不喜欢帅大叔,那个时候他已经年过四十,对于贾南风自然没有什么吸引力。
但是现在,莫名的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愿是他误解了。
顾沫沫的神色竟有些错愕,这人跑什么?
担心自己会突然来一个强抢两家妇男吗?也不至于吧,她刚才的眼神明明只是欣赏,难道有猥琐之意吗?
看他竟然急匆匆地离开了,心里头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经历了这件事儿去皇宫倒是冲淡了许多的紧张感,这接见命妇之类的事儿,还是皇后带领着,不过说说话,顾沫沫借机倒是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还被她耳提面命的说教了一番:“昨天,你父亲回来就说过了,好端端的你竟然带着一个贱人的儿子出来做什么?依我说,只需要两碗药下去,把他给折腾没了才是正经!”
郭氏对付小妾之流那是深恶痛绝,连带对于庶子女也看的很是轻贱。
顾沫沫闻言倒也有些错愕,听到她这般的说法,才知道说的却是司马遹。
“娘,我不还没有怀上吗?如果太子无后,他的位置就坐不稳了!”顾沫沫知道郭氏最担心的是什么,这一番说辞出来。琇書網
郭氏闻言竟是觉得言之有理,于是便道:“娘上回给你找的偏方,你到底有没有喝啊?那可是悔严大师制出来的符水,只有天天喝了才有效,生个儿子才是正经。”
顾沫沫被她说的啼笑皆非,却也不好忤逆了这个娘妻,只好点头应下了。
不久之后,顾沫沫陪着皇后把所有的命妇都见完了,也到时候该用午膳的时间。
司马遹倒是急匆匆地跑过来找她。
一路上跑的汗流浃背的,顾沫沫替他把脸给擦拭干净了,他才喘着气说道:“母亲,我说你的毽子踢得好,可是表弟却不相信!”
表弟便是皇后娘家的外甥。
司马遹倒是要拉着她忘外走,皇后看的一脸的讶异,刚好皇上也过来了,期间把司马衷也带了过来。
因为今日司马衷,难得在兄弟面前露了一次脸,虽然说他回答的问题,可能一般人都会,可即便是如此皇上也十分高兴了,他对于这个儿子从来就没有期待过。
只要做到比平常时候好,就够了,最重要的是有皇太孙。
今日看到了司马遹跟顾沫沫两个人相处融洽母慈子孝,心中就更为的宽慰。他还担心贾南风会对遹儿不好,结果倒是多虑了。
“遹儿,你这急匆匆地要拉着你母妃去哪儿啊?”皇上一高兴就多问了一下司马遹。
司马遹看了看顾沫沫,顾沫沫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是温良地垂立在一旁,当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
“想让母亲待孙儿踢毽子,母亲踢得可好了!”司马遹照实说了出来,他这个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委婉。
也不知道说出来之后,皇上会有怎样的想法。
顾沫沫的嘴角抽了抽,她不怪这个孩子,却怕皇上以为她把司马遹带的不务正业。
“恩!”皇上点了点头,又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媳妇终究是一个妇人。
“遹儿如今也三岁了,该启蒙了!”皇家的孩子一旦确定了继承人之后,比起一般的人还要严厉的对待!
“都坐吧,今天一家子好好地聚聚!”皇上也没说启蒙的太傅是哪一位,但反正皇太孙的事儿,在他这里是记了名的。
到了中午,司马衷跟顾沫沫开始回家了。
皇上仍旧把司马遹留在了宫里头,只怕这几年过年都不会放回来了。
司马衷乐的没有个小鬼头,天天在他身边抢太子妃,这样就可以他自己一个人表现了。
“今天父皇夸了我两次!”这已经是他说的第三次了。
可见他是多么的兴奋。
“恩,我早就说过太子很厉害,很能干的!”顾沫沫也不扫他的兴,依旧是安抚着。
他脸上又露出了腼腆的笑意,“太子妃,你真好!”
