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看到张恒远坐了另一部电梯也下楼了。
女人还要劝,林方雪却拉着她的手劝慰:“朱雯,算了,犯不着为这种事着急上火。”
叫朱雯的女人一听,特别无语的说:“这就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行行行,你既然心大的无所谓,我又何必操这份闲心。”
朱雯说完就走,林方雪追了几步叫住她:“我很感激你帮我……”
朱雯回头:“我是既心疼你又气你……罢了罢了,我先上班,改天约你吧。”
当事人都三三两两的散了,这场戏再无爆点,围观者火速撤离。只有林方雪一人怔怔的待在原地,冗长的过道遮挡住了太多光影,使她的脸陷在一团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
可我总觉得她在哭。
我觉着她一定是难受的,寻思着应该上前给她些安慰,可挪动了几步又踟躇了。每个人都有不愿让人窥探的伤口,我若叫她,只怕会让她更加受不了。她向来以幸福的婚姻昭告世界,被人识破只怕会更伤心挠肝。
这样想着,便想先撤,等以后有机会见面再劝导她几句。我走到电梯门口,和其他人一起等下楼的电梯,我并未留意身后,进电梯后才看到前面的人正是林方雪。
她一直低着头,偶尔擦拭下眼睛,像是在擦泪,更是擦男人的薄情,擦女人芳心许错却又无法回头的伤感之情,以及被同床共枕多年的老公当众弃她而去的自尊心。
下电梯后,我们都往停车场走,我找到车后让司机等一等,林方雪情绪不佳,我不太放心她开车。
没过多久,林方雪开着一辆白色宾利从我们面前驶过,我让司机跟上。
林方雪把车开得很快,司机边轰油门边问:“梁小姐,你认识开宾利的人吗?她开得太快了,很容易出事的。”
“是认识的,你跟上吧。”
司机语气含糊:“可我觉得开这么快不太安全,尤其你身体不好,若是被葛总知道了……”
“万事有我兜着,你在保持安全的情况下放心开吧。”
司机似还有担心,但到底没再问什么。
又开了一段路,宾利车突然拐起了S型,几乎是秒秒钟的时间,车子撞上护栏……
发生得太快了,我们又跟得近,司机急踩刹车都差点撞上去。那瞬间我闭紧了眼睛,来不及尖叫,双手攥成拳在祈祷,祈祷大家都不会有事,祈祷明天还能看到家人的笑脸。
后来,车子停在距离宾利五厘米左右的位置,短暂的懵过后,司机立马解开安全带问我:“梁小姐,你没受伤吧?”
我心有余悸的摇头,想说我没事,可到底是受了惊吓,嘴巴哆嗦了半天没能说出话。只能指指前车,又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让他下去看看林方雪的情况并打救护车。
“车里不安全,我先把梁小姐扶到外面去吧。”
司机把我扶到一旁,打了110和120后,去查看林方雪的伤势。车头受损严重,万幸的是安全气囊保护了她,她能说话,但腿受了伤,一动弹就是钻心刺骨的疼。
我和司机合力把她从车上挪下来,司机说要给我们的家属打电话,我们都默契的说不用。
司机不知道林方雪的身份,又见我和林方雪如此默契,心里存了疑,把我拉到一旁耳语:“梁小姐,我有件事想求证。”
“你说。”
“那个女人,不会是葛总在外面沾惹的花花草草吧?”
司机一副要为我打抱不平的样子,我在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就好。”司机如释重负的挠挠头,
“不过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从医院跟踪她到这儿,一个要逃,一个在追,又都不愿意通知家属,我就……”他憨厚的笑笑,“平日里见惯了男人勾三搭四,所以就……”
“你是说,你见过葛言勾三搭四?”
司机脸红耳赤的辩驳:“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梁小姐别误会,我是说我见惯了别的男人这样,但葛总不是那样的人,我才会问出口。若是葛总真有那些心思和行径,我肯定不会往外说。”
我笑笑:“放心吧,我相信葛总。不通知他,是怕他担心,反正也没受伤,等到医院再联系他吧。”
“那那位……”司机指指林方雪。
我几未可闻的叹声气儿:“我去和她说。”
“林总,很疼吗?”
她的额头因碰撞也有了淤青,右腿疼得动弹不得,看样子应该是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一定很疼,却笑得恬淡:“还好,没关系的。”
“我给张总打电话吧,就算不能赶来现场,也可以在医院碰头。你伤得这般重,肯定要手术住院的,都需要监护人签字。”
她却说:“我老公今天恰好要去外地出差,估计已经在飞机上了。我电话落车里了,你帮我取一下,我打电话给我妹妹。”
若不是刚才在医院撞到那一幕,我一定会被林方雪说服。此时我虽猜不到她的撒谎的心思,但心里却终归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出差哪里能有老婆受伤重要,就给张总打一个呗,他能来最好,毕竟他才是你的监护人。”
何况根本没有出差,而是去安抚小三了。
林方雪的脸上闪过一阵纠结,到底还是点了头,我取了电话给她,她打过去却无人接。她讪讪的笑着看我,泛着凄凉:“估计是在飞机上没听到吧,或者是在忙。”ωωω.χΙυΜЬ.Cǒm
男人大多是喜新厌旧的玩意儿,作为女人,我有多同情林方雪就有多唾弃张恒远。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没事,说我们陪她去。
随后我走到一旁,给葛言打了电话要了张恒远的号码,保险公司、120和110的人先后到了,我趁乱拨了张恒远的号码:“张总,我是梁薇,林总出车祸了,现在正被送往市二医院,看情况要做手术。”
“严重吗?”隔了几秒,张恒远才问。
我懒得和他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司机留下做笔录,我陪林方雪坐上救护车,医生再给她做紧急处理,林方雪一度疼得晕厥过去。
后来张恒远打了几个过来,我都没接。可能是他给葛言打了电话,葛言的电话随后又进来。
我接起来说了句“我们现在在去市二医院的救护车上,医院见吧”就挂了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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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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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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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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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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