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广丰县十五都(岭底)高阳村,是县苏维埃政府所在地;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初,闽浙赣三省官府联手出动500多人突然袭击此地,“红匪”的掩护部队打到最后剩一个排人,被围困在一个叫七岩的大岩石上。
拼的弹尽粮绝后,二十多个年轻的孩子,砸断枪支,在如血如泣的残阳下,高呼“红军万岁”,视死如归,毅然决然得跳下悬岩;后人为纪念英勇不屈的烈士,称“七岩”为“赤岩”,后又命名为“红军岩”。
这些个为劳苦大众谋福利的“红匪”啊,本是老百姓们的大救星啊,尽管本地的老百姓很同情这些“红匪”,可面对势力强大的官商匪集团,也无能为力,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手相救。
原因很简单,你们“红匪”在这里站不住脚,可以跑到别处去,而老百姓就不行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自己跑不了家人,祸及家人的事情,觉悟再高的人,多少还是要慎重思量而行之了。
给牛牯他们领路的人,知道的很多,也应着大家的打听,没把大家当外人,就讲了这些事情包括内情给大家听,大家听了,都唏嘘不已。
当年很多大户人家或宗族里,都会资助某个子弟去官府做事,另外还要派出个子弟故意去做土匪,为的是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样在白道上有人,可以提前避免一些政策的威力,捞到时间差的好处,主要是朝中有人好办事;黑道上有人,可以避免一些横祸,保一方平安。
其实这些情况官府也清楚,指不定哪个官大人的亲友也是土匪;说难听点,这些个官员自己本身就是抢民财的匪,只不过穿了身官府的狗皮而已,干的还不是和匪一样的事情。
地方上的兵丁,更就是匪了,兵匪一家自古都是,兵比匪还讨人厌,匪多少还留有点道义,兵则不择手段毫无道义可讲,地方上的百姓最恨的就是这些狗腿子了。
所以,大户人家甚至是平民家里,仅仅是通匪,没有那么严重,只要影响不大,都不会去管,除非出了人命案,或是把事情闹大了,这个级别的官包不住火了,才会舍车保将,拿你背锅。
但就是有一点,谁都不敢去碰,就是“通共”,你通再大的匪都没有通共的罪大,通匪一般是罚款最多是坐牢,而通共的罪名一旦坐实,则是人头落地。
不管你有多大的关系去斡旋都没什么用,因为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怕沾上这个麻烦,避而远之,能不帮忙就不帮忙。
怎么说,土匪都是些毛贼山贼而已,只是抢点官府这个最大盗贼嘴巴漏出点饭粒吃而已,说白了都是同行,殊途同归,抢的都是老百姓。
这两伙人,只不过方式方法不一样,一个自己能定法,干的事自然就合法,一个自己定不了法,干的事就是非法的了。
所以,官府对这些小毛贼,只要你不闹出大动静,不要搞出人命案,不要搞的民怨鼎沸,别把共同的抢劫对象老百姓给逼急了,就可以了;这羊毛不能在一头羊身上薅,要钝刀子割肉,别一下把老百姓搞的太疼了,好日子才会细水长流。
说不定,暗地里还可以合作办事呢,比如一唱一和的抢点钱,就把官府账面上亏空的钱给抹平了。
还听人说,某个大户得罪了哪个官府官员,或是财产被那个官员看中了,先会叫土匪上门抢一点,然后这官员纠集兵丁在后,说是抓土匪,实际是直接入室抢劫,把你家搬空了,栽赃于土匪,叫你欲哭无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告都告不赢。
这些不说了,反正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匪一样。但“红匪”(红军)就不一样,这好家伙,打土豪分田地反官府抓土匪,干的都是真刀真枪实实在在的事。
底层的老百姓哪个不喜欢?简直是大救星啊,压在头上的大山都给搬走了,翻身得解放了;百姓们是开心了,但是官老爷们就难受了。
土匪再嚣张,不会动摇到统治阶级的根基,不会要了统治者的老命,可这“红匪”,自己不图财色不图名利,还像中了魔一样不怕死,就是要推翻官府的统治,这不等于要了官老爷们的老命啊。
所以,无论如何要把这“红匪”搞下去,这已经不是利益相争了,而是性命相争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争斗了。
当局官府,只要抓住“红匪”,没得话说,就是照脖子上一刀,通共的人也是,通共的家庭也跑不了,要搞得你无地安生才罢手。
就这样,经过官府两年来的疯狂围剿,广丰县的“红匪”(红军)元气大伤,到现在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已经是不成规模了,只能化整为零,做一些零星的抵抗和活动了。
底下的民又一次的失去了对自己命运的主宰,变回了任人宰割的猪羊,只得又回到了以前受盘剥的秩序里,活得像蚂蚁一样,求活命求生存。
这些事情,三狗原本是不太清楚的,在学校里,是很少听到这样的话,在村里倒是偶尔会听到一些人闲聊一点,但没有这么系统的剖析,这次听到秀才在身边的絮絮叨叨,都听了个遍。xǐυmь.℃òm
秀才现在就黏在三狗边上,觉得情投意合的,难怪竹竿大薯他们笑称,秀才终于找到娘子了,两个人都快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发喜糖给大家吃?
可能是秀才本来有个不错的未来,结果硬生生的被人掐断了,所以心生怨恨吧,看人世间这么的灰暗,也许是这样的吧,三狗在心底里有这么想,但也找不出什么好的话来开导开导秀才。
其实这些事情,底层的草根们还是不知道的更好,跟不起眼的蚂蚁一样,浑浑噩噩的图口饭吃,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可就是有像秀才这样的人,自己醒来了,看着身边的人还在迷迷糊糊的,就不舒服,要吵吵着吵醒别人。
殊不知,别人自己愿意迷迷糊糊的一辈子也觉得挺好的,或是就是故意的不愿意醒来,因为,醒来了,即使知道了很多东西,但又能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现实,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那岂不是更难受,还不如不知道,一辈子可能过的更幸福。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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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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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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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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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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