说着看到了她脖子上露出的雪白,心思一动却将她给抱住了。
他并不是一个不懂得人事的人,否则的话司马遹也不会生出来了。
以前他对于贾南风可没有那等的心思,只觉得娶回来的太子妃要好好地对待,对于美丑他不是很介意。
可是昨天听得几个兄弟说他,说他娶了媳妇儿估计还不知道怎么用,否则的话,那婆娘怎么还没有怀孕。
他心里头就不高兴了,所以大声的反驳,他知道怎么做。
他是知道的,娶亲前,父皇就派了谢氏过来教导他怎么行房,他原来也懵懵懂懂,对于那事儿不甚在意。
所以等到司马遹生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谢氏去了哪儿,只知道有了太子妃之后,每日要跟太子妃吃住睡都要一块儿的。
所以听得兄弟们昨日的说法,好像要跟太子做那样的事儿才行。
仔细想了想,如果是太子妃的话,他好像挺乐意的。
顾沫沫被他一抱,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僵,她来这里的任务很明确,不是为了夺皇位,所以不会伤害到司马遹。
对于司马衷的抱抱,整个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她直接推开了,语气颇有些严厉的说道:“你要出去睡!”
顾沫沫看到了司马衷略带着受伤的神色,她知道她做的有些不好。
也可以使用灵魂漂移的技能的,可是她也不是很想要再生孩子了。狠了狠心,就拒绝了他。
一个晚上,就听得他在外头辗转反侧,转的她也有些睡不着,干脆修炼起来了。
等到过年三天过去了之后,皇太孙又重新从宫里头给送回来了。
这一回来不打紧,还带了皇上的口谕,说是已经把皇太孙封为了广陵王。
过去传闻之中广陵那个地方有天子之气,封为广陵王这意义可是不简单。
虽然封为了广陵王,自然不可能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到封地去,依旧是在京城建一座府邸。
这府邸如今还没有建好,皇太孙还住在太子府。
不过小家伙却仍旧是没心没肺的,今日还在外头捡了一个人回来。
其实潘岳是有预谋的,他自然知道皇太孙司马遹诶来的地位会有多高,以他的身份如果等到以后去当一个谋事,司马遹根本不会在乎。
再加上他固然有名气,皇上也不会让他教导皇太孙的,所以只有在他的身边侍奉,顺便也保护他,不要沾染上了一些不好的恶习才好。
但潘岳不知道的是,司马遹如今已经被顾沫沫给收买了,有什么好事儿总是第一时间想着跟母亲分享,就是救了人,第一时间也是眼巴巴的跑着过来找顾沫沫了。
“母亲,皇爷爷说我以后就是广陵王了,还说我聪明,以后会有先生来教我,可是这样我还能来跟母亲玩儿吗?”小孩子的眼睛总是格外的透亮。
这个时候一本正经奶声奶气的说着话,简直把顾沫沫给萌翻了。
顾沫沫点了点头,才说道:“这个是自然地,只要遹儿喜欢,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母亲!”
司马遹闻言这才心满意足了,又觉得有些事儿要跟顾沫沫分享,就把今日把人捡回家的事儿给说了:“母亲,有件事儿我想要告诉你,我捡了一个自愿当我仆人的人,他跟我说了一堆话,我也听不懂,但是瞧着他的模样倒是挺好看的,就把他给留下来了!”
顾沫沫的嘴角抽了抽,一听就知道是潘岳,不过他如今倒是没有自污,是因为这个节骨眼上不好自残还是什么?
看着司马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里头倒是觉得颇为好笑,“人小鬼大,竟是一个颜控!”
