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境的尽头连接着溺海之畔,远远就能看到矗立在那弧灰蓝色天际线上的世界之树扶桑,青翠挺拔,身披万千沉睡星辰,光霭连绵,团云聚积成不定的发亮大海与河流簇拥在它巨大的躯干下。
叶挽秋坐在仙鹤的背上,伸手的时候,能看到无数染着太阳辉光的流云正穿过她的指尖,卷绕过她飘散的漆黑发梢。整个场景奇异到仿佛坠入至深的梦境,思维和宇宙相连,落下迷幻的影子在眼睛里,构成一个似真非真的乾元虚境。
不知道是不是叶挽秋的错觉,她总觉得乾元虚境的岛屿轮廓从半空中看起来很像一位蜷缩着熟睡的少女,周围都是云雾霞光,花草遍地。溺海是养育着这片虚境的母体,温柔地包裹着它。
当飞到某一个高度的时候,仙鹤忽然悬停在空中停滞不前,坐在鹤颈处的太乙睁开眼,站起身,拂尘轻扫,态度恭敬地朝面前的空气说到:“恭请女娲始祖顺安。”
哪吒扯一下叶挽秋的衣袖,低声提醒:“我们到了。”
她连忙从那些变幻无常的雾霭中回神,照着哪吒行礼的方式低头抬手,却没看到四周有什么人影。还在她迷惑女娲到底在哪儿的时候,哪吒轻轻朝她解释:“往下看。”
顺着哪吒的话朝下看的时候,叶挽秋整个人都被惊呆了。那座庞大的岛屿正缓缓变换着形状,一点点从云层中坐起来,俨然一个苏醒过来的女子形象。浅绿的河流是她的长发,蜿蜒过肩膀,在锁骨处抖落成银白的瀑布垂在腰间。湖泊是她的眼睛,翡翠一样清澈透亮,波光粼粼,却没有瞳孔和眼白的区分。
她是一座活过来的岛屿,从沉睡中苏醒的时候惊飞无数雀鸟蝴蝶,纷纷围绕在她身边。
“我睡了多久了?”女娲叹息着问,抬起手指接住几只慌乱的青鸾,让它们坠进那些苍绿茂密的森林里。
“不偏不倚刚好七日。”太乙回答。
那双湖水做的眼睛似乎不像正常眸子一样需要眨眼,只睁着朝面前的三人看去,水面潋滟波澜着,像是在愉悦:“哪吒来了,还有……”
察觉到女娲似乎是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叶挽秋再次抬手行礼说到:“叶挽秋见过女娲娘娘。”
“原来就是你。”她的嗓音轻缈,带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像飘在空中的羽毛,还没落到实处就被卷走。
女娲手腕轻转,将叶挽秋隔空牵引到自己掌心上,积蓄在眼眶里的青蓝湖水清晰倒映出她的身影。她看到自己的影像在那些水波上不断破碎又复原,像是在被分解和重组。半晌后,女娲笑起来,无数飞禽从她身躯上的森林里飞出,又扑棱着翅膀钻入周围的云层,还有一条条银鱼从她河流披散成的长发中跃起。
“你是个好孩子。”她近乎自言自语般地说到,“你的感情对你来说,尤为珍贵。”
“什么?”叶挽秋茫然地看着对方,“抱歉,女娲娘娘,我没听太懂您的意思。”
“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你的事,只有你自己才能看得清楚。”
自己才能看清楚?
可她就是看不清楚啊!
还没等叶挽秋接着问下去,女娲已经松开她,让她回到仙鹤的背上:“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这里静心闭关修习吧。至于你所关心的……”水镜般的眼睛里再次映出叶挽秋的身影,“现在还不是知道它们的时候,或许你可以试着在这里自己发现一些。”
说完,女娲重新躺了回去,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化为一座悬浮于虚空的仙境岛屿。
叶挽秋诶一声,看着她已经回归不动的状态,顿时有种极度心塞的感觉。就像明明已经马上要看到一部悬疑电影的结尾,电影院却突然停电了似的令人发指。
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丧权辱国!
