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给我来一笼桂花糕。”江阴笑着道,买米糕的老板是个中年妇人,后背背着一个熟睡的孩子,闻言便利落的提了一笼抱在那黄皮纸里,然后递给了江阴。
“这热腾腾的,趁热才好吃。”老板娘十分热情,接过江阴的钱后便转身忙向了另外一边。
喜悦收回了脸上客套的笑意,于是便跟着他整个人坐在了门外的长桌前,身旁都坐满了可人,却各自都是三五成群,两两相伴。
他们吃着身前冒着热气的各式米糕,嘴里却在讲着不同的新鲜事儿。
尽管四周都热闹极了,但喜悦的心却是凉的。
犹如一块如履热铁上的寒冰,本该渐渐融化成为一滩水,奈何这寒冰太冷,欲要熄灭那块热铁。
几个妇人好奇的打量着喜悦的这身衣裳,忽然掩唇一笑,悄声道,“这谁家的新娘子把喜服都给传出来了。”
“可不是嘛,她那身边的公子倒是长得挺周正的。”那夫人不知说着哪里的方言,两人窃窃私语,那声音却传进了二人的耳朵里。
喜悦冷冷地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夫人立即悄然无声,将脸别了过去。
转过头来,却觉得手上传来些许温暖的感觉,江阴将手覆在她的手上,柔声道,“别听她们的。”
桌子的桂花糕已经凉了,喜悦也未曾吃下一块,转头之际却晃眼看见了一个人人群里走过,看向她的神情有些警惕的不善感。
喜悦心头一惊,江阴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便问,“怎么了?”
“没怎么,眼花看错了人。”喜悦道,便起身有要走的意思,江阴见桌子上一口也没有动的桂花糕,只好打包带走回去带给小六。ωωω.χΙυΜЬ.Cǒm
而此时隐于人群里的小六目光一直紧锁在那女子身上,见二人起身朝街上走去,顿时跟了上去。
而一旁却传来了几声嘲讽,“头一回儿见灯会有人穿喜服的,在这茫茫黑夜里,也不怕被人砍成红衣服的女鬼,吓着人家小孩子。”
喜悦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那说话人,竟又是方才说话的那个女子。
“灯会人多眼杂,不要起多余的是非。”江阴在一旁提醒道,便转身将她拉在身边,看向那妇人身旁的几位男子,先行了一个礼后道,“还望夫人缄口自谦。”
“你这么护着她,是她的何人啊。”那妇人起身,浑身都充满着一股狐媚劲儿。
喜悦双眸都闪着冷光,却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多了几分期待,便听他道。
“我自然是她的依靠,她的臂膀,谁若是想欺负她,还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江阴语气不冷不热,却彻底惹怒了那妇人。
“公子!”那妇人看向身旁的男子,面上的刁钻立刻变成了一副委屈的模样,“他信口开河,轻薄于我!”
“嫣儿,谁欺负你了?”那背对着二人坐着的男子浑身都充满了富态,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就是这小子。”那叫做嫣儿的女子指着江。
此言一出,那男子便起身转了过来,对长了一副路人脸,算不得好看,但那下巴上长了一颗极大的肉痣,痣上长了毛,随着他嘴巴一动一动的。
单凭他挂在那腰间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也可以看出,此人非富即贵。
喜悦将江阴拉向了身后,冷眼望着那躺在男人怀里的女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在是让人恶心至极。
“公子一见便是个明事理的人,之前这位姑娘一直对我冷嘲热讽的,我也忍了。”喜悦眨着眼睛,隐于面纱后的脸上看不清是何表情。“但如今她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伤害我们,这天下到底还是要讲些公理的。”
那男人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然后呸了一声,“老子就是公理王法,你们是哪里来的乡巴佬,怎么,不认识我?”
那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骄傲自大。
而过路的人没有一个敢来看热闹的,纷纷匆匆逃离,似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认不认识你,与乡巴佬有什么关系?”江阴冷笑一声,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要惩戒他一遭的。
“妈的!”那男人骂了一句,身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霍然起身,气势汹汹地朝着江阴走了过来。
“给我打!”男人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便抱着怀里的女子重新坐下,那女人如今却是一副极为得意的女子,看向喜悦的神情充满了挑衅。
喜悦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还未接近几人,便见那几个男子邹然消失在原地,那老板娘一直躲在一旁,看见此景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跪在了地上,一口一个神仙下凡什么的。
那男子也是吓得有些神志不清,左右想看一眼,便见江阴走了过去,将怀里的女子朝着江阴推了过去,喜悦却眼尖儿的上前几步将那女人放倒在地上,那女人本要挣扎,她便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那力道重的女子直叫求饶。
江阴步伐沉重的朝着那男子走了过去,还未靠近他便见他吓得坐在了地上,不顾仪态地将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你......你要干什么?”
“我.......我可是当朝的驸......驸马,你敢伤我?”那男人恶狠狠的道,似乎想用三言两语便将他给吓走。
江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笑一声道,“也不知道公主嫁给你这么一个拈花惹草之人,想想也够恶心的。”
“我......我错了还不行嘛。”那男人始终还是胆小怕事。
“让那女子给她道歉!”江阴冷声道。
喜悦却将脚放了下来,眸光冷厉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然后语气淡淡的道,“不同了,我不稀罕。”
“那......走吧?”江阴有些尴尬,转而朝着一旁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喜悦才问,“那几人被你变去了哪里?”
“变?”江阴有些错愕,他明明就是使用了法术,却在她的口里像那街头变戏法的人一般,虽心头有些不太高兴,嘴里却也十分耐心的解释道,“人作了恶,就得去一个地方赎罪,什么时候醒悟了,什么时候就回来。”
“地府?”喜悦直言道。
“那倒不是。”江阴摇了摇头,也不至于将他们给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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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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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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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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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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