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坐在石阶上,满脸的灰,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儿子来到了身边,低声道:“爹?”
老村长抬起了头,露出了满是血丝的浑浊双眼:“怎么样了?”
“房子烧了三间,东边的竹林也给烧了,不过好在火势被扑灭。”
“伤亡呢?”
“伤了二十几个,死了一个,重伤一个。吴二石被猪撞死了,吴牛养脚被划伤,失血过多,刚刚才救活。”
“耻辱,耻辱啊!”老村长痛心疾首:“平日叫他们操练,操练不专心,经常偷奸耍滑,现在好了吧,两三百号人,还捉不住人家一个,反而被人家耍的团团转!”
老村长他儿子低下了头,那偷懒的人中,就有他一个。
老村长说了一通,也说不下去了。这个操练,也就每年农闲的时候操练一下,也只是走个形式,他自己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有白狼将军,没人敢惹他们村。结果现在,好了,问题暴露出来了。两三百个青壮啊,被人耍了一夜,弄得灰头土脸的。结果,人没抓住,甚至连对方什么时候跑了都不知道,自己损失还不小。
“村长,村长,不好了。”一个猎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你妹不见了!”
“什么?”老村长一下站了起来。xǐυmь.℃òm
还没等他询问,又有一个村民跑了过来:“村长,村长,好多狼来到了村口。”
老村长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昨天晚上抓住的那三人,怎么样?”
“还关着的。”
老村长松了一口气:“把他们带到村口去。”
村口处,20多头狼聚集在这里,或站或坐或卧,分散开来,相互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老村长带着十几个人,推着五花大绑的王英雄等三人到了村口。顿时,王英雄三人瞳孔一缩,连连后退。可是他们身后,又不断有村民推攘,让他们无法后退,甚至被推得踉跄前进几步。
一头狼走了上来,嗅着三人的气味,一扭头,嚎了一声。然后,二十几头狼围了上来。
王英雄等三人汗都流下来了,他们可是见过这些野狼的凶残的。而现在自身的情况,比手无寸铁还要严重十倍,哪里是这群狼的对手。
于是,自然而然就被这群狼驱赶着,在一声声狼吻下的惨叫中远离了村庄。
目送他们离去,老村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身旁的人道:“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咱们也不能放过,现在通知周围县乡,一旦发现这两人,有重赏。对了,那疯婆子也顺便一起悬赏。”
……
“大娘,您没事吧?”
一条河边,大黑马低头吃草,采薇扶着疯婆子,疯婆子颤颤巍巍地摆着手,不想说话。
被大黑马驮着,风驰电掣般跑了大半夜,大黑马其实已经收着速度了,所以没怎么累。但是,疯婆子却受不了了。
她虽然才过40,但是穷人家老的快,再加上她一生受苦,所以此刻已经弯腰驼背,一身伤病。被颠了大半夜,整个人差点散架。又因为没骑过马,所以尤其是双腿内侧,火辣辣的疼的要命。
现在,急需缓一缓。
大黑马突然扬起头,冲着树林发出一声嘶鸣。
采薇连忙翻身而起,拔出了黑色的短刀。她的剑已经丢了,所以此刻用的是鬼哭的短刀。短刀颇重,因此她双手握持。
树林中走出一人,身形高大,身上头上沾着几片枯叶,双眼狭长如刀,衣着破烂,露出了里面森冷的甲片。背上挂着弓,腰间挎着箭囊,手中提了一口长刀,一根灰色的裤腰带像蛇一样盘在他的肩头。
这人,不是鬼哭还是谁?
“鬼大哥!”采薇松了一口气。
鬼哭冲她点了点头,有些别扭的扭过头,看向那个疯婆子,顿时感觉轻松许多。疯婆子气血衰竭,对他的吸引力几乎为无,因此他能很正常的看像疯婆子:“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疯婆子捶了捶腿,没有看鬼哭,而是指着面前的这条河道:“沿着这条河,往下走就是。”
当她抬起头来看像鬼哭时,大嘴连忙趴了下来,疯婆子奇怪的看了一眼鬼哭,有些好奇他为啥把裤腰带放在肩头。
不过,终究没问。毕竟,这年头,有个与常人不同的癖好不是很正常嘛!
越往下游走,河水就越缓,河面也越宽。不断有支流加入河道,流水量越来越大。
走出十多里,河边一间孤零零的木屋,出现在三人面前。
疯婆子脸上带起了笑意:“走吧,我们过去。”
木屋很简陋,屋顶覆盖的茅草,通体皆为木制。下面一根根原木支撑,让整个木屋离开了地面。木质的台阶连接着门口,整个木门离地估计得有五六尺。
鬼哭走在前头,他老远就看到了木门已经上锁,于是问道:“有钥匙吗?”
疯婆子摇头:“没钥匙,直接撞破门进去就是。”
采薇吐了吐舌头,这个大娘,还真是彪悍。
鬼哭摇了摇头,沿着台阶而上。看了一下这锁,妖气迸发,肌肉隆起,用力一扯就将锁给扯了下来。
然后他推门而入,迎面看到的,就是一颗头颅钉在墙上。
头颅看五官是人头,不过皮肤惨白浮肿,双眼圆瞪如青蛙,没有瞳仁,只有眼白,长发惨绿仿佛水草,胡乱的耷拉下来。这与其说是人头,不如说是水鬼头。
水鬼头的眉心位置,有一个破洞,穿透了整颗头颅。鬼哭走上前去,看其伤痕,觉得应该是箭伤。这伤势,绝对是强弓劲弩近距离射击造成的,不然不可能穿透这坚固的颅骨。
不过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出,这屋中主人绝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可没那个勇气对水鬼下手。
身后传来脚步声,踩着木质阶梯吱呀作响。
鬼哭回过头,采薇扶着疯婆子走了进来。疯婆子坐在床上,锤着的双腿,看着这简陋的屋子,脸上逐渐展露笑容。
鬼哭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白古村的秘密了吗?”
疯婆子点头,脸上原本开怀的笑容逐渐狰狞,道:“那是当然,老婆子巴不得知道这些秘密的人越多越好,只是,以前没机会说,就算是说了也没人信。”
“哦?”鬼哭脸上带起了笑容:“你就这么认为我会信?”
“你会信,因为,你那头马就不简单。对于一些不简单的事,当然会信。就算不信,也没关系。当你遇到那一场大雾,当你走进山神庙的时候,你就注定和白古村为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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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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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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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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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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