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进行得有些缓慢,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折了宋谦后,江东军的行动就有些奇怪。
吕蒙、凌统等人轮流带兵来袭,却都是一触而走,绝不真正的硬拼,或许是忌惮曹军的战力,有时甚至江东军的战船到了江边呐喊一阵就逃走了。
司马懿和张锋都不明白,怎么江东军会这样,难道周瑜有什么别的后手?可是整个徐州各处都没有任何遭受攻击的消息传来,难道真的是周瑜怕了?或者是来月经了?
当然不是这样。
张锋可不觉得周瑜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不管是历史书中的记载,还是现实与他的几次交手,这个人有着绝对的韧劲。
打不死,甩不脱。就算战力远远逊色于曹军,可是周瑜却从不表现出一点半点的惧意。
他到底想做什么?
张锋猜不出,但是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都督,吕将军回来缴令!”
“请!”
周瑜甚至都没有换上军服,一身书生打扮,手中一部边缘磨得很光滑,色泽已经很亮的竹简,是一部用牛皮钉装的《吕氏春秋》,身边站着凌统等小将,却都无一例外的没有一丝面对曹军强势的紧张感。
“都督!末将已回,特来缴令!”
“子明辛苦了,坐。”
周瑜笑了笑,看着吕蒙将头盔摘下,跪坐在一边,问道:“曹军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吗?”
“正是。”吕蒙的眼睛中有着一些精力无处发泄的遗憾,“我令士卒们大喊了一阵:‘驸马爷果然厉害’,便收兵回营,彼未追。”
“很好,过不了多久,相信我们就会顺利的登上北岸了。”
周瑜呵呵的笑着,似乎一切成熟在胸,其余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都督……”吕蒙忍不住了,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曹贼是张锋的岳父,这计能成吗?”
“说实话,我也没把握。”周瑜放下竹简,站了起来,凌统等人忙跟在身后。
“张锋在曹贼起兵之初便跟随,又以张村和濮阳相赠,若是没有张锋,便没有如今的曹操——”
“曹贼有今天,张锋说是居功至伟也不为过,不谈数次救了曹贼性命,就是那些个虎将——赵云、徐晃、文聘等,皆是张锋所荐。”
“打个不合适的比方,张锋就是当初的韩信,曹贼就是太祖,可惜啊,如果张锋自立,或者如今早就是他的天下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都督还定下这样的计?张锋和曹贼,有那么容易离间吗?”吕蒙还是不太明白。
“当然不容易,如果曹操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义军首领的话。”
“可是现在不同了,曹操现在贵为魏王,世袭罔替,他一步步的从白身到王,权力已经慢慢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有人可以轻易的舍弃它。”
“他为了他现在的权力,以及子孙后代的考虑,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或事,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抹杀。”
周瑜转过身来,对着诸将一笑,众人都看见了他眼中那一丝自信的坚定。
“别忘了荀彧!”
诸人都是一震。是啊,荀彧也是功不可没的老人,也是很早就跟随曹操,并且当时弃了如日中天的袁绍,这份恩情和功劳,又岂是区区几个文字可以说明的?
可是偏偏曹操就杀了荀彧,没人想到。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事后曹操也大张旗鼓的为荀彧办丧事,可是明眼人心里都清楚,除了曹操还有谁能令荀彧悄无声息的突然从这个世上消失?
“张锋的权力、声望、还有个人的能力,都已经让曹操觉得担心了。更何况张锋这个人虽然行事张狂,却是个聪明人。曹操一定很清楚这一点。”
“郡主的事,表现上看是张锋扫了主公的面子,可是深一想,我们大可以就此大做文章,嘿嘿,”周瑜说到这里的时候,笑得有些奸诈,两排整齐的白牙露了出来。
“你们说,如果你们是曹操,得知张锋这个江东的‘驸马’让江东军一次又一次的望风披靡,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极了!”
曹操坐在高大亮堂的魏王府,下首贾诩、郭嘉、戏志才等一个个蔫头巴脑的站着,中间跪着一个毒刺的探子,头低得只能看见眼前一小块地砖。
“知机南方大胜,打得孙权小儿不敢探头!待来日班师,又有大赏啊!”曹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可是底下一班人都没有吱声,跟随他时间长的人都知道,曹操这样笑,心里并不高兴。
相反,还愤怒的很!
见众人都没应声,曹操挥了下袖子:“下去吧。”
众人应了声就往外退,曹操的声音又响起,“文和你留下,随我去书房。”
书房,那里才是曹操命令的下达地,象征着大汉权力中心,每个大的谋划都是出自这里。
郭嘉听到曹操的声音没有喊到自己,叹了口气,摇了摇自顾去了。
曹操在前面大步走着,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贾诩,走到书桌后的太师椅前,重重的一坐,差点被摇翻了。
曹操手舞足蹈寻求平衡的动作贾诩不是没看到,却不敢笑,他知道曹操很生气,只不是不知道他是生气什么。
是气张锋,还是气江东人玩的手段?
“你是聪明人,奉孝是知机的知交,故而未曾唤他一起来。”
曹操指着贾诩的鼻子,声色俱厉的沉声问道:“你说,知机会不会叛我?”
贾诩当然是聪明人,他怎么可能说出是或不是这样的话来?如果将来张锋将来真的有了异心,或者说,被逼得有了异心,他能承担这句话的责任?
他不会,因此,他也没有说是或者不是。
“大将军,并没有兵权。”
贾诩这句话虽然看起来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可是曹操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指张锋虽然声望高,并没有实际威胁。
他的三千弓骑是厉害,可是现在直辖于曹操的军马,有更多强力军团。
虎豹、重甲,以及二万训练有素的,同样的弓骑。
“可是江东人口口声声喊着驸马驸马!”曹操发怒了,一袖拂去,把桌上的玉砚扫落在地,当的一声响,散落成点点滴滴的晶莹玉块。
“周瑜的计!”
贾诩话不多,字字珠玑,曹操当然也清楚。
一时间书府里静得除了曹操粗重的呼吸,什么声音也没有。
“知机这么多年,从一濮阳令成大将军,会不会有了觑觎我的位置?”
曹操好半天才脸红脖子粗的憋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Χiυmъ.cοΜ
贾诩的回答果然还是没有明确的表态,正如他一向明哲保身的作风。
“哼哼,好一个不知道!”曹操却没有再咆哮,反正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文和,你下去休息吧,把仲康叫来。”
贾诩心里一紧,知道曹操最终还是不相信,但是他还是没有多说半句话,行了礼便退出,不到片刻,许褚大步而入。
这位山一样的虬须大汉,身上的肌肉把铠甲挤得鼓鼓的,每走一步似乎身边都有风为之旋转呼啸,在曹操面前应喏而止步时,似乎脚下的砖都难过的呻吟了一声。
“主公唤某?”
曹操把桌上刚刚写完的一封字迹尚湿的信装进黄色的信封,“这个你拿着,带着我的兵符,点五百虎豹骑去知机那里。”
许褚忠心无二,应了声便双手去接,曹操又道:“记住,见了知机的面,当着众将在场方能拆开,否则军法从事!”
许褚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接过,却傻傻了说了句:“主公,只带五百人去助大将军,是不是少了点?”
曹操白眼一翻,拿这大个子没办法,又不说是做什么,没好气的说:“去便是了,切记,一切照信上的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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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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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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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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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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