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没听到,加快速度往外走。可两人身高悬殊,腿长比例没可比性,我刚到门口追上来的他一把逮住我的手,扶着我的肩把我转了半圈朝向他这边:“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我用茫然的眼神看他,憋着嗓子用古怪的腔调说:“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的。”
葛言含笑眯眼看我,也不说话,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只好瞪大眼睛装出底气很足的模样:“松开我吧,你真认错人了。”
他还真松开了我,看来是被我蒙骗过去了。我心头一喜,转过身就笑了,走了几步又有股力道逮住我,下一秒我跌入某个宽厚结实的胸膛。
满鼻子都是葛言的味道,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又放大,眼底是促狭的笑:“不好意思,你和我老婆实在太像了,我不得不再次确认一下。”
他说话时喉结性感的上下滑动,男性熟悉而强大的荷尔蒙,如迷迭香一般令我有些意乱情迷,我情不自持的吞了口口水:“你……你要怎么确认?”
他的唇角勾起肆魅的笑:“当然是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他说完低头俯向我,嘴唇就贴近了我。
在男女之事上我并不是大胆外放的人,甚至一度被葛言吐槽太死板木讷,像这种当街热吻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事。
可也许是角色扮演激发出了潜能,也许是在异国街头灵魂更加自由,也或许是被葛言暗自筹备的惊喜感动到,在尝试推开他而失败后,我也开始全情投入。
这个吻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如电光火石间般短暂,呼吸渐乱时我们分开,彼此眼中都有了跳动的小火苗。
他右手大拇指在我下嘴唇上摩挲了两遍:“你尝起来和我老婆很像,让我更加确信你就是她,所以我现在想换个地儿继续检验。”
我拍开他的脸:“验就验,谁怕谁,不过你刚才好像在谈事儿。”
“谈得差不多了。”
他拉着我,我跟着他,就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我们一样连走带跑的往酒店走。
到了房间,门一关上,他就把我推到门上,吻就落了下来……
最后一刻他有所迟疑,低声说套没了,似是想偃旗息鼓。我勾住他的胳膊:“没事……”
我当时想没那么巧会怀上,倘若真怀上了,就当是礼物吧。
我们住的是海景房,风浪有些大,风从微敞的窗户缝隙里吹进来,把窗帘翻了无数个身,偶尔会大力的打在墙壁上,犹如某种猛烈的撞击。
空气也有些潮湿,让我们的汗更快的混合在一起,在一丝艰涩里,混着一抹甜。
后来我妈打来电话,才把疲劳过度而睡着的我们吵醒,我们快速冲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
晚饭时间大家人都在,大家偶尔聊几句,饭毕我们去附近的景区走走以消食,我和葛言默契的走在最后,和他们打开一些距离。
我这才得以问出最想问的话:“之前不是说在老家办婚礼的么?你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并策划的?”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我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为什么呀,被我抢先撞破你安排的惊喜,很沮丧?”
他瞪我:“这是原因之一,我更在意的是你怀疑我对你不忠而跟踪我这件事。自从认识你后,我就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和你分开的时候我都能忍,如今天天对你朝耕暮耘,你却还疑心我。”
我自责宽慰:“还不是你魅力太大。”
他冷哼一声,似是不信。
我换上很真诚的语气:“好啦我错啦,以后我会克己慎行,绝不再怀疑你。”
他停下来捏了捏我的下巴,就像在玩毛绒玩偶:“我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愿相信你这张嘴。”
我的笑容逐渐消失,一把拉开他的手,把下巴整个捂住:“你捏疼我了!”
我说完瞪他一眼,追上去一手拉着我妈,一手挽着我婆婆逛街,旭旭由外公牵着,洪翼由保姆抱着,就剩葛言形单影只的东晃晃西晃晃,眼睛还一直往我身上瞟,而我对每个人都很亲切,唯独面向他时会绷紧脸。
明天下午我们就要回国,我买了很多当地特产,带回去送亲戚朋友和员工。东西挺重的,葛言来帮忙拎被我躲开,他嗓音低低:“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在吵架,让他们担心吗?”
我假装忌惮,他拎过东西后才冷冷道:“谁稀罕和你吵架!”
说完转身大步往前迈,留给他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回到酒店房间我就睡觉,葛言则在打包行李,他收拾得差不多后洗漱好想上床,我立马拎起旁边的枕头丢给他:“睡沙发去!”
他抱着枕头靠过来:“真捏疼了?让我看看。”
我躲进被子里:“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知道,是我想和你说话。”他说着来掀被子,“是我错了,我道歉,你消消气好不好?这婚内冷暴力比热暴力更折磨人,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受着,但就是别不理我,行不?”
捂在被子里的我笑得全身都在抖,其实他捏得一点都不疼,只是他刚才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我这张嘴的话让我生气了。xǐυmь.℃òm
我当时就想,我不伺候了,我也要生气,看看到底谁服软。
没想到他服软服得那么快,还一副可怜巴巴的语气,简直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
而葛言看到发抖以为我在哭,野蛮的连被子带人的把我捞起来,一个180°猛转体后,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担心内疚心疼等多种情绪。
下一秒,他松了口气儿:“还好你没哭。”
我给笑刹了车,伸手捧住他的脸:“我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哄你消气挺累的,就想反客为主,让你先哄我。”
他叹着气把我搂进怀里,也不说话,手在我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游弋着,情绪不明。
我试着问:“你生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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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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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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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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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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