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营帐的帘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撩开了,帐外的光芒照了进来,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看着坐在首位上的股大将军,脚步变得有些沉重。
“如何?”顾大将军抬头看着走进来的顾尘轩,开口问道。粮草早就已经押运出来,到今天已有半个月之久了,按理早就应该到了,可是,却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探子也派出了几批了,也没有人回报,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启禀大将军,无人回来。”顾尘轩双手抱拳,皱着眉头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探子已经派出去了几批,居然无一人回来,粮草那边莫非是碰上了什么大麻烦了。
那对他们的形势可是不妙的,要知道行兵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了,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战士还未出征之前,粮草就要先行押运出来的。因为在战争中,若是没有粮草,那么战士们要靠什么维持着力气,每日的战争要让他们流血流汗,消耗实在是很大的。没有粮草,这场战争他们要如何才能赢呢。顾尘轩不禁深深的担忧起来。
顾大将军也深感担忧,为何粮草还是没有消息呢,看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顾大将军凭借自己多年的战争经验和敏锐的直觉,迅速判断了出来,他打算决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就这么等死下去。
“尘轩,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顾大将军看着下方站立的顾尘轩,面色严肃,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但凭大将军吩咐。”顾尘轩拱手听令,他猜到接下来怕是有个艰巨的任务了。在军营中没有父子,只有将领和士兵,所以顾尘轩开口叫顾大将军都是叫大将军的。
“好,本将军要你带领五百精兵沿着押送粮草的道路前去接引粮草押运官。”顾大将军将命令下达。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不管粮草现在如何,他都要得到消息,知道了情况,他才能做出好的打算。
“还是派刘将军去吧。末将想要在这里和将军一起对抗敌人。”顾尘轩略沉吟,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他想留在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也好和自己的父亲一起面对。刘将军是顾大将军的副手,做事沉稳,又武艺高强,派他去也是无妨的。
“不,我要你亲自去。”顾大将军当然知道顾尘轩的打算,但是他却没有同意他这次的提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粮草怕是出了事情了,一定要你亲自去看看我才能放心。尘轩,你知道粮草对我们这次战役的重要性吧。这也是一场战争,胜败就在你手中了。”
“是,末将听令。”顾尘轩声音沉稳,对于将领的命令,下属是要绝对服从的,这就是军人铁一般的纪律,就算身为儿子的他,如果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命令,也是必须要接受并执行的。
顾尘轩朝着顾大将军行了一礼,便转身退出了营帐。
营帐内又归于安静,股大将军看着已经变得黑暗的营帐,双眼在黑暗中晦暗不定,心思沉重。
“来人。”顾尘轩出了营帐之后,来到了校场,朝着场内的士兵们喊了一声。
“将军。”顾尘轩的一个得力手下走了出来,朝着顾尘轩弯腰拱手,但凭吩咐。
“速速清点五百精兵,戎装兵器一一准备妥当,骑马随我走!”顾尘轩并没有告诉他们要执行什么任务,只是交代了要准备什么东西,让他们明白是要去执行任务便可。毕竟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真的是粮草出现问题,现在告诉这些士兵,难保他们不会找人通风报信,所以还是少说为好。
“属下尊令。”顾尘轩的手下应声,转身立刻到校场上去清点了五百士兵。
不过片刻,五百士兵已经身穿戎装,手提宝刀,骑在战马之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待顾尘轩一声令下便可出发。
“将军,五百精兵在此,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您一声令下!”顾尘轩手下打马回到他的身边。
顾尘轩骑在马上,看着面前的五百精兵,目光深邃,转身看着前方的路,高抬的右手一挥而下,大吼一句:“出发。”
他打马绝尘而去,五百精兵紧随其后,一阵灰土之后,待到尘埃落定,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了。
此时,远在粮草押运途中的汴梁城内,押运官胡有才坐在汴梁城内最大的酒楼的包厢之内,他手执酒杯,和对面的男子轻轻碰杯,喝了一个。
但见对面的男子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袍子,狭长的双眼,蓄着长长的山羊胡子,长着一副有些尖酸刻薄的样子,就像很多书里说的那种奸臣的模样。
只见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的一脸奸诈:“胡大人,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您是个聪明人,接下来应当怎么做你是知道的。”
“微臣知道丞相大人的意思,也听从了大人的意思,带着粮草在这里停留了三日多了。微臣心中想要遵从大人的吩咐,只是微臣知道若是再不走的话,那到时候皇上追查起来,微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还望大人和丞相大人说几句,希望大人想一个万全之策,微臣一定为丞相大人的马首是瞻,绝对听从大人的指挥。”粮草押运官胡有才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而他今天的这一番话的由来,还和三日之前粮草押运到汴梁城有关系。
话说,三日之前,胡有才押运着粮草来到汴梁城。眼见着离目的地还要再过一座城,再翻,还有那么远,而且天色也是不早了,于是他带领着一干押送的部队进到了城里稍作整顿。
到城里之后,是汴梁城的城主接待了他们,他们当夜就住进了城主府,而事情也就由此开始了。当夜,汴梁城城主夜访了胡有才,他悄悄的告诉了一个消息,就是要求他必须将粮草扣押在汴梁城内,不许给前线送去,并答应若此时已成,必定许以重利。
私自扣押粮草,这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啊,要知道在战场上,一切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战机也是稍纵即逝,若是没有粮草作为后盾,不出几日,他们俞国的军队就将不战而败。而自己也肯定会因此这么大的事情,胡有才怎么可能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得这些钱,就是再多的钱也是买不来自己的命的啊。