也亏得他没有自残,否则司马遹这么小的孩子,道理又没听进去,约莫可能还不会把他给放进来的。
“好了,人既然你收了,以后就由你做主吧!”顾沫沫也没有打算现在去跟那人会面。
他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她就要看看他到底怎么教司马遹的。
等到年过后,府中的日子到跟过去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就是司马遹往这边跑的时间倒是一天比一天少,司马衷对于儿子是不热衷。
反倒是背书越来越勤快,如今去了宫里头也能够跟皇上说上话。
顾沫沫觉得他的本质并没有那么的蠢笨,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众人对他不上心,以为他傻,所以干脆糊弄的糊弄,糊弄不过去也不去教他。
久而久之世人便真的以为司马衷蠢笨如猪了,而他对于别人的评价又比较敏感,渐渐地也就不喜欢出风头,转而变成麻痹自己了。
而如今在顾沫沫有意识地一步步的引导之下,司马衷又变得乐观向上了起来,顾沫沫告诉他,不明白的东西一旦要弄明白,哪怕一次两次三次不明白都没有关系,还时常带他出府去玩儿,渐渐地倒比原来好很多了。
顾沫沫觉得他本性纯良,如果不碰上那些蒙蔽他的朝臣,想来当一个守成之君是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他一天天的进步,他都看在眼里。
这一日回府的时候,大老远的顾沫沫已经看到了司马遹,而他身边的那个人,身姿如修竹一样挺立,可是形容不自觉地看上去好像蜡黄了很多,即便如此也依旧比身边的人出彩许多。
大老远的,司马遹就开始避开了顾沫沫。
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有关注司马遹,其实一开始她也是有些想要看看潘岳到底能想出什么样的法子,而让司马遹对他另眼相看的。
可结果在这一方面,还是她自己想左了。
一个小子只要远着点,在他的面前不停地说一个人的坏话,久而久之就会让孩子觉得那个人面目可憎。
实际上对方什么也没有干,以前还能粘着顾沫沫的司马遹如今却唯恐避之不及。
看样子确实是有些本事儿。
“遹儿!”顾沫沫叫住了什么司马遹,一步步的走了上前去。
而中途却跪了一地的人。
潘岳不想鹤立鸡群,也跪了下来。
司马遹看到了顾沫沫眼神有些惊慌,一个三岁的孩子想要掩藏自己根本不大可能。
他那一瞬间的眼神被顾沫沫给捕捉到了,她心底却说不出的生气。
“儿臣叩见母妃!”连行礼都行的恭恭敬敬。
想想大半年前,司马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那个时候那种不喜的目光是赤裸裸地,如今已经有想要隐藏了。
只可惜,小小年纪根本就没有修炼到位。
顾沫沫也就装作了不知道:“遹儿,好些日子没有来母妃这边了,母妃还给你准备了新的毽子,做了好玩的风筝,你都不喜欢了吗?”
说着,顾沫沫笑眯眯的看着他。
司马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可是眼神却看向了潘岳,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潘岳是用什么法子取得了他的信任,这个孩子如今可是喜欢他喜欢的很呢。
顾沫沫看他跪的笔直,低垂着头,似乎一点儿都不想抬头看她。
她不由得想到了前些日子,潘岳见到了顾沫沫的时候,可是急匆匆地避开了,于是便起了几分恶作剧的心思,嘴角微扬着笑意,淡淡的说道:“遹儿,你一直看着一个下人做什么?你可是广陵王,如今的皇太孙,怎么能够听一个仆人的话呢?”
这字字句句的倒是往他的身上戳刀子!
潘岳的神色简直有些绷不住,果不其然,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狠毒。
不过,他却没有抬头,也没有辩驳什么。
司马遹挠了挠头发,他感觉母妃好像有些不喜欢潘岳。这些日子潘岳可是教会了他好多东西,潘岳没有直接告诉他,母妃很坏,但却让他自己去辨别他所处的地位。和这层身份之下隐藏起来的那些波涛汹涌。
表面上看,好像他的地位极为的稳固,可是他外头有很多虎视眈眈的叔叔,内里自己的父亲又不曾立起来,只听一个妇人的话。
如果有朝一日母妃也有了孩子,或者那个孩子比他还要聪明的话,想必即便是皇爷爷那么喜欢他,他也不可能有那个位置了吧!
小孩子想不到太多的弯弯绕绕,但最怕的就是大人不会关注到自己。
他不是恨极了顾沫沫,只是担心顾沫沫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要自己了。
他知道他的母妃只是一个通房,如今是妾,她在她的一亩三分地,连他都见不到几次的面。
“母妃,我……”
司马遹犹犹豫豫了半天,到底也想不出什么来反驳。
顾沫沫却板着一副脸问道:“这么说,遹儿是什么都不懂了,你把脸抬起来。让本宫瞧瞧,究竟是什么人?敢挑拨本宫跟遹儿之间的关系?”
他没有抬头,手中的拳头却是攥紧了,这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怎么不敢抬头吗?”她嘴里头的揶揄尽显。
他抬头,两个人的视线相交,却又在彼此的试探。
也不知道这个人的灵魂之中到底有没有风的一缕元神,而那一缕元神究竟能不能认出自己。
她怔愣的片刻,却看到了他嘴角变得嘲弄,一闪而逝。
随后只淡淡的说道:“我倒是谁,原来是所谓的第一美男潘岳,在我看来不过如此嘛!”