这直接导致她在刚来乾元虚境的那几天都没睡好觉。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一想到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女娲变化而成的,所以连走路都带着一种敬畏感,而且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女娲要叫自己和哪吒一起来这个地方。
如果说哪吒是因为需要闭关修炼,那她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叶挽秋好一阵,也几次询问过太乙真人,可惜都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回答。最后她干脆放弃了,反正在这儿也挺好的,想不出来的事就尽量别去太惦记着,否则很容易纠结出病来的。
倒是她来到这里后不久,除了修习法术,就是把住在这里的几位神明们都认识了个遍。商朝末年,六界历史上的第二次灭世还没有到来,正处于苍星纪年的尾声。而这时候的扶桑树神蔚黎,以及夜神夙辰和太阳神明煌都还只是原生主神,并非古神。
不过相比之下,他们几个的性情倒是和三千年后没什么区别。因此当蔚黎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正午从扶桑树上溜下来,找到正在和哪吒一起吃饭的叶挽秋,将她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搭上对方的肩膀,问她想不想一起去找点芳香美好的乐子的时候,叶挽秋只惊愕了不到一瞬间。
毕竟以她之前对蔚黎的些许了解来看,溺海第一老不正经绝对非她莫属,想出什么鬼点子都不足为奇。
于是叶挽秋眨眨眼,问:“比如说?”
蔚黎嘿嘿一笑,“就在神界。”
“神界?”
其实蔚黎去过神界的次数并不多,因此比起叶挽秋,她对神界的了解也就稍微多了那么一点,但也足够了。
例如,她知道目前神界公认的除了夙辰和明煌外的第一美男神,是那位刚被提拔上来的司命星君,淮澈。说是此神生得风度翩翩,俊朗不凡,仪表堂堂还谦逊有礼。是六界不可多得的优良品种,值得一观。
这种话要是说给别的女仙或者女精灵听,对方只会脸红着支支吾吾,或者强装镇定地说一句,“蔚黎主神可别老是这般胡言乱语,您好歹是个女孩子,应当婉约温柔,娇羞矜持”。
要是遇到嘴碎的仙,还会充满畏惧又絮絮叨叨地说上许久,实在无趣。
可叶挽秋不一样,她会同样面露惊愕后又在半刻不到的时间里恢复常态,然后凑近蔚黎好奇地问,“真的吗?你有见过吗?”
所以,她喜欢叶挽秋。
蔚黎拉着她:“走,我带你去看。”
说着就要带上叶挽秋去神界,看得一旁的哪吒有点愣,问:“你们去神界做什么?”
“当然是猎艳了。”蔚黎一脸坦然,看着哪吒的眼神颇有几分惋惜,“可惜我们小哪吒的年纪还太小了点,不然这神界美男的头把交椅哪儿轮得到别人。”话落,她又充满期待地摸摸下巴,“但是话又说回来,好的美色和其他东西一样都是值得去等待的。小孩保持这个势头,未来可期!”
她说完就和叶挽秋一起不见了,留哪吒一个人坐在原处,半晌说不出话,脸色却逐渐黑了下来。
神界对于叶挽秋来说,完全是个只存在于其他人台词里的地方。而且因为有一开始在学校差点被先行官发现的经历在,让她对这个地方有种先天的戒备感。但是前两天,松律随口一句“神界的藏书阁里记录了六界内外所有的东西”,让叶挽秋顿时起了想去神界藏书阁的心思。
也许在那儿能找到点关于自己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线索。就像女娲说的,或许自己可以试着发现一些。所以当蔚黎说带她去神界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当然,还能顺便围观下传说中的神界美男子,一举两得。
只是,等终于越过溺海边缘,穿过那层层叠叠缭绕浓郁的云雾,走过许多长满蓬松云团花朵的曲折路径才看到的所谓“界草”,并没有让叶挽秋有什么眼前一亮的感觉。至少和哪吒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远得哈勃望远镜都望不到头的那种。
面对同样不甚满意的蔚黎关于感觉如何的询问,她也只能呐呐着说到:“也就那样吧,还行。”
“唉,确实没那么惊艳,可见这一代的后辈们不行啊,这新神界还是太零散了些。”蔚黎忧虑地颦起眉尖,单手托住白净小巧的下颌,歪着头叹气,“也不知道是谁评选出来的,看来我们只有等着小哪吒长大了,想想真是悲伤又期待。”m.χIùmЬ.CǒM
她的话轻飘飘的,却直直钻进叶挽秋的心里,勾出许多她以前在学校的记忆,让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回忆起那个墨发银冠,容貌昳丽而英气的少年。还想起在那场盛大的祭礼上,他忽然拥住自己,一遍一遍地要她重复她不会离开的话。
他现在怎么样了?冥府的事结束了吗?他还好吗?