可是,这个汴梁城主却是告诉他,这是丞相大人的意思,若是现在不出手,那么就是等于和丞相大人作对,和丞相大人作对的代价要他好好掂量一下。汴梁城主丞相那个人,胡有才是知道的,看着宽厚大度,实际上心机颇深,又是个龇牙必报的性子,心眼和针鼻一样的大。若是这次不听从丞相大人的吩咐,怕是还未等皇上怪罪,自己就会死于非命,到时候只要说一句,胡大人为保护粮草,英勇殉国。名声是好了,但是指不定到时候是不是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于是,胡有才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可能他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来,胡大人再来一杯。”汴梁城主的声音将胡有才从回想中拉了回来。他端起面前已经被斟满的酒杯,又和汴梁城主喝了一杯。
“其实,你的顾虑丞相大人都是想到了的。”边说汴梁城主又边给胡有才斟满了酒,举杯,胡有才边听也边喝完了酒杯中的酒水,汴梁城主又开始倒酒,“丞相大人也想好了一个完全之策,能让皇上无所察觉,又可以不把粮草送到前线。”汴梁城主托举杯子,示意胡有才再喝一杯。
“是什么良策?还望大人明示。”胡有才的眼中划过一道讥讽,大人,哼,若不是他现在的命捏在丞相大人的手里,汴梁城城主这样的小官还值得他喊一声大人吗,凭他,也配。胡有才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来来来,胡大人,先饮尽此杯,然后我再和您细说。”汴梁城城主也不答话,再次举杯要胡有才喝酒。
胡有才心生疑虑,暗有防备,这汴梁城城主自吃饭以来,便一直要他喝酒,莫不是这酒里放了什么东西,想到这,他身上已是一身的冷汗。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等一系列的词在他的心中闪过。让他的右手顿时失去的举杯的力气,只是看着汴梁城城主,“还是先说正事比较好,这酒啊,喝多了误人,保不准命都没有了。”胡有才意有所指。
“胡大人这是说什么话啊,正事咱们也谈,酒咱们也喝、您放心,在这汴梁城内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保证您的安全。”汴梁城城主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眼珠子转了一转,竟然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大人是不放心下官吧,不如我先饮尽此杯,您看可好。”说完,他抬起手臂,脑袋上扬,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胡有才心中的怀疑和戒备才稍稍减轻,要知道汴梁城城主刚刚喝掉的那杯酒和他杯中的酒水是一个酒壶里道出来的。现在汴梁城城主没事,那么自己喝的这杯应当也是无事的。
于是,他也不再怀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主动和汴梁城城主喝光了杯中的酒水。“大人现在可以说说丞相大人的良策了吧。”
“粮草押运官胡有才途经汴梁城,被歌妓所迷住,在惜春院(汴梁城的一所青楼)里一夜风流,恋恋不舍,于是忘了自己的职责,在惜春院里夜夜笙歌。导致身体亏空,再加上连日酗酒,竟然在惜春院里猝死,而其他的士兵也在运送途中被土匪杀害,粮草不知所踪。您看这个主意如何?”汴梁城城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眼都不抬,只是不咸不淡的说出了这句让人听的后背生凉的话。
“你”胡有才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手指着汴梁城城主,指尖微微颤抖。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感觉到胸口一痛,嘴角处竟然溢出一些湿热的液体,他颤抖着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放到眼前一看,竟然是血。
胡有才眼前一黑,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桌子。他看着汴梁城城主还是安然无恙的坐在凳子上的时候,他已经不想再追究为何独独自己中毒的事情了。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若不逃走,将要命不保已!
快跑!
快跑!只要出了这个门。
快跑!外面就是他带来的士兵,只要跑出去了,那么就能得救。
于是他慌慌张张的转身,想要跑出这间包厢。只可惜他脚步虚浮,没走几步便摔倒在了地上,他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点一点的爬行。
爬了几下都是不动,胡有才却已经气喘吁吁了,他长大了嘴巴,想要呼喊,喉咙里却忽然涌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一口热血喷了出来,眼前只剩下了红色,他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再也醒不过来了。
“呵。”汴梁城城主发出嘲讽的声音,自从说出那一番话后,到胡有才逃跑直到现在他摔倒地上,他都不曾动过半分,看着胡有才的举动也仿佛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眼中除了嘲讽也再无其他。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现在不费一兵一卒,粮草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可笑这个胡有才,还真的以为丞相大人真的放心留住他吗。
“来人。”汴梁城城主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一个穿着衙役服侍的男子走了进来,这是汴梁城城主的心腹。
“城主大人。”心腹唤了一声,瞟了一眼还躺在地上,右手还维持着朝前伸的样子,双眼还睁得老大,显然是死不瞑目。他看了一眼,便转开了眼睛,淡定的跨过胡有才的身体,站到了汴梁城城主的面前。琇書網
“外面怎么样了?”汴梁城城主问的是外面的那些押运粮草的士兵怎么样了,他们随着胡有才来这个酒楼大喝大吃。
“已经全部倒下了。”
“很好,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吧。去做吧,不要让我失望。”汴梁城城主看着面前的心腹,吩咐道。
“是,属下一定不负大人所望。”汴梁城城主心腹拱了拱手,就走到门口,唤来了两个人,将胡有才的尸体拖了下去。擦干净了地板,他也跟着退出了房间。
汴梁城城主看着已经归于了平静包厢,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水。摸着酒壶,笑的一脸奸诈,“嘴里隐隐说了几个字“子母酒壶,果然不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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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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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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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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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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