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觉得我画得如何?”太子拿起画卷问我。
“只画出了此女子三分神韵,不过仅有三分神韵,这画中女子便已是绝色倾城。那太子画的女子本人可是人间仙子?”我逗趣的说到。
“嗯,看来本太子是娶了个九天仙女而浑然不自知啊。”太子笑着拿起画卷,叫人挂在他的书房内。
我拿起画卷细看,发现他画的是那日在院子里赏花的我,又让他给我画多一副,挂在我房里。他看我今日心情如此好,便让我替他研墨,问我要画什么,我回答到,画太子心有所属之人最美的时候。xǐυmь.℃òm
太子放下毛笔,笑着对我说道:“太子妃这个是给我出难题呢,我觉得太子妃何时都美,没有不美的时候。”
替他研了很久的墨,研到手腕都酸了,他才做完画。我拿起画,心里终于有了答案。他的画,是在院子里赏花的我,是那日在他面前弹琵琶的我。我暗暗下了决心,既然他喜欢的是我,那就让我们好好相爱,把握可以在一起的时光吧。甚至我心里有一点小希望,希望兮儿越晚好起来越好,甚至希望她好了之后,不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第二天早膳时,太子问我打算如何处置冯宝君,我问道是不是任由我处置。太子说皇上已经开口让东宫自行处置,而且想必她做了这些事情,兵部尚书也不敢保这个女儿了。
太子边说边喂着我吃药,好奇的问道:“你想如何处置?”
我回答:“让她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对了,我想出宫一趟。”
太子没有问我为何要出宫,只是把他的令牌给我,让我一定要让方辛跟着。
拿到令牌后,太子一上朝,我便让阿德跟岱秋到我房里,交代了他们一些事。
午后,东宫传来消息,冯宝君因毒害太子妃,迫害皇嗣被赐死,被赐死前,太子妃还宽容的让她梳妆打扮了一番,体面的走。傍晚,从皇宫侧面小门缓缓的推出来一辆板车,车上用白布裹着一个女子,门口的侍卫问推车的小太监,是又有什么宫女做错事情了吗?
小太监说道:“病死的,晦气,主子让赶紧推到乱葬岗埋了”
侍卫听到赶紧捂住口鼻,拿剑端挑起一点点白布,看了看躺在板车上的“尸体”,说道:“还挺漂亮的,可惜了。”便让小太监赶紧推去乱葬岗。
阿德从宫外回来,跟我说一切都办妥了,还给了一封书信给我。
我看了看字迹,是音离给的,让阿德去守着门口。信中说到明日是齐敏行刑的日子,午时在午门处斩。我把信烧了之后,翻出了在丞相府带来了箱子,把里面的匕首拿了出来。
一大清早,我陪太子用完早膳,便拉着岱秋方辛一起回了丞相府。门口的守卫跟我说丞相已经上朝去了,只有夫人病中在房里休息。我跟方辛说我要跟夫人叙旧,让她在前厅等着。
进到夫人房间,房里空荡无人,看来丞相是默许了我的计划。我拉岱秋从夫人房间的窗户翻出去,从小门离开了丞相府,到达午门,刚好快到午时。
刑场边已经围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拉着岱秋使劲的往前面挤。旁边的人小声的说:“这小姑娘怎么看行刑还往前挤的?”