一想到这些,叶挽秋就觉得心口闷痛得难受。可说到底,哪吒其实就在这里,只是……他们之间缺少了三千年的时光和记忆。
“会不会是因为这位新任的司命星君有什么独特的人格魅力,所以才会被选举出来啊?”蔚黎还在猜测。叶挽秋被她的话打断思绪,有点没反应过来:“所以你其实是带我来发现内在美的?”
见蔚黎只拧着眉毛没开口说话,叶挽秋忍不住问:“我有件事一直不太明白,明明和夙辰主神比起来,这位司命星君完全是被从头爆到脚。而且夙辰主神又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为什么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蔚黎僵硬一下,单手捂脸仰天悲愤:“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就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那身白衣下的心思有多深多黑我比谁都清楚!所以,听我一句劝啊叶子,男人的内在美比外表重要多了。”
“我不信。”叶挽秋半垂着眼睑看着对方,“你还记得你是为什么带我来这儿的吗?”
“啊!我的头好痛!”蔚黎双手揉捏着太阳穴,五官皱成一团。
“别装了。”叶挽秋不为所动。
她扁扁嘴,挑着一双媚眼如丝的眸子盯着对方:“难道不是吗?你就代入哪吒想想。你看着他在你面前从小长大,难道还会把他当做你将来所择良人的首选?”
叶挽秋愣了愣,脑海里少年哪吒的模样逐渐和他如今的孩童样貌重叠在一起,让她顿时生出种道德败坏的罪孽感。
她猛地低头将脸埋进面前那堆色彩艳丽的云霞花团里,声音闷浊:“啊!我的头好痛!”
“别装了。”蔚黎微笑着看着她。
“我们换个话题吧。反正都已经来了神界,也不能白来。我记得之前松律有说过神界的藏书阁里记录了六界内外几乎所有的事,是真的吗?”叶挽秋从花堆里抬起头,问。
“确实是这样,你想去?”
“想看看。能进去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想去就走吧,跟着我就行。”说着,蔚黎话锋调转,用一种忧国忧民的语气说到,“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只能靠藏书阁里的书来填补我空虚的精神。这六界真是越发凉薄无味了。”
叶挽秋:“主神所叹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说完,她们便离开原地,开始朝藏书阁走去。
那是一座建立在大团银灰色云埃深处的空中阁楼,无数云团铺成的阶梯从它紧闭的黑色大门处延伸而来,将孤立在外的藏书阁与其他地方连接在一起。云层之下,是透明的水流,从万芳园里流淌而出,破开层叠团聚的雾埃,环绕着那恢宏建筑。河面倒映着不断涡动变化的天光云影,折射着太阳的金色辉光,像道半透明的帘子一样隔在外面,让藏书阁比神界的其他地方看起来都要冷清寂寥。
阁楼门口有天兵把守着,叶挽秋跟在蔚黎身后,进去得倒是畅通无阻。
她很快就发现,这里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大多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她见过最大的书籍储存地。无数的厚实木梯蜿蜒在周围,像条看不见头尾的蛇,在整个空间里沿着塞满各种记录物品的墙壁来回穿梭。
它们交织互通在头顶,将苍白的光线切割成细小的斑块碎落下来。六界的历史都在这里,以各种方式被记录,庞大到让人头皮发麻。叶挽秋呆呆地看着周围,回想起自己所学的专业,开始默默祈祷学校不是想要他们历史专业的学生将这里所有的内容都记下来才允许毕业,不然她只能选择和那些时间表同归于尽。
“你想看什么?”蔚黎坐在叶挽秋头顶上方的一条木楼梯边缘,雾蓝的裙摆静静垂下来。
“有关于那些……不在六界轮回内的生灵的记录吗?”叶挽秋问。
“不在六界轮回内?”蔚黎歪歪头,想了想,回答,“你说的是异种吧?那几乎是不存在的。”
“什么是异种?”叶挽秋连忙追问,“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异种是违规跨界结合的产物,比如神和其他种族生灵的后代就是。”蔚黎边解释,边轻巧地跳上木梯,来到某处存放着一堆整齐竹简书的地方,略略翻了翻,抽出一卷丢给叶挽秋,“整个六界都是服从在判/命/轮/盘的唯一规则之下的,也就是禁止跨界结合诞育后代。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其他的内容也就在你手上那本卷册里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啊?”