她眼眸之中,不可谓是无比的不屑。
潘岳:“……”
他重生归来,自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容貌放在眼里,好不好看顶什么用,最后不还是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吗?
贾南风看不上他正好,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顾沫沫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恨不得把这个人给扑倒,看看他的心跳有没有加快。好测试一下到底是不是风。
不过理智尚在,这边上又这么多人看着。
高高拿起又低低的放下了。
“以后遹儿的事儿,你就不要管了!否则的话……”之后的话,她也没有说,潘岳却知道这个女人一向阴狠,什么样的事情会做不出来。
等到她说起身之后,便起身的干净利落。
顾沫沫却让他们回去,自己则是牵上了司马遹的手。
小孩子家家的最开始还比较排斥,到后来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些日子,遹儿可是生了母妃的气?不喜欢母妃了吗?”顾沫沫不由得询问道。
司马遹最初的时候,确实是喜欢顾沫沫的,觉得母妃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不喜欢自己。
可是后来,在潘岳的说法之下,他有意试探,结果发现自己已经生了很大的脾气了,母妃还是没有发现。
不来了,母妃也没有任何的说法,心里头越想越加的忧伤,觉得母妃一定是被潘岳给说定了,根本就不爱自己。
在顾沫沫真诚的道歉之后,小孩子的话匣子就被打开了。
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起,他心中的委屈。
顾沫沫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也有些愣神,其实在她的眼里是真的没有把遹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否则的话,怎么会拿他这般的试探,心中的愧疚也就愈发多了一些。
“遹儿,这一次是母妃不对,但母妃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了,而且母妃只有你一个宝贝,不会再生别的孩子了!”
原剧情之中司马遹小的时候很聪明,还被说有祖父的遗风,可是越是长大越是走偏了。
这个孩子爹不疼娘不爱,又有这么一个后妈,有意冷着他,能不走偏才怪。
顾沫沫反正也不打算生孩子了,便决定了对司马遹好一些。
因为这一句话,司马遹整个眼睛都瞪圆了。
“真的吗?”人也不哭不闹了,只是期期艾艾得看着顾沫沫。
约莫觉得他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又低下了头。
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萌了,顾沫沫倒是一把将他给抱住,狠狠地亲了一口:“当然是真的了,遹儿,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的话是小狗!”
她也不知道等哄起了孩子来,自己比司马遹还要孩子气。
可这个做法,却是极为有效的,至于之前闹得那么多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司马遹只知道以后就只有他一个孩子,很是高兴了。
“其实母妃也可以生的,只要母妃还是对遹儿好就行了!”他现在对于权力还没有的迷恋。
并不觉得广陵王这个位置有多么的好,只觉得父母对他能好,就一切都好了。
顾沫沫的微微笑着,被这个孩子暖到了。
嘴里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抚摸着他,带他去看风筝跟新的毽子。
等到司马遹玩到了晚饭时间还是在顾沫沫这里吃完了才回去。
他今天把这些日子的阴郁都一扫而光了,心里头很是高兴,大老远的看到了潘岳带着人过来接他也很是兴奋。
“岳,你来接我了吗?今天我母妃待我可真好!其实,母妃是一个好母亲,我喜欢她!”
潘岳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心里头微凉,是她发觉了什么吗?他不信顾沫沫会有什么好心,所谓的好,肯定是有着隐藏着的不好。
这会儿司马遹正在兴头上,他不好泼他一盆冷水,便道:“皇太孙今日都玩了些什么?”
“踢毽子,玩疯子,还有写字!你交给我的那些我都写给母妃了,她夸我写得好,她也说你教的很好!”
潘岳才华与陆机齐名,人称潘江陆海,比喻才华如江海一般,滔滔不绝。
他从小到大受过夸耀很多,可从没有一次感觉到如此的不安。
好像在他重生之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变了,他也隐隐的向人打听过这些日子以来,贾南风对于下人极为的宽和,对于司马遹和司马衷也都是仁爱有加。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他前世听闻到的那个人呢?
又或者,人是会变得,就跟他最早的报复是只是为了能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却因为一首赋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却被朝臣打压,整整十二年的时间不得有任何的升迁。人生之中最美好的年华都耽搁了,所以后来才变得急功近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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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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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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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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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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