终于挤到了人群最里面,我见到了这个害死母亲的人。他已经跪在了地上,目光涣散。人群里的我,从袖口里拿出母亲的匕首,朝着他挥了挥。他看到我手里的匕首,惊讶的看着我的脸。突然一声时辰已到,身后的侩子手把他的头按在木桩上,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手起刀落。我闭上了眼,跟岱秋说走吧。
回到府里,我把方辛叫走,三人在市集上闲逛。我问方辛带了多少银两,方辛说太子殿下给了她不少银两。我想着以前还没有体验过随意花钱的感觉,便豪气的拉着她们出入最贵的乐器坊与首饰店,给她们买各种各样的首饰。
夜色降临,我带她们到流民巷对面的客栈用膳,经过沉香楼的遗址,快一年了,遗址上的残骸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三人用完晚膳,叫了一壶小酒慢慢烧着。马车声从对面巷口传来,阿德将一个绑着手脚捂住眼嘴的女子从马车上推下去,驾着马车离开。
女子紧张的在地上起身,身后巷子里慢慢的走出几个人,一个满口黑牙的人蹲到女子面前,摘下她的眼罩,看着她惊恐的双眼。说道:“小娘子好漂亮,今晚让我们几十个好哥哥好好伺候你呀。”
女子想要起身逃走,刚起身便被绑紧的脚绊倒,几个猥琐的男人笑着解开她脚上的绳子,一人拉着一只脚将她往里拖,她想要大声呼喊却因为塞住了嘴不能大叫,只能无力的用被绑住的手徒劳的抓着地,却徒劳无功。
拖入巷子没多久,尖叫声跟求饶声就从巷子里传出来。路过的行人跟客栈里的人似乎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或者是说习惯了这样的叫声,没有人对巷子里的女子伸出援手。
春节很快就来了,皇宫内外都被装扮的喜庆洋洋。我很久没有了音离的消息,也没有让阿德去找他,沉香楼的事情牵扯娄家太多。如果他不肯帮我查清事实,我总需要自己来报仇。我跟皇后越走越近,通过她打听到了不少娄贵妃的事情,却仍然打探不到任何娄贵妃对沉香楼下手的证据,甚至连流言都没有。
没有了冯宝君后,太子宫里有名分的妃子便只有我一个。太子几乎日日都在我房里过夜,我们感情也越来越好,惹得太后跟娪儿高兴得不行,说我终于得偿所愿了,也催着我赶紧生皇孙给她抱。跟娪儿在太后宫里出来,娪儿嫌过年齐贵妃那里都是后宫妃嫔前来请安,说要跟我回东宫,我便带着她一起回宫。
回到房里,太子已经在房里看奏折了。娪儿看到太子,显然不是很高兴,说道:“皇兄能不能换个地方看奏折,我好不容易才能跟皇嫂独处聊聊女儿心事,你在这里我们都不能聊得尽兴了。”
太子没有抬起头,只是随手换了本奏折,说道:“你还能有什么女儿家的心事,你那点小心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娪儿气得站起身睁大眼,用手指着我说:“皇嫂你,你把我的事情跟皇兄说了?”
我赶紧想解释,没想到太子想开了口:“明日我约了四弟五弟六弟一起去马场赛马,听六弟说三弟跟七弟明日也会去马场,而且三弟还会带那个苏奉之一起去。两天一夜,你想一起去吗?”
娪儿有点赌气的说:“我想去叫六哥带我去就可以了。”
太子笑着说道:“你同胞的六哥可不会带你去的,别说他平日里就对你严厉,不会带你一个女孩去马场,要是被他知道你喜欢那个有妻室的苏奉之,我怕是你日后连宫门都出不去了。”
娪儿看着他,瘪着嘴又坐了下来。我赶忙拉着娪儿说去她宫里给她挑明日出门的衣服,才哄着她不生气,满心欢喜的准备衣服,拉着我问什么窄袖配什么长靿靴好。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担心,太子伸出手把我揽入怀里。我问道:“你为什么明日要带娪儿去马场?”
太子说道:“最近老三动作有点多,户部尚书齐敏被他们扳倒,顶替上来的柳邢是他们的人。加上吏部尚书苏商风之子苏奉之跟他们是自幼交情就好,我怕苏商风年老退位后便是苏奉之继任。加上七弟娶了兵马大将军的女儿,过多三五年怕是老三就要跟我平起平坐了。如果苏奉之娶了娪儿,他作为驸马,便不能继任吏部尚书之职了。这样也算是圆了娪儿的心愿,我也少了一点顾虑。”
我在他怀里没有说话,可是我心里不是不愿意娪儿嫁给这个苏奉之的。他家里妻妾太多,娪儿自小娇惯长大,怕是苏奉之如果不爱她的话,日后嫁过去要遭受不少委屈。可是娪儿会听我的劝解吗?
一大早娪儿就冲到东宫来,难得休朝期太子不用早起,我们还没起身呢,她已经在东宫前厅用早膳了。太子抱住我不肯起身,让小圭子去跟公主说他后悔带她去马场了。等到我跟太子梳妆完,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了。娪儿今天打扮得很可爱,头发梳成两个发髻在头上,还绑着粉色的丝带,身着一身红色锦鲤的窄袖短褂,袖口跟裤脚都被一圈白色绒毛团住,脚上还带着有铃铛的脚链,一动就叮当响,显得人既精练又活泼动人。
看到我跟太子走来,娪儿转了一圈,问我们这身衣裳好不好看,她连夜叫制衣局的人赶制的。我跟她说好看,她开心得不行,恨不得让我们现在马上直接去马场。转头看到太子黝黑的脸色,默默的坐下来看着我们用早膳。我感觉这顿早膳吃的比平日长了不少,在娪儿第无数次叹气后,太子终于是用完早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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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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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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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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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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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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