“噢……因为之前有听说过,所以一直挺好奇的。”叶挽秋有些敷衍地说着,手里拽紧那卷竹简,“这里的书能借走吗?”
“可以,不过得在三日内还回来。”
这已经比她设想的好多了。然而叶挽秋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竹简书上的文字都是些不知名的甲骨文变体,放眼望去就像一团团七拼八凑的混乱笔画似的,她一个都看不懂。
所以当她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乾元虚境,深呼吸着将那卷竹简书展开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叶挽秋眨眨眼,面色凝重地看着手里的竹简,内心简直一万头羊驼来回奔腾,“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那些文字半天,最后缩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怀疑人生,连哪吒什么时候来到门口都没发觉。
“回来了?”哪吒倚在门框边,双手抱臂看着对方,手里绕着一截鲜红的混天绫。屋檐的影子斜斜划过他的脸,一半阴影一半光亮。
“啊?”叶挽秋回神,看到对方出现在门口,又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噢,回来了。”
“看完了?”他问,语气谈不上好坏,透着种莫名的凉意。
叶挽秋以为他在说自己放在桌上的那卷竹简,于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吧,连个大概都算不上。”
好歹,大概的定义还得是略有了解,她和那卷竹简上的内容完全是互不相识。
哪吒隔着段不算远的距离看她片刻,眉峰一压,脸色和语气共同沉冷下来:“你还惦记上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下。那完全是被一种清晰而完全说不上来名字的复杂情绪驱使着说出口的话,带着种他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的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所以啊,你帮帮我吧。”叶挽秋从椅子上跳下来,将那卷竹简拿过来摊开到哪吒面前,这才注意到酝酿在对方眉眼间的晦暗薄怒,不由得一愣,“你怎么了,太乙仙人骂你了?”
“没有。”哪吒冷硬地开口,视线向下,有些不耐烦地扫一眼那卷竹简上的内容,“哪里来的?”
“神界藏书阁借来的。”叶挽秋回答,同时弯腰凑近他,“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谁惹着你了?”
他没回答对方的话,只问:“你们去了藏书阁?”
“是啊,这还是蔚黎主神帮我借的,三天后就要还,可是我根本看不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叶挽秋郁闷地说着,又朝哪吒眨眨眼,笑容乖巧,“所以,拜托你帮我看看吧?我给你做你喜欢的枣泥栗子糕,好不好?”
哪吒重新看两眼那些文字,又看向她,像是才发觉两人的距离有些过近,下意识地后撤半步,视线游移开,又回到对方手上:“你们就是去看这个?”
“对啊。”叶挽秋回答,然后又补充,“当然也去看了看那位传说中的神界美男子。”
哪吒,“……”
“结果,呃……”叶挽秋摇摇头,“也就那样吧。不过好歹去了趟藏书阁,也不算毫无收获。你对那位司命星君感兴趣?”
“不。”
“那就对了嘛,管他干嘛。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明天就给你做枣泥栗子糕,一言为定!”叶挽秋坚持不懈地试图用糕点贿赂对方。毕竟小孩子嘛,不高兴的时候用好听话和喜欢的东西哄哄总会好。这招对哪吒简直尤其管用。
哪吒沉默几秒,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又在接触到她满怀期待的视线后,只能抬起手拿过她手里的竹简:“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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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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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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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